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謀妃天下 114 寧華郡主婚宴喋血

作者 ︰ 水靈妖十二

114

賀蘭火看著曇御凡,只覺得很可笑。其實無論是慶皇後馮貴妃還是寧華郡主甚至是那個作證的小太監,都知道曇御凡是清白的,可是他們每個人都一口咬定曇御凡侮辱了寧華郡主的清白。

前世曇御凡明明知道賀蘭雪陷害自己,以曇御凡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被賀蘭雪這個商人庶女所擺弄呢?只是為了讓自己這個丑王妃失德被休罷了。若是容她生下嫡子,地位穩固,則更加不便了。

而如今的情境,和曾經是多麼的相似呢,賀蘭火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其實她真的不願意多想前世之事,只是曇御凡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這也許是上注定好了的,她注定要向曇御凡報復。

原本以為此情此景,曇御凡應該認命了。只是當曇御凡觸及賀蘭火微微得意的目光之時,他心中突然涌起了強烈的不甘。

「就是殺了兒臣,我也絕不會娶這種女子為妻。」

他再如何,也是堂堂的大胤皇子,又怎麼能娶一個殘花敗柳為妻呢?

寧華郡主想不到他居然這樣說,她衣袖遮住了臉孔,淚如雨下,而在寧華郡主的眸子深處已經多了一份怨恨。她知道曇御凡明白自己不是清白之軀,可是自己落到這種地步,還不是因為曇御凡?

這個男人居然如此嫌棄自己,讓寧華郡主怨恨他的無情。

慶皇後眼見曇御凡如此無禮,冷冷呵了一句放肆。

賀蘭火貌似關心一般靠近了曇御凡說道︰「四皇子,還請冷靜,不可對皇後無禮啊。」

實則她靠近了曇御凡身邊之後,則悄悄說道︰「四皇子你以為皇後、馮貴妃不知道你是冤枉,還是你非要指證皇上才是那個男人?」

賀蘭火的話,仿佛是一盆冰水迎頭澆下,讓曇御凡打了個激靈。

他冷冷看著賀蘭火,這個女人還要侮辱自己到什麼地步呢?曇御凡知道賀蘭火並不是好心提醒,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打擊,她要自己清楚明白的接受這份屈辱。

可是可恨的是,自己明明清楚怎麼一回事情,卻還有什麼選擇余地呢?太後身份雖然尊崇,可是勢力早被架空,不過是宮中一個身份尊貴卻無實權的老太婆而已。若非如此,曇御凡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攀附馮貴妃。可是現在,馮家也對他很冷淡。他的處境如履薄冰啊,又有什麼資格放肆?

想到這里,曇御凡心中一片冰冷。他死死的咬住的嘴唇,對馮貴妃以及馮家人都失望透頂了。曇御凡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就算剛才因為憤怒而一時無狀,現在卻能迅速將內心之中憤怒壓下來。他垂下了臉,再次跪下說道︰「剛才是御凡一時無狀,如今我願意娶寧華郡主為正妻。」

他聲音平穩,可是到底還是不平,任人都听得出他嗓音中的一絲不平。馮貴妃只覺得很不舒服,她隱約覺得曇御凡對馮家徹底失望了,看來曇御凡不能留了。

寧華郡主和曇御凡的婚事終究這樣定下來。

胤帝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一瞬間也對這個兒子有了幾分愧疚。曇御凡身為皇子且面容俊美,當真是不少京中少女心中的佳婿。若不是這樣,當初賀蘭火對曇御凡的花痴也不會惹來諸多針對。本來曇御凡應該配一個身家清白的名門貴女,可是現在卻被迫接受一個殘花敗柳。

關鍵是,寧華郡主的處子之身,還是胤帝糊里糊涂的奪走的。老子睡了女人,兒子卻要接手為正妃,胤帝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故此慶皇後請旨賜婚的時候,胤帝終究還是禁不住嘆息道︰「寧華郡主之事,還有頗多疑點,若讓御凡娶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為妻,只恐怕他會心生怨懟。」

慶皇後鳳目之中浮起了漣漣的光彩︰「臣妾也欲追究這件事情,卻又不敢。四皇子招人算計,芳嬪必定月兌不了關系。可是芳嬪又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胤帝並非愚人,臉色漸漸變了。那日是芳嬪引誘自己去寶月閣,寶月閣上下宮人態度曖昧,此事必定和芳嬪月兌不了關系。而芳嬪驕縱而無膽,她背後撐腰的人是馮貴妃。如果皇後捉奸,自己與永宣王之女苟合丑事被撞破,他心中必定會對皇後有所怨懟。況且這件事情若真追查清楚,這件丑事無疑會落在自己身上。

另外一邊,曇御凡對胤帝還抱著幾分不切實際的希望。胤帝該然知曉寧華郡主失去清白並非自己所為,他不信自己生父會逼著自己娶一個殘花敗柳。可是當胤帝的旨意下來之後,曇御凡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打破,他哈哈大笑,將自己鎖在了房中借酒消愁。

