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蛇王刁寶寶 【143】回到玉樓•恢復記憶

作者 ︰ 風谷音鴿

緋玉 的聲音暗啞中透出不確定,**的雙臂死死圈緊花容,害怕她一轉眼又不見了。舒駑襻

花容冰眸冷盯著圍上來的青宗弟子,她進到這里之時異常小心,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些人是如何發現她到這里的?

「妖孽!受死!」一陣厲芒直直劈向緋玉 ,花容臉色倏冷,顧不得緋玉 ,橫劍應聲上前抵擋。

「夭夭」緋玉 微白的唇貼著花容的耳垂輕呵,攬緊她的腰肢不松手,對于身後的危險視若無睹。

「緋玉 !你瘋……」

花容氣極,掙月兌不開,正要說話,卻被緋玉 突然的動作驚住了。

「砰!」

「啊啊!」

一聲巨響震蕩整座地牢,地震一般搖晃,血池的水燒沸一般翻滾,怨靈的嘶吼聲淒厲尖銳。

緋玉 血紅的長尾震天動地地擊向沖上來的弟子,如鞭橫掃地牢,鐵青色的地面竟被震出可怖的裂縫。更不用說青宗淒吼慘叫的一眾弟子,皆被雷霆般的巨尾擊出數丈之外,撞上堅硬的牆壁,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妖……妖孽!」

帶頭的是一位青色短袍的中年獵妖師,被緋玉 擊出後撞歪了鐵柵欄,跌入柵欄後的黑水池中。他也沒想到被冥靈血池浸泡多日的蛇妖為何還有這般的力量,與當初被抓之時簡直是天差地別!更加沒有想到這鎖妖鏈竟然會被掙月兌?!這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修到仙靈的血液才有可能反噬鎖妖鏈,為何現在穿在蛇妖身上的鏈子會開解?

緋玉 **的上身一片血紅,肩胛兩側觸目的鮮血因他這一擊,鮮血如流水般涌出,他神智已然是不清醒,披散的赤紅發絲凌亂,和著血液粘黏在一起,眼前模糊的只有一個影子。他只知道別人要來傷害他的夭夭,要搶走他的夭夭。他不能讓別人搶走他的娘子。

花容眉頭緊蹙,雙手死死按住緋玉 血流不止的傷口,地牢內腥臭無比,又夾雜著血腥和桃香,雜合成一種古怪的令人作嘔氣味。

「夭夭,我睡一會兒」緋玉 歪在花容的頸窩,低低的聲音暗啞而無力,薄唇貼著她的頸,乖順的靠在她的懷里。

花容嚇了一大跳,冰涼的手不斷的拍他的臉。「子玉,不要睡!你睡著了我立刻就走!你听到沒有!」花容心驚膽裂,她從未見過緋玉 如此衰弱的時候,即使是當年他靈魂兩份無法聚攏之時,也不像現在這般低迷。

「……嗯」緋玉 累極,低低應了一聲。「夭夭你不……不要走……我不睡,不睡……」

花容瞥了一眼一旁翻騰的血池,池水中蠕動著不明的生物,看著令人心中毛骨悚然。她很清楚這水的厲害,鎖妖鏈更是要命的東西,她不敢讓緋玉 這麼睡下去。

「子玉不要睡著了」花容一面幫他止血,一面不停的和緋玉 說話。她心中總有千百疑問,這時候也只能先出去這里再說,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會把青山給驚動了。

一百多年前,長風道士的師兄青山應該還是青宗的掌門人,這時候的青山並不認識自己,她要帶著子玉一起出去,和青山拼斗絕對討不到好處。

花容正想著,緋玉 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花容臉色一白,看著緋玉 逐漸的恢復原形,巨型赤蚺盤踞,大頭壓在她肩上,壓得花容差點跌後的血池之中。

