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子嚴守村寨,寨民所在的地方烈火圍了一圈,以防他們七人戰斗中顧全不到眾人。
夜里冷風襲來,炎熱的奇華叢林透出淡淡陰森。雲狸眸光微眯,抱劍靠在樹干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今夜情況很是不對,按理說早已到了時辰,剩下的二十八名白僵卻沒有出現。
阿狸看著漆黑的夜晚,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不知自己究竟是遺漏了什麼。
「怎麼了?」滑溜的赤蚺從雲狸的頭頂滑下來,雲狸表情沒變,身體卻已快速移動到一旁!
緋玉 劍眉一挑,準確無誤地溜入雲狸的領子里!圓溜的赤紅蛇腦袋搭在雲狸的領口,雲狸伸手去拉,緋玉 涼涼道︰「想不想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雲狸果然沒拉他,凝眉不語。「你知道?」
「有兩處疑問,不過,本王只能告訴你一個,如果你變女……」
「那群僵尸為何今日情況不對?」雲狸語速干脆,決定暫時還是只知道一個就行了。她還沒修煉到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胸襟。
緋玉 繞著雲狸高高的衣領下修長如玉的脖頸,好像紅色的圍巾似的蹭拱,雲狸撐著下巴,干脆坐下來,望著不遠處村寨外的篝火堆不語。
緋玉 涼涼的嗓音夜里帶著淡淡的喑啞。
「難道你們沒發現,當日襲擊村民的是白僵?白僵是最弱的等級,怕狗怕雞怕陽光,更怕人……」怎麼會大膽的跑出來襲擊人?正常情況下才是今夜這般的情形,躲在暗處不敢出來才對。
雲狸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我自然奇怪,但是既然有一個天神一樣厲害的,怎麼能以常理判斷?」何況奇華大叢林站著不動的樹都能吃人,變異尸變的腐尸就算是最弱等級,好歹對外界刺激有一些反應,這有什麼奇怪的?
「你們這兩日把那些白僵干掉了大半,此刻再跑出來不是送過來讓你們殺著玩?」緋玉 沒好氣道。
「雖是這麼說,但是那只為何也沒出現?」
「你希望他出現?」
「……」雲狸很是無語,她又不是看破紅塵,自然希望是謠傳,按理來說已經超越了最強悍的旱魃級別,已經不需要和這些白僵為伍才對,為何會驅使他們?「不是一般的生物,他們能活到這樣的成的年歲,已經很罕見。我曾在上古長卷中見過,佛祖座下的有上萬年的道行,隨便吹口風,我們也成灰了」
也就是說,這已經不是他們這一個級別的小角色蹦呼喊要除妖的時候,這根本就是誅神行不行?
緋玉 長信子輕舌忝她微干的唇,淡淡道︰「你放心,既然是需要白僵出來吸食靈氣的,想必有一段不好的經歷發生在身上,才會在這偏僻的地方躲著……」
雲狸不語。烈火搖曳照在她墨黑的瞳孔中晦暗不明。
七人守候一夜沒有絲毫的動靜,雲狸此刻正雙手抱劍,歪首躺在樹干下休息。清晨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槐樹樹葉灑到雲狸清秀干淨的面上,淡粉的唇透出瑩潤的光澤。
緋玉 一襲如火紅衣站在不遠處,狹長的眸子盯著昨夜七子守護的木房子,此時房中的村民都已陸陸續續出去,空曠的房子殘留極淡的異樣氣息,緋玉 眸光微眯,靠在門框上打量這間屋子。微風撩起他妖異紅發,墨藍的豎瞳透出詭異的幽芒。
果然,不是好對付的人。大約是有更大的獵物為目標,如今連村民都不屑一顧。倘若不是他好歹有三千多年的道行,恐怕連這點痕跡都不易捕捉。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他。會是誰呢?
大獵物……
緋玉 眸子微微縮成針,獵物有七個,每一個都是道行不低的,要說天賦,七子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另外六個他不想管,至于最小的那個?緋玉 撫額,他還真是勞苦命。
雲狸屈膝坐在槐樹下睡得正好,絲毫沒察覺到有一雙眼楮盯著她不語。陽光下,透出詭秘的光芒。
正午時分,陽光正烈。幾位師兄吃完飯就到各處搜尋剩余的二十八名白僵,雲輕、雲竹等人負責去查看那幾名到現在還沒到奉城會合的辰字輩師弟。留下雲狸一個趴在桌子上怏怏的小臉青白。就連緋玉 不知為何也不見了,她不知吃了什麼,上了七八趟茅廁,到現在已經變螞蟥軟在桌子上不想動。
屋里只有照顧雲狸的安大嬸和阿奎,還有兩個臉色蠟黃的年輕少婦以及一位才六歲的小女孩阿棠,村寨經過這麼一鬧,寨民的臉色都不太好,只有小女孩活蹦亂跳地圍著雲狸打轉。
「我听奎叔叔說哥哥是很厲害的門派里的是不是?」
「我看到哥哥劍一揮,好多好多怪物都死了!」
「哥哥!哥哥!你教阿棠放火好不好?咻咻咻!像這樣手一伸,手就冒火了!」小女孩咻咻咻地伸出食指學著施法,圍著桌子打轉,滔滔不絕,亮晶晶的眼楮希冀地瞅著雲狸。
雲狸腦門一僵,軟趴趴地嗯了一聲。
她現在一直在想,為毛吃一桌子相同的食物,師兄們都生龍活虎,就她倒霉?
