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巡邏車上,王哥先是喝了口茶水,然後點上了一根煙才悠然說道︰「被張曉夜戲耍過的人很多,你剛入職沒什麼經驗,會栽在他手里也正常。」
王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柳欣冉很不高興,就說道︰「王哥,你這是在安慰我別放在心上嗎?怎麼听你的口氣好像張曉夜不是個好人卻又沒放在心上,他到底是什麼貨色?」
柳欣冉心情不爽用詞當然不會客氣,是什麼貨色這種語句公開場合不能說,私底下倒是沒事,誰急了不會罵人?王哥就講了起來︰「張曉夜的確不是什麼好人,我在分局的時候就跟他打過交道,而且所有分局的警員都認識他。」
柳欣冉一听眼楮瞪得大大的,所有分局加起來好幾百個警察,被這麼多警察認識那是惡劣到了什麼程度?都跟極度重犯有得一比了,她頓時起了好奇心,說道︰「王哥,看他的樣子也就是小偷小模的人,怎麼知名度到了這個地步,難道屬于那種累教不改的類型,被所有分局的警察都抓過?」
說到張曉夜的為人王哥不禁苦笑了一下,接著講道︰「張曉夜並不是小偷,他到底屬于那種人我也沒法給個定義,說是騙子可能更恰當一點。有一點你倒是猜對了,的確是所有分局都抓過他,但每次他都能安然月兌身,甚至連案底都沒有留下一個,從檔案上來說他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市民。」
「居然這麼狡猾。」柳欣冉又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張曉夜越難纏她就越不爽。王哥就說道︰「的確很狡猾,以前我們分局專門組織過人手想要逮捕他,跟蹤之類的都干過,但最終還是失敗了,那個時候他才只有十四歲。」
「難道是犯罪天才?」柳欣冉的眼楮又瞪大了一圈,王哥簡單的讓她對張曉夜有了個印象後又接著說道︰「根據我們的資料,張曉夜是個孤兒,從小被一個江湖騙子收養,四五歲的時候就跟著收養他的師父騙人了。九年前,也就是他十歲的時候他的師父因病去世,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獨自一個人混跡在街頭,靠行騙為生,並且參與過很多起惡性斗毆事件。」
「原來惡劣至斯,難怪那麼討厭。」柳欣冉的嘴嘟了嘟,話語中滿含個人情緒,說道︰「王哥,既然張曉夜早已經犯案累累那你為什麼一副不在意的態度,就算失敗過也不應該就這樣放棄啊,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嗎?」
年輕的警察總是有沖勁,王哥就笑了笑說道︰「不是不想抓,而是真的無可奈何。他除了騙以外並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而且騙的時間也不固定,就像我們去跟蹤他那次一樣,大部分時間都是擺擺殘局,賣賣小東小西這些,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實在太狡猾了。」柳欣冉憤然,第二次用到了這個形容詞,然後又問道︰「可是難道就沒人舉報過嗎?我不相信他每一次都能做得天衣無縫。」
任何人做事都不可能天衣無縫,王哥就說道︰「別說舉報的,報警的都不少。但是行騙這種案件舉證很難你是知道的,我們曾經找到了受害人跟他對峙,受害人非常肯定就是被他騙了,但是他死賴著不承認,那時候贓物已經被他月兌手又沒有其他人證,最後也只能無奈的不了了之,如果不是抓現行根本奈何不了他。」
「真該死。」柳欣冉罵了一句,不僅是罵張曉夜同時也是罵她自己,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張曉夜剛才是在銷贓了,但因為沒有辦案經驗的關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先把人逮住,沒有考慮其他的,也怪當時跟王哥分開了,如果兩人同時行動的話那這次就能得到確鑿證據。
王哥以為她只是再罵張曉夜,就說道︰「他的確可惡,不過倒也沒那麼嚴重。他行騙很可能是因為解決生計,而且騙取的財物都不貴重,大部分都是手機這些,就算是現金金額也不大,這種小損失大部分人連報警都閑麻煩。」
「就算如此我還是覺得不應該放任他,無論是什麼原因不管危害大不大,違法了就是違法了。」柳欣冉還是憤憤不平,王哥就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年輕所以沖勁十足,當年我也跟你一樣,但世事是不會按照我們的意願來發展的。張曉夜這人不僅狡猾,而且報復心很強,他的報復雖然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但總會讓人哭笑不得倍感無奈,以前我的好幾個同事都著過他的道,都把他當成瘟神了。」
「居然還敢報復警察。」柳欣冉覺得張曉夜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王哥就說道︰「他的報復也就是騙你家人一點小錢財這樣的,損失不大但是卻會讓你異常憋屈。放任他也不是因為怕他報復,說實話我也非常想抓他,但刑警部門各種案件堆成了山,沒法為這點小事浪費太多資源,調來市局後我成了巡警,也就更沒精力去管這種事情了。」
