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
花容臉色發黑,這是什麼情況?
鏡子中竟然**果的就是兩枚蛋!搞沒搞錯!
逢源樓的一群人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轉頭,看神經病般看向那中年獵妖師。
花容也和這群人一樣,怪異的看向那臉色僵硬的獵妖師。
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兩枚蛋吧?
花容冷嗤一聲,猛退向身後,譏諷道︰「天師真是道法高強,小女子自愧不如」
「你!你這妖孽休要得意!這群凡人不知你真面目,我等豈會被你愚弄!」
那天師迅速收起八卦鏡,卻有些底氣不足。他想起當初是看在珈蘿公主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才到此,而且這女子身上的確有妖戾氣息,本以為是蛇妖,卻不曾想到她用的竟是桃花!
蛇類是不可能召喚此等靈物,桃樹不是妖邪所能操控!
更沒想到這鏡子中出現此等前所未有的情況!他從未遇見!
這女子不可能是兩枚蛋,但是她周身的妖氣卻是蛇妖所有!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她身邊有妖孽,她常年沾染!她竟能召喚桃花,恐怕是修道之人!
「閣下修道之人竟與蛇妖為伍,不怕天譴報應!」
花容紅唇微勾,冷凝道︰「天師剛剛還口口聲聲稱呼我妖孽,怎麼?如今如此之快的就改口?」
「就是啊!我看,他們就是一群神棍!」
「欺世盜名之輩,又想做什麼?」
那群獵妖師憤憤,怒道︰「我等以斬妖除魔,造福蒼生為念,豈是爾等可以理解!」
花容眉一挑,多看了他們一眼,不語。
逢源樓內安靜了數秒,猛的掀起了狂笑拍桌子的叫喊聲!
「哈哈!你們听到他的話沒有?造福蒼生?哈哈!」
「我還是救世主呢!趕緊滾吧!」
「一群騙子還在這里裝神弄鬼!」
酒樓內譏諷聲此起彼伏,那大胡子的中年獵妖師長袍被砸了不少的飯菜,跟著他的十幾名年輕獵妖師更是被人砸的臉色漲紅,指骨緊捏。
「我們走!不要為此等小事而不高興,你們要堅定自己!」那中年大胡子獵妖師手中三清鈴因他手勁而有些輕微晃動,大喝道!
花容臉色微微難看,手覆微疼的小月復。
「是!師父!」那中年大胡子的獵妖師也不多停留,看了一眼花容,轉身便出了酒樓。
「等等……」花容站直,細長的眸眼中帶著辨不明的情緒。
那群獵妖師回頭憤憤看她。
「斬妖除魔的口號不是隨便誰都能負擔的起,要喊就要認清現實!」
那中年大胡子身影一頓,轉眼離開。
花容倚著桌子坐下,嗤笑。
斬妖除魔,拯救蒼生?她當初不也是一身正氣的以此為念?念此句曾被多少人白眼?多少次因此而被當成瘋子追趕的狼狽而逃?
逢源樓內再度恢復安靜,花容抬眸看著正抱住紅楓血絡準備悄悄離開的珈蘿,低嗤道︰
「公主以為得到誰的心,是勾引能得到?倘若真是如此,那如此廉價的心要之何用?公主自身不正,如何讓他人欣賞?」
珈蘿出門的身影一頓,冷冷回擊︰「我不會輸給你!伽羅不過是沒看到你的真面目!」
花容也不想繼續糾纏此問題,既然不明白,她說了也無用。
細眸掃了一眼安靜的紅楓血絡琴,指尖微動,琴音流瀉。
「啊!」珈蘿尖叫一聲,一把擲開血色的琴。
鋒利的琴弦伴隨著悠揚的樂聲,割裂了珈蘿的食指!被珈蘿拋擲瞬間,嗖的一聲回到花容身邊的桌上。
珈蘿顧不得指尖上的傷口,見此情形,臉色青黑!
認主!這個把琴竟然排斥它!難道它忘了自己才是它的主人!不過是一件物品,竟然敢自作主張!