「阿棠,你別打擾哥哥休息」安大嬸大約听到雲狸的禱告,過來牽走小阿棠,擔憂地看了一眼雲狸,有些歉意道︰「道長來自天道門,我們這里小地方也沒有好東西,害得道長如今這般……」
雲狸軟綿綿地伸長手,有氣無力道︰「大嬸嚴重了,阿狸一貫如此,幾位師兄皆都無事,大嬸不必放在心上」
「道長去里間休息吧」現在阿狸是天道門少年弟子,安大嬸也不好過來扶雲狸,讓在里面幫忙的阿奎過來扶雲狸。
阿奎二十來歲,面容清秀,五指修長,指月復帶著長期做農活留下的繭。听到阿媽喚他,擦了擦手中的水從里間走出來扶雲狸。
「有勞」雲狸暈頭轉向,她從前貌似沒有這樣的毛病?什麼食物沒吃過,也沒見這樣跑茅廁跑的這般勤的。
阿奎扶著雲狸到里間躺下,雲狸翻個身,衣擺上的除妖的銀鎖天祿流蘇上的銀鉤勾住了阿奎的粗布衣裳。阿奎臉色一僵,蹲去解。「勾……勾住了……」
雲狸一扯衣服,抬眸看了一眼,揮揮手,一把扯下天祿流蘇扔到枕頭旁。轉頭就沒理會,卻沒怎麼听到阿奎離開的步伐,她稍稍轉頭,沒看見阿奎,想著大約是他怕打擾自己先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覺身側躺著一個人,雲狸翻身趴在他身上,涼津津的體溫很低,桃夭靠在他的胸口,軟糯的嗓音帶著極淡的嬌憨︰「死蛇妖,你今天跑哪兒去了?」
沒有人回答她,雲狸以為這廝又傲嬌,也沒理會,繼續道︰「那群白僵不出現,我們師兄弟也不能一直呆在這里,大師兄已經帶信到青宗,到時候讓他們來解決掉,只是那只不知道會不會出現?」
她說到此句時,感覺到緋玉 似乎動了一下,卻沒說話,雲狸繼續道︰
「我曾經看過關于的傳說,其實我也知道我們一定打不過,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如果修煉上萬年而成,他都可以呼風喚雨,說不定還能把你趕跑……」雲狸想到此狡黠一笑,推了推緋玉 ,卻見他還是不說話,陡然覺得不對!墨瞳邃眯!猛然抽劍一劍斬向床側!
在斬下的前一瞬,雲狸一僵!劍勢堪堪抵在阿奎的面上!
「你——」雲狸看見阿奎臉色慘白如紙,立刻收回長劍。「你怎麼不說話?什麼時候躺在這里的?」雲狸迅速翻身起床,卻發現外面漆黑一片?她突然表情有些怪異。
「這……這是我……我房間」阿奎表情略有些驚慌,沒想到雲狸突然拔劍相向,雲狸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只看到驚恐。心下一安,撫額道︰「今夜大家怎麼不在一起?我睡了多久?」
「外面的幾位道長說你病了,留下休息,沒有過來」阿奎安靜地坐在榻邊,思考片刻道。
雲狸看了一眼窗外,沒看見一絲火光,微微凝眉,握緊長劍。「我先出去看看,你呆在這里別亂跑」
雲狸剛踏入門框,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她死死抓緊門框,才制住身體傾倒。
「你沒事吧?」阿奎扶住她,漆黑的瞳孔如現在陰森的夜空,雲狸一滯,握劍的手一緊,隨即若無其事地松開,撫額按住突突疼痛的太陽穴。
「我無事,白日吃壞了東西,大約是睡的時間長了才會這般」
「今日沒有僵尸襲擊,你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去」阿奎扶過阿狸,勸道。
雲狸點點頭,扶住床柱坐下。「剛剛真是抱歉,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是……我一個朋友……」
阿奎一笑,露出一排瑩白的牙齒,瞬間似乎籠罩一層陽光,雲狸微微垂眉,不知為何心底稍稍安定。
阿奎鋪好床,笑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去奇華叢林采雲蘑菇,涼花河中有一種涼花魚肉質細膩,烹煮後味道很好,你們可以多住些日子」
雲狸有半晌沒反應過來,嘴角一抽,感覺有些奇怪。「其實我不是真的最喜歡吃魚的……」
她說完,立刻後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概是現在感覺太奇怪,她說話也沒經過大腦過濾。
阿奎皮膚很白很白,和經常干活的那種黃黑不同,白日似乎沒有這種膚色,而是帶著健康的麥黃,他一听雲狸月兌口而出的話認不出笑出聲,看著雲狸不說話。