「嘶!」一聲低啞的蛇嘶聲傳到花容耳中,回首一看,一聲悶響,緋玉 直直墜到冰冷骯髒的地面。

「子玉!」花容挨近血肉模糊的巨大蛇軀,臉頰靠近緋玉 墨藍的瞳孔,恢復了原樣的緋玉 眼楮是蛇類的特征,不會閉上,此刻正定定的看著花容。

墨藍的眼楮如深幽的湖水,倒映著花容逐漸緋紅妖異的身形,長長的紅信子舌忝舐花容精致的頰,低低的嘶鳴。

花容緋衣如血,白色的鹿皮長靴上,隱隱泛著妖異的紅芒。衣袖在腕上以白色的緞子緊束,手中緊握銀白長劍,驀然側轉,鋒利的冷芒閃耀。

「嘶!」一聲高亢的蛇嘶幾乎掀翻整座地牢,鐵欄震顫發出 當的聲響。

花容知道自己現在不好出去了。

細長的眸子微眯,盯著出現在地牢入口處的青衣人。

剛硬的輪廓與一百年後並無變化,只是,整個人的氣息變了,此時的青山不是天外山那位閑散的中年大叔,還會時不時的和老龜打趣,跟著打地洞的鼠精去偷番薯討好一雙嬰兒。此時的他是青宗的掌門,稜角分明的臉上只有冰冷的殺意。

青宗雖與天道門不睦,卻也有著斬妖除魔的信念,這一點,她在來時就已經有這樣的覺悟。

「身為獵妖師,竟與蛇妖狼狽為奸!孽障!」青山陰冷的聲音回蕩,眼光鋒利如利刃。一步步的走向花容與緋玉 。

花容冷冷的回敬,沒有絲毫的怯讓,身形筆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久仰青山掌門大名,這是要以大欺小?還是以多欺少,一哄而上?」花容瞥了一眼隨著他身後涌上來的眾多弟子,冷笑道。

「黃口小兒,竟也敢在老夫面前激將!」青山右手旁有一名青灰色衣著的老者陰鷙的目光盯著花容身旁因承受不住而化形的緋玉 ,手中積聚出陰黑色的冷芒,驀然擊向以無法動彈的緋玉 。「蛇妖還不速速受死!」

花容臉色驟冷!

「滋!」的一聲尖銳的灼燒聲傳入花容耳中,花容余光瞥到緋玉 竟不知哪里來的力量,巨尾直直擋向那突然襲來的黑色火球,火球反方向閃電般反彈回去!

「子玉你干什麼!」

花容目光觸及他被火球灼燒成黑色焦糊的巨尾,臉色微變。華麗的紅麟巨尾上,此時光澤黯淡,被火球灼傷出一大塊黑褐色的傷口,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而撕裂,潺潺的鮮紅血液流出,白骨森然可見。

花容怒極,細眸倏眯!

「卑鄙小人!」花容縱身躍出,一劍刺向青山身側的陰狠老頭!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青宗顯擺!」青山一掌劈開迎面而來的火球,他旁側的青灰色衣衫的老者渾濁的眼楮惡毒的盯著花容。干瘦的手心再度團出火焰。「小小的樹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花容冷笑一聲,眼看那人火勢劈來,根本就是想致自己死命,她也不必客氣!

花容迅速側轉避開,劍勢直指他身側的青山!那老頭沒想到花容並不是襲向他,稍有閃怔。

青山眸光一沉,盈掌正欲接下。

「噗!」

「火長老!」

數聲驚呼傳來,剛剛那名老頭身後空門大開,緋紅的桃劍一劍穿透他的前胸後背!

那老頭猝不及防,猛的往前傾倒,青山一驚,立刻接住他!

「收!」花容一聲清喝,那穿透身體的桃劍剎那間化作千萬片桃瓣散入地牢,化作鋒利的暗器,稍不留意便被割劃出無數傷口。

雖說小傷無法傷人性命,但蟻多咬死象的道理,青山怎會不明白,傷口多了,時間一長,流血不止也會讓人神智模糊無法戰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這狠毒的妖孽!竟敢助紂為虐!」那老者目眥欲裂,陰狠的盯著花容。

花容冷哂,閑情逸致般站立一幫,皎潤的嬌靨說不出的明媚動人。

「怎麼?只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沒想到身為青宗的一代宗師,竟也有像你半身入土的老不死?」

想要她死的人,她難道還要裝聖母博愛眾生?等著別人燒死你,你再自怨自艾?