與此同時,寶月閣中芳嬪被強行灌了一杯毒酒,頓時香消玉殞。寶月閣其他的丫鬟也紛紛被慶皇後的人用白綾絞死。

消息傳到了馮貴妃的耳中,馮貴妃當場暈倒了。

紫荷眼見馮貴妃暈倒了,頓時慌張的替馮貴妃太陽穴上揉了薄荷油。淡淡的涼意散開了,讓馮貴妃悠悠轉醒。

馮貴妃恨自己一時糊涂,居然相信了寧華郡主這個小丫頭的說辭。自己當時實在是太過于著急了,否則也不會如此輕忽。其實芳嬪本來是她的人,皇上也知道。躺在床上的無論是賀蘭火還是寧華郡主,以胤帝的精明一定會懷疑芳嬪有問題。可惜自己那個時候一廂情願的認為,皇上會以為這一切都是賀蘭火刻意勾引。

人總是事後方才清醒過來的,馮貴妃也正是如此。她突然發現,賀蘭火依附慶皇後只是小事,而自己在宮中存身之根本卻是胤帝的寵愛。這番設計,顯然是舍本逐末了。

紫荷略一猶豫,方才說道︰「奴婢之後打听,方才知曉寧華郡主和容靜王近來多有接觸,想必這就是寧華郡主攀咬四皇子的原因了。據聞四皇子表面上雖然對錦媛郡主很冷淡,實則已經對錦媛郡主心生愛慕。心中必定不滿賀蘭火要嫁給海陵王。」

「是了,正因為他移情別戀,所以才會殺了赫連紫情,害了我的衡兒。如今還教唆寧華,讓我替他對付賀蘭火。」

馮貴妃心中也深恨不已,認定自己的倒霉都是因為曇御凡的關系。馮家和曇御凡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了,而曇御凡從前的苦心攀附,如今卻也盡成空了。

冬風吹拂起了朱紅色扶欄之上片片冰屑,宮中池水之上也結上了一層薄冰了,一朵朵開得很是燦爛的紅梅被風吹落,亂卷入水,卷起了一片明艷繚亂。

芳嬪之死已然是宮中忌諱,無人敢多提。

有人不免想起當日芳嬪對賀蘭火的折辱,可是如今賀蘭火仍然是皇後娘娘身邊紅人,然則芳嬪卻已經死得極是莫名。也因如此,宮中之人不免對賀蘭火多了一份敬畏。在這個初入宮不久的少女身上,已經多了一層神秘的光彩了。讓人情不自禁的升起了幾分畏懼。

甘情看著賀蘭火優美的側臉,一顆心兒砰砰的跳,她從前只是佩服賀蘭火的武技,可是入宮以來,她漸漸發現這個曾經的花痴郡主並不那麼的簡單。因為賀蘭火沉靜自若的氣質,似乎總是讓她感覺賀蘭火是不容人輕易得罪的。至于一邊的蘇雨,則不如甘情這樣在乎。當初蘇雨宣誓效忠賀蘭火,她比甘情更明白賀蘭火是怎麼樣子的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慶皇後身邊的女官素姬奉皇後之命前來招賀蘭火前去。

甘情看著賀蘭火的背影,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得到的聲音問蘇雨︰「雨兒,你說芳嬪之事,可是跟賀蘭女掌有關呢?」

蘇雨則答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系呢?也許和賀蘭女掌有關,也許沒有。我只知道,跟隨賀蘭女掌,會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雨兒,當初你不喜郡主,可是現在你反而很是敬重她了。」甘情不由得感慨。

實則甘情雖是個簡單的人,卻也知道宮中少不了若干污穢之事,有時候也不能想得太多了。

寢宮之中,慶皇後若有所思的看著賀蘭火,隨即遣散了下人。

「當初青訣喜歡你,我看得出他對你不同,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青訣,但是我心中卻並中意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柔順安分的女子,你小小年紀,可是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恨意,行事也必定決絕。結果你入宮沒有多久,果然給了我一個驚喜。」

慶皇後是有些頭痛的,賀蘭火心計手腕都很合她心意,只是未免太不安分了。

她對賀蘭火有些忌憚,可是又有些喜愛,只是又覺得賀蘭火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不小心就會無法掌控分寸。

賀蘭火並沒有反駁,慶皇後是個聰明人,而自己在慶皇後面前隱瞞,這就顯得有些不夠真誠了。

「賀蘭火擅作主張,皇後恕罪。」

慶皇後撫模著袖邊的華貴綢緞,輕輕的吸了一口水煙,緩緩說道︰「若是別人,覺得這些事情應該會到此為止了。可是本宮覺得,你賀蘭火就算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不肯善罷甘休。」

賀蘭火輕輕的垂著腦袋,恭順的說道︰「因為皇後和賀蘭火是同一類人,不會對自己的敵人容情的。這一次賀蘭火自作主張,知道給皇後娘娘添了若干麻煩,所以也為皇後送上一份禮物。」

只見賀蘭火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極為恭敬的送上去。

正如賀蘭火所預料的一樣,馮貴妃私下處置了文才人。若是胤帝知曉,馮貴妃算計自己和兒媳有染,馮貴妃必定會承受雷霆之怒!既然如此,馮貴妃絕不容文才人活命。況且文才人也只是個胤帝冷待多年的妃子,胤帝甚至不記得她的容貌名字了。

對于馮貴妃而言,除掉一個文才人,就跟殺死了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可是若這個文才人臨死之前,有送上一份「供詞」呢?