雲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遺憾的發現現在大概是午夜,想糊弄到天亮幾乎不可能。
「你一直住在這里奉城村寨麼?」雲狸靠在床柱上,淡淡道。
「嗯,我從出生就住在這附近,原本我是住在奉城南方的梵梧村寨,後來才到這里,這里的陽光很好,我喜歡」阿奎燦然一笑,露出純淨的笑容,驚得花容心底一顫。
她記得奉城老長老對她說阿奎是安大嬸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出生在奉城才對。而梵梧是當初青宗人馬跑去收妖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青宗損失眾多弟子,才會造成如今白僵跑到奉城的場面。
雲狸往後一靠,慵懶隨意。
「西蜀最不缺陽光,也是陽光競爭最激烈的地方,這里的樹高大筆直,只有長得最高,才能承接天際的光芒」也能孕育最黑暗的生物,因為高樹遮擋之下,皆是黑暗!奇華叢林其實是黑暗的世界,他們師兄弟一路而來,御劍而行沒有行路,所以感覺還不甚強烈,但是高聳入雲的樹下,听聞,下一場暴雨,樹根部的靠陰植物接不到一滴雨水!
所以奇華叢林,就是一只螞蟻都有貓狗那麼大的體型!
「對啊,只有長得高,更高,才能見到陽光……」阿奎神情有些恍惚。「一直高到所有的樹都在腳底下,就可以看到陽光」
「奇華叢林沒有最高的樹,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如果一棵樹已經夠高了,卻還要繼續長下去,終有一日會被摧毀」雲狸目光望向窗外,沒有看阿奎,但她可以感覺到一股詭秘的目光直直定格在身上。「何況,這世上的陽光是將人帶離黑暗,倘若沒有月兌離黑暗,那怎會是陽光呢?」
阿奎一直沒說話,他漆黑的瞳孔看著雲狸,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卻如何也看不清。
「你是個奇特的人」他突然道。
「為何?」雲狸似乎有興趣,挑眉道。「我其實很想不通,為何在得到一樣東西後,為何一定要死死攥住?沙子攥的越近,流逝的越快,不是麼?」
「如果攥住的是別的呢?攥的愈近,越不會被人搶走」
雲狸突然笑出來,她看著阿奎,莞爾道︰「以前我師兄總是拿這句堵我,還抓了一把沙子捏在手心,我看著那沙子抓的越緊,溜得越多,沒想到你說的倒是不錯,如果是別的似乎的確如此,不過……」
雲狸說一半,認真的看著阿奎︰「雖然有些東西的確攥的越緊越不會被人搶走,但是多少物品能緊抓不壞呢?如果我最喜歡的紅燒魚抓在手里就不能吃了,有的東西抓得太緊,自己的指甲都只會傷到自己」
阿奎不說話了。
雲狸掌心捏住自己腰間的流蘇,輕輕一捏,不僅會毀了這東西,甚至還會傷到自己。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緋玉 來,她覺得有些事情似乎不能用比喻來形容,她有時候也想過,如果她是很愛緋玉 的,也許他做什麼,自己都是能容下的,這看得是愛的深度。
這世上多少人為自己找理由?其實一切理由不過都是因為愛的不夠深罷了。如果你愛到刻入靈魂,勝過生命,什麼是你不能放棄的?還會大方的擺出我愛他,所以要離開他?可笑啊。也許,這並不是愛,是一種更加刻骨的東西。
她如果愛誰,一定會用最極致的方式刻入他心底!她自己讓別人不要抓的太緊,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要抓緊的東西,一旦有的時候,她可能比誰抓的都緊。
雲狸垂眉不語,她現在心里想抓住的是什麼呢?她好像從未真的一定要什麼,也沒有絕對不需要什麼。
她隱隱的覺得有一個白色的影子,眸底卻隱隱透出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迷茫。
阿奎一瞬不瞬地看著雲狸,看著她眸色變幻萬千,最後濃黑的長睫微微顫抖,抱膝進入夢想。
他度過數不清的黑夜,他追求陽光,最終遍體鱗傷地走到最高處,經歷數千年陰暗血腥早已在心底留下最可怖的傷口,永遠無法痊愈。見到陽光的那一刻,他就發誓,永生不再沉浸黑暗,永遠站在最燦爛的陽光下。
陷落最黑暗的地方,渴求有朝一日觸踫陽光是他活下來的理由!無論遭受怎樣的痛苦,只要想到堅持下來就可以得到最溫暖的東西,他就什麼都不怕!當自己最終踏遍所有的黑暗,沖破障礙與鬼域站在最高處時,他感覺不到喜悅,只有恐懼!恐懼一切都會被奪走!
