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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有些慌了。
對于陽翟城的兵馬,曹仁確實是做了充分的防御準備,他在營盤的後方布置了重兵,謹防前後夾擊的攻勢會導致勢態更加嚴重的後果。
怎奈人生總是會出現意外,萬無一失的事絕對沒有。
曹仁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著急進攻,反而使出了無賴地痞的不著調打法
不乘機攻取營寨,反而偽裝成己方軍馬,混水m 魚,胡亂攪局,以圖進一步的影響己方的士氣
實在是太卑鄙了!哪個混蛋居然會想出如此下作的招式?
想到這里,曹仁的冷汗不由的淒淒而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營寨後方,守備在此處的曹軍已是如同亂線頭似的炸鍋成了一團,呂玲綺麾下的一千賊眾盡皆身著曹軍服飾,乘著夜黑風高,不去攻打營寨,反倒借著天s 漆黑特點的掩護,如一群蝗蟲似的,一股鬧的扎入曹軍的人堆之中。
當然了,這種戰法的剛開始,呂玲綺麾下的賊眾必然是有很多人犧牲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戰事混亂到了一定的程度,曹軍的士卒便都開始m ng圈了。
夜黑風高,天s 烏七八黑的本來就看不太清楚人,現在可好,現在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四面八方的人都穿著一樣的服飾甲冑,乍一看去,根本就沒有一個敵人的存在
怎麼打?這不難為人呢!
曹軍士卒一個個緊繃著神經,四下來回觀望,所有人幾乎都泛起了糊涂。
唯有偽裝成曹軍的一千賊眾心下卻是透著清明,準備伺機而動。
為了今夜的戰事,昨天一整天,那位袁三公子給他們補了一趟生動的軍事理論課。
課題名曰︰「論偷雞m 狗,魚目混珠之章法總結。」
教課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明白,如何在偽裝成敵人的情況下,在敵軍的陣營中引發混亂,以達到讓敵軍破罐子破摔的最終目的。
眼下,昨日集中補習的成果已經逐漸開始顯l 出來
「啊~~!疼!疼死我了!」
只見一個偽裝成曹軍的賊寇不知何時透透的在自己的大tu 根上插了一支利箭,鮮血炯炯直流,甚是駭人。
那贗品一倒在地上,竟是抬手遙遙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真正的曹軍士卒,悲憤的怒吼道︰「他,是他!我瞅著了,就是他暗箭想射殺于我!幸好我反應快!混帳東西,他一定是劉備軍假扮的ji n細!」
「嘩!嘩!嘩!」
話音方落,便見周圍十余個正版的曹軍紛紛亮出兵器,仿佛發泄憤怒一般沖向那被冤枉的士卒,一個個呲牙裂嘴,仿佛要將那曹兵生吞活剝,不由分說的舉刀就是一陣亂砍。
那被冤枉的曹軍想喊聲冤,卻連個叫屈的屁還沒放出來,一下子就被那群頗有些發泄意味的曹軍砍成了肉泥。
「兄弟!」
眼見自己的手下稀里糊涂的被亂刀砍死,不遠處的一個曹軍什長似的人物匆匆的跑了過來,目瞪口呆的看了地上那攤血肉模糊的尸體許久,不由悲憤的仰天怒吼道︰「你們瘋啦!為什麼砍他,你們看清楚了!他可是我的手下!不是敵軍的ji n細!」
那十余個被利用的曹軍方想出言解釋幾句,卻見另一個贗品曹軍躲在曹軍什長背後的人堆里,捏著鼻子高聲叫道。
「他們殺了咱們的人,一定都是劉備軍的細作,故意在這魚目混珠瞎起哄的!咱們焉能讓這群畜生得逞?弟兄們!滅了這幫狗娘養的混蛋!」
曹軍什長背後的曹軍本來就是戰戰兢兢,看不清敵我虛實,此刻見一個隊伍的戰友被殺,心下悲憤之余,早就生出一股超乎理智的怒意,此刻再加上四周到處都是贗品使壞起ど蛾子,心下也是血氣上涌,大吼一聲,紛紛的沖上前去見人就砍。
俗話說三人成虎,何況人堆里還扎了將近一千個瞎起哄的賊眾?
如此,不消一會,被呂玲綺麾下的賊眾一頓東西南北的瞎攪和,曹軍後營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但見大部分的曹兵都是你追我打,往來沖突,情況混亂的連校尉之輩也不能遏制。
整個後應到處都是喊殺聲與兵器相交之聲,雖然也有賊寇被識破了身份後就地正法的,但還是以曹軍自己之間互相的攻殺最為慘烈,情況持續了一會之後,人人都已經是殺紅了眼,一個個仿佛都陷入了瘋狂,根本就是不管敵我,見人就砍。
而場面混亂之中,扮成曹軍的賊匪們則是按照袁尚的吩咐,一邊在亂戰中揩油蹭拳,一邊偷偷的搞小動作,去點燃各處的營帳
殘殺遍野,失火走水,曹軍的後營幾乎已是救無可救。
此刻若是增兵過來增援,反倒是更加的添亂。
星空之下,到處都響徹著曹軍士卒不甘的哀嚎與瘋狂的殺戮之聲
「混蛋!殺我兄弟,我要為他報仇!」
「你才混蛋!你兄弟是ji n細,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去死吧你!」
噗嗤一聲!鮮血直流!
