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謀妃天下 122 紀雲霞蕭如柳慘死

作者 ︰ 水靈妖十二

122

紀雲霞眼中浮起了一絲冰冷的笑意,她不由得憶起了自己前去找容思雷的情形。

這個容家的之驕子,淪為階下囚之後就失去了全部的精神。誰讓容思雷輕信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妮子呢?紀雲霞簡直想不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會這樣的愚蠢,和容思雷一起上了容思秀的當。

這份愚蠢,是要付出代價的,紀雲霞也沒有那多余的同情心,用來憐憫容思雷。她找容思雷當然不會為了再扶持一個廢物,可是容思雷顯然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分明多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當紀雲霞囑咐他擔下殺死紅袖閣弟子罪過的時候,容思雷不由得面若死灰。紀雲霞卻知道,這些紅袖閣弟子的死如果沒一個說法終究是不成的。只是變為容思雷承認是海陵王指使而已!這樣蕭如柳才能清清白白,甚至于佔盡上風!

容思雷當然呆住了,紀雲霞這種舉動無疑是將他當做棄子。可是實則若非容思雷尚有成為棄子的價值,紀雲霞甚至懶得多看容思雷這個廢物一眼的。容思雷就算再次被扶持起來,又能有什麼用呢?所以紀雲霞好不心軟的將容思雷舍棄了。

而當紀雲霞將容思雷遠在京城母親和妹妹的貼身之物取出來時候,紀雲霞看到了容思雷眼中的一絲恐懼。這種眼神卻是取悅了紀雲霞,她知道容思雷必定會照著自己吩咐行事了。他如今只是廢物一名,本來也是必死無疑,能保住家人性命,還怕容思雷不肯乖乖听話不成?

而如今,伴隨容思雷的證詞,這永州上下軍民眼神也果然有些不對勁了。畢竟容思雷和紅袖閣勾結之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容思雷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指證曇青訣,更是讓他的話多了幾分可信度。

除掉賀蘭火,也只是這次紀雲霞的目的之一罷了。在紀雲霞心中,讓曇青訣在邊塞威信掃地才是紀雲霞此次最重要的目標。否則曇青訣始終兵權在握,紀雲霞又怎麼方便除掉曇青訣呢?

在曇青訣逼人的目光之下,容思雷不由得垂下頭去,卻又猶自說道︰「實則,見死不救的人根本不是蕭如柳,而是錦媛郡主!」

容思雷這句話,無疑是石破驚。蕭如柳則心中快意,這種顛倒黑白卻讓賀蘭火無法反駁的暢快滋味,實在是讓蕭如柳喜歡!

「當日,大胤的死士掩護了蕭如柳和錦媛郡主來到了永州,此刻海陵王並不在永州城中,是我領兵接應。當時蕭姑娘只說還有部分同伴身陷青野軍營,要我派兵營救。可是錦媛郡主卻不樂意了,她說這些人一定是死了,就算派兵出去,也是徒增傷亡。她還說要是我一定要派兵去救,就會在王爺面前告我一狀,只說我私自領兵出城,要將我軍法處置!我久在永州,不敢得罪海陵王,只能依照錦媛郡主的意思,不去救那些可憐的大胤死士。而蕭姑娘則呵斥我的冷血無情!」

「沒想到,第二日王爺回歸,他居然命我殺死那些有功于大胤的紅袖閣弟子,而且將蕭姑娘扣押起來。他利誘我說,只要我肯這樣做,那他就會讓我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在功名利祿的誘惑之下,照著王爺的吩咐行事。于是蕭姑娘這位功臣,卻成為了謀害錦媛郡主的階下囚。而錦媛郡主則搖身一變,更成為大胤的功臣。實則我的心中也是很是後悔,卻也是不敢多說什麼。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王爺隨身的親衛居然將我扣押住,只說我和蕭姑娘勾結。我這才明白,原來王爺為了錦媛郡主,為了掩飾這個秘密,居然連我也不肯放過。今日若非紀主事將我救出來,我也不能當眾說出真相!」

容思雷繪聲繪色的說辭頓時勾起了若干憤怒。邊塞之人性子偏于豪放激烈,愛憎也是分明,這種陰謀奸詐之事,是他們最難容忍的。

雖然親近曇青訣的將領覺得以曇青訣的性情來說,必定不會這樣做,但是那些和曇青訣接觸不深的人,卻也不免因此生出了若干的狐疑了!