這種恐懼無法排遣,只有更高的地方才能掌握這一切!
雲狸醒來時,迷茫地看著六位師兄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抬頭就看見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巨大的震驚震得她渾身僵硬。因為師兄們剛好布置完任務!
「我去看看四周另外二十八個白僵還在不在」
「辰字輩的那幾位怎麼還沒到?我和雲輕、雲竹去看看」雲劍拿劍與雲輕幾人離開。
「雲狸你與我們一起走!」雲穹提起雲狸的後領,拉著她去巡視寨子。
雲狸模模肚子,並不疼,疑惑道︰「我剛剛是不是睡著了?」
「你發呆到什麼時候?」雲翎敲了敲雲狸,無奈道︰「可能是昨夜守了一夜的緣故,你如果困去睡一會兒」
雲狸拼命搖頭!
「我和你們一起去!」
雲狸立刻帶頭離開,好像屋子里有鬼在追她一樣。雲翎無語的看了一眼一旁收拾的阿奎道︰「這幾日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
雲狸猛然回神,抬頭去看阿奎,卻見阿奎系著圍裙在幫安大嬸收拾碗筷,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墨玉般的眸子明亮如碎晶,透著陽光的味道,見雲狸在看他,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雲狸模著下巴不語。難道是她亂做夢?
「看什麼呢?」雲晟拍了拍雲狸的肩,雲狸搖搖頭。「沒什麼」
雲狸一行人沒想到的是,他們走到當初的木房子外時,竟然瞧見二十八名白僵被人牢牢釘在木房子的木板上!更令人震驚的是釘住他們的是槐樹葉片!幾人齊刷刷看向雲狸,雲狸臉一抽。
「不是我」
「這里除了我們幾人,似乎沒有別人有這般能耐,而論以葉為武器運用最駕輕就熟便是阿狸」雲翎與雲穹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除了他們還有誰?
雲劍看了一眼在太陽下僵直不動的二十八名白僵,直接烈火咒一把火燒盡。雲狸留下一枚槐樹葉,發現這是她經常躺著休息的村寨中央廣場上的那棵樹上的葉子,怎麼會大老遠地在這里出現?這人還真夠無聊的,摘了那里的葉子拿到這里做這種留名的好事。
顯然她想到了一個紅色大妖孽。
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誰會干出這種事,畢竟這里槐樹不少,而能夠辨認每一片葉子出自哪里的只有她一個。
「如今後患已除,不知那只會不會出現?」雲翎凝眉,抬頭望向其他幾人。
雲狸不語,其實她想到的是咬人也不會讓人變僵尸,也就是說以後寨子里的人都不會出現這種事,只是難保不會用其他方法作害。
想起那真實的過分的夢境,想起阿奎,她突然有些說不清的復雜。
「我到處走走!」
「我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我們也不放心」
「阿狸一會兒就回來」雲狸一時想不通緋玉 跑去哪兒,既然有空跑出來解決後患,是不是真打算和那只對上?但是可是龍的天敵,連龍都不是他的對手,緋玉 那混蛋跑出來胡湊什麼!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原道。
奇華叢林濃密不見天日,涼花河如蜿蜒的蛇流淌在巨大的叢林。雲狸沒走多久就發現前方不遠處隱隱傳來陣陣嘩啦水聲,微微擰眉,驀然轉身,悄無聲息地靠近涼花河。
「你隱藏的倒是不錯,本座費了一番心思」緋玉 陰沉的聲音冰冷,穿過層層枝蔓傳到雲狸耳中,雲狸微驚,她很少听到緋玉 這般充滿殺意陰冷的聲音。
「我听說過你,連雲谷赤蚺王」
雲狸站在原地不動,因為這是阿奎的聲音!果然是他!
「那位桃靈我見過,的確天賦卓絕,可惜……」阿奎的聲音遠遠傳來,後面一句說的很輕,她愣是沒听到,只听得緋玉 冷笑︰「內子不牢閣下憂心!」
雲狸臉一黑,什麼叫內子!她什麼時候是他妻子!
