陸無雙在巴黎人生地不熟,沒親人沒朋友,其實都能想到是誰救了她。但當看到等在門口的管家,仍不免有些意外。
方才氣焰囂張的警察一臉恭敬,甚至還隱隱透著些懼意。「是我們太魯莽了,不知道這位小姐是霍先生的朋友,請向他轉達我們的歉意。」
「我會的!」管家轉頭對陸無雙做了個請的手勢。「陸小姐,少爺在外面等您,請隨我來。」
「謝謝!」她隨他走出局里,遠遠便見著一輛加長型房車停在樹下。覺得很丟人,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但別人救了她,就這麼跑掉,未免不禮貌了,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
霍延霆坐在車內,目光專注地望著筆記本,一雙漂亮得不像話的長手在鍵盤上飛快運轉,整個世界的經濟局勢也在指下沉浮。
陸無雙感覺自己看到了另一個霍延霆,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禽獸模樣,周身散發出一種三十歲男人的沉穩睿智。那雙眼楮很漂亮,睫毛很長,專注的時候就更迷人了。
他的衣著非常考究,並非張揚的奢侈品牌,淺灰色針織衫,休閑長褲,簡單低調的打扮,卻看得出質地優良,自然價格不菲,很有氣質。
她承認自己當時候有點看呆了,心跳加速,直到他轉頭,沖她笑了笑。「出來了。」
「嗯!謝謝你幫我。」不太習慣說這種話,她自己先紅了臉。
「上車。」
「不了,我走回去。」
「上車。」
「……」她沒動。
他無聲淺笑,推門下車,修長挺拔的軍人身材,比她高出一大截。抬手,揉揉她柔軟的頭發,「別怕,我在。」
明明漫不經心,卻令陸無雙有種戰栗的灼熱,心里的熱浪一波接一波。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三年前她和太妹打架,被送進警察局的夜晚。唐肆言斜倚在蓮花跑車上,踩熄煙,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入懷里,耳旁繚繞開他滾燙的呼吸。
「傻丫頭,別怕,我在呢!」
當初就是那句話,打動了她。明知他是不靠譜的公子,仍不管不顧一頭扎進去,結果以他背叛她為結局,徒傷了自己。
同樣的錯誤,她不能犯第二次!
陸無雙推開頭頂的大手,抗拒地退了幾步。「別動手動腳!」
他低頭笑看她,相對他的淡定,她總像個鬧別扭的孩子,愈發凸顯他的沉穩溺寵。一撒手聳肩,手插回褲袋。「OK,不踫!不踫!上車吧!」
「我不要!」心中無端的恐懼令她避他如猛獸,「我自己會回去!」
「你有地方住嗎?」
她固執。「有!」
「有錢還我嗎?」
「……」這下她不說話了。
他懶懶地笑,「听說你的手絹老鼠銷量驚人。」
這算對她的嘲諷嗎?
陸無雙窘紅了臉,想張牙舞爪地反抗。可欠他巨債是事實,總感覺在他面前低人一等。半天才支支吾吾回答,「沒錢!賺的錢和手絹老鼠一起被沒收了。」
連日來的努力功虧一簣,委屈得想哭,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樣,尤其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