慶皇後目光掃過了這張供詞,她雖然隱約猜測出事情的大概,卻也想不到馮貴妃居然行此惡毒骯髒的手段。慶皇後姣好的鳳眸輕輕一抬,看著賀蘭火說道︰「這張供詞可是真的?」

「供詞真不真又有什麼關系呢?上面所寫的事實是真就是了。〔中文〕」賀蘭火在一邊恭敬的答道。

她能算計寧華郡主,讓曇御凡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是說到對付馮貴妃,她就需要依仗慶皇後了。畢竟馮貴妃乃是胤帝心愛的女人,寵冠後宮,爪牙甚多。可是馮貴妃既然敢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謀算自己,縱然馮貴妃是貴妃之尊又如何呢?自己總沒想過得罪馮貴妃,只是沒有投靠馮貴妃罷了,這也許就是馮貴妃眼中的罪大惡極!

「不過是一張薄薄的供詞而已,任何人可以假造,難道本宮要在皇上面前挑撥離間不成?」

慶皇後將這份供詞放在了一邊,言不由衷說道。

賀蘭火向前了一步,嗓音低低的說道︰「其實皇上本來就是個聰明人,這次寧華郡主的事情,他心中必定是疑惑重重。一個人越聰明,就越不容自己看不透什麼事情。只要皇上無意間得到了這份供詞,那麼以皇上的聰明才智查出事情真相也絕不是難事。這比起皇後將所有證據擺在皇上面前都更容易打擊到馮貴妃。」

慶皇後心弦兒輕輕一動,她是個性子強硬的人,人雖然聰明,手段卻過于凌厲了。賀蘭火幾句話,讓慶皇後心思頓時清明了不少。

「你可知皇上對馮貴妃寵愛之極,馮貴妃在本宮面前玩弄手段,皇上未必看不出來,可是他偏偏不願意去追究。」

慶皇後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失言,其實自己為何會跟賀蘭火說這些呢?

賀蘭火不免說道︰「臣女不免僭越,說上幾句。正因為皇後聰慧無雙,所以皇上反而覺得馮貴妃愚蠢,覺得貴妃娘娘無論使什麼手段都真正傷不了你。女人耍手段,無非是為了爭奪男人的寵愛罷了。因此皇上有時候對馮貴妃反而生出幾分憐惜的心思。以皇後的才智,其實應該也早看透這一點,只是不屑放棄自己的驕傲示弱而已。其實皇後雖不屑示弱,但是無妨對馮貴妃視而不見,卻想法子讓皇上知曉她暗中詭計。皇後迫著皇上處置馮貴妃,反而讓皇上不願意順著皇後的心意了。」慶皇後听了,不置可否,卻拿起了這份供詞微微一笑。

賀蘭火臨走之際,慶皇後卻忽的輕輕的對賀蘭火說道︰「盼你跟青訣以後夫妻和諧,不必用什麼心計算計。」

這是慶皇後第一次溫和的和賀蘭火說話,讓賀蘭火禁不住微微一怔。

回到了鎮南侯府,容氏幾日不見女兒,早有些想念了。賀蘭火在宮中當值的時候,照著規矩也不得不留宿宮中。賀蘭火回到家中,飲下了一杯熱熱的參茶,只覺得身子也是舒服很多了。回到家,賀蘭火的心情好了很多,並且整個人也不由得放松了。

鎮南侯府和皇宮不一樣,賀蘭火回到了這里,就不必面對那些勾心斗角。

容氏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女兒,那張絕美的容貌之上,如今眉宇之間卻隱隱多了幾分鋒銳,顯得越發的明艷無比。最近宮中的事情,容氏也听過一些,終究沒有去追問,只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

賀蘭火知道,自己既然已經是宮中女掌,又是神鋒一脈主事,那就注定避不開這些爭斗糾紛。她從不覺得,自己忍氣吞聲,就能保護自己和家人安然無恙。

沒有過上多久,文才人的「證詞」就送到了胤帝面前。

那一日,胤帝留宿在雲姬夫人的房中,雲姬夫人今年不過二十,有著一張清麗的容顏,卻又有一雙靈活的眼楮,她的歌喉美妙不說,而且還妙語連珠,說話很討人喜歡。平時雲姬夫人也不見得愛如何爭寵,也沒刻意依附皇後或者貴妃。她性子極好,容色溫婉,胤帝有時候想起,不免也會與雲姬夫人親熱一番。

想不到這里,雲姬夫人則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雲姬偶然知道一事,卻不敢告知皇上,只是終究受不了良心的煎熬。」

她的話讓胤帝心中多了幾分驚訝,正欲扶起雲姬的時候,雲姬則將一紙供詞送上來。

「皇上可知,今日文才人死于宮中。文才人被皇上冷落多年,宮中下人亦對她看輕幾分。她曾經受人欺辱,是雲姬幫她一次。這一次文才人臨死之前,似早知道這件事情了,居然派人將這封供詞送來給雲姬。」

說罷,雲姬身子瑟瑟發抖。胤帝看完這封供詞之後,臉色頓時鐵青,他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雲姬夫人身上,似乎是對雲姬夫人也不免有幾分懷疑。然則雲姬夫人眼中只有惶恐不安,正一臉哀憐的求著自己的憐惜。平時雲姬夫人也未結交誰,胤帝方才消去了疑心。

胤帝安撫了雲姬一番,正欲離去,雲姬則跪下來說道︰「雲姬還有一事懇求皇上,我將這份供詞給了皇上,只是不忍文才人冤情不得申,可是得罪了貴妃娘娘,雲姬絕無生路,皇上啊,雲姬求你今日之事萬萬不能說是雲姬所為啊!」