「地獄的火將燒盡一切,我看到了你們的結局」那種聲音帶著一股子奇特的感覺,好似空曠的大殿回響,雲狸心中莫名一凜!「赤蚺王,看到你,想來那位桃靈所言不假,抓得太牢,終將傷人傷己,劫數難度」
「可笑之至!本王會害怕劫數?」緋玉 眸光冰冷,沒有一絲感情。這世上沒有度不過去的劫數!尤其是關于她,即便形神俱滅也得度過去!「閣下為執念殺人,如今又有何理由輕言他人命途?」
「西蜀的陽光不屬于我,我尚未找到帶離自己走出黑暗的光芒,她說的不錯,我還身在黑暗」阿奎說完便再也沒听到他的聲音。雲狸一時怔仲,葵花一生都在追逐光芒,她的光芒又在哪里?
地獄的火燒盡一切,又是何意?
辰字輩的五人帶著靳衡與七子會合時已是黃昏時分,靳衡重傷,另外五人只得先顧忌他的傷口,待傷勢處理好趕到時,村寨早已恢復平靜,黃昏的夕陽西斜,暈黃的陽光柔和美麗,雲狸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樹枝上欣賞夕陽。
「夕陽無限好」緋玉 笑道,攔腰就把雲狸霸到自己懷里。
雲狸哼了一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緋玉 低首輕啄雲狸殷紅的唇,心情好,也不與她斗嘴。攬著她的腰肢,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淡笑道︰「所有人都不記得有阿奎這麼一個人,你記得麼?」
「葵花總是要去追逐太陽的,我哪里記得?」雲狸歪首,托著下巴望著陽光透過的樹葉,葉脈清晰,生機勃勃。
「夭夭,你听說飛蛾撲火嗎?」
「飛蛾眼楮不好使,所以都往火里撲」雲狸故意的。
緋玉 咬了她臉頰一口,唇邊露出一抹笑意,逐漸消散,低低的嗓音道︰「我曾見過一只修煉上千年的飛蛾靈,他愛上一個女子,那位女子死了,他撲入烈火跟隨她」
「什麼?」
「可惜那個女子轉世後也不會再愛他」
「為什麼?」
「因為她愛上了一個凡人,一個有很多很多女人的凡人,她為那人而死」
「這兩人都是傻子」雲狸輕嗤,冷淡道︰「如果是阿狸,一定不會要一個髒男人」
「嗯?髒男人?」緋玉 沒反應過來。
「如果是阿狸,一定願意喜歡飛蛾,我相信,如果那個女子看清楚這一切,也會喜歡他」雲狸說完,又道︰「我還以為你會說,飛蛾愛上了火神,所以往火里撲」
雲狸睨了緋玉 一眼,大師兄給她講故事,每次她都能猜到結局,這位說的什麼怪故事?
緋玉 低低地笑,眉里眼里都是笑意,淡黃的陽光灑在他如火的紅衣上,精致的容顏妖魅絕倫,雲狸月復誹妖孽,扭頭不去看他。
此次獵妖有些意外,雲狸簡單的將事情和幾位師兄弟說清楚,一行人便決定回山。只是靳恪、靳麟兩個死了,恐怕又有人對她不滿,尋釁滋事。她有些不明白,為何長老閣的人如今會視他如眼中釘,似乎突然間態度就變了。
花容在此次被暗算,拉入夢中。緋玉 沒想到自己沒在就被人鑽了空子,硬是將自己的鱗片嵌在花容腰間懸掛的錦囊中,花容瞧著華麗璀璨的赤紅金片,很有咬一口看看是不是金子的沖動。
「這真的是鱗片?」雲狸翻來覆去的看,發現這東西實在不像。怎麼像是金屬制品?「你揭了哪塊兒的鱗?」
緋玉 斜瞥了一眼雲狸手中的鱗片,暗中按了按還隱隱作痛的胸口,揭了一片關鍵地方的鱗片下來,疼了他一夜睡不著。听到雲狸的話,眉頭一挑,涼涼道︰「當然是本王尾巴尖上的,不然你以為本王難道給你胸鱗不成?」
雲狸捏著鱗片一角,嫌惡道︰「尾巴?」
「難道你想要本王臀部上的鱗片?娘子想要的話……」
「誰要!」雲狸無語至極,她是听說過赤蚺王緋玉 渾身是寶,鱗片的防御能力強,和盾牌似的,胸鱗听說還有攻擊作用,不過她實在對鱗片有點……呃……難以接受。
「你不要也行,本王的那幫徒子徒孫……」
「不要白不要,反正你也扒下來了」雲狸掛在囊袋中,覆手繞了一層桃花結界,如此到達雲止山也不會被識破。「你尾巴疼不疼?」
「哎呦!疼死本王了,你親親這兒就好了!」緋玉 點點自己殷紅的唇瓣,邪笑道。
雲狸哼了一聲,那點兒感動也消失無蹤了。
這次離原本規定的回山時間早幾日,辰奕與辰風等人听了雲狸的建議,帶著靳衡先處理傷口,並不急著回山。同時靳恪、靳麟兩人已死的消息也早已傳入天道門。
雲狸一行人嘴巴毒,出手卻大方,听說靳衡是護著師兄弟才傷成這樣,心中多少對他成見少了些。雲狸三言兩語把靳衡氣的差點昏過去,這才施施然扔下早已準備的藥材。靳衡每次听辰奕提及都沉默不語。
十五人下山,十三人回山。尤其是死的不是辰字輩的人,竟然是靳字輩的人。對此,所有的矛頭皆指向了七子的頭上!