那老者氣的臉色青白,加之胸前的傷口,一口血噴出來,指著花容說不出話來。在青宗,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老不死的,你還是早歸極樂,省的礙青山掌門的事兒,青山掌門,你說是不是?」花容挑眉,冷諷道。

那老頭盯著花容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見青山竟然不說話,眉頭更是緊皺,露出冰冷的仇恨眼光。

花容瞧著,也認出這位老不死的大概是青宗的上一代掌門的師兄厲戢,本來這青宗的掌門之位該是這位的,只可惜,這人心胸狹窄,作風狠絕。這青宗一派清流,這麼一個蛀蟲自然是不可能上位,他與近兩代掌門關系不好,誰不知道?

在青山面前帶走子玉難度不小,也許可以從這點突破出去。花容似笑非笑的盯著青山,這位話不多,此刻怕和那些不明事理的獵妖師一樣,見到妖就殺,她很了解青山,對普通人仁慈寬容,尤其是青宗弟子!即使厲戢做出不少令人不齒之事,但是這輩分在,誰也不敢輕視。

「不知何時西蜀竟出現了桃靈,你有大好前程,為何要與這蛇妖糾纏不清?」青山冷凝的看著花容,對她這挑撥離間之語並不理睬,見花容根骨奇佳,小小年紀已是地仙,多少人夢寐以求,她竟為一妖孽墮落至此。「倘若你願意,我青宗一派隨時歡迎你到此,如此天賦,走入歧途實在可惜可嘆」

一般來說,正直不阿的上位者有一個共同的毛病,就是喜歡度人,勸人回頭是岸。

花容瞅著眼前這位,忍不住好笑。

「青山,你說什麼!這等妖女早已無可救藥,只有打入血池穿筋透骨才會知道厲害!還想到我青宗?痴人說夢!」厲戢冷戾的盯著花容,恨不得立刻上前要了她的命。「這女人與那低賤的蛇妖一樣,不給點厲害就以為我青宗無人!你還不立刻殺了這種害人的妖孽!」

厲戢捂著胸口,指著青山厲聲命令,完全忘記了對方才是青宗的掌門人。

青山皺著眉,看了一眼一旁的巨蚺,渾身血肉焦黑,脊骨更是開了兩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血肉白骨翻出,一雙赤紅的豎瞳陰戾的盯著他們,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倘若這位赤蚺王不是因為當初一心求死,他們也不會這麼容易的就抓住他。

如今他明顯被青宗的一些人下了黑手,七寸穿透,赤尾浸染血池竟然沒死。如今赤蚺王恐怕是不想死了。暴戾的瞳孔妖異,明顯是要護著他身邊的桃靈女子,可惜他如今也是有心無力,自己都無法保證,還想著保護別人?

「嘶嘶!」緋玉 巨碩的蛇首挨近花容,花容回頭警惕的盯著青宗之人,單膝屈跪在緋玉 身側輕撫他赤紅的豎瞳。

「嘶嘶」

緋玉 殷紅的信子舌忝舐她軟白的唇,依戀而不舍。

他知道是夭夭來了,不是他的幻覺,她不是說的那般絕情,她還是在乎他的,這樣就夠了,他就很高興了。

我的夭夭,我怎麼能讓你陷入危險?

緋玉 長長的信子竄入花容的唇,不是往日的灼熱感,帶著微微的涼,花容習慣了他偶爾的親昵,並沒有絲毫的懷疑,正要撇開臉,眼前卻是出現了五六個青山和厲戢,天地好像都在搖晃。

她突然明白過來,猛的看向緋玉 !

剛要說什麼,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緋玉 身邊。

緋玉 長信子輕舐她溫潤的臉頰,輕輕摩挲。他巨碩的身體下,血液幾乎流淌成潺潺的小溪,蜿蜒的血色一路流入血池,滴滴墜落,激起血池中惡靈的陣陣詭異地歡呼。

青宗眾弟子此時都差不多相互攙扶著爬起來,原本凌厲飛舞在空氣中的桃瓣都化作艷麗的桃雨落到地牢陰暗的地面,如同開敗的花朵般安靜而無力。

「她這是……」青宗的眾位弟子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青山濃眉擰起,看著緋玉 的目光冷鷙,在他眼中,低賤而殘忍的蛇妖是萬萬不能與地仙桃靈相提並論,而蛇妖擅長迷魅的妖術,蠱惑仙靈的先例也有不少,更是厭惡此時蛇妖百般留戀下作的纏綿之態。

「妖孽!大庭廣眾之下竟敢使出此等迷惑妖術!」青山一掌劈向輕舌忝花容的緋玉 !