胤帝則淡淡說道︰「後宮之中,貴妃娘娘也不是能一手遮的。」

待胤帝走了,一邊的宮娥方才將雲姬扶起來。雲姬喘了幾口氣,面上漸漸擠出了一絲笑容,愉悅中帶著悲傷。她確實不曾攀附皇後或者馮貴妃,卻被馮貴妃記恨上,一碗紅花強灌,讓雲姬再無法懷上孩子。她襄助過文才人是真的,可是這份供詞卻是慶皇後給她的。真奇怪,慶皇後居然知曉馮貴妃暗中對自己下的狠手。

罷了,要斗也是她們那些大人物去斗吧,自己還是安安分分的守著自己的日子過,皇上哪一日想起自己了,她就當當解語花,像一只百靈鳥兒一樣來替皇上解悶。雲姬夫人面上卻突然涌起了一抹陰狠,從皇後再出,其實馮貴妃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吧,她就等著看馮貴妃有著怎麼樣的窮途末路。雲姬夫人輕輕的拔下了發簪,任由自己烏發如雲,輕輕的落下來。

很快,馮貴妃勾結寧華郡主構陷之事已經被胤帝查出來了。胤帝的臉上一片森冷,他目光之中透出了諷刺的光芒。

在胤帝足足半月沒有理睬馮貴妃之後,他首次踏入了馮貴妃殿中。

馮貴妃喜形于色,她努力將自己打扮得嬌媚可人,還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若不是怕胤帝等久,馮貴妃怎麼也不舍得從鏡子面子走開。照著馮貴妃對胤帝的了解,胤帝如今既然肯來了,必定是選擇原諒自己了。一看到胤帝,馮貴妃頓時雙眸含淚,淒然說道︰「皇上還知道來看臣妾,我還以為皇上早就忘記臣妾了。」

她姿態柔媚,這樣的態度,是慶皇後永遠不會擺出來的,而這也是馮貴妃面對胤帝的一種優勢。

可是這一次,胤帝的態度很奇怪,他沒有如從前一樣將這個千嬌百媚的貴妃娘娘摟入懷中,而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身子。馮貴妃身子頓時微微一僵,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胤帝,心中想著皇上今日究竟怎麼了呢?

「情兒,你真傷了朕的心啊。你設計朕和別的女人廝混,也還罷了,可是這個人卻偏偏是青訣心愛的女人。你可知道在我心中,青訣何等重要?我不願意任何人任何事影響我和青訣之間的父子情分。我雖不怕擔上荒婬的污名,卻擔心最疼愛的兒子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這個父親。」

胤帝冷淡的幾句話,馮貴妃听了卻宛如晴霹靂。

她臉上的嬌媚蕩然無存了,神色也有些慌亂不安。馮貴妃低低的說道︰「皇上從哪里听到了謠言,卻對臣妾如此的殘忍呢?」

「鹿血酒是何人所送,文才人是何人所收買,芳嬪又是依附于誰呢?我的貴妃娘娘,你不要將我當傻子。賀蘭火設計栽贓給了御凡,可是我並不準備怪罪她。因為朕這個兒子一直和寧華郡主勾結,準備算計他的父親啊。」

胤帝怔怔的看著馮貴妃嬌媚的容顏,這個女人給他帶來過很多的歡愉,可是他很清醒的知曉,馮貴妃對他並無真情。而他也不在乎,其實他在意的真情,永遠也不可能得到了。

可是就是這個女人,如今越發過分,變本加厲的設計讓胤帝忍無可忍。

若不是胤帝覺得她還有幾分價值,若不是因為瑞王爺曇希照,胤帝一定現在就廢了她。

可是如今,胤帝也不願意讓馮貴妃好受。只見胤帝一揮手,兩名侍衛上來,頓時將一邊的紫荷抓住帶下。紫荷是馮貴妃身邊貼身的宮女,平時為馮貴妃出謀劃策,出了不少的主意。馮貴妃很喜歡這個宮女,真是片刻也離不開。而如今馮貴妃略一猶豫,則禁不住說道︰「皇上,紫荷服侍我多年了,不知她犯下何事呢?」

胤帝則冷冷說道︰「紫荷這個賤奴在宮中興風作浪,朕容她不得。愛妃你應該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容忍這種宮人在你身邊,豈不是害了你?」

紫荷嚇得暈了過去,拖走她的侍衛卻是毫不憐惜。馮貴妃面色蒼白,眼里滿是晶瑩的淚水,她得寵多年,胤帝從來沒有如此疾言厲色過的。

這讓馮貴妃心中涌起了極強烈的不安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得到手的寵愛是這樣的不牢靠。

胤帝斬殺了馮貴妃貼身的宮女,又將馮貴妃幽禁在宮中,這惹得皇宮上下眾人無不議論紛紛。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猜測,莫非這代表馮貴妃已經失寵了?

近日胤帝時常寵信慶皇後,並且將六宮的大權重新交道了慶皇後的手中,如今馮貴妃的失寵,更代表著莫名的含義。這是否意味著,在胤帝的心中,慶皇後才是真正的六宮之主呢?