畢竟英雄形象的形成需要長年累月的付出,崩潰毀滅卻只需要一瞬間。他們沉默之中有著憤怒而失落,而另外一邊,擁護曇青訣的嫡親將領們則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了。

「王爺豈會是如此小人,我看這個容思雷和你們勾結不假,王爺並非冤枉。」

「紀雲霞,你這個賤人早就看王爺不順眼,如今趁機誣陷王爺,當我們這些人是瞎子不成?」

「我看蕭如柳是你徒弟,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邊塞豈是你們紅袖閣放肆的地方,還不給老子滾回京城去!」

那些曇青訣的嫡親將領如今都是憤怒非常,他們也許會對賀蘭火有所疑慮,但是卻是對曇青訣敬若神。如今容思雷這番將曇青訣形容成卑鄙小人的說辭,實在是讓他們無可容忍,也讓這些將領頓時將容思雷所言劃為紀雲霞的陰謀。一時之間,他們在一邊大聲呵斥,鼓噪連連,甚至目露凶光,想要將這破壞海陵王名譽的惡賊就此斬殺。

紀雲霞不怒反笑,這些邊塞的將領差不多都是些大老粗,說話也粗俗得很。听到了這些辱罵之詞,紀雲霞先是心中暗怒,隨即卻是冷笑不已。

她揚起腦袋,手上長劍若雪,神色更是說不出的清凜華貴︰「海陵王,縱然你在邊塞權勢滔,我紀雲霞也絕不會任你一手遮,你更堵不住這下悠悠眾口!」

這樣的凜然神色,讓紀雲霞當真有些威武不屈的樣子。

曇青訣心念轉動,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殺了紀雲霞,不免會落下話柄了。想到這里,曇青訣手掌微微一揚,之前聒噪不已的下屬居然一時間齊齊收聲,場面為之一靜。

這就是曇青訣在軍中的絕對權威!

就連紀雲霞的眼中也是不由得多了幾分的訝然,震懾于曇青訣這種絕對的控制力,她對曇青訣越發忌憚了。不過紀雲霞美眸流轉,心中頓時多了幾分的計較。周圍非曇青訣嫡系的軍民,眼神之中顯然是對曇青訣有著一絲的不滿和懷疑了。曇青訣的親衛對曇青訣越維護,越讓他們覺得在海陵王面前沒有所謂的公平可言。皇族之人皆無情,她不信曇青訣會為了賀蘭火,讓自己多年的威信毀于一旦。就算曇青訣再愛賀蘭火,可是這份寵愛卻也是有限度的。

今日就先除掉賀蘭火,對付曇青訣以後尚有不少機會。紀雲霞內心之中,不由得這般暗暗對自己說到。

「王爺之事,自有皇上計較,我也不敢多言。可是賀蘭火冒領功勞在前,殺人滅口在後,而且死的都是紅袖閣的弟子。此事我紀雲霞絕不能就此罷休,今日要帶賀蘭火回到紅袖閣,讓賀蘭火接受應有制裁!當然,紅袖閣處事公正,要是賀蘭火是遭人誣陷,我們紅袖閣也會為她找出真相,絕不會冤枉了她。賀蘭火畢竟是大胤郡主,我們對她處置可以說是極為謹慎的。」

紀雲霞原本認定曇青訣必定不敢阻攔,畢竟倘若曇青訣插手,無疑是會讓曇青訣聲譽受損。

想不到曇青訣眉宇之中多了一份怒意和諷刺,他驀然將賀蘭火抱在自己懷中,極為放肆的說道︰「紀主事,今日你要帶走火兒,除非從我尸體上踏過去,你有這個本事嗎?」

紀雲霞心中極是憤怒,她動不了曇青訣也還罷了,賀蘭火如今證據確鑿,被千夫所指,想不到曇青訣也是如此維護。,曇青訣這種不計任何得失的維護確實是出乎紀雲霞的意料之外。〔中文〕雖然尚可安慰自己曇青訣此舉愚不可及,可是多少有些讓紀雲霞不是滋味。