「冷花容,你別以為用妖術就能控制這把琴!伽羅不會被你迷惑的!我一定會讓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公主好走,恕不遠送。」
「你……你你!哼!」珈蘿猛甩袖子,恨恨離去。
世界安靜了。
花容觸踫琴身,嘆氣。
竟然還是如此,妖戾嗜殺鋒銳之氣,這琴竟然因她的緣故而走向了妖琴的路。
只能當武器的琴,肅殺的戾氣如此強烈。
她剛剛不過是觸到它的琴弦,竟然就割破了珈蘿的手,見血。
她是真的有妖氣,不然不會被打中,不會听到三清鈴的聲音就無法忍受。
那獵妖師並不像是誆騙人,那麼他是真的覺察到自己的不正常,那鏡子是怎麼回事?
她看的出來那群人不是那麼簡單的獵妖師,不可能帶出的防身斬妖的八卦鏡有問題,那麼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怎麼會是顯出兩個蛋呢?
那兩個蛋只是大概的看到一個形態,甚至沒有長好,還那般小,看著有幾分眼熟,好像曾在書房中的書籍中見過……
那形狀和淡淡的紋路……
花容努力想著像什麼,總感覺模著了邊又觸踫不到……
是什麼……好像是……
「……!」花容猛的站起!眸子霎時瞪大!想起來了!
蛇卵!
是蛇卵!
她是蛇卵?
呸呸呸!
蛇卵……蛇卵……蛇卵不就是小蛇……
花容臉色霎時臉黑紫黑紫!看著面前散發著淡淡幾不可見的妖戾的琴,瞬間醍醐灌頂!
緋玉 !
她……她……她竟然懷了兩個蛋!那混蛋的蛋!
花容幾欲昏厥,眼前發黑。
那混蛇竟然是卵生!雖然大部分蛇都是卵生,但是不是只有卵生的蛇!他好歹都是修煉的大蛇妖了,為什麼自己懷的會是蛋!她又不是母雞!
花容一手撫額,她難怪這陣子行為怪異,竟然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在月復中!
她不要生蛋,不想當母雞!
•
緋玉 獲知花容不吃飯發脾氣之事,匆忙趕回王府時,花容已經在安靜的用午膳,正常的讓緋玉 有些疑惑。
「夭夭,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如果有什麼想吃的,我立刻去做好不好?」
花容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從飯碗上抬起頭,涼涼道︰「你覺得我胃口不好嗎?」
緋玉 攬過花容,自然的圈住她,雙手交疊在她的小月復,輕笑道︰「娘子要多吃些才好……」
「多吃些,寶寶就長得快?」
「……」
緋玉 瞬間安靜,沒說話了,花容背著他不知道他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這個混蛋!我差點就被一群獵妖師當妖怪收了!」
「什麼?!」緋玉 臉色劇變,立刻扳正花容,仔細的檢查一遍。「你傷著了嗎?在哪兒?是誰做的?哪里受傷了,給我看看!不是不許讓你出去嗎!」
「我沒事!」花容拉住自己的衣服,阻止他進一步的檢查,她要是有事還能坐在他面前!
緋玉 臉色卻沒有多放松,越加不放心。
「以後你必須在我身邊三尺之內!」
「什麼?!」花容立刻翻臉!「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的那兩個蛋!」
緋玉 不理花容時不時的無理取鬧,把她按在膝上,端來東西就開始喂,花容一邊吃,一邊罵緋玉 沒蛇性,吃完繼續罵。
「我不要生蛋!」
「緋玉 !你听見沒有!我不想當母雞!」
緋玉 劍眉一挑,夭夭可不是母雞。都已經有寶寶了,不想生蛋也得要生了。
「好了,夭夭乖……不生蛋不生蛋……」緋玉 還是要娘子為上,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只管說好就是。
花容又不高興了,氣道︰「你竟然不要我的寶寶!緋玉 你這個混蛇!就是蛋我也要生!」
「好好好……夭夭要生蛋寶寶……」娘子的話就是聖旨。
「緋玉 !我不要生蛋!」
「……」
有寶寶的娘子絕對什麼都是正確的。
只管忍就是了。
•
寶寶一個月的時候,花容已經很顯肚子了。
玉王府之中總算是知道為何王妃這段日子脾氣暴躁沒人性,沒想到是有小世子了!