「大哥,別殺我,我不是ji n細,咱們只是沒見過面!真是沒見過面啊!」
「你說你不是,剛才那個我見過面的卻說你是ji n細,一個我沒見過,一個我見過,你說我他娘的信誰?去死吧你!」
噗嗤一聲!鮮血直流!
「兄弟,別打啦!我不是ji n細,咱們倆上個月還一起喝過酒的!你忘了嗎?」
「喝你個屎,你剛才殺的是老子的親兄長,老子要為哥哥報仇!去死吧你!」
噗嗤一聲!鮮血直流!
「兄弟,別打了!我不是ji n細!我身上有校尉發給我的令牌!你快住手,我可以拿給你看啊!」
「牌個屁啊,老子我才是真ji n細,去死吧你!」
「操!」
噗嗤一聲!鮮血直流!
夜s 蒼茫,袁尚負手肅立在遠處的山坡上,翹首仰望黯淡的夜空,無盡的冷風正從西面緩緩吹過,只片刻功夫,便吹透了袁尚的披風和鎧甲,分外寒人。
曹軍後營之內火光沖天、一片翻騰,慘叫聲、喊殺聲、怒吼聲、甚至隱隱的有些啼哭之聲,所有的想響動全都交織成了一片,恍如修羅地獄,讓人不敢正瞧。
此時,袁尚的心不知為何,在不知不覺之間,竟是微微的有些悸動。
人的生命,就是這樣的隨風而逝的,僅僅是因為位高權重者的一舉一動,僅僅是因為敵手的一個狡猾策略,僅僅是因為兩方出于處于敵手對立的階層,或者,又僅僅是一個恍惚的瞬間,便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生命在戰場上,頃刻間就能化為塵土,化為塵埃,真的好似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人,真的是一種好脆弱的生物。
呂玲綺緩緩的走到袁尚身後,看著他一臉的肅穆低沉,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好奇。
這個男子,自打認識他之後,還真就是第一次看見他l 出這種沉思肅穆的表情。
原來,他也是會有感慨,會有心事的麼?
不知不覺間,呂玲綺心中產生了一種想要了解袁尚的小小沖動。
「想什麼呢?」漫步走到袁尚的背後,呂玲綺低聲問袁尚道。
袁尚回頭看了看呂玲綺,但見夜空之下,這個一身紅s 勁裝的女子,清新的夜風吹拂于她的秀發,衣袂間飄飄若飛,恍如凌b 玉立的仙子,醉人心脾。
不知為何,此時的月空,伴隨著陣陣的秋風,兩人之間似是並不像原先那般生疏,反倒是顯得有些曖昧旖旎。
「想什麼那般入神能跟我說說嗎?」呂玲綺頷首淺笑,身形如清煙縈繞,輕輕緩緩的走到了山儷之前,背著雙手仰頭看天。
看著呂玲綺的背影,袁尚一瞬間微微有些失神,但很快卻是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嘴角又掛起了平日間不著調的笑容,道︰「我在想贗品,真是個好東西!」
呂玲綺聞言面s 一沉。
「你看啊,就這麼千八人的贗品,一進去就給曹軍弄的不成方圓,雞飛蛋打,我回河北之後,若是能整編出一支數萬人的專業贗品隊伍打入曹軍的內部,將會有多大的成就,只怕不給曹軍攪和黃了也能給他吃黃了,到時候,曹操老賊,就是死期不遠矣。」
「你就不能說些正經的嗎?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偏偏要裝出一副浪子之態,真正的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呂玲綺雙目微眯,不滿的看著袁尚道。
袁尚微一聳肩,笑道︰「我現在跟你探討的可是關于剿滅曹操的大計,難道這還不夠正經?」
呂玲綺靜靜的盯著他,接著長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淡淡道︰「無所謂,我率兵攻下去了,你自己在這想你的滅曹大計吧。」說罷賭氣般的轉身離去,只留下袁尚在原地微微苦笑。
曹軍後營正慌亂之間,突听帳外一片喊殺之聲,呂玲綺率領余眾已是沖殺而來。
襲!」
一個曹軍士卒剛剛喊出聲來,卻見呂玲綺已然是飛出一箭,猶如流星趕月,嗖的一聲,射中那士卒的額頭之上。這一箭勁力大的驚人,直接刺穿了士卒的額頭,箭身全沒入其中,直至箭尾。
「好厲害的箭法……」不遠處的山上,袁尚看的清楚,不由開口稱贊了一句。
仿佛是為了回應袁尚夸贊的話語,呂玲綺左右開弓,再搭起三根箭矢,三支利箭分別射中了三名曹兵的要害。
袁尚見狀不由擦了擦頭上的汗,連箭三矢,快箭如飛,這已經不是僅僅用「好箭法」就能夠形容的了
好恐怖的一個女人!對,要這麼說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