賀蘭火怔怔的看著曇青訣英俊的側臉,不由得心情復雜。若是紀雲霞只針對自己,賀蘭火絕對不想到讓紀雲霞將自己帶走。名聲受損如何,她並不願意感受那種落入人手中任人魚肉的感覺。只是一想到曇青訣對自己維護是犧牲他的名聲為代價,賀蘭火就有些心痛和難受。

她並不願意成為曇青訣的負擔,而是想要幫助他。

可是當她和曇青訣的眸光相對,賀蘭火從曇青訣眸光之中看到了曇青訣的情意。

賀蘭火的手掌輕輕的捏成了拳頭,今日被紀雲霞打擊得措手不及,但是來日她一定會千倍萬倍的回報!如今賀蘭火心念轉動,想著扭轉局面的法子,一時之間,她腦海之中轉過了數道計策,可是卻並不適用。

比起賀蘭火而言,曇青訣就是坦然得多了。

從曇青訣幼年來到邊關,面對的質疑就不計其數,紀雲霞以為這樣就能毀掉自己邊關聲譽,卻也未免想當然。當然,曇青訣並非沒有反擊的底牌。

「紀主事,本王並非不講理護短的人,實則是因為此事確實是頗多疑點,本王又怎能將心愛的女人交出來呢?」

只見曇青訣吩咐幾句,也不一會兒,那些隋遠衛的精銳紛紛走出來,神色悲憤,就如此看著紀雲霞。

其中一人更是禁不住向前一步說道︰「蕭如柳,紀雲霞,恐怕你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還能逃得一命吧。」

紀雲霞的眼中也是禁不住多了幾分驚訝之色,實則紀雲霞當真沒有想到,這些隋遠衛居然還能逃得一命。她听蕭如柳所言,據說這些隋遠衛已經是葬身火海了,所以才如此的肆無忌憚。想到了這里,紀雲霞也是禁不住在心中暗暗罵自己這個徒弟的愚蠢。如此破綻,她居然未曾做得妥當。

蕭如柳的臉色也是一變。

「大家不必相信蕭如柳的鬼話,實則我等也是這次護衛藥材而來的大胤高手,這一路上,虧得錦媛郡主的機敏,幾次逢凶化吉,方才將這批治療瘟疫的藥材準時送到。」

這名隋遠衛也是口齒伶俐之輩,當下他就將沿途所發生的真相說了一遍。從賀蘭火發現了越霜兒是奸細,到他們改變道路從羊溝崖進入永州,為了順利運來藥材,賀蘭火巧妙在懸崖之上搭上冰橋,之後又是賀蘭火為了吸引注意力成為死士到青野軍中攻擊糧倉。

這波折起伏的過程,實在是讓在場眾人听得心思起伏。他們無不在想,要是此人所言是真,賀蘭火真是有勇有謀了。

就在這個時候,紀雲霞卻是禁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荒唐,實在是一派胡言!」

曇青訣撫模自己的劍柄,冷冷說道︰「莫非紀主事想說這些人並非是隨行的大胤高手,否則紀主事憑什麼說他們說的乃是假話?」

這一點,紀雲霞自然是無可否認,不過她心思一轉頓時說道︰「他們雖然是同行的大胤高手,可是卻也賀蘭火的家奴。說辭自然偏向賀蘭火。」

那名隋遠衛不由得冷冷說道︰「紀主事何必信口雌黃,你們紅袖閣弟子所言是鐵證,我們就是謊話了。我們來到永州,憂心郡主的安危,想不到居然有人以火油和火箭欲圖將我們困死驛站,若不是驛站下有密道,只恐怕我們已經死了。」