緋玉 不避也不躲,或許躲也是躲不開的。大量的鮮血涌出,他身上原本光亮的緋紅鱗片似乎也黯淡無光。

青山並未手下留情,一掌將他擊出數丈之外!狠狠地撞上了堅硬的地牢牆壁!

緋玉 萎靡的墜入地牢的髒污水牢之中,激起一片水花,巨大的蛇身緩緩沉入冰冷的水底。

他垂著頭不語,暗紅的長發漂浮在水面,遮住了他妖異容顏下的表情。黑色的污水中不明的生物歡騰撕扯,血紅彌漫開來,加深了池水原本的顏色。

他不敢再去看一眼岸上那安靜躺在冰冷地面的夭夭,他害怕多看一眼就會讓他變的軟弱。「師父,這是怎麼回事?」一名青宗弟子按著胸口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一切變的也太快了,怎麼瞬間就變成了窩里斗?

青山冷淡地掃了一眼生死不明的緋玉 ,語氣冰冷。「蛇妖怎麼能相信?當真愚鈍!」如今被蛇妖反噬也沒什麼奇怪。蛇妖生性狡詐婬詭,見到情勢逆轉出賣恩人也不算怪事,天性里的劣根性難改。

「那黃口小兒竟敢闖入我青宗如入無人之地,仗著身份,還敢口出惡言,傷我青宗弟子,斷不可輕縱!定要剔其仙骨!廷杖五十扔下青宗!」厲戢渾濁的瞳孔迸射出陰狠的殺意。

青山皺眉,上前一步令派中弟子將花容扶起,帶出地牢。「師叔何必與一個不知世事的孩子計較?不過是被蛇妖蠱惑,我青宗豈可隨便傷人性命?」

如果真的按照厲戢所言,哪里還有命在?剔仙骨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的?

「她傷我青宗弟子,難道就這麼算了!青山,你身為掌門竟然如此是非不分,豈不是敗壞我青宗數千年的聲譽!」厲戢見有青宗弟子抱起花容正要出去,一劍劈斬下去!竟是連那年輕的青宗弟子的性命都毫無顧忌!

「師叔!你干什麼!」青山見狀大驚。

厲戢冷笑一聲,倘若人死了,看你青山還如何袒護!

厲戢正暗自得意,不料數丈之外,緋玉 突然不要命般赤紅了眼,豎瞳妖絕,龐大的身子撞向厲戢!

「 !」的一聲巨響,青山一心阻止厲戢殺花容,一時沒防備垂死掙扎的緋玉 ,沒想到他不知是哪里來的生命力,竟然將厲戢頂撞向地牢的鐵欄,隨著巨大的沖擊力之下,鐵欄桿被撞出去數丈,撲通一聲水響,血池的水濺落飛出,怪異的將沾水的厲戢拖向水池!

「啊啊啊!」沖天的慘叫聲震耳發聵,幾乎掀翻了地牢的屋頂。

厲戢被惡靈拖向血池,啃食骨血筋肉,吞噬靈魂的血池翻騰,淒厲的慘叫尖銳可怖。

「師叔!」青山大驚,以顧不得緋玉 ,飛速抓起在血池中沉浮地厲戢。

「老……老天」剛剛從外面跑進來地唐煜目光掃向掌門提上來的人,嚇得倒退兩步。更別說其他的弟子臉色白慘,看都不敢看第二眼。

厲戢渾身都被惡靈啃蝕,皮肉化膿,白骨森然,眼臉翻白,怪異的抽搐。半邊臉都消失了,黑洞洞的眼眶看著嚇死人。

青山救人的速度極快,厲戢卻依舊無可避免的變成這般可怕的模樣。青宗的其他弟子僵硬的看向一旁已經沒有絲毫動作,不知是生是死的緋玉 。

不知道這條蛇妖在血池中呆了數日是何感受,竟然還有力氣反抗,法力是到了什麼樣的境界?師祖法力在青宗數一數二只是這麼一會兒人就廢了,要是他們把這水沾一沾恐怕就化成水了。