花容附近絕對是連樹上的知了都不敢叫一聲,叫一聲就被凌香干掉了。
吵到小姐和未來的小寶寶真是該死!
花容看著窗外,樹上到處啄知了的楚烏正忙得不可開交,花容嘴角微抽,沒這麼夸張吧?
「凌香,你下來!」這麼熱的天氣,她那一身黑毛要熱死了。
楚烏嗷嗷了兩聲,停在花容的窗台卻沒進去。
緋玉 長長的尾巴一把帶上了窗戶,把楚烏拒之門外,楚烏撲扇幾下翅膀飛走了。
「喂!緋玉 !你干什麼!」
花容正欲發飆,緋玉 紅唇勾起,長尾繞了花容幾圈,把她帶到身邊來。
「靠著你夫君便不熱了,過來。」
他和夭夭在一起可不喜歡別人在旁,即使是夭夭的心月復也不行。
花容朝外念了幾聲,就著緋玉 涼軟的身體休息,有些驚恐的看著小月復。
為什麼才一個月就這麼大?好像有四五個月一樣!到九月的時候她甭活了!
「子玉……」
「嗯?」緋玉 正低著頭看折子,長信子竄進懷里花容的衣領揩油繞圈,甜蜜的氣息讓人不想停口。
「我……寶寶是不是長得快了點?」簡直就是飛速!
「嗯」緋玉 玉顏酡紅,夭夭懷了孩子後,果然這里大了很多……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行房了。
「這麼大的蛋,我生不下來……」
「嗯」挑開裙帶,長尾小心的將花容往自己這里貼了貼。
「緋玉……唔!不行!」花容臉色一寒,夾緊腿,怒視纏繞的混蛇!「寶寶很脆弱!你自己解決你自己的問題!」
想到她當初不知道寶寶的存在,任意讓這混蛋佔盡便宜,一時怒意不減,萬一寶寶因為他的動作出了什麼意外,她找誰哭去!
緋玉 沒有放手的打算,圈緊花容低呵,扶住她的腰,低魅道︰「夭夭,寶寶是我的,不用擔心……」他們比他們的母親都強健,怎麼會因為他對他們母親合理的要求而出事?
花容臉一紅。
「不行!」
她現在很不方便,肚子大了,這混蛋竟然還提出這種要求!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她肚子相對于一個月的身孕來說簡直大的離譜!
「夭夭……可以麼……」低惑魅人的低喃,咒語似的纏綿悱惻,花容墨瞳霎時蒙了一層迷霧,不由自主的圈緊了緋玉 的脖子。
「子玉……」
緋玉 紅唇艷絕,細細的游一遍花容的周身,長尾纏繞花容的一腿,自然的分開花容兩肢,一路而上,熾熱抵達溫暖,圈緊腰身,貼合的嚴絲合縫。
畢竟孩子就是在這里成長,緋玉 並未深及此處,密實的攻佔緩退,如此留戀的馨甜。
緋玉 低首輕舐花容半果衣襟下的春光,淡淡的清咸充盈口腔,忍不住長信子吮噬打轉,花容低鳴一聲,被他咬的有片刻清醒,眼角含了水色,感受身體內的緊密。
竟然和孩子搶食,這個色蛇……
「夭夭……孩子生下來後不許喂女乃……」緋玉 低首輕含花容薄唇,強勢俯沖,貼著花容低魅道。
花容神智都被他強行摧散,聞言,臉色越發紅透。
「不許,夭夭……听到了麼?」緋玉 緋薄的唇落下細密的吻,催促道。
如此親密的接觸,不可以是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
「夭夭……好不好……夭……夭……」緋玉 狹眸邪肆,加大了迷亂的力度,魅語低喃,沖散花容的神智,輕咬輕吮。
「……好」
「呵……」緋玉 細眸吻了吻花容迷離的眸子,低低的笑。
雖然用了點不入流的小手段
•
夏日午後,葡萄藤上掛著幾串半青半紫的葡萄,玉王府之中安寧平靜。
葡萄架下,凌香歪在一邊打瞌睡,花容正低頭縫著嬰兒的衣服。
針線有一段時日不曾踫,雖不曾被扎,繡出來的卻到底是有些針線歪斜,看來還是要多多的聯系才好。
上一段時日說是給子玉做衣服,中途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如今空閑,正好完成。