說起來,這些隋遠衛雖然屬于紅袖閣的神鋒一脈,可是他們對紅袖閣也沒什麼好感的,對紅袖閣也沒有什麼歸屬之感。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我雖然也是紅袖閣弟子,但是我方鐵也絕不會助紂為虐,顛倒黑白。諸位我可以證明,這位大哥所言句句屬實,賀蘭火確實一路上幫助大家良多,而蕭如柳卻是心胸狹隘,嫉賢妒能,甚至刻意暗害郡主。」

眾人紛紛讓道,讓這位紅袖閣的弟子方鐵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紀雲霞更是暗中皺皺眉頭,這位方鐵確實是紅袖閣弟子,也是這次隨行的護藥高手。可是蕭如柳不是保證,除了白闌其他的紅袖閣弟子已經全數殺死了嗎?她已經犯下一個錯誤了,居然還犯下第二個錯誤,這讓紀雲霞心中充滿了惱怒。可是眾目睽睽,紀雲霞也是發作不得。

而蕭如柳心中更滿是驚駭,她確實是已經將這個方鐵除掉,為何如今方鐵才在呢?

蕭如柳如見鬼一樣看著來人,畢竟無論是誰,眼見被自己捅了心口的對象又活生生的出現,無論如何心里都是會有些恐懼的。

她突然厲聲叫道︰「不是,他一定不是方鐵,一定是別人冒充的。」

方鐵充滿敵意的看著蕭如柳,不由得說道︰「蕭如柳,你當然不敢接受我還活著。似你這種狠辣的女人,自然以為你那把匕首,足以將我穿心而殺死。可惜你是失算了!」

當著眾人的面,方鐵不由得解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自己的胸口。

只見他心髒部位確實有一深深的猩紅的刀痕,看著端是觸目驚心。任何人胸口此處被刺一刀,那是絕對活不了的,也難怪蕭如柳會如此的害怕,並且當時認為方鐵是必死無疑了。

方鐵不由得揚聲說道︰「本來我身受重傷,應該必死無疑了,可是你蕭如柳萬萬沒想到的則是,我心髒微偏,居然就此活下來。上讓我方鐵活下來,就是要我當眾揭穿你毒如蛇蠍的真面目,讓別人都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女人!」

面對方鐵眼中的冰冷,蕭如柳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蕭如柳卻絕不敢承認做過這些可怕的事情,她冷笑說道︰「方鐵,你跟賀蘭火的這些人廝混在一起,應該早被賀蘭火收買了吧。哼!賀蘭火究竟給你什麼好處,讓你罔顧自己的良心,來指責于我。你可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紅袖閣兄弟呢?」

明明是蕭如柳自己殺的人,蕭如柳居然還能這樣的振振有詞,這實在是讓方鐵氣極。

之前有些懷疑賀蘭火和曇青訣的人,如今又有些糊涂了。

紀雲霞暗想曇青訣果然厲害,雖然不知道自己會就此發難,可是事先還是做了若干準備。這個僥幸逃生的方鐵,讓白闌的證詞也是顯得沒那麼重要了。不過有容思雷的證詞,賀蘭火也是難以洗月兌嫌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紀雲霞意料不到的變化又出現了。

一名縴弱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面前,秀麗的臉孔之上也掛著點點的淚水,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去。賀蘭火看到容思秀的出現,心中也是一怔,她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卻也是不敢全然確定。

容思秀不由得悲切說道︰「小女子容思秀,實則這次也有隨行,我願意證明錦媛郡主所言句句是真。」

隨即容思秀看著容思雷極為心痛的說道︰「堂兄,我知道你良心未泯,否則不會在蕭如柳想要殺我的時候,卻費心庇護于我,思秀是永遠感激你的。可是現在,思秀希望你能說出真相!」

賀蘭火和紀雲霞都敏銳的察覺,容思秀的話語之中不無開月兌之意。紀雲霞極為自信的想,容思雷絕不敢多說什麼,只因為容思雷的家人如今還在自己的手中的,料想容思雷不敢造次。