「師叔!」青山臉色大變,立刻帶著厲戢消失在地牢之中,一干弟子抱起花容遠離這地方,只留下唐煜處理地牢剩下的殘局。

緋玉 如今傷勢慘重,連自保都難,對青宗眾人來說已構不成威脅,只待所有事情解決,將其困與誅妖台火焚。如今他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都難說,是以也沒有理他。黑暗的地牢又恢復了沉寂,一切好似是他瀕死前的幻象。

巨碩的蛇軀橫陳冰冷血腥的地面,血腥味在漆黑的地牢中濃郁燻臭,鮮血從額頭淌下糊住了他的眼楮,看不清楚前面都有什麼,眼前什麼都是黑色的。粘粘的觸感令人厭惡。

緋玉 睜著豎瞳看著黑暗的虛空,疼痛都離他而去。

「夭……夭夭」

血液都要流盡了,想動一下都是不可能的,漆黑的地牢中什麼都看不見,意識逐漸模糊,隱隱約約的好像看見了一座華麗又典雅的宅子……

藍底金粉的牌匾上,公正大氣的書寫著玉王府。

緋色的桃林中,柔軟的花瓣隨風揚起,夭夭穿著一襲雪色的長裙正坐在樹下的金絲楠木躺椅上,漫天的花瓣飄落下來灑在她的肩上也毫無所覺。白皙柔軟的手無意識的輕撫隆起的小月復,淡潤的唇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緋玉 目光定格在她隆起的月復部,指尖微微顫抖,忍不住就要上前。然而他剛走了一步就停住了,震驚的看著出現在夭夭身側的緋衣男子。

「夭夭餓不餓?」俊魅的容顏,狹長的鳳眸溫柔的幾乎可以溢出水,殷紅的唇如火焰般熾熱,此刻輕輕的吻上花容的頰,說不盡的呵寵疼溺,他的手中端著一盤精致的點心,放在花容身側的小桌上。

緋衣男子輕輕拂去夭夭肩頭的花瓣,抱起懶洋洋不想動的花容,將她摟入懷中。修長的手覆上夭夭隆起的月復部,鳳眸更加明亮照人,唇齒間笑意難以抑制。

花容挪了挪笨重的身子,往子玉的懷里拱了拱,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雌糯的嗓音帶著慵懶與柔媚。「我想吃杏花酥好不好?」嬌軟的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溫順,甚至帶著撒嬌的意味。

緋玉 怔怔的看著,無法移開視線,心髒好似被揪住。他看著抱著夭夭肆意親吻的緋衣男子,那熟悉到骨子里的模樣是他認識夭夭以來無法根除的噩夢。隱隱的他能夠猜到緋衣男子的身份。

「呀!」半眯著眸子假寐養神的花容低低的驚呼一聲,隨著她低呼出聲,抱著她的人也是驚住了,眉宇間溢滿驚訝和難以遏制的驚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夭夭的月復部。

「寶寶剛剛踢我了……」花容食指敲了敲月復部,轉眸莞爾道︰「因為他們餓了,所以才調皮的」

「是麼?」狹長的鳳眸瀲灩,殷紅的唇輕擦花容細膩敏感的耳垂,花容低唔躲避,嬌艷欲滴。

緋玉 眸光陡然灰暗,唇色慘白,觸及夭夭那明媚陽光般暖融融的幸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三者,一個突兀摻進去的可悲可笑又可憐的人。

夭夭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這般嬌媚的笑容,他一直隱秘的期盼著,也許他也能和夭夭有一個孩子,也許她有了他們的孩子,她就不會總是如此狠心的待他,拒絕他。

可是,誰曾想到,原來自己這般可笑。

夭夭一直說她愛的只是一個人而已,然而那個人卻不是他。

緋玉 看著面前親昵的一對,赤紅的眸子妖厲,上前一步正要去踫花容那明媚的笑臉。然而,一切好似水中月,緋玉 輕輕一觸,空氣如波紋一般迅速散開,花容的笑容在眼前消失,面前的情形又變了。