「蓄意報復?」
「殘害同門?」
「自私自利?」
「豬狗不如?」
「還有嗎?」雲狸啃梨啃的津津有味,腦袋往幾位師兄跟前一湊,好奇道。
雲穹無語,雲劍繼續埋頭擦劍。
「辰奕和辰昀還有點良心,幾位長老聚在一起要處決我們,尤其是大長老簡直要生吞活剝我們七個,不過二長老和三長老听了辰奕的話知道了真相,所以我們才有閑心在這里胡侃。」雲竹咧嘴一笑,絲毫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兩個自己找死,干我們何事?」雲輕不屑。
「听說大長老一定要找阿狸的麻煩,被師父給打發了」
「阿狸什麼時候得罪了大長老?他怎麼會這麼恨你?你是不是偷了他的內褲?還是你知道了他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趕緊說說!」雲竹朝著雲狸擠眉弄眼,雲狸拿起一個梨子塞到他嘴里!
「胡說!」雲狸瞪了他一眼,順手接過雲晟遞過來的洗好的桃子,邊吃邊道︰「他們說我和師父有奸情!」
「噗!」
「奸情?什麼奸情?」
雲輕八卦無比,立刻湊上去听奸情。
「咳咳咳——」雲穹眼角余光瞅見不遠處雪衣白發的頎長身影正往這邊過來,使勁給雲狸和雲輕這兩個混蛋使眼色,咳嗽的肺快吐了。
雲輕沒理他,繼續道︰「師父有什麼奸情?」
雲狸眨巴兩下大眼楮,高深莫測,模了模下巴,似模似樣︰「大約是師父有什麼隱疾我們不知道?我無意中知道了?難道是師父和誰一夜風流?還是大長老看上了師父,所以嫉妒我長得好看還是師父最得意的徒弟?」
「噗!」
「咳——咳咳咳!」
這下雲穹是真的被自己口水嗆住了!白眼一翻,臉紅脖子粗,撲到桌邊使勁順氣!
雲晟正津津有味听著雲狸胡扯,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驚世駭俗的話,差點沒被剛咽下的梨哽住,正要說話,剛好瞧見師父站在雲狸身後,頓時一口梨哽進了氣管,他猛的捏住氣管,使勁摳梨去了。
除了雲輕和雲狸沒發現這左右多了一個師父,其余的弟子瞧著身後臉色陰晴不定的師父,嚇得在一旁使勁做各種古怪動作吸引雲狸,提醒這兩個猴崽子別再渾說。
可惜這兩人此刻正聊到興頭上,雲輕瞧了一眼這幾個師兄弟,沒好氣道︰「一個個的抽風什麼呢!」
「就是!」雲狸勾住雲輕的脖子,神秘莫測道︰「是不是師父和大長老有奸情?難道師父也深愛大長老?還是說大長老單戀師父,得不到師父的回應,所以乘機報復我這無辜可憐人?」
「嗯!有可能!你看師父那樣!比女人還漂亮!我要是……哎!不對!我是說,師父長得不像男人啊!你看,吸引了大長老為其大打出手!不惜辣手摧殘天道門未來的花苗!」
「沒錯!我們一定要拯救師父于水深火熱之中!」雲狸高呼一聲,嚇黑了一群師兄弟的俊臉,一群人不斷的拿眼神 他倆身後的白衣仙上。雲狸啃了一口梨子,又繼續高談闊論道︰「也說不準師父和大長老兩情相悅!哎,你說大長老長得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師父怎麼會喜歡?師父是不是下面那個?」
雲穹剛順好氣,聞听此言,白眼一翻,決定還是繼續裝氣沒順比較安全。
「沒看出來啊!師父怎麼能這麼不爭氣呢!一定要壓死大長老!」雲狸憤憤不平!
「要不我們到時候偷偷溜進去?」雲竹眼楮一亮,摩肩擦掌。
「嗯嗯嗯!」雲狸干掉了一個梨子,隨手一放,往後一伸手示意雲晟師兄再來一個,伸半晌沒反應,他一扭頭,臉上興高采烈的表情就僵住了!