容思雷和容思秀目光相對,容思秀的眸子真是清澄秀麗,宛如雪洗。可是容思雷卻有了一絲微妙的懼意了,從前他只因為容思秀乃是瑞王爺的未婚妻而高看她一眼,可是現在他則知道這個看似縴弱的少女實則心計極深。

「王爺恕罪,末將並非有意污蔑于你。實則是因為紀雲霞以我母親和妹妹的性命要挾,非得要我當眾指證王爺!」

紀雲霞怎麼也料不到容思雷居然會這樣說,而紀雲霞的眸子之中頓時翻騰起了一絲的怒意和不可置信。

「當初末將也是知曉郡主危險,卻因為蕭如柳以我家人性命威逼,讓我不得去救郡主,並且讓我為她殺掉紅袖閣的弟子。我也是一時糊涂,實在不忍家人出事,故此答應了她的要求。想不到蕭如柳變本加厲,以我母親和妹妹的性命要挾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命我污蔑王爺。」

「我容思雷再愚鈍,也知道王爺乃是大胤的擎柱,也不會如此無知,居然任由她們擺布。也只知道蕭如柳的要挾,一定是永無止境。如今我願意說出實情真相,讓眾人不會誤會王爺!」

容思雷擲地有聲的說辭,宛如當眾給了紀雲霞重重一耳光,紀雲霞也從沒有人前這樣的狼狽過。這讓紀雲霞一瞬間腦海之中居然一片空白。

容思秀垂下了腦袋,心中卻也微微諷刺。不得不說,紀雲霞實在將容思雷高看了。容思雷充其量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他為了自己能平步青雲,能私下和紅袖閣勾結,又做出這麼多殘忍的事情出來,可見在容思雷心中,無論什麼東西都沒有他自己的利益重要。容家對容思雷的苦心栽培,容思雷都不在意,他還會在意什麼呢?

容思雷生母不過是容家一個姨娘,妹子也不過是庶出,紀雲霞並不了解這些大家族中庶子的悲哀,他們可能有不輸于嫡子的才華,但是人生卻比那嫡出之子艱辛千倍萬倍。這些庶子甚至憎恨他們生母卑微的身份,導致他們不幸的人生。而像容思雷這樣還有幾分才能的庶子,心中自然也或多或少有所埋怨的。也許生母和庶妹在容思雷心中並非沒有分量,可是這種分量並沒有足以讓容思雷犧牲自己來維護。

別說容思雷當眾指出紀雲霞的要挾讓紀雲霞再難下手,就算紀雲霞真會下手,容思雷也不會因為有所顧忌而為蕭如柳抗下所有的罪名。

容思秀許諾此事之後,海陵王不再追究容思雷,保住容思雷一命,這足以讓容思雷為求生而出賣紀雲霞了。這也是因為紀雲霞對容思雷毫無體恤之心,所以才讓容思雷輕而易舉的被容思秀說動。對于一個貪生怕死的男人,一個求生的機會就是最好的誘惑。

方才被紀雲霞鼓動而對曇青訣心生疑慮的眾人,如今羞慚之余,卻也不由得將憤怒的目光掃向了場中的紀雲霞和蕭如柳。

紀雲霞仗著自己平時是紅袖閣主事之一,行事向來驕縱跋扈,可是如今當她面對永州上下憤怒的目光,卻不由得覺得背後微微發寒了。畢竟眾怒不可犯!

她突然後悔自己行為的魯莽,只帶著區區數十紅袖閣弟子,絕非永州眾軍的對手。可是紀雲霞原本以為,自己計劃得當,足以靠著民意將曇青訣壓制得動彈不得,並且順利取了賀蘭火的性命的。

察覺到自己處境的危險,紀雲霞目光落在了蕭如柳的身上,眼中突然泛起了幾許寒意!

