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杯朗姆酒。」
「噢一般海盜才比較喜歡朗姆酒。」調酒師歪了歪脖子,便熟練地將酒調好,並推到他的客人面前。
這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身材非常棒,一襲簡易麻布短袖外套加一條超短牛仔褲再配上一雙中筒皮靴,顯得英氣十足。只不過她腰間撇的一把匕首在告訴別人她可不是小貓咪。
這可不是普通酒吧,而是位于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西北部一處綠洲的旅店。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是中國境內最大的沙漠,素有‘死亡之海’之稱,極少有人能穿越之。
這片綠洲面積很小,位于沙漠邊緣,也是進入沙漠的最後一處可落腳的地方。
一定有人奇怪,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來,但事實上就是會有很多不怕死的人,因著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踏入這片荒漠。
「嗨寶貝,我就知道你會想我的。」
就在姑娘酒喝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隨後她旁邊的位置上便多了一人。這是個德國男人,叫阿道夫,約莫三十余歲,長得還算俊朗,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手卻是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頭,並往下一滑就滑進了她的領口……
「在中國待了這麼長時間,你的中文依舊讓我听起來覺得挺惡心。」姑娘毫不含糊地說著,卻並沒有將男人的手給拉出來的意思,任由其在自己的胸部摩擦,似乎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嘿嘿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阿道夫走到姑娘背後,另一只賤手也準備探進去,嘴也貼在了她的耳邊,仿佛是戀人在耳語一般。
「王印」姑娘完全不理會他的**,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美酒。
阿道夫卻是仿佛全身觸電般立馬將手從她的衣服里抽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極其復雜,驚訝,疑惑,,還有……恐懼。
「這……」阿道夫目光閃爍,完全沒了剛才的放浪樣,他壓低了聲音道,「這玩意兒被刀客看上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會出事兒。」說到刀客的時候,他的眼中布滿了恐懼。
刀客是一個極其隱蔽的組織,沒人知道他們的總部設在哪里,干的也全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刺殺、盜寶、走私等。而且他們個個身手高明,尤其在刀法上的造詣頗為精湛,即便是政府的特種兵遇上他們也要繞路。他們沒有任何所謂的信仰或者行為標準,也沒有什麼敵與友的界限,唯一可以衡量一切的就是金錢。所以只要給錢,他們有時候會給政府效力,也會替**賣命。
而這名年輕姑娘自然也非泛泛之輩,她名叫肖溱,是流雲門最杰出的弟子,精通各類玄關機巧,更習得一身好武藝,雖然不過二十五歲,但在獵寶行業里已經出類拔萃。其對尋寶有著由衷的熱情和豐富的經驗,這一次便有人出重金聘請她尋找遺失荒漠的王印。
「我能對付他們,給我沙漠的地圖。你可別想拿市面上三塊錢一張的那種糊弄我,我想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肖溱抽出匕首抵住了阿道夫的下巴。
「嗷我當初一定是瞎了眼了才會喜歡上你……」阿道夫輕輕將那危險的玩意兒移開,不得已,朝酒吧外走去。
「事實上,我們三年前就分手了,不是嗎?」。肖溱說著將匕首重新插入腰間,便跟了過去。
酒吧右邊就是旅店的入口處,阿道夫就住在這里,給這綠洲上唯一的旅店打工。永遠不會有人問在這里待著的是些什麼人,總之這里的老板也好,伙計也罷,甚至那個不起眼的調酒師可能都是赫赫有名之輩。沒有犯過大案子,誰也不會想在這種地方過日子。
阿道夫雖然是個男人,但房間卻收拾得異常整潔,這都歸功于他的潔癖。他從牆壁內側的暗櫃里利索地取出一張裹好的羊皮紙︰「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面積在33萬平方公里以上……」
「這種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噢寶貝,你脾氣變壞了。」阿道夫被硬生生地打斷,只好攤開羊皮紙,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沙漠地形圖。只是不同于普通地圖的是這上面有很多坐標以及標記,比如︰丘陵地帶、水源地帶、流沙河、蟲穴、綠洲……這看起來就像是前人穿越沙漠後繪制的經驗圖。
「你看到這里沒有?這里有一個空白區域,這里就是金角(道上人對王印所在地的代號),我們叫它灰色地帶,王印就在里面,但是你別想輕易就能進去,事實上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那里。」阿道夫指著地圖中間一塊被特別圈起來的地方說著。
「我有這個東西,是雇主給我的,我想你一定知道怎麼用它。」肖溱從口袋里取出一塊金燦燦的圓餅,其正面雕刻著精致的水紋圖案,反面則是一把利刃。
阿道夫一見這玩意兒眼楮就瞪得大大的︰「Oh!MyGod!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幣。」