想起當初為子玉量腰身的情形,不由一陣莞爾,如今是不用了,緋玉 是不傻了,但是子玉的性子卻還帶著,她如今也叫慣了這名字。
只要是他那人便好。
「小姐?還沒繡完嗎?我昨日可是買了一件有趣的東西給小世子」凌香揉了揉眼楮,見花容還在繡嬰兒的肚兜,外頭在衣衫里掏東西。
花容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繡手中的紅肚兜,正好到了收線的截斷,打個結,以齒抿斷線頭,不經意道︰
「是什麼?」
「當然是這個!小姐看!」凌香拿出在花容面前晃了晃。
「什麼東西你要這麼……」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小世子不安分?」
花容看到凌香拿出的物什,極細針的刺中手指,臉色一白。
「沒事……」花容手撫小月復,臉色微微難看。「這雙小鞋真靈巧,你怎麼買回來了?」
凌香手中拿著的正是當日她曾第一次看到阿狸時,當時那種金色的虎頭小鞋。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當日她不明白那突然腦中劃過的景象是什麼,但是如今卻已經清楚了。
阿狸自幼生長在雲止山,當年因機緣巧合落到雲止山下,因度她之人是狐仙,她化形作幼狐在雲止山修行,卻不得不經歷人的孩提時期,這虎頭鞋曾是阿狸的師父曾在她幼時送給她的東西。
阿狸……阿狸……
阿狸已經死了。
•
雲止山顛,雲霧繚繞,天道門寬闊的廣場上皆是清晨起來練功的弟子,一眼望去,動作齊整而干練。
遠望至高峰,瓊華殿璀璨而華麗。
「阿狸小師叔平日練功挺勤奮的,今日怎麼沒來?」
「阿狸師叔听說下山時好像受傷了,數日前才醒轉,今日師尊傳話過來,說是讓阿狸師叔過去。」
廣場上的早練休息時,三三兩兩的小道士坐在一起說話,木道子坐在回廊屋檐上喝酒,听到這談論,目光不由望向瓊華殿的方向。
當日阿狸突然昏倒,接著不久之後雲劍和雲翎被打成重傷而回,即使師兄什麼都未說,他心中也明白。
天道門弟子被人打的近乎喪命,七子卻無一絲動靜,甚至連最嫉惡如仇,受不得同門被踫一下頭發的大弟子雲穹都悶聲不語,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打傷這雲劍和雲翎之人,他也不能下手。
這世上這樣的人不過區區幾人,而加上阿狸突然昏迷,他就是再傻也能猜到︰
打傷這天道門二子之人,恐怕只有她。
桃夭。
她竟然打傷了雲劍和雲翎,恐怕是受到了刺激,恢復了記憶。
不知道師兄到底打算做什麼?
木道子仰頭灌酒,躺在了梁上。
瓊華殿白色的石柱高聳入雲,殿外的庭院垂柳般的白色樹木倒垂長枝,幾棵桃樹終年開著璀璨的桃花,好似永不會凋謝。
小亭中央擺著棋盤,桃瓣隨風落到棋盤上,一襲白衣長袍在微微垂首看著面前的棋盤,雪白如緞的青絲流瀉于地,柔順而飄逸,手執白色的棋子,浸冰般冷然的眸子中映著面前的棋子,他身旁站著另一位白衣窄衫的年輕人,好像雕塑般數個時辰都不曾動一下。
阿狸委屈的跪在地上亂挪動,求救的目光瞥向左邊站著的五位師兄。雲止山七子之二無法動彈,目前就五位站在一旁。
「師父……」阿狸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師父依舊看著面前的棋盤沒有出聲。
「師父,阿狸以後再也不自作主張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阿狸知錯了!」
听到最後一句,墨淵清淡的眸子微動,轉眸看向阿狸,聲音淡淡的好像天山終年不化的雪︰
「知錯了?何處錯了?」
站在墨淵身後那白衣窄衫的年輕人,淡綠的瞳孔掠過一絲情緒。
知錯了?阿狸可知是何處做錯了?
