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嫵從樹上一躍而下,縴腰款擺,婀娜多姿的擺到花容面前,斜瞟著酒鬼道士,還不忘哀怨的瞅兩眼花容。
花容雙手環胸交叉,似乎對于緋嫵這種話已經免疫,也不以為意。
滿臉胡茬的道士聞言,眉頭蹙起,仰頭灌了一口酒水。
「木道子,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插手管這種事,不過,桃夭如今是老娘的兒媳婦,你以為你們這群老不死的還能像當年一樣干預他們二人?」緋嫵冷哼一聲,踱著步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仰頭只有酒的胡茬道士。
「你不是一樣代替了你姐姐在這座宮里這麼多年?當了幾十年的緋嫵?」
緋嫵臉色微變,一把搶過那道士的葫蘆,徑直往自己嘴里倒,低嗤道︰「拜你師兄所賜,可惜如今他自作自受!哈哈!」
兩人背對著背的自己喝自己的,花容眉頭微挑,支腿斜靠在月下的樹杈間,茂密的樹葉遮擋了她的身影,看不清表情。
花容看著這兩人,明顯是老相識,到顯得她是局外人了,她並不想參與這種事,尤其是和天道門扯上任何聯系。
樹葉依舊,銀白的月光撒到樹下的兩人身上,緋嫵把酒葫蘆遞給那中年道士,瞥一眼逐漸隱于陰雲之後的明月,開口道︰「桃夭已經走了,你可以說是怎麼回事了?」
她前幾日便听說他下山了,在相府附近打听桃夭之事,今日就看見被討厭道士的子玉領進了玉王府,一想也知道定是桃夭識破了什麼,才讓他這種危險人物進府。
中年道士搖了搖葫蘆,已經見底了,咂咂嘴︰「十六年前,天道門掌門師尊的徒弟因觸犯了族規,殺害其他弟子,打傷了數百名弟子,欺師滅祖,被處以骨火之邢……」
「你們不是自詡名門正派?竟然用此歹毒的方法取內靈?」緋嫵冷諷嘲笑,這樣的邪火取出被害弟子的內靈極為有效快速,但會燒盡受刑之人的三魂七魄,永不超生,一般自詡清高的門派都不屑使用,有違正道。
「這也是天道門數千年來做的最喪心病狂的決定……」木道子不知想到什麼,一時無話,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
當年一事,慘烈的程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不然不會一向冷清寡淡的掌門師尊會如此大怒,氣火攻心,不惜動用此邢。
天道門數百名弟子被一人所傷,甚至掌門師尊也被一鞭穿胸,留下多年的頑疾。
「沒想到最後被處以極刑的弟子卻是含冤消散?」緋嫵嗤笑,當年天道門最有潛力的孩子,到頭來被她師父親手送上焚台,看著她被人唾棄,被人眼睜睜燒死。
這樣的刑罰到底是凶殘,恐怕天道門不可能所有人都同意,到最後冤屈的魂魄瀕死化形,卻是冤魂。
誰會想到被認定的狐狸妖卻只是不足百年的小桃花?那個要強的小弟子,被人恥笑連三尾風都花了數月時間才練成的弟子不是狐狸,只是一株天真浪漫的桃花?
只有狐狸才會的三尾風卻沒想到被另一個種族學會了,釀成了天大的悲劇。
如果不是子玉趕到,或許也沒有現在的冷花容,可惜,如今子玉數千年的道行沒有,變成了傻子,當年的桃夭已經變了,不是當初一心要除魔衛道的小狐狸,她變得冷漠強大,拒人千里之外。
天道門的那個臭道士如今還想著挽回?如果現在不是木道子,而是那個桃夭當年的師父墨淵,恐怕桃夭現在就是刀劍相向。
「我是來找阿狸的……」中年道士嘆口氣,這十幾年來,天道門雲止山的咳嗽聲從未停止,自從阿狸魂魄消散的那一刻,真相就這麼**果的揭露在眾人面前,師兄他變了,那件事沒有人會懷疑他,可是阿狸也是無辜的。
師兄帶傷閉關,出關的時候整整過了一年,時間不多不少,咳嗽聲從那時開始便沒有停止。
阿狸是真死了,其實很多人明白,但是阿狸還存在這世上,在最後那條赤蛇嘶吼出現的時候。
阿狸和那條蛇妖都墜入了這塵世,他看不慣沉寂了十幾年的天道門,便出山尋找那日同時辰出世的孩子,找了十幾年才找到這里。只是,當年天道門的那些臭小子偶然說漏嘴的那個唯恐天下不亂,到處蹦的活潑阿狸,真是剛剛那位冷花容嗎?