這一次是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群中,朱漆回廊上,碧瓦紅牆,精致的紋畫雕刻無不顯示了這座宮殿主人的地位之尊。

她坐在長長的回廊盡頭,那里有一個小小的翹角青瓦小亭子,小亭子建在波光蕩漾的湖面上,她懷里抱著一對雙生兒,暗中還有數名暗衛藏在左右,她懷里的兩個孩子眉宇間剔透明媚,像極了夭夭,也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緋玉 目光落在那一雙雙胞胎孩子面上,如果他也有孩子,應該也是這般可愛的模樣。

「娘親,祖母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是呀,祖母還答應了凌兒和哥哥,要帶我們去看耍蛇呢!」

一雙孩子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娘親,靠在她溫軟的懷來回輕蹭,小小的白面饅頭般的小手蜷成團,貼著母親的胸口,乖順又難掩頑皮淘氣。

花容唇邊的笑容比之上次淡了很多,下頜輕抵在凌兒的肩上,低笑道︰「你們父皇與祖母在御書房商量事情,你們不要這麼頑皮知道嗎?」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頭,圈著母親的脖子,粉女敕的小唇小臉往母親頰上湊,口水都要沾到花容的臉上。花容忍不住輕叩璃兒的腦袋,眉眼含笑。

緋玉 目光瞥到不遠處的明黃身影,他不知發生了何事,會看到這般的情形。

在碧瓦小亭的不遠處是一叢繁茂的花圃,五顏六色的盛開著各色的花朵,青碧的花葉掩映,遮住了那人大半的身形,他靜靜的站在那里,目光與側面看著花容的緋玉 一樣,都落在了這座不起眼的小亭上。

「這兩個小子怎麼還膩著你們娘親?」一聲清爽闊音傳入幾人耳中,一名緋衣女子出現在廳內,目光觸及花容懷里一雙一模一樣的小蘿卜頭,立刻眉開眼笑,伸臂就要去抱到手上。

兩個孩子使勁圈著母親的脖子,把花容都拉著身體前傾。

「祖母,你來晚了」

璃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眸子滴溜溜的轉,怎麼也不肯就這麼被抱走了,手腳並用的趴在母親身上,緋嫵與花容對視一眼,花容淡笑,緋嫵眼里冒火,手掌拍了拍這一雙孩子,忍不住佯怒道︰「一對白眼狼,有了娘就不要祖母,以後祖母就再也不帶你們出去玩,看你們娘親和父皇理你們不?」

兩個小娃精雕玉琢般的小臉皺成一團,心中天人作戰,一時有些猶豫了。花容抱起兩個小家伙遞到緋嫵懷里,笑道︰「璃兒和凌兒等了很久了,還惦記著你帶他們出去」

也算是給這兩個小別扭一個台階下了,一雙孩子立刻點頭,歡呼一聲,靠到了祖母懷里,一左一右,啵的一聲,在緋嫵的臉上親了一口。

緋嫵立刻笑逐顏開,心滿意足的抱著一對孫子閃走了。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那花叢中明黃的頎長身影。

花容心緒不寧,目光定格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沒有注意到身畔多出的兩人。

湖面上並蒂雙蓮突兀的伸出第三枝,花容長袖一掃,那蓮花便已落入掌心。花容目光閃爍不定,看著這奇異的蓮花不語。

緋玉 站在花容身側,順著花容的目光也看到了這三株蓮。

「一生一世一雙人?」花容不知想到了什麼,低嗤一聲,隨手扔掉了手中的蓮花,轉身離開小亭,那三株蓮跌落地面,花容直接踩了過去,沒有絲毫憐惜。

緋玉 目光微閃,並沒有跟著花容離開,他不知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湖畔明黃的身影在花容離開之後出現在緋玉 面前,緋玉 看著他揀起地上的蓮花,目光冷鷙地摘除了第三株,抬眸之時,眸光已趨溫和,黯然的看著花容離開的背影。

緋玉 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生一股怪異的違和感。

眼前的場景逐漸破碎,他不明究竟這中途發生了何事,他記得夭夭到達西蜀的緣故,但是現在為何會如此?