我不該扔了師兄的褲衩;不該打斷了阿黃那惡狗的腿;不該把師父的酒送給木師叔;不該……不該……嗚!師父我錯了!阿狸不是故意踫斷你最喜歡的那只簫的!
似乎每次阿狸師兄都有本事把師尊氣的幾天不理她。
「雲楓……」墨淵手中棋子一頓,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這第九徒弟的情緒,薄淡的嗓音道︰「何事如此高興?」
雲楓眸光一閃,低頭沒說什麼。
「哼!師父!師弟就是見我受罰,心里偷著樂!」阿狸扭著脖子氣道,她都這麼慘了,他還笑!
雲楓冷淡如冰的眸子一掃阿狸,阿狸瞬間低下頭去。
這名後來而上的九師弟總是陰森森的很是可怕,似乎很討厭她,這麼多年和她說話沒超過三句。
她至今還記得那三句話。
第一次是她頭次見到這位師弟,他當時在回廊的轉角看到自己,當時她攔著他,讓他喊自己師姐,他冷冷的說︰你就是阿狸?
第二次是她和五師兄比賽,她贏了之後一時高興,說了句自己的鞭子最厲害的話,結果這人在一邊冷哼︰她如何和阿狸師兄相比?
第三次就是她突然心痛至極,昏死在路上,她一醒來時就听到他站在師父身後對師父說︰還沒死。
她最討厭他了!
師父為什麼要收他為徒!真討厭!
「阿狸起來」墨淵只手牽起阿狸,阿狸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拉住墨淵修長如玉的五指,縴玉般的十指如精雕玉琢,指骨清晰勻稱。
「謝謝師父!」
墨淵淡笑,也並不是真的生氣,看著她熟悉的臉,斂了眸中淡淡涌起的情緒。
雲楓不語,眼光看向別處。
如果師尊真的阻止,以她的功力,就是長了十雙翅膀也不會這麼容易的在眼皮子底下下山。
「阿狸下山可是遇到許多新鮮事,是不是阿狸師妹?」第五子雲輕使勁給阿狸使眼色,阿狸愣了愣,連忙點頭!
「是啊!阿狸遇到好多好多人!雲樓城可好看了!還有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對了,阿狸還踫到了很多獵妖師和地妖!」
墨淵沒有打斷阿狸的話,重新執起白色的棋子,走著十幾年不曾變的棋路,棋盤上,黑子多年未變,一直在變的是白子。
好似怕別人動了什麼,這墨色的棋子無論是什麼的天氣,永遠放置在棋盤上,盡管如此,棋面已經光滑如新,不染塵埃。
「阿狸遇到好多奇怪的人!那里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對了!阿狸還遇到了一個和阿狸長的一樣的人!」
「啪!」的一聲,棋子掉落。
阿狸疑惑道︰「師父,你的棋子落了」說完,轉身去撿,在要觸到棋子的瞬間,墨淵眸色一深,手凌空一攏,那地上的棋子已到了掌心。
「沒事,你繼續……」
「哦」阿狸也沒覺得什麼,繼續道︰「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大姐姐,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當時雲劍師兄突然攔住她,她一揮手,四師兄都不是對手呢!」
墨淵瞳孔一縮,手中的墨子幾乎嵌入掌心。
除了阿狸,其余在場的幾人眸色各異,一時只有阿狸的聲音響起。
是她嗎?真的找到她了。
「她真的很厲害?是怎樣的人?」第五子雲輕急切問道。
阿狸以為他對自己的話感興趣,笑道︰「她真的很厲害的!可冷酷了!就是不喜歡阿狸,阿狸叫她的時候,她一下就甩開了阿狸,好像很討厭阿狸……」
「她看著和阿狸差不多年紀,和木道子師叔很要好的樣子,師叔總是向她討酒喝,她一邊罵師叔糟老頭,一邊讓人給師叔打酒……」
墨淵眸底微暖,正想問什麼,喉間一甜,努力強忍即將出口的咳嗽,白玉般的容顏上隱隱透了不正常的紅暈。
她過得還好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還是那般忤逆的性子沒改嗎?