事到如今,已經絕對沒有人會相信蕭如柳的清白了,那麼自己這個女徒就算留下來也沒有用。倒不如當眾將蕭如柳殺了,也好平息在場眾人內心之中的怒火。紀雲霞是個心性涼薄的人,在她心中,徒弟自然沒有自己來得重要。

「如柳,為師對你的教導,你想必也全忘記了。我也想不到,你身為我的徒兒,居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出來。殘害同門,算計郡主,你真是枉費為師對你的一番信任。」

蕭如柳听到了紀雲霞的一番話,臉色頓時發白了,以她對自己師父的了解,如何不知道紀雲霞是準備舍棄自己呢?她知道自己淪為棄子之後的命運一定是極為悲慘的,可是又怎麼甘心呢?

本來該淪為千夫所指的人是賀蘭火,剛才她也以為已然成功了,怎麼片刻之間,師父的種種安排都已經落空。

從賀蘭火第一次綻放光芒開始,蕭如柳就嫉恨不已,她恨賀蘭火在人前奪走了紅袖閣弟子的尊敬。

賀蘭火也听得出來,紀雲霞是準備放棄蕭如柳而保護自己了,可是她能摘得干淨嗎?

「紀主事,威脅容思雷的可是你,今日你構陷我和王爺,眾目睽睽之下,以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賀蘭火如此質問,眾人無不是心有戚戚,今日分明是紀雲霞為自己的徒弟顛倒黑白,構陷海陵王和錦媛郡主做出這種殘殺同僚冒領功勞的事情。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了,紀雲霞仍然有應對之詞︰「郡主恕罪,只因為蕭如柳乃是我的愛徒,我一貫相信她的人品,所以才會被她的說辭蒙蔽。加上她原本收買了白闌,讓我對她陷害郡主的說辭深信不疑了。這也讓我一時糊涂,甚至用容少將的家人來威脅他就範,只因為我受到這個逆徒的言語教唆,只以為容少將有殘殺我紅袖閣弟子的行為。當然我說容少將不肯就範就殺掉他親人,這不過是一時義憤之言。實則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呢?」

事到如今,紀雲霞仍然是振振有詞,並且順利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蕭如柳。

姜不愧是老的辣,身為師尊,紀雲霞確實是比自己徒兒鎮定得多。

紀雲霞銳利的目光落在了白闌身上,不由得厲聲呵斥說道︰「白闌,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要替這個逆徒隱瞞,欺騙于我嗎?」

容思雷是個不顧親人性命的人,但是白闌則並非這樣。

白闌知道自己家人的性命都是被紀雲霞捏在手里,他又怎敢揭穿紀雲霞的謊言呢?

面對紀雲霞逼視的目光,白闌也感受到了紀雲霞無聲的威脅,他不由得垂下了腦袋,低低說道︰「紀主事恕罪,是我被蕭如柳蠱惑,才會用謊言欺騙于你。蕭如柳只說她乃是你的弟子,你自然會向著她,事成之後,許我若干好處。所以我才編造了謊話!」

白闌的話讓眾人一陣嘩然,剛才白闌言之鑿鑿,似乎很是悲憤。可是沒想到,一轉眼白闌也是否認了自己說的乃是事實。雖然眾人已經並不怎麼相信賀蘭火是那樣子人了,可是現在白闌的話則更加證明了賀蘭火的清白。

當然白闌這一番說辭,也是將紀雲霞就此開月兌,這也讓有些人將信將疑,不知道紀雲霞究竟是被人欺瞞,還是刻意誣陷。

賀蘭火妙目流轉,心想紀雲霞身為紅袖閣主事,難怪比她的幾個徒弟心計要深沉得多。

可是想要輕易擺月兌嫌疑,也沒那麼容易的。賀蘭火目光落在蕭如柳身上,淡淡說道︰「蕭如柳,如今你師父將一切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不知你現在是否有所悔悟,肯將所有的罪都認下來?」

她這樣問蕭如柳,當然是因為蕭如柳本性自私,也不像是那種為了自己師父甘願犧牲的人。若要蕭如柳犧牲自己性命,將所有的罪扛下來,蕭如柳必定是不願意的。而蕭如柳跟隨紀雲霞也非一日兩日了,必定知道紀雲霞的幾樣見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蕭如柳夠聰明,可以當眾嚷嚷出來。