「我們什麼時候……」雲輕還沒說完,雲狸使勁拉他的衣袖,雲輕往後一轉……
「圍著凌雲台跑五百圈」墨淵表情淡淡,負手而立,一襲白衣如風,冰雪般的容顏如雲止山終年不化的冰雪。一開口就立馬讓雲狸和雲輕如霜打的茄子。
「是」
「是」
雲狸與雲輕兩個倒霉鬼怏怏地出了瓊華殿。
當日,所有的天道門弟子都瞧見這兩人圍著望不到邊的凌雲台打圈,從他們晨練時瞧見兩人精神抖擻開始,一直跑到傍晚氣喘如牛、嗚呼哀哉。到第二日,兩人頂著黑眼圈回瓊華殿交差去了。
墨淵正坐在條案旁看書,縴長如玉的五指執一卷古冊翻閱,柔順的雪發以溫潤的羊脂白玉發環束縛發尾,雪衣如霜華,氣質雅潔如冰雪。看見兩個小弟子回來,唇邊微不可查地暈開一抹笑意。
「可知錯了?」
「知錯了」
「知錯了」
兩人有氣無力,異口同聲。
「錯哪兒了?」
「徒兒不該在師父在時說師父壞話」
「徒兒以後再也不在師父面編排師父」
躲在屏風後的五人嘴角微抽,這兩個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這意思就是︰師父不在的時候我可以說壞話!
雲穹撫額哀嘆,雲翎直接無語凝噎。其他幾個更是一臉郁卒。
「面壁三日」墨淵起身將古冊放到書架上,又是一句話讓兩人直接趴在地面上嗚咽。
「……是,師父」
「……嗷嗚」雲狸狼叫一聲,哀怨地盯著墨淵。
雲輕拖著雲狸,把他拖走了。
總算這幾日過去,雖然沒人知道為何兩位雲之輩師兄被罰成這樣,不過長老閣的人卻閉嘴了一段時日。
雲狸和雲輕面壁出來後,已經三日過去。
雲穹帶著這兩個出牢籠的吃貨師弟到鎮子里大吃了一通,兩個好似一輩子沒吃東西似的,搶得不亦樂乎,大約是革命友情無比珍貴,倆個喝醉後抱在一起狼嚎撒酒瘋。
喝的時辰晚了,幾人一起在山腳的鎮子客棧休息一日。
半夜時分,雲狸迷迷糊糊起來方便。然後第二日眾人就發現師弟上茅廁掉坑里去了,人不見了!
「竟然上個茅廁也能上迷路」
「我的老天爺!」
幾人無語問蒼天。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雲狸剛踏出屋子就被某大妖孽擄走了!不過,雲狸有前科,眾人認定她掉茅坑了!
緋玉 數日沒見到她,大老遠的發瘋跑去天道門,結果發現她被關了禁閉?他站在外面轉了三日,還沒踫到她,就瞧見她一群師兄弟一窩蜂的上來,等到這丫頭和她師兄跑出天道門,到現在才有機會下手。
雲狸撒酒瘋,抱住緋玉 的臉亂啃亂咬,咬痛快了,一腳將他連人帶被子踹下床!
緋玉 簡直對她無語了。
一臉黑氣地站在窗前盯著她粉面桃腮地拱床單,他一靠近,她立馬化身惡狼對他又踢又打,外加啃臉!
緋玉 模著自己的臉,一模嘶嘶的疼,疼的他眉頭直抽。不過,也是有利息收的。第二日雲狸終于清醒了,她一掀被子,俏臉青中透著黑,黑中透著紫。她懷疑自己被緋玉 一夜鞭打!慘不忍睹,幾乎沒一塊好肉,全是青紫。
緋玉 飽了一夜口服,第二日面對某人橫眉豎眼也有心情毒舌兩句,慪的雲狸幾乎吐血。
「看什麼看?你瞧瞧本座這張俊臉,雖說你愛本座愛的死去活來,也不能這樣」
「你看看,本座腰到現在還疼的很,是被你踹的」
「還有這里,胸口看見沒有,這地方的痕跡可是本座清白喪失的證據」
雲狸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慪的差點心髒病發作。「你……你……」
「你什麼?你瞧瞧,以後本座不娶你,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緋玉 臉不紅氣不喘,一連竄的話說出口,外加衣服一拉,露出**果的被雲狸一夜施暴的痕跡,雲狸差點腦門充血,飛撲過去!怪叫一聲!
「流氓!暴露狂!」
緋玉 立刻張開懷抱,迎接沒人入懷,雲狸一口氣沒上來,氣的一口咬中他脖子!
「臭流氓!」
緋玉 含笑不語,抱緊夭夭,殷紅的唇輕含住她的耳垂。「夭夭,我很想你」
桃夭暗哼一聲,放開他的脖子,瞧著有一排牙印,心里好受了點。
「我要回去了!後會無期!」花容大手一揮,甚是豪邁地邁步離開。
緋玉 抱住她的腰,低笑道︰「你幾個師兄既然認定你迷路,想來你再迷路個三五天,也不會說什麼」
什麼?