「她已經成親了,是玉樓城的玉王妃,是……是……」阿狸眸光一閃,心思飄向他處,也沒注意到她身旁幾人臉色劇變,繼續喃喃道︰「她嫁給了緋玉 ……」
「咳咳咳!」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師尊!」
墨淵猛烈的嗆咳,容顏蒼白,幾乎要將肺腑都要咳出來。
「咳咳咳!咳咳!」
「師父!」
阿狸驚聲尖叫一聲,看著墨淵幾乎咳的無法說話,立刻上前扶住他。
「咳咳咳!咳咳咳!」
緋玉 ……緋玉 ……
她還是嫁給了他,他沒死,他最終是和她在一起了。
「咳咳咳!緋玉 ……」
「師父……您進去休息好不好?師父,不要再踫這些帶著寒氣的玄冰棋子了!師父!」阿狸雙眸沁淚,泣道。
為什麼師父要一直和這些棋子在一起!這些棋子!
阿狸看著這盤數年不變的棋子,眸光陰寒,猛的甩袖,作勢欲掃掉這盤棋!
「你干什麼!放肆!」
墨淵冷顏瞬間冰冷!猛的一掌推開阿狸!嘶怒!
阿狸一時不查,被猛的擊出幾米之外,長袖掃落了數顆墨子。
墨淵顧不得咳嗽,匆忙揀起地上散落的棋子!手腳有些無措的一一放上去,其余六人,臉色微變,立刻上前去拾散落一地的棋子。
阿狸的棋……
她說過她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下棋,什麼時候解開了她就會回來吃飯了,阿狸說過的,阿狸還會回來……他一定會解開棋局,他一定可以!
阿狸被墨淵猛的推出去,沒想到所有的師兄竟然不是來安慰她有沒有受傷,竟然在乎這些棋子!在乎這些棋子勝過在乎她!
師父從來沒有這麼對她!師父竟然推她!這麼吼她!
阿狸瞬間眼框浸淚,淚珠子在眼眶打轉。
「師父……你……」
「真沒用!」
阿狸眼淚一滯,看到眼前的一雙黑色的長靴,白褲墨靴,這般冷厲的語氣,只有他……只有那個冷血師弟!
雲楓俯首看著攤在地上哭的阿狸,面上露出厭惡,冷道︰「不要做出這般侮辱她形象的軟弱動作,知道嗎?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破壞她的痕跡……」
雲楓指尖一攏,一塊白色的棋子瞬間化作粉末散入空氣,冰涼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冷嗤。
他和別人不一樣,一樣的臉不會讓他覺得安慰!
擁有一樣的臉,卻沒有那般的靈魂,只是侮辱他曾經最敬重的人!
阿狸瞳孔微微瞪大,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說要殺她!他瘋了嗎!
墨淵擺放好棋子的位置,神色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已經不是她當年親手下的棋子,不是了……
這些墨子的每個位置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如今這些已不是她的手下的。
墨淵閉上眸子,冷聲道︰「關入削骨塔一層反省……」
「師父!師父!阿狸不要進去那個恐怖的地方!阿狸害怕!阿狸不要去!」削骨踏是懲罰犯重罪的地方,樓層越高越可怕!他竟然要將她關進去!
「師父,你不疼阿狸了嗎?師父!阿狸不要去!阿狸不要去那種地方!」
「帶下去!」墨淵額角微突,隱忍了莫名翻涌的怒意。
「師父!阿狸不去好不好!阿狸會死的!阿狸打不過那些妖怪!」阿狸拉住墨淵的衣角,怎麼也不想去那種地方。
雲楓冷嗤一聲,不過是最低層次的一樓,又不是第九層。
「師父!阿狸不要去!阿狸……」
「夠了!不要再說阿狸!」墨淵驀然暴怒,毫不留情一手掃開阿狸!