不過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慶皇後身上時候,慶皇後卻仍然如以往一樣的低調,並且禁止宮人議論這些。似乎在慶皇後的眼中,重新得寵並不是一件值得招搖的事情。眾人方覺得皇後娘娘當真是榮辱不驚,深不可測啊。

賀蘭火听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容色卻如往常一般的寧定。論馮貴妃之罪,胤帝就是廢掉馮貴妃貴妃之罪也已經足夠了。如今馮貴妃卻只是軟禁,這說明胤帝並不想真正的懲罰馮貴妃,而只是給馮家的人一個教訓罷了。

羅紫裳站在賀蘭火的身後,不由說道︰「如今寧華郡主和四皇子的婚事將近了,郡主不可不防。雖然寧華郡主**之事,四皇子已經知曉,但是他們必定深恨郡主,成婚之後未必不會聯手對付郡主。」

曇御凡身為大胤皇子,身份特殊,本來就已經難以對付了,要是讓曇御凡籠絡了永宣王府的勢力,對賀蘭火而言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賀蘭火唇角多了一絲笑容︰「連你也以為當日之事,我已經就此罷休了嗎?」

羅紫裳一驚,她看到了賀蘭火臉上一抹幽暗,只听著賀蘭火輕輕說道︰「我讓曇御凡娶了寧華郡主,並不僅僅是為了惡心他。這個男人始終不願意放過我,幾次算計于我,要是留著他這只惡狼,豈不是要提心吊膽呢?我送給容靜王的,不是如花美眷,也不會是他的幫手助力,而是催命符。」

寧華郡主自從上次遭受了屈辱,一直留在宮中修養。她和曇御凡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實則寧華郡主被留在宮中,也是擔心寧華郡主一旦出宮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兒出來。

如今一番修養,寧華郡主精神也是好了很多。上次寧華郡主**給了胤帝,如今她總算從打擊之中恢復過來了。她安慰自己,自己和曇御凡是系在一根繩兒上的螞蚱,若是自己嫁過去,曇御凡亦不敢待自己不好的。這樣一想,寧華郡主心里總算是舒服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紫衣的宮婢捧著一盤糕點過來。這些糕點十分的精美,寧華郡主愛吃甜點,宮中御廚每日都會送一些精致的點心過來。如今寧華郡主用筷子夾起了點心,正準備咬下,就在這個時候不知為何手腕一麻,那糕點落在了地上。一邊雪白的寵物狗兒咬了一口,居然掙扎了幾下死了。

寧華郡主眼見此景,頓時又驚又怒,要是吃糕點的是自己,那麼死的人豈不是自己了嗎?

一想到這里,寧華郡主就禁不住心生寒意了。她朝著這個送糕點的宮婢發作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毒殺本郡主?」

那宮女也是嚇得呆掉了,頓時跪下來說道︰「奴婢,奴婢真的不敢啊,郡主乃是金枝玉葉,要是有個閃失,奴婢送來糕點豈不是死路一條?奴婢又怎麼敢做這種事情呢?」

寧華郡主心里也不敢相信這個小宮女居然敢謀害自己,再者如她所言,自己要是有事,她也不見得好過。

想到了這里,寧華郡主壓住了心中的火氣,禁不住冷冷說道︰「那你老實交待,這份糕點是誰讓你送來,又被誰動了手腳?」

「奴婢不過如往日一樣,從御膳房端來這糕點,對了奴婢在路上遇到了四皇子,他跟奴婢說了幾句話。」

這位宮女的話,讓寧華郡主頓時臉色發白。她緊緊的抓住這個小宮女的肩膀說道︰「那四皇子跟你說了什麼呢?」

「他只問奴婢,這糕點可是送給郡主你的,還隨口了些別的,奴婢不記得了。」

寧華郡主輕輕的松開了手掌,她不由得重重喘了幾口氣,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隨即寧華郡主對這個小宮女威逼利誘了一番,命她無論如何,絕不能將今日之事和別人說起,否則小命不保。那小宮女嚇得連連磕頭,保證不敢泄露出去了,寧華郡主方才放她離去了。

而實則離開之後,只見那小宮女揭開了面具,露出了羅紫裳的臉。若不是羅紫裳一縷斗氣射在了寧華郡主的手腕之上,寧華郡主也不會手腕一抖,讓糕點就這樣給落下來。實則曇御凡並沒有派人下毒暗殺寧華郡主,曇御凡並不是愚蠢的人,也不願意得罪永宣王府的。

當初曇御凡雖然不喜賀蘭火容貌丑陋,還不是將賀蘭火娶進門來?

更何況曇御凡要對付寧華郡主,待寧華郡主嫁入王府,曇御凡有的是法子。

可是現在,寧華郡主對曇御凡要殺她是深信不疑了,畢竟兩個人之間原本就沒多少信任。而曇御凡當初答應要娶寧華郡主的時候,本就不情不願。在寧華郡主看來,曇御凡這種不折手段的男人要取自己性命簡直是順理成章之事。這也讓寧華郡主心中升起了憤恨和不甘。

曇御凡所不知道的是,他和寧華郡主嫌隙越來越深了。

賀蘭火深知曇御凡的性格,當初曇御凡一點不喜賀蘭火,卻因為太後的指點,時不時對賀蘭火溫存幾許,讓賀蘭火以為曇御凡對她未必無情。之後賀蘭火臉容被毀,曇御凡也能強忍不適娶賀蘭火進門。可見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可以犧牲。如今曇御凡既見惡于慶皇後,又失去了馮貴妃的歡心,他厚著臉皮再來討寧華郡主的歡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永宣王府的勢力,就連馮貴妃也有所依仗。

至于寧華郡主這個女人,手段雖毒,心計卻不夠深,實在是膚淺幼稚。曇御凡臉容俊美,擅長甜言蜜語,又慣于討女子歡心。如今寧華郡主清白之身已經失去了,被曇御凡哄得向著他也只是小菜一碟。

果然如賀蘭火所料,就在這個時候,曇御凡卻是命人送來了一堆禮物,加上一封言辭懇切的書信。

若無之前之事,寧華郡主必定被曇御凡信里的那些話打動,也會歡喜曇御凡送這些禮物給自己。可是現在,寧華郡主只覺得這些不過是曇御凡的惺惺作態。她將曇御凡的信撕得粉碎,又將曇御凡的禮物盡數打壞。隨即她伏在桌上,嗚嗚的哭起來了。

寧華郡主心中滿是傷感,曇御凡面容雖然俊美,可是心腸這樣的狠毒,又怎麼算是良配呢?