他尚未細想,似乎是想要告訴他什麼,時間逐漸推移,場景轉換。

緋玉 尚未來得及看清楚,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墜落下來!待他看清,臉色大變,飛速上前去接!

可惜花容直直的穿過他的幻影,猛的跌落地面!

緋玉 赤瞳欲裂,心髒幾乎都要停止。

就在這一刻,赤紅的光芒從花容的懷中爆閃,托住了她急墜的身影,這才減輕了下落的重力。

「子……子玉……」

花容似乎還有些意識,驀然嘔出一口鮮血,細長的眸子緩緩閉闔,下意識的低喚了一聲,轉眼便失去了意識。

緋玉 僵硬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花容受傷之時還心心念念呼喚的人。

子玉!又是子玉!

為何他現在不在?!緋玉 心膽俱冷,渾身都猶如跌入谷底,冰冷的戾氣彌漫,俯想拭去花容唇邊的血漬,可惜他的手穿過花容慘白的頰,什麼都觸不到。

「璃兒……」

這一聲輕嘆似有若無,緋玉 猛然一驚,抬眸竟然看到了他絕對想不到的人!

天道門墨淵!

白袍雪發,玉顏仙絕,正是夭夭的師父墨淵!

花容身畔出現了一架渾身赤紅的琴,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琴中走出一位渾身火紅緞面錦袍的小少年,見到墨淵,垂首立于一旁。

「主人」

墨淵沒有看他,攏袖抱起失去意識的花容,動作小心而仔細,指骨分明的手輕撫她疲憊的嬌靨,冷漠的眸子中暈染開疼寵,如同墨汁滴落清泉,緩緩劃開暈蕩。

確定沒有大礙,才淡淡開口道︰「夭兒三日後才醒,知道麼?」

「是」紅衣少年目光微閃,垂眉低應一聲,轉瞬消失在空寂的巷子中。

三日後才醒,所以玉王府之中也不必驚擾,沒必要讓他們知曉。

緋玉 指骨發青,看著墨淵抱走昏迷的夭夭。

而更令他無法容忍的是,夭夭消失了三日,那人卻恍若未覺,甚至連王府都沒有踏入一步!

緋玉 看著時間流逝,看著玉王府緊閉的大門,心中陰鷙陡升。

時間過去了三日,當緋玉 再度回神時,已經到了玉樓城某地方的屋檐之上,此時,屋檐上正有兩人交手。

「不要擋著我!」

「你三日未曾回府,自然是急著見他……只是,你不奇怪嗎?為何我還好好站在這里攔著你呢?他可未曾來找過你,你何必如此急著去見他呢?如此薄情之人,你當真要如此麼?」

「你住口!不要詆毀他!」花容怒極,空氣中彌漫的桃花攜風雷之勢劈向她對面的青衣人。

緋玉 眸光凝滯,看著夭夭身前的青衣男子,這男子眉目之間與鳳宸有幾分相似。

「還是這麼烈的性子沒變呢……」那青衣男子笑意輕佻,避開花容的追擊,渾不在意的模樣,旨在拖住花容不讓她離開。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只想告訴你,我並未騙你!你比我清楚,雄蛇是不可能從一而終!這是天性,永遠都改變不了,即使是曾經為你甘赴誅妖台的赤蚺王,他也可以為了別的女人而不要性命,這就是蛇!蛇!」

青衣男子妖戾的嗓音穿透緋玉 的耳膜,震得他說不出話來,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自己?!