雲狸還沒有想明白,天地一陣顛倒,緋玉 攔腰抱起她,直接抱走了!
她回過神時,人已經身在連雲谷中。谷中暖如春日,滿谷皆是盛放妖冶的桃花,繽紛熱鬧。雲狸敲著棋盤的冰玉棋子,沒好氣地白了緋玉 一眼︰「我不想下棋總是輸!」
然後下一局,她就贏了。
「我不喜歡說贏就贏了!」
再然後,她又輸了。
雲狸已經無語了。她盯著緋玉 精致絕倫的妖孽臉,有些想不明白這是干什麼,為什麼他對自己這麼好呢?總是莫名其妙的容忍她的無理取鬧,總是討自己高興,卻又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知道,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是他上輩子殺了她,所以這輩子倒霉,要無理由補償她?
其實和緋玉 在一起還是很高興的,很輕松。不管怎麼無理蠻橫,他都會遷就她,似乎她逐漸的就被貫成了驕橫的人。
這日雲狸不善地盯著緋玉 那張溫柔的臉,突然道︰「你有什麼陰謀?」
緋玉 好笑不已,捏了捏她漂亮的臉,笑道︰「沒陰謀,喜歡這麼做就做了」
雲狸狐疑地瞅著他,實在看不出奸詐的痕跡。
然後接下來幾日,經常出現以下情形︰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喜歡,你高興我都願意去做」
「那現在你自殺我就高興」
「我喜歡那只大蜜蜂,你活捉來給我」
「我突然想吃桃子,你現在就變出來」
「我突然不想吃了,你可以走了」
「你為什麼不變成蚯蚓看看?」
「你看,那只老鼠不知道自己的洞在哪里,你幫它找吧」她把老鼠洞堵住了。
總之,雲狸是故意的各種找碴,這日,緋玉 一襲紅衣不知為何透濕滴水,殷紅的唇妖艷欲滴,氣息紊亂,勉強站在桃夭面前,灼灼看著她。桃夭正坐在桃林中下棋,斜瞥了一眼,也沒多看,條件反射地找碴︰「你這身衣服真難看,你還不趕緊……」
她話未說話,緋玉 就光著身子站在她面前!雲狸瞠目結舌,沒反應過來,眼見緋玉 過來了,臉一黑,飛速逃竄!
「娘子,我月兌了……」緋玉 長尾迅速出現,速度快如閃電,驀然卷住桃夭縴細的腰肢!
光果的上身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觸到桃夭嬌軟的身子,微亂的呼吸吞吐,猩紅的信子伸入雲狸薄粉的唇中翻攪,雲狸抵住他的胸口,舌頭被纏的發麻,唔唔掙突,她感覺到體溫一向很低的緋玉 喘息的很厲害,因為是半妖的緣故,力氣大的不可思議,下手的力度幾乎快揉碎她,長尾緊緊纏住她的雙腿不松。
「緋……緋玉 你快箍死我了!」
「夭夭」長長的信子探入衣襟之中,他手中一陣緋芒流竄,桃夭平直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得玲瓏嬌美,曲線柔婉,馨軟中透著淡淡的醉人桃香,觸手皆是軟香溫玉。緋玉 墨藍的瞳孔微微赤紅,殷紅如血的唇瓣落到桃夭胸前嬌美的白桃,桃夭腰肢被錮的弓向緋玉 ,甜美甘淳被緋玉 盡數佔了個遍。
怪異的感覺襲遍全身,桃夭一陣惱怒,感覺到他似乎又有什麼往自己身體里鑽,還沒擠進去就疼的她皺眉,劇烈掙扎沖突!
「緋玉 !你放開我!不然我炸死你!」
緋玉 狹長的鳳眸蒙了一層迷離的霧,殷紅的唇輕輕吻遍她嬌軟的身子。「夭夭……我的夭夭……」
桃夭揪住緋玉 的頭發,她的手腳不听她指揮,緋玉 不知什麼往她身體里送,她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猛的往前一推,疼的她慘叫一聲,眼淚差點出來,一把揪住緋玉 赤紅妖嬈的頭發!
「我快疼死了!你再不放開,我就真要扔流火彈了!」她覺得她再不做點措施,身體要被緋玉 扎出血來!身體僵崩的她腦仁突突的疼。
緋玉 微微凝眉,修長的五指輕撫瑩透精致的嬌顏,夭夭身量小,他想揉進身體里又怕傷到她。「夭夭乖,不疼……不疼……」
桃夭痛的渾身僵硬,五指青白,攥著他赤紅的頭發緩解痛苦,緋玉 輕輕吻上她的眉眼,恢復兩條腿,抱住她縴細的腰肢,驀然按倒在桃林中,傾身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