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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郎跑到幼微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著她,怪叫著︰「魚幼微,你身上藏這麼多名貴首飾做什麼?你這袖子里還有什麼?」他覷眼往幼微的袖口里瞧。
劉謙和不耐煩地暗瞪他一眼。
孫二郎注意到他的不滿,自然知道他是嫌自己靠得太近了,他哈哈笑著,往後退了一小步。
幼微卻是將那對紅翡鐲子遞給杜五娘,含笑問︰「杜娘子對香料研究頗深,可能聞出這上面的香?」
杜五娘不解,接過去輕嗅了一下,頓時明白幼微的意思了,她啟唇一笑,露出絕代的風華來︰「這是紅翡的味道,淡淡的香,不甚清晰。」
她這話眾人可都听不明白了,孫二郎皺眉︰「什麼紅翡的味道,這玉石莫不成還有香味不成?」
可沒想到杜五娘卻是點頭,鄭重解釋道︰「是的,天下萬物都有其自己的味道,就像我們做香料的,就必定會先認識各種玉石金銀的不同味道,以區別著制香!」
玉石是常用來做香的!
劉謙和電光火石間,猛然明白幼微的意思了,他嘴角不由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被稱為玉香。」幼微接口說道,看向杜五娘︰「不知杜娘子可否能分辨出那塊白玉墨的香味?」
張夫人的臉色猛地一變,小豆也慢慢消化了她話中的意思,全身不由戰戰兢兢顫抖起來。
杜五娘沒有看向張夫人,也沒看向一臉震驚的張明芳,而是向田氏福了一福︰「老夫人?」示以詢問。
田氏也听說過玉石有香,世間的某些奇人也能聞出其不同之處,但沒想到今日自己竟能親眼看見一位。
她把手里的玉塊遞了過去,冷笑︰「還請杜娘子把這場盜竊罪弄個水落石出才好,免得人人都以為我們孫府可以被人白白當槍使!」
張夫人頓時明白田氏是惱了她了,惱她把原來簡簡單單一件事鬧得這麼大!從田氏一開始的態度來看,她是不管魚幼微是冤枉的還是真的竊步搖之人,早早解決掉就好,但現在……
想到此,張夫人也大為惱怒,她想這樣嗎?這個魚幼微,面上端莊溫順,不曾想骨子里竟然這麼奸詐陰險!
杜五娘嗅了一下玉塊,便點頭說︰「白墨玉的香味在玉石中處于偏淡型的,玉石顏色愈深,味道也就愈濃,顏色愈淺也就愈淡。」
鄭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她身上,急急問︰「但你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是不是?」
杜五娘肯定地點點頭。她也對張夫人與張明芳的糾纏感到不耐煩了,只想快快結束這場鬧劇。
張夫人到此時才能說出話來,聲音很冷,眼神陰沉︰「什麼玉有香沒香的,魚幼微,你以為搬出杜五娘來我就會赦免你的罪嗎?我原還看你與明芳幾年姐妹,不忍讓你承受牢獄之災,但現在我卻是再也容不得你了,下邽也容不下你這種陰險狡詐、手腳不干不淨之人,我定要回稟縣令老爺,將你投入監獄!」她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可以緩和的地步!
官夫人的威嚴豈是平民老百姓可以承受的,當即鄭氏就嚇傻了眼,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不動彈。
所以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在這個小人當道的年代,在這個皇帝昏庸、官匪一家的年代,官爺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張夫人這話可不是嚇幼微的,她確實有這個本事、有這個能耐、也有這個權利讓幼微服刑,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但只要沒人為她出頭,她就逃不了!她只是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女子,所能做的只是任人宰割!
這也是幼微一開始寧願花費四萬貫的代價,寧肯後退一步、息事寧人的原因。
幼微心里的冷蓋過了她此時的恐慌,她目不轉楮地望著呆在一旁不吭一聲的明芳,只覺自己自重生以來從未這麼失敗過!她前幾日為要不要放棄明芳這個閨中好友的猶豫在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垂眸微微一笑,她靜靜說著︰「無論夫人您是不是要判我的刑,當著眾人的面這件公案總得調查清楚是不是?免得以後傳出去會有人說夫人您為了一己私利逼迫我一個弱女子,這豈不有損您公正的名聲,是不是?」她歪頭略帶調皮地看著