赤蚺王?誅妖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的夭夭,他分明是不認識的,更不可能會出現這青蛇妖口中之言,事情似乎有些月兌離他的認知範疇。

當他再度回神之時,夭夭已經回到了空曠的玉王府之中。

事情想事先發展的一樣,沒有人知道夭夭度過了什麼樣的三日,也沒有人知道她受傷,甚至,她一直信任的人,根本不知道她離開了三日。

緋玉 看著靜靜站在冷寂的木榻前的夭夭,幾乎無法控制想要上前安慰她,花容神色間透出一股死寂,長長的睫毛覆上那一雙細長明亮的眸子,淹沒了眸中所有的期望與光亮。

緋玉 看著眼前事件的發展,不知為何,他心底似乎有一股恐慌翻涌叫囂而上,卻怎麼也無法沖突底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也會心中慌亂,看到花容默默走進那迷蒙墜紗滿地的寢殿之時,他幾乎下意識的想要阻止,想要解釋什麼。

迷離的香氣彌漫,他幾乎已經猜到了殿內是何種情形,甚至透出一股蛇靈香的氣息,這氣息他幾乎是確信般篤定不是那在幾案前看折子的人身上發出的,但是他無論怎樣,夭夭都看不到,听不到。

迷離的香霧中,斜斜的陽光散入室內,花容透白的嬌顏愈發透明,好似下一刻,她就要消失。

緋玉 看著曖昧的坐在那身穿白色里衫,正在批閱折子之人的身後,陌生的女子熾熱的目光膠著在眼前之人的面上,透著一股子的糜亂。尤其是那半遮半掩間的床榻,幾乎將這一切愈發的現于眼前,扭曲了心里的正常思維。

緋玉 幾乎不敢去看經過這三日之後幾近崩潰的夭夭,此時她心中該是怎樣的心境來面對這般的情形?

「夭……」

「夭……」

隨著砰然一聲折子落地的聲音,緋玉 與那人幾乎同時出聲。

花容冷漠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夭夭!」撕心裂肺般的聲音伴隨著絕望,緋玉 心髒幾乎承受不住,記憶好似潰堤的洪水,沖擊的他倒退數步!

他記起來了,他記得就是從這一步開始,一切就變得無可挽回,伴隨著這一切誤會一直到連雅逼死冷相,夭夭的仇恨,他們之間慢慢的隔開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塹!

子玉就是緋玉 !就是他自己!

緋玉 倒退數步,想起墨淵,想起夭夭的回來後對自己的仇恨與排斥。她懷著墨淵的孩子回到自己的身邊,甚至再也不認識自己。

疼痛好似跗骨之蛆,他眼睜睜看著夭夭難產而逝,自己卻無法做什麼,夭夭死了,他記得,他的夭夭死了,那般冰冷的躺在他的懷里,沒有呼吸,沒有靈魂。

他怎麼能丟下她單獨離開,他答應過她,無論她去哪兒,他都會陪著她,他不在乎那孩子是誰的,只要夭夭還在自己身邊就好,他那麼愛她,可是她死了。

他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他陪著他一起離開。

為何後來會變成這樣?自己怎麼會回到西蜀去了?夭夭也出現在西蜀找他?

緋玉 無意識的往前走,穿透時間的壁壘,是宮殿內已經沉寂的軀體。

花容安靜的躺在榻上,血腥氣息彌漫整座宮殿,她的體溫還是熱的,那一身明黃蟠龍袍,腰系玉帶的帝王近乎瘋癲般的抱著已經沒有氣息的軀體。

緋玉 腦子瞬間空寂,不知何時,他可以觸模到這里的一切,懷里逐漸冰冷的軀體讓他渾身都在痙攣著顫抖不止。

「夭夭!」緋玉 死死抱緊懷里的身子,揉嵌的力度幾乎要折斷花容的腰肢,他無法再一次接受這般可怖的痛苦,永遠失去她的痛苦!

血腥的氣息彌漫宮殿,靈魂都在散失。

悲慟滲入四肢百脈,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留在夭夭身邊,他什麼偶讀不要了,只要她活著!活著啊!

夢魘滲透靈魂,所有的一切都恢復成了記憶,那點點滴滴的記憶,有甜蜜有幸福,有痛苦,也有掙扎與絕望。

那明黃的身影最終與緋玉 重合。

刺眼的光芒爆射,緋玉 不願放開懷里的身子,他無法掙月兌,靈魂被撕扯出另外的空間,一切都在眼前消失。

「夭夭!」

他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與夭夭一起消失,他看著那張臉,那張熟悉到骨子里的臉,忍不住發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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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恢復記憶了,他看到的部分,在前面的章節108中有詳細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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