阿狸瞬間嚇住了,呆呆的看著墨淵。
一直到阿狸被帶入削骨塔,其余幾人都不發一言。
削骨塔,曾經關過阿狸的削骨塔,阿狸當初被關進九樓,為了救緋玉 ,一路而下幾乎斬盡了樓中的妖孽,渾身浴血的沖出來。
如今的削骨塔能有多大的危險。
「師父,雲穹先行告退」
「雲輕也告退……」
「雲晟……」
一群人紛紛離開,只剩雲楓和墨淵兩人。墨淵看著眼前的棋局,淡淡道︰
「時間不多了,我親自下山……」
雲楓一怔,一時竟難以控制的震顫,半晌方道︰「雲楓與師父同去」
「……好」
•
皇宮御花園百轉千回,緋嫵以太後的名義請花容進宮,此時正陪著花容閑逛御花園。
夏日炎熱,花容確是閑不住,帝王遮陽的雲羅金黃華蓋竟然擋在了自己的頭上,花容很是無語,不過緋嫵在側,她勉強還算坦然。
只是陽光對于她似乎沒這麼可怕。
「你現在可是三個人,如今也快生了,不注意點不行」
緋嫵典型的盼孫子的老婆婆,突然變得慈祥和藹,觀世音似的慈善,花容心中發毛。
而且,什麼叫快生了?
花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臉色比較正常,她不敢說自己才兩個月,看肚子都是快生的樣子,她內心惶恐誰知道!
嚇都要嚇死了!
恐怕是因為這孩子不同血脈,長的速度簡直無法述說!
緋玉 那混蛋,他真身那麼大,她望他就像望一座山,她這小體型能生下這麼大的蛋?
花容臉色每每想起這個問題就心中冒冷汗,一陣陣的發寒。
「緋姨……」花容有些干澀的開口。
「怎麼了?」
「蛇是不是都是生蛋的?」
「是啊」這是個人都知道,雖然有的蛇是直接生小蛇,但是比較還是少數。
「那我……」
「這倒是沒事,你到時候生下的應該是孩子,緋玉 他比較是人性與你在一起,應該是孩子吧……」緋嫵看到花容臉色發黑,不敢繼續說下去。
看樣子,這孩子有可能是緋玉 在人蛇狀態有的。
「我要去休息休息……」花容撫額,有眩暈的前兆,那混蛋,她真想炸了他喂蛋寶寶!
這個樣子一看,她也生不下這麼兩枚蛋,才兩個月就這般大了!
緋嫵看著花容離開,甚為不解。
雖然是說可能是蛋讓夭夭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好歹還有一個月就生了,有緋玉 在,應該是很容易保住母子平安。
生下來了還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蛋,只是多了一層殼兒,怎麼夭夭就是無法接受呢?直接生下來才覺得好奇怪。
緋嫵搖搖頭,完全忘記了她是蛇,花容還是比較正常的人。
又不是哪吒他娘,正常人誰會生下一個球?
「喲,這不是玉王妃嗎?」酸氣沖天的聲音傳到耳邊,花容步子一頓,看向那盛裝的女人。
翠綠煙羅華衣裹住玲瓏的身段,外披白色紗衣,一襲拖地水仙撒花裙。發束鳳髻,金色的釵飾滿頭,陽光一晃,花容眸子眨了眨,有些刺眼的陽光反射。
這個女人?看著有點面熟,這聲音確很熟。
是那位皇後?
姜綺憐圍著花容譏誚的掃了一圈,目光掃到她隆起的月復部,面露嫉恨,冷諷︰「喲,玉王妃這懷的是誰的種呢?不知道玉王爺被誰帶了綠帽子呢!」
如果不是顧忌到孩子他爹,她真想說,給歐陽 帶的綠帽子,氣氣這個女人。
「皇後可真是說笑了,花容可听說皇後深蒙皇恩,想必是早就有了,花容哪有皇後娘娘好福氣!」
「你……!冷花容,你不過是一個王妃!竟然敢這麼對本宮說話!見到本宮也不知行禮!你爹真是沒教好你!」姜綺憐看著花容冷笑,見旁邊都沒有,揮了揮手,她身邊的侍女立刻上前。
「娘娘,有何吩咐?」
「玉王妃竟敢見本宮不跪,好好教教她該有的禮儀!那肚子里的也不知懷的哪家的野種,好好也好好教教!」
「是!」
那婢女獰笑的走向花容,不過是一個孕婦,她還怕什麼!而且,娘娘的意思是弄掉她的肚子!