再者紀雲霞決意犧牲這個徒弟來保護自己,蕭如柳自然也是心涼了。

正如賀蘭火所料,蕭如柳又怎麼甘願就此赴死呢?她不由得緊咬牙關,面上多了幾分憤怒之色,心想既然師父你不仁,我也不義了。

蕭如柳不由得開口道︰「實則——」

她話還沒有說完,紀雲霞已是一劍刺去,這一劍狠辣決絕,顯然是不容蕭如柳活下去。

身為師父,紀雲霞何嘗不是了解自己的徒弟呢?賀蘭火所想到的,紀雲霞顯然也是想到了。所以紀雲霞也顧不得那麼多,痛下殺手!

只要除掉了蕭如柳,再暗中殺了白闌和容思雷,還會有誰知道自己丑事呢?縱然有人指證,可是也沒有證據。

可是同樣的,紀雲霞的反應也是在賀蘭火的意料之中。

賀蘭火在紀雲霞身形微動的時候,就已經揚聲叫道︰「蕭如柳,你小心,你師父要殺人滅口!」

若非賀蘭火的提醒,蕭如柳已經被紀雲霞一劍穿心了。雖然如此,蕭如柳也沒避過紀雲霞這宛如雷霆的一劍,她的一條手臂被紀雲霞砍了下來,頓時鮮血淋灕。

賀蘭火輕輕翹起了嘴唇,撫模臉頰邊的一抹黑發,冷冷笑著說道︰「紀雲霞,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紀雲霞劍尖上染上了點點的鮮血,她不由得說道︰「這種大逆不道的孽徒,我實在是氣憤不過,方才想要情理門戶。」

可是很多懷疑的目光都落在了紀雲霞的身上,很顯然很多人都不相信紀雲霞的話。

紀雲霞倒是有所顧忌,不好妄動了。剛才那一下,可以說是出于義憤,可是要是這個時候再一劍下去,也未免做得太過于明顯,容易留下話柄。

可是如今蕭如柳已經處于了深深的恐懼之中了,她嘴唇干澀,已經認定了師父要殺了自己,心中憤怒憎恨到了極點。

她不由得大聲說道︰「紀雲霞,枉你是我師父,沒想到你居然是這般的翻臉無情。對付賀蘭火,本來就是你指使我如此行事,否則我又豈會有這樣大的膽子。你不就是怨恨錦媛郡主跟你作對,所以容不下她嗎?你外表看似干淨,可是實則齷齪不堪,我身為你的徒弟,也不知道為你做過多少喪盡良的事情,記得那一次——」

蕭如柳正要將紀雲霞所做那些齷齪之事給抖出來,話語卻是截然而止。

只見一柄劍已經從蕭如柳的胸口穿過,而紀雲霞的眉宇間也是染上了點點寒冷之意。

本來紀雲霞是不願意再次下手的,畢竟這樣別人看來,自己就是在殺人滅口。可是蕭如柳這個不懂看風色的蠢貨,居然要將自己讓她做過的那些下作事情給抖出來,紀雲霞卻也知曉絕對不能讓蕭如柳如此,否則自己就當真沒翻身機會。

縱然要落人口實,她也要將蕭如柳殺了。

蕭如柳喉嚨里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她看著紀雲霞,一雙眼楮之中滿是怨毒。也許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師父居然是這樣狠毒的一個女人。

那雙眸子里的怨毒如此的濃重,紀雲霞甚至也不敢和蕭如柳這雙眼楮對視,說到底蕭如柳畢竟是她的徒弟,而不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怨恨的目光紀雲霞也看得多了,若是別人紀雲霞也不會恨在意,可是面對這個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弟,紀雲霞也不由得心虛的別過了臉孔。

紀雲霞的心中暗暗的在想,蕭如柳若是要恨,那就去恨賀蘭火吧,這一切乃是賀蘭火引起的,大不了自己以後會殺了賀蘭火來替蕭如柳報仇。

可是就在紀雲霞別過了臉孔的時候,蕭如柳袖中突然起了一道精光,向著紀雲霞撲去!