同樣身為警察很多事情柳欣冉也很清楚,現在的社會雖然越來越好但犯罪事件還是很多,這種小案子根本不可能專門處理。想到這些柳欣冉也就釋然了,不過並不說她就會像王哥這樣不在意,她心里還憋著氣,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張曉夜抓起來,道︰「孤兒就可以騙人了啊,居然還敢整我,我一定要把他送進監獄。」
王哥又笑了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而是問道︰「對了,你剛才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是不是張曉夜再騙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到錯過了一個逮捕他的機會了。」
柳欣冉就把看大的說了出來,其實她也就看到了白領青年從張曉夜手里接過了手機(模型),張曉夜則收了錢。王哥听後就說道︰「這樣的話肯定是從別處騙了手機後來銷贓,就算真抓住了還是拿他沒辦法,我們證明不了手機來路非法,他可不像其他嫌犯那樣好糊弄。」
他們不知道張曉夜這次是假借銷贓的名頭行騙,柳欣冉也沒打算在這個事情上深究,而是打著抓現行的主意,就問道︰「王哥,你知道張曉夜經常是在哪些地方出沒嗎?」
此時張曉夜正滿面春風的唱著我得意的笑去了超市,完全不知道已經被美女警花給盯上了。今天是星期五,弟弟妹妹星期了,發了筆小財之後當然得犒勞一下自己,平時舍不得吃的都整上一點。
帶著超市里的一堆熟食回到了家,做好飯沒多久弟弟妹妹就已經回來了,看著滿桌子好吃的弟弟張曉輝露出了疑惑的眼神,這些東西他們一起可是過年都不一定能吃上的。還是妹妹張曉夕反應快,眼楮一轉就湊過來問道︰「哥,是不是陳老師的手機出手了?看你這個架勢肯定賣了個好價錢。」
「沒,這只是意外收獲。」張曉夜得意的先將手機拿出來,然後顯擺一樣將用手機模型騙來的鈔票甩了甩。看到他這個動作張曉輝的臉色又變得有些復雜,倒是張曉夕雙眼放光,一把將錢搶過去數了起來,大驚小怪的說道︰「好多錢啊。哥,你到底是怎麼賺來的?」
張曉夜本來還想顯擺一下自己想到的心騙術,但馬上想到了妹妹的教育問題,弟弟張曉輝听了沒什麼,反而會增加防騙知識,但妹妹搞不好就會學去騙人了,就沒好氣的說道︰「少關心這個,快去把飯抬來,吃好你的就行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跟三個手機模型有關系。」張曉夕做了個鬼臉去吃飯把飯抬了進來,接著繼續磨張曉夜具體過程,張曉夜對自己的妹妹向來沒什麼抵抗力,很快就經受不住她的撒嬌攻勢全部說出來了,連遇到柳欣冉的事情也不例外,其實無論是什麼事情張曉夜能傾訴的對象也就只有弟弟妹妹,要不然就只能憋在心里。
「哥,你這招偷梁換柱玩得太妙了。」張曉夕一听眼楮冒出的光比見到錢的時候還亮,張曉夜拿出了平時算是奢飾品的果汁分別倒上後就說道︰「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咱們兄妹仨明天用這些錢去買點衣服,然後去吃你天天惦記著的肯德基。」
「哥,你實在太好了。」張曉夜興奮得抱住張曉夜親了一口,像個小孩子一樣又蹦又跳。張曉夜抹了抹臉上的口水,故意板著臉說道︰「都多大了還來著一套,弄得我一臉口水。」
張曉夕嘻嘻一笑,撈了根椒香雞的雞腿放在張曉夜碗里,說道︰「你是我最親最愛的哥哥嘛,妹妹也犒勞一下你,把這個雞腿吃了。」
超市里的椒香雞不是整只的賣,而是論斤來算,張曉夜特意買了好幾只雞腿,三兄妹都有份,所以也沒在謙讓。都津津有味的吃了一會兒後張曉輝才又開口問道︰「哥,昨天陳老師來家訪是為了什麼事情?」
張曉輝的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的,似乎早就想問了,張曉夜就說道︰「別擔心,她不是因為手機的事情來找麻煩的,而是真正來家訪,還留下來吃飯了呢。」
「真的,陳老師居然在我家里吃飯了?」張曉夕一臉驚喜,好像這是什麼榮耀一樣,張曉夜就點點頭說道︰「沒錯,而且還對你哥我的手藝表示了認可了呢,其實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們平時的生活如何,怎麼度過課余時間這樣的,最重要的是提醒我跟學校申請困難補助。」
張曉輝听到這里松了一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張曉夜跟陳若曦鬧僵了。張曉夜早已經決定了不申請,張曉夕知道自己哥哥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也沒在勸,轉而說道︰「哥,說到來我家吃飯我有個消息要宣布哦,明天沫沫也要來我家玩。」
听到沫沫這個名字張曉夜的腦海中馬上出現了那張可愛的蘿莉臉,說道︰「你朋友來找你玩再正常不過了,用得著說什麼宣布消息嗎?」
「那是因為我覺得沫沫是沖著你來的,你不知道她這幾天老跟我打听你的情況,顯然對你不一般,我看那丫頭是愛上你了。」張曉夕的表情有點氣鼓鼓的,張曉夜楞了一下,失笑道︰「你們才十六歲好不好,小小年紀扯什麼愛不愛的。沫沫會對我感興趣那也是因為我救了他,那只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