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潮水,回至三年前……
那日,我睜開雙眼,眼前竟是一片草地。視線所及,竟是處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在草地上,留下稀疏的斑駁樹影。
我一陣恍惚,心下疑惑,莫非此刻竟是在夢里?伸開手指,審視了下指甲,控制好力道,掐向了胳膊,痛的感覺似乎不大明顯。
狠了狠心,加大了些力道,再次掐向胳膊,竟是真真在在的痛感,一時疼的我齜牙咧嘴。
我一驚,莫非……我也順應時代發展的趨勢,應運穿越來了?
頃刻間,心中五味陳雜,酸甜苦辣一應俱全……
私下琢磨了半晌,方才暫時平復了心中的慌亂。
我奔著聲音疾走幾步,眼楮頓時一亮,竟是一瀉而下的瀑布。
心中頓時一陣欣喜,屁顛顛地飛奔了過去,不想一時著急,腳下沒留意,一個趔趄,摔了個狗爬式。
索性不太痛,下面好似有個軟乎乎的墊子。
定了下神,我趕緊狼狽的爬起來。
本想狠狠踢下這把我絆倒的罪魁禍首,把這半天的委屈一股腦兒地發泄出去。
不想這腳才剛剛抬起,卻發現眼前這罪魁禍首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體。
我穩了穩心神,伸出顫巍巍的手指,一試,竟然還有呼吸。
這山泉之水,十分甘甜凜冽。這大熱天的,想來這人雖然昏迷著,這火辣辣的日頭暴曬下,也定然是缺水的。想著好人做到底吧,于是又給他弄了點水。
他的嘴微微抿著,水灌下去,總是都順著嘴角流出來,壓根就進不去肚子。
我于是捋了捋袖子,擺好架勢,親自上陣,用一只手捏起他的嘴吧,讓唇間稍微有個縫隙,然後把水慢慢掉進去。
這大半天,一直懸著心、繃緊著神經,此刻忙完了,才覺得十分疲勞,腦袋昏昏沉沉的。
環視一周,發現旁邊有一顆古木老樹,我順帶著坐過去,把頭靠上去,索性閉目躺會,不想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些許有了一些意識,但這意識卻也只停留在混沌狀態,猶在雲里霧里。
我迷糊地將眼楮迷離開一個小小的縫,就見著一個帥帥的男子正在將我深深望著。
我此時已經忘記了身處何處,意識還在半睡半醒狀態,也就只當是一個夢。
本著不模白不模的原則,我呵呵傻笑了下,順帶著用手模了模這帥哥的臉。
那帥哥似乎一怔,臉有些發黑的趨勢,我頓覺無趣,也不給姐姐笑一個,于是砸吧了下嘴巴,胡亂的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眼楮一閉,接著心滿意足的會周公去。
卻不想,我並未能如願,下一刻便被硬生生的拉扯醒了。
然後一個激靈,腦袋瞬間明晰。
面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此刻才意識到,這不是之前的躺著的那句身體的主人嗎。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楮,那人一汪深潭般的漆黑眼眸,正將我定定望著。
他那眼神雖看著沒甚溫度,卻也有著十分的吸引人行注目禮的魔力。
我正沉迷于這秀色可餐的美色中,就听見一冷漠且帶著不耐的聲音道「看夠了沒?」
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剛剛就是之前,迷糊糊的都干了些什麼不著調的事情。于是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甚覺羞愧難當。
我這羞澀的小女兒姿態,並沒能感染到對面的冷漠神君分毫,只听見他一個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的聲音道「你是誰?怎會在此?」,我頓時感覺有如一股寒氣逼來,生生打了個噴嚏。
心中一時悵然的很,不禁感慨道「這年頭好人不好做啊,明明是恩公,到頭來當你是仇人一般,簡直是……」,想了想,覺得這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應該以和為貴,于是將將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他似笑非笑,語調陰陽怪氣道「恩,公?」
我撫了撫額,裝模作樣拉長調調道「可不是嘛」,于是添油加醋的將之前做過的事情,鼓吹了一番。
大意就是讓他明白我可是卻是為他做了很多,好讓他知恩圖報些,表用那種語氣和恩公說話。
我這一說到底有些作用,他表情和緩不少,掃視我道「那你怎會在這兒?」
我暗自琢磨了一番,覺得這問題實不好回答,不過後路是確實需要考慮的,于是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我既是你恩公,你又當如何報答我?」
他倏地眯起那雙桃花眼,居高臨下俯視我,聲音飄渺道「恩公,希望我如何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