只見紀雲霞中招之後,突然連連哀嚎,她手上的長劍一揮,頓時將蕭如柳的身子劈得四分五裂了。而她痛苦的哀嚎之聲,卻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只見紀雲霞瘋狂的用手指抓著自己的臉,仿佛要扣出什麼,可是這只能讓她將自己的臉扣得稀爛。本來紀雲霞雖然歲數不輕了,但是保養得卻是很有的,一張臉容還頗有風韻。可是現在呢,紀雲霞這張臉也只能用恐怖兩字來形容。

而她的十根手指染滿了自己的鮮血,紀雲霞自己卻渾然不覺。

賀蘭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忍不住說道︰「紀雲霞看來似乎中了金線蠱吧,一旦中了這種蠱,一定會發狂似的抓爛自己全身的肌膚,痛苦而死。」

而紀雲霞之所以會如此,應該跟蕭如柳袖子里過的那道金光是有關系的。

實則蕭如柳養這種蠱蟲,是想用在賀蘭火身上,可是蕭如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所敬愛的師父會出賣自己。所以最後蕭如柳因為憎恨,居然將這種金線蠱用在了紀雲霞的身上。

正如賀蘭火所說那樣,紀雲霞抓破了自己的臉之後,開始抓自己的胸口,那手指將衣衫撕裂血肉抓了還不夠,甚至還露出了白骨。一邊有人已經看不下去了,有膽小的居然嚇的惡心得嘔吐出來。

曇青訣也不願意這種恐怖的表演繼續,他命人遠遠將火油撲在了紀雲霞身上,將這個發狂的女人點火焚燒而死。

大火點燃的時候,美麗的火光映照在賀蘭火的臉上,居然映照出幾分的妖異美感。

賀蘭火閉著眼楮深深呼吸一口氣,紅袖閣的內斗自此恐怕也是越發明顯了吧。

庭院之中,賀蘭火換上了披風,和容思秀一道行走。

「思秀,今日之事,是我欠下你的人情了。」賀蘭火不由得這樣說道。

實則是因為紀雲霞的突然發難,讓賀蘭火措手不及。

容思秀秀麗的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讓人禁不住眼前一亮。實則一路行來,賀蘭火對容思秀也多了幾分真實的情意了。

「火兒,你何必這樣說,你帶我前來邊關,讓我有機會見到王爺。我心中不知道多感激你!你我本來就是最好的搭檔。」

容思秀那張靈秀的臉笑起來時候,真有一種真無邪的感覺。

「對容思雷,王爺可以不取他性命,當然也不會再重用他,如此品行誰能相信他呢?再者他之前犯事,王爺削掉他的官職,讓他一介白身回京城了。」賀蘭火如此說道。

容思雷本來也是容家的一名俊才,只是他本來不該野心太大,勾結紅袖閣的。

容思秀不以為意的說道︰「王爺不取他性命,這對于容思雷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他應該感激王爺的不殺之恩,當然紀雲霞再恨他也不敢對容思雷下手,否則下人都知道是紀雲霞挾怨報復。這也是容思雷早該清楚的一點。」

說罷,容思秀唇角突然勾起了一絲奇怪的笑容︰「所以,我取他性命,很快紀雲霞狠辣無情的名聲就會傳開來了。」

賀蘭火不由得一愕︰「你將容思雷殺了?」

容思秀輕輕撫模自己頭上發釵一下,面色仍然是純潔無暇,誰會想到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人兒,會輕易的殺死一名武將呢?只要將沾毒的發釵輕輕一劃,對方還感覺不到疼痛,就已經死了。

「我向他保證,王爺會饒他一命的,紀雲霞也會有所顧忌,不敢下手。我沒騙他,殺他的不是紀雲霞,也不是海陵王,而是我這個嬌滴滴的弱女子。火兒,你說容思雷死之前,是否會覺得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說罷,容思秀抬起了一雙清亮的眸子,如此無辜的看著賀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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