「難道你們不知道那個小狐狸已經死了?」緋嫵望著漆黑的夜空,繼續道︰「她是真的不存在了,不知道為何小狐狸已經不記得骨火之前的事情,記憶停留在天道門之人不擇手段殺她的那段,連我家傻子都不記得了。」
「她還缺一魂,自然是記不全的。」
「什麼?」緋嫵一驚,霎時回頭看道士,「桃夭缺一魂?魂魄少一部分會變成痴傻,和子玉一般,但是子玉只是靈魂受損被封印,才一時痴傻,桃夭她怎麼……」和正常人無疑!除了性子冷了點。
「桃夭的另一魂在天道門……」在師兄的手上,這是他擅自的下山目的,私自囚禁魂魄是逆天的,只是,師兄他不太可能會放出來,只有桃夭自己去取回才有可能。
師兄他自己護著這一魂,而且阿狸已經是地仙,所以才能與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且通過這一魂足夠知道阿狸是不是平安,師兄他……
有心魔。
緋嫵一時無言,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花容,花容她真願意回去那個地方?
她一說到天道門,花容就翻臉不認人,恐怕就算魂魄不整也絕不會去那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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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皺眉,幾番筷子戳到了湯碗邊沿而不自知,額角微抽的看著房梁上躺著的緋嫵,緋嫵此刻一副「可憐的孩子」的表情,「哀愁」的盯著花容,在房檐上唉聲嘆氣。
「娘子,你看什麼?」歐陽玉把花容的碗堆滿了一座山的飯菜,見娘子似乎一直看著他背後上面,他也扭過頭看過去,但是什麼人都沒有?
花容不理緋嫵的唉聲嘆氣,瞥了一眼歐陽玉︰「吃飯,別到處亂看!」
「哦」歐陽玉立刻乖乖的繼續給花容夾菜,緋嫵嫵媚的眸子微挑,這傻子真是被這位冷面娘子吃的死死的,以前好歹是正常的,還知道遮掩一下關心,迂回表達感情。如今傻了,本性立刻暴露了,恨不得時時刻刻趴著他娘子,什麼都要想著他娘子,真是傻大不中留。
「娘子,子玉不喜歡那個道士」歐陽玉吭哧半晌,抬頭看著花容,花容和緋嫵暗中對視一眼。
「為什麼?」花容不是很明白。
「不知道,子玉很討厭道士,特別特別討厭道士,道士只會欺負娘子!子玉討厭道士!」
花容聞言一愣,笑道︰「……以後不理道士好不好?」
「嗯!好!」
緋嫵看著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的,眸光轉向花容沒說話,花容現在似乎對她「傻兒子」沒那麼冷淡了,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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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那奇怪的道士和緋嫵都從王府消失了,花容有些不解,她看著緋嫵的架勢好像要和她說什麼,沒想到這麼干脆的走了?
「娘……娘子……」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房門外傳進來,花容打開房門。
「進來吧」
歐陽玉一身白色的內衫,有些無措的站在門外,緋姨讓他到娘子這里來,還……還說娘子今天需要他……
花容長發披散而下,似乎是準備就寢,見歐陽玉進來,也沒什麼表示。
歐陽玉關好房門,有些受寵若驚,娘子沒有讓他走,明淨的眸子在光線暗淡的房內閃著熠熠的光彩。
花容緋唇微挑,大概是緋嫵和傻子交代了什麼,傻子今晚才會這般。花容沒有趕歐陽玉,也沒下一句話,掀開被子休息,往里挪了挪,屋里似乎有股奇異的桃香,花容沒怎麼注意,沉入夢里。
歐陽玉站在一邊有些躁動不安,看著薄毯下披瀉的青絲,桃粉的容顏安寧平和,身體不自覺的往這邊靠,瑩潤緋薄的唇在橙黃的光線下有淡淡的光暈,歐陽玉墨藍的瞳孔微縮,掀開薄毯輕手輕腳的攬住花容縴細的腰。
「娘……娘子……」
「嗯……」花容輕應一聲,任由歐陽玉攬著,沒有當初那麼排斥,似乎真的有哪里熟悉,很熟悉……
小狐狸,本王的懷抱很不錯吧?
嗯!還行,手感不錯!念在你胸軟,本大仙就不滅你了!
當年的懷抱只為你敞開的,桃夭……
唇上一軟,花容不知身在何方,腦子有些混沌。
歐陽玉輕捧起皎潤的容顏,微吮甜蜜的軟唇,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沖動告訴自己該怎麼做,分叉的長舌超出了人的範疇,竄入那兩片緋潤之中,攪動春水加深那甜蜜的感覺。
「娘子……」
一室暖夏,衣衫散亂,沿著白皙的脖頸一路而下印下特殊的痕跡,拂下雪白的長衫,采擷衣衫覆下的豐軟,木紅耳熱的輕吮聲音暗夜清晰,一室的情迷魅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