花容頗為好笑,她牙縫一向比較大,這種小伎倆,就是塞牙縫都不夠。
這孩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掉的,緋玉 那色蛇都不知道節制色性,她孩子還依舊茁壯成長。
花容閃身躲開那侍女,眸光瞧到枝頭那緋色的身影,暗罵一聲,緋嫵那死老太婆,不罵她就是不知道下來幫自己的孫子一把。
竟然在一邊躲著看熱鬧!
緋嫵往嘴里扔了顆葡萄,看著花容躲閃,看什麼時候有空隙她再去護她的寶貝孫子。
可惜花容豈會讓她孩子受到一絲傷害,就是一個踫到都不行,緋嫵就在一旁閑著了。
「沒用的東西!」姜綺憐上前,一巴掌甩向花容!腳踢向花容的肚子!
花容眸光森寒,一把抓住她的手,冷笑︰「你就這麼喜歡踢我的孩子?」
「 嚓!」骨斷筋裂之聲!
「啊啊啊!」慘叫聲震徹雲霄!
「娘娘!」那婢女見狀,尖叫一聲,撲向姜綺憐!
花容一把甩開被折斷手骨的女人,冷笑,一腳踩向她的肚子!
「啊啊啊!冷……冷花容!本宮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嗎?」花容笑逐顏開,腳一擰,踩得姜綺憐尖嚎,瞬間喪失了叫的能力。
緋嫵嘴角微抽,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干掉了?
「你……你竟然敢踩皇後娘娘!」姜綺憐的婢女驚駭的看著花容,沒想到這玉王妃簡直就是向天借膽,竟敢這麼踩皇後!
「冷……冷花容……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
花容屈肘盯著姜綺憐,臉上掛著觀音似的笑容,慈眉善目,柔聲柔氣︰「你看看你,都說不會放過我了,那我還是先滅口吧!人殺我之前先送她下地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姜綺憐臉色醬紫,牙齒打顫︰「你……你……你不能殺……殺我!」
「為什麼?」花容扶著有點酸的腰,不解道。
「因為我是皇後!我是一國之母!你殺了我是要抄家滅九族的!」
「是嗎?」滅九族?花容掃向緋嫵,讓緋玉 自殺去吧!
「你不能殺我!」
「可是你要害我子玉的寶寶,還是留不得,真可惜,我怕髒,要不要殺生?」對于花容這無恥的人,緋嫵早已領教過了。
「誰要害朕的孩子?」歐陽 森寒的聲音突地平地而起,瞬間鎮住了在場的數人。
姜綺憐自動的省略歐陽 這句奇怪的話,奄奄一息的哭喊︰「皇……皇上救命!玉王妃要殺臣妾!」
「哦?」歐陽 抱起花容,溫熱的手掌輕撫隆起的小月復,溫聲哄道︰「孩子今天可鬧騰?」
花容眼瞥一邊,踩的姜綺憐踩得不亦樂乎,惡劣的本質彰顯無遺,直指姜綺憐,委屈道︰「她說我這孩子是野種,他爹就是笨蛋,一看就是沒膽子保護他娘子的傻子,而且還罵我給歐陽玉帶綠帽子!她就是說我不是好女人!」
花容瞅著緋玉 ,我是不是好女人?
緋玉 分辨著花容這話里有哪些是她胡謅的,哪些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又胡言亂語。
夭夭雖然總嚷嚷不生蛋,但是絕對不會說出孩子是野種這種新鮮詞。
姜綺憐駭然的看著歐陽 ,看著他呵哄冷花容,他剛剛說什麼?
朕的孩子?!朕的孩子!
那孩子不是歐陽玉的嗎?什麼時候變成了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