「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我可以考慮幫你離開這個鬼地方。」肖溱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將金幣重新放回口袋。
阿道夫明顯對這個提議很不感興趣,只見他嗖地往後挪了一大步,仿佛是確定自己已經和肖溱保持了安全距離才放心地說到︰「親愛的,你真的很會做生意。也許是三年前我們的分手給你脆弱的心靈造成了嚴重傷害,以至于讓你想輕身,為此我表示萬分遺憾,不過……我還想再多活幾年的吶」
肖溱不由得兩眼往上一翻︰「放心你死了我還能活得好好的不過你現在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阿道夫立馬住了口,他現在最後悔的事情估計就是在五年前的一個晚上,對眼前這個可怕的女人說了那三個字……
沙漠的夜空是極其干淨的,但這並不代表它會在夜間變得溫柔。事實上,夜晚比白天更加殘酷,即便是裹上厚棉被,一般人也會被凍得直哆嗦。如果踫巧遇到冷風掠過,攪起的漫天沙塵能把皮膚割得血跡斑斑。所以,沒有特殊情況,人們是不會在晚上行走的。
阿道夫在肖溱的軟硬兼施下不得不同意一同前往,但是他卻說要延遲一天出發,因為他必須還要叫上另外一個人。
第二天午後,並不喧囂的酒吧迎來了一位客人。這是個外形粗狂的男人,年紀至少四十出頭了,面目也極其嚴肅,穿著一件灰色的武術服,眉心處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惡」字,看來是位拳腳功夫的行家,而且不見得是善類。
「嗨大塊頭,好久不見」阿道夫本想用他的西方禮儀方式跟這男人來個熱情擁抱。不過很明顯男人不待見他的熱情,一揮手就把他給撂開了。
「Shit!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阿道夫柔著被撞疼的部位從牆角里爬了起來。
大塊頭卻是 啷一聲往沙發上座下,那沙發似乎有點難以承受他的重量,軟軟的墊子頓時往下陷了一大截,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如果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從來不會想起我來,我干嘛要對你客氣?」大塊頭緊盯著阿道夫的眼楮說道,「說吧這次是什麼事情?」
「听說你到過金角?而且是唯一能活著從那里出來的人。」肖溱剛才一直坐在角落里,大塊頭進門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這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的桌子上坐了位美女。
大塊頭一听到金角,臉上先是有些詫異,他打量了一番肖溱,然後露出些許輕蔑︰「金角?阿道夫,難道為了討好女人,你的頭腦就變得不清醒了?」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然而他才剛剛踏出一步,肖溱已經一閃身攔在了他跟前。
「小姑娘好身手啊不過再好的身手也別想活著從金角出來,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力可為的地方。我是活著出來了,但是……」說著大塊頭嘩啦一聲月兌掉了自己的上衣,幾條長約一尺有余的疤痕布滿了他的前胸後背,雖然已經結了疤,但是依舊觸目驚心。
即便是肖溱和阿道夫這種見慣了生死之人也不由得為之動容,受了這種程度的傷還活著與其說是幸運還不如說是生不如死。
「看到了嗎?這樣子你們還打算去嗎?」。大塊頭重新穿好衣服,但語氣里卻毫不掩飾他的譏諷。
「嗯我也覺得還是不去比較好對吧親愛的?」阿道夫滿含真切地望向肖溱,那神情活像個等待糖果的小孩。
「嘿嘿那就更要去了,非去不可」哪知道肖溱一下子躍上一張桌子,雙手叉腰,反而斗志越發高昂了。
「嗷」阿道夫一把捂住眼楮,「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大塊頭微微一錯愕,隨即恢復正常︰「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年輕人,以為自己有資本,一點也不懂得惜命。」
肖溱卻是很坦然︰「既然刀客那幫家伙都敢去,我們又有什麼不能去的?這活我都已經接下了,總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聲。不然,以後還有誰肯請我干活呢?再說,真正怕死的人也絕不會來干我們這行。大塊頭你曾經距離王印那麼近卻擦肩而過,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遺憾和不甘嗎?」。
大塊頭沉默了,他看著肖溱,這個他從見面到現在嘲笑過好幾次的小姑娘,終于,他轉身朝酒吧外走去︰「我的要價可不低,而且我們今天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肖溱一听就知道他這是答應了,一個雀躍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拉起阿道夫就跟著跑出了酒吧
待他們出去後,那一聲不吭打掃著吧台的調酒師卻是停下了動作,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門口,然後從吧台的抽屜里抽出來一把二尺長,巴掌寬的刀來,刀身上刻有一朵蓮花,蓮花是單層的,六瓣,栩栩如生。如果肖溱等人看到這刀必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道上人都知道,所有刀客成員的刀上都刻有一朵蓮花……
大塊頭說的一點沒錯,即便是現在有地圖,可是沙漠的環境變幻萬千,很多地理環境都不再是記錄時的模樣,所以水、干糧、工具、武器……一樣不能落下。可也不是帶得越多越好,那會耗費人更多的體力,事實上也沒有人能夠帶夠足夠在沙漠行走的水量。所以在沙漠里就必須依賴沙漠的水源,因此地圖和大塊頭的經驗就至關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