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洶洶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平陽-的缺口到平陽城內的每一條街巷到處都充斥著戰斗,殺伐的聲音直至天亮的時候也沒有結束。
無法無天此時正站在平陽城外的秦軍大營中,遠望平陽城內的濃煙,道︰「整整的一個晚上了,王將軍的部隊到什麼地方了?」
「王將軍的部隊在帥府前的一條巷子中被堵住了。」趙高回答的很平靜,但是能將王翦和他的大軍堵住,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告訴王翦,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也一定要打通這條道路,直至帥府,我要在三個小時候後為大軍慶功。一定一鼓作氣,徹底消滅對方的士氣。」
「是,老奴這就去傳話。」趙高說著便向身邊的人吩咐下去。
王翦在平陽帥府前的這個不知名的小巷中遇到了樂毅,剛開始都以為對方是小股敵人,抱著盡快殺了對方就走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巷子里的戰斗是越來越激烈,直到大家發現領軍指揮的是雙方軍團的核心人物,這個巷子避免的成為了爭奪的焦點。
王翦此時已經是手滿鮮血,站在死人的堆上,舉起手中的長槍殺著一個又一個沖殺來的敵人。
小巷之中已經被尸體覆蓋,每一寸土地上都留著敵我雙方的鮮血。在這里拼殺和死去的人並沒有因為鮮血的緣故而減少,只是不斷的增加。他們都是本國精銳的部隊,軍魂促使他們只能向前不能後退,任何微小的退卻和讓位,都有可能讓整只軍隊蒙羞。
樂毅的情況並不比王翦好多少,身上的盔甲沾滿了鮮血,頭盔早在不知哪一次的拼殺時被劈成了兩半,不過幸好他還活著。
樂毅已經忘記身體的疼痛,一次次的揮舞手中的寶刀,將一個個試圖靠近自己的敵人劈成了兩半。
這時猛然間有人來到樂毅的身旁道︰「將軍,不好了。我們快撐不住了,您快走吧?」
「什麼、怎麼可能呢?我們還有五十萬大軍呢,一個晚上的時間,人都沒有了?」
「秦軍開始燒城了,許多百姓和臨時招募的士卒都開始逃跑了,將軍您要早做定奪啊?」
樂毅這才發現平陽城中的濃煙是那麼的大,原來是秦軍為了減少巷戰的損失而開始焚城了,看樣子秦軍也被打的狗急跳牆了。
「你們去讓秦方帶著孫先生先走,我來斷後。」
「秦將軍讓您帶著孫先生先走。」士兵忠實的轉達了秦方的命令。
「費什麼話,這里我最大,我說了算,他秦方憑什麼怪我?去,告訴他讓他帶著孫先生先走。孫先生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扒了他的皮。」
樂毅的話非常的堅決。他明白戰爭到了如今的地步,秦軍已經不顧及任何聲譽要放火焚城,平陽城撐不到天黑了。樂毅自己死在這里無所謂,但是孫臏不能陪他一起死,這些跟隨他們至今的燕國將士們,需要一個主心骨。在這關鍵的時刻,樂毅和孫臏都想到了讓對方活下來。
士兵顯然有些猶豫,不過在樂毅那斷喝聲中,還是道︰「那好吧,將軍保重。」說完轉身要走。
樂毅見他要執行自己的命令心中長松了一口氣,可以後顧無憂的廝殺了。猛然之間,樂毅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人猛擊,就倒了下去。
樂毅不知道的是,秦方比他更早的陣亡了。在秦方死守軍火庫,逐家逐戶的堅守平陽城時,白起就意識到如果雙方軍隊徹底的展開巷戰,自己武器上的優勢根本無法發揮,甚至會成為累贅。
白起果斷的下令放火,大火熊熊而起,將整個平陽城都燒了起來。秦軍繼續步步緊逼,一點點的點燃房子、屋子、可以燃燒的東西。在秦方軍隊撤退的途中,白起預先在幾個路口做好了伏擊,用火槍可以遠距離攻擊的優勢,將秦方以及跟隨他的軍隊射殺在途中。
秦方最後的遺言就是,將樂毅帶著孫臏趕快離開平陽,等待日後的反攻,沒有想到的是樂毅也抱著和他同樣的想法。
傳話給樂毅的士兵,不忍心兩位將軍都死在平陽,擅自做主從樂毅的後面打倒了毫無防備的樂毅,將他帶離平陽,這也成為樂毅日後永遠的傷痛。
隨著秦方被射殺,樂毅被士兵打暈帶出平陽城,城內的戰局已經基本上趨于穩定。在平陽城內新招募的士兵大半投降,跟隨樂毅和秦方南征北戰遼東軍團和武陽軍團的士兵,除少部分的人保護著孫臏和樂毅離開外,其余的人全部戰死。
當孫臏再次見到被士兵打暈抬出平陽的樂毅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樂毅已經身處脛城之中,渾身的傷早已經被人包扎住了。樂間此時也待在父親的身邊,渾身的傷也不比樂毅少多少。
樂毅醒來看見自己沒死還躺在床上,就道︰「誰把老子打暈了,把他給我叫出來,老子要宰了他。」
滿屋子的人卻沒有絲毫的言語。
「都啞巴了,說啊?秦方在哪里,讓他給老子滾出來?」樂毅帶著他一貫的怒罵呵斥著所有的人。
卻沒有絲毫的駁斥聲音,屋子靜的讓樂毅害怕。
最終樂間開口道︰「平陽失守了,兩個軍團撤出來的不足一千人,秦叔叔他已經死了,尸首也被燒沒有了。」
樂毅最不想知道的消息,也是最壞的消息,終于還是知道了,道︰「把那個敢打暈老子的人叫出來,敢打暈老子,讓老子做逃兵,返了他不成?」
樂毅多希望自己也可以戰死疆場,就不用面對這麼多死去士兵的親人,也可以不用內疚。他總要找一個任發泄一下,這個人就是把他打暈,讓他當逃兵的人。
「死了,在帶將軍來到脛城之後,就自殺了。他說︰‘他毀了將軍一世的英明,理應以死謝罪’。」
屋子里面靜的非常的可怕,失敗徹底的失敗,甚至無法將責任歸咎與任何人,失敗的情緒蔓延在整個屋子里面。
「大家都是好樣的,都回去吧。」最終樂毅也只說出這麼一句話,將所有的人都趕離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