可嘆的是自己若不嫁給曇御凡,又能嫁給誰呢?她不是坐以待斃的女人,很快伸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只要有永宣王府在背後撐腰,她不信曇御凡敢殺了自己,大不了魚死網破!

很快賀蘭火就收到了寧華郡主離開皇宮的消息,她臉上綻放了一絲艷麗的笑容。

永宣王親自來接女兒,宮里也沒有留人的道理。賀蘭火听說寧華郡主在永宣王府很是得寵,男人都喜歡最小的女兒,永宣王更是將這個女兒疼愛入骨。

賀蘭火知道永宣王乃是護短之人,前世永宣王世子重傷自己,永宣王卻也舍不得自己兒子受到半分的責罰。

而賀蘭火知道,寧華郡主離開皇宮,代表寧華郡主已經上鉤,並且已經開始懷疑曇御凡了。

一月之後,則是寧華郡主和曇御凡的婚期了。兩人成婚,並未拖得太久,可能無論是大胤皇室還是永宣王府,都不願意節外生枝。曇御凡的心中卻是陣陣發苦,說到底他並不願意娶這樣一個女人。成婚之日,寧華郡主穿戴上鳳冠霞帔,當真是美艷驚人,打扮得貴氣逼人。可是這一對新婚夫妻都是心如死灰,並無半點愉悅。

行完大禮,兩人齊入洞房。曇御凡用白玉小杖子挑起了寧華郡主的紅帕,一想到要和寧華郡主圓房,他就覺得很髒,不由得暗中皺皺眉頭。不過曇御凡能屈能伸,正欲說幾句好听的話哄哄寧華郡主,想不到這個時候寧華郡主眼泛凶光,突然手掌一翻,手中露出了一柄雪白的匕首,向著曇御凡刺去。

曇御凡身子微微一側,那匕首正好刺中了他的手臂,一股劇痛傳來,頓時讓曇御凡又驚又怒。

紅艷艷的燭光照在了寧華郡主雪白的臉蛋之上,卻平添了幾分的詭異。只見寧華郡主眼神似乎有幾分的呆滯,手中的匕首則毫不猶豫朝著曇御凡胸口刺去了。

曇御凡究竟是習武之人,和寧華郡主不同,他躲開之後,奮力推開了寧華郡主,不由得怒罵道︰「你瘋了不成?」

寧華郡主腦袋在桌子角上磕破,鮮血直流,卻似乎不覺得痛,反而再次向著曇御凡攻擊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曇御凡抓住了寧華郡主的手腕,奪走了寧華郡主的匕首。想不到寧華郡主居然湊上去,硬生生的咬住了曇御凡的耳朵。驚怒之間,兩人一番糾纏,曇御凡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入了寧華郡主的胸口!

這幾下反應得很快,曇御凡甚至沒來得及喚侍衛進來就已經刺了寧華郡主了。

寧華郡主啊啊的叫了兩聲,退後了幾部,大紅嫁衣之上染上了鮮血,而身子也是不由得緩緩倒下了。

曇御凡慢慢的松開了匕首柄,看著自己手上染上的血。他突然撲過去抱住寧華郡主,試探她的鼻息,卻發現呼吸全無。曇御凡無力的坐在一邊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已經闖下大禍了。

寧華郡主新婚之夜被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了。京城眾人都紛紛不解,曇御凡和寧華郡主真可謂郎才女貌,家世樣貌都很是相稱,又是新婚燕爾,又怎麼會下這樣狠手呢?

賀蘭火听到了,也是有些郁悶的,原本以為給寧華郡主服下藥丹之後,曇御凡會被寧華郡主刺死,畢竟曇御凡毫無提防。想不到死的居然是寧華郡主,說起來賀蘭火當真沒想到曇御凡居然敢殺寧華郡主呢。不過自己要除掉曇御凡也是遲早之事了。賀蘭火的眼中頓時掠過了一絲的寒意。

很快一個消息就傳遍了京城,據說當初在皇宮之中,曇御凡看上了寧華郡主,以藥迷暈了寧華郡主之後又在芳嬪的住處玷污了寧華郡主的清白。事後大胤皇室為求遮掩,故此才讓曇御凡匆匆成婚,並且殺了芳嬪以及芳嬪身邊服侍的宮女滅口。郡主嫁給四皇子,本來就並不情願。成婚當日,因為寧華郡主言語的違逆,結果讓曇御凡狠下殺手。

眾人聯想到之前曇御凡和赫連紫情的謠言,可見這個四皇子曇御凡就是個心計深沉且狠辣無比的男人。想不到曇御凡居然如此人面獸心,做出這樣行徑。縱然他乃大胤皇子,原本也不該如此的。一時之間群情激動,眾人明著不敢多說,暗里卻將曇御凡罵得狗血噴頭。有人還私自在容靜王府門口潑狗血以表示內心的不滿。

永宣王府不肯干休,糾纏不休一定要胤帝為寧華郡主主持公道。

胤帝也對這個兒子很失望了,他剝奪了曇御凡容靜王的封號,並且讓曇御凡幽禁在家,且沒有說這個幽禁到何時才止。可是就算是這樣,京城老百姓仍然覺得處罰得太輕了。永宣王也仍然覺得憤憤不平!

女兒早對永宣王哭訴了曇御凡的凶殘,可是永宣王原本以為曇御凡會有所顧忌的,想不到曇御凡居然猶自如此心狠手辣啊。一想到這里,永宣王就覺得心如刀割,不肯罷休。

曇御凡心中卻覺得苦悶之極,他怨恨父皇的無情,明明是胤帝奪走寧華郡主的清白,卻讓自己接收這個殘花敗柳。而他更恨的是賀蘭火,這個女人害自己不淺啊。如今太後也放棄自己了,他如此處境,太後居然沒有一字半句的慰問,可見太後對自己也是失望之極,再無扶持自己的打算了。

曇御凡本來是有抱負的人,如今受到了連連打擊,卻也是禁不住借酒消愁了。

這日他又喝醉了,醒來之際空一輪明月很是皎潔,而自己則躺在院中。四周無人,曇御凡揉揉腦袋,突然心生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四皇子的酒可醒了?」

曇御凡頓時打了個激靈,舉目望去了。

四周悄然無聲,一道絕美的身影宛如月下的蘭花,優美而神秘,就這樣出現在曇御凡面前。

曇御凡怔怔看著眼前女子,突然驚叫道︰「賀蘭火,你為何會來此呢?」

月光下,眼中女子更是風華絕代,可是這樣的美人兒,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賀蘭火目光之中不帶任何的情愫,她搖頭輕輕的說道︰「四皇子你看,空有著一輪明月是多麼的美麗皎潔動人,可惜這樣的月光,你再也看不到了。」

她話語之中帶著冷冷的殺意,令曇御凡不寒而栗,可是又讓曇御凡不可置信。

自己可是大胤皇子,賀蘭火再如何,難道敢對自己下手嗎?

他環顧四周,匆匆叫了幾聲,只盼望能將王府的侍衛換來,可是過了半卻無一人應答。曇御凡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他驚訝的看著賀蘭火喃喃道︰「你怎麼做到的?」

「你的屬下,不是被迷暈,就是被點穴。我的屬下幫我做了這些事情,曇御凡,也許你不知道,我要制服你王府侍衛將你殺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一再招惹我,千方百計的想要算計我。這實在是礙眼之極!其實你是大胤的皇子,我並不想冒險對付一名皇子。可是我太了解你了,以你性情絕不會放過我。縱然我成功算計了你,你也只會更加恨我,想要變本加厲的報復我。所以今日,我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至于這些人,正是隋遠衛。身為紅袖閣的神鋒一脈,自然能讓賀蘭火安然進府做完自己想做之事。

賀蘭火的話,越發讓曇御凡膽顫心驚。其實賀蘭火說得也沒有錯,這些日子,他除了悲憤酗酒,就是在心里詛咒賀蘭火,他一旦有機會也絕不會放過賀蘭火。

可是現在,他並不想死。曇御凡看著賀蘭火,居然退後一步,他禁不住說道︰「賀蘭火,你也說了,我乃大胤皇子,你縱然手里有這樣的武力,可是難道你能敵傾國之怒?我雖然在父皇面前失寵,但是終究是大胤皇子,我若橫死,父皇必定不會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下如此橫行。猛虎榻前,又豈容他人酣眠呢?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你還是退下吧。」

「四皇子,你說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我也一直有所考慮,否則何必如此忍耐呢?可是如今,要是你死了,誰會覺得是我賀蘭火做的呢?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毀寧華郡主清白在前,新婚之夜殺妻在後。永宣王府恨你入骨。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懷疑在我身上。這樣也不枉費我千方百計要你娶寧華郡主,又讓寧華郡主以為你要殺她,永宣王府早認定你有殺人之心,自然不肯接受你的解釋了。」

賀蘭火冷冷一笑,她也不理會自己的話在曇御凡的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今日自己也無意再拖延。兩名黑衣人上前,將曇御凡制服,隨即將一顆毒丸塞入了曇御凡的嘴里。

至始至終,曇御凡都是瞪著賀蘭火,言語無法形容曇御凡眼中之恨。

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賀蘭火所設計,曇御凡內心頓時浮起了難以言語之憤怒,他當真沒想到賀蘭火的心計這樣的深。這個女人踐踏了自己的尊嚴,最後還謀算自己的性命,真是狠毒的無可附加。

曇御凡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他無視過賀蘭火,可是也真正愛過她。可是愛過卻求而不得,這份愛意就化為恨意了。而現在曇御凡內心只有單純的恨,恨得無可附加。

那毒丸進入了曇御凡的月復中,發作得很快。曇御凡眼前閃過很多畫面,他努力掙扎著,偏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卻又想著賀蘭火之前像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後,仰慕看著自己的情形。

真奇怪,那個真愚蠢的少女,和眼前這個狠毒女人是同一個嗎?

曇御凡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夢,賀蘭火成為自己的王妃,她面容丑陋,還為自己懷上孩子。可惜自己也不喜歡這個丑妃,對賀蘭火殘忍之極。他休掉了賀蘭火之後,卻抱著赫連紫情一起逍遙快活。

驀然曇御凡心中禁不住想到,莫非賀蘭火做過和自己一樣的夢?

若是這樣,豈不是太可笑了?這也是曇御凡最後一個念頭了。

賀蘭火冷漠的看著曇御凡的尸體,她剛剛重生的時候,前世之事是那麼的清晰,甚至在入夜之後折磨得賀蘭火難以入眠。可是如今,那些記憶變得那麼的淡薄,甚至不如一場夢清晰,賀蘭火發現自己的記憶,甚至開始逐步淡忘那些過去。就算賀蘭火努力去想,也許也會想不起來了。

說不定有一,她甚至會將前世之事盡數忘記,忘記自己重生過。

很奇怪,看著曇御凡的死,她的心中甚至沒有半點感覺。讓賀蘭火都懷疑,自己真正愛過曇御凡嗎?

那些痴愛糾纏,慘痛悲恨,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恍若隔世。

不知為何,賀蘭火卻感覺到了一陣的輕松,也許這種感覺叫放下!

第二日,容靜王曇御凡服毒之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聯想到之前的謠言,有人猜測可能是永宣王府下的毒手,可是卻沒有什麼證據的。而大胤皇室,追究得也不如何積極。在胤帝心中,他這個兒子已經是讓他失望之極了。

不過出乎賀蘭火估計的則是,很快京城眾人的注意力從曇御凡之死上轉移了。

當邊關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的時候,整個京城為之沸騰。原來今年入冬,面對青野的進攻,大胤的軍隊居然一敗涂地。甚至連久經沙場的瑞王爺也是生死不明了。

自從大胤有了戰神一般的曇青訣,京城這些達官貴族就很少擔心戰爭的陰雲會飄到大胤的上空。

消息傳到了宮中,如今正被胤帝冷淡的馮貴妃不由得昏迷過去,隨即就生起病來。胤帝到底舍不得她,不但派御醫前去殷切垂詢,小心看顧,且自己還去看過馮貴妃幾次。

若是往常,馮貴妃早為皇上的回心轉意而雀躍無比了。可是如今,她病情卻無半點起色。沒有兒子,胤帝再多憐愛也是無濟于事。瑞王爺若真出了事情,她失去了依靠,又能風光幾年呢?馮家上下一片愁雲慘淡,曾經不可一世的馮家,如今卻是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戰報宛如雪花般入了京城,邊塞的情況,漸漸清晰明了。原來這一次大胤兵敗,似乎是非戰之罪。

先是永州城中掘出幾尊怪異的邪神像,隨即各種謠言四起,鬧得人心惶惶。曇青訣和曇希照都是善戰之輩,平素對糧草看管得極嚴,青野縱然多次打大胤糧倉的主意,卻也是徒勞無功。可是這月月初,降異火,撲滅不止,居然將大胤邊關三處主要糧倉盡數焚去。三軍缺糧且不說,軍心更是惶惶不安。邊塞傳言,這降異火乃是青野軍中手段,這讓和青野軍隊交手多年的大胤士兵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

在永州降異火三日之後,在一個寧靜的清晨,一件駭人听聞的事情發生了,在那鋪蓋地不計其數的老鼠向著城里跑來。這些老鼠似乎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它們發狂一般咬著永州城內的人畜。永州城的軍民打死了這些老鼠,付出的代價是近千人死于鼠口之下,傷者更是不計其數。而這種可怕的場景,在未來幾十年內,都會映在永州城百姓的腦海之中了,那當真是地獄一般的景象。

而在這場瘋狂的鼠類攻擊之後,大胤邊關最重要的郡永州,如今則是爆發了一場瘟疫,染病的軍民不計其數,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曾被老鼠咬傷過的。

在這樣氛圍之中,青野的士兵開始向著大胤進攻了。大胤官兵驚訝的發現,他們的老對手如今不一樣了,青野的軍中忽的多了很多奇怪的武器,並且殺傷力巨大。恐慌開始染到了每個人的心頭,雖然上官下令,不準散布謠言,可是底下的士兵則在暗傳流言,只說青野軍中必定會有高人襄助,有鬼神之能。

永州厚厚城牆以北,則是一片碧綠的草原,這一片寬闊的草原既然不屬于大胤,也不屬于青野,屬于大胤和青野的中間地帶。這片草原上居住的人分成了若干部落,而曾經的古真族也是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這些草原上的部落,有的是向著大胤,有的卻是向著青野的。每次戰爭開始,這些牧民都偏幫不同的勢力。

可是最近,連續有兩個小部落被人滅族了,這些人死在自家的蒙古包中,面容露出了扭曲詭異的笑容。有人說他們是中毒了,可是除非在水源中下毒,否則不可能毒死全族老小。不可思議的是,整個草原上的人,都依賴同一條河而生存,其余的人同樣飲下河中之水,卻是安然無事。

而這兩個部落,都是和大胤親近的。

也因為如此,有的人暗中說道,這必定是罰,神明是站在青野一邊的!

胤帝看完了這些邊關傳來的消息,他的心中浮起了一絲寒意。這樣的手段,對他而言是熟悉的。那個姓姜的妖人,就能耍弄這樣的手段。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姜懿時候的情境,這個男人穿著葛衣,任由一頭長發披散,赤足踏入的湖水之中。朝陽撒在他英俊的臉上,讓他宛如神明。那個時候的胤帝身為大胤皇子,卻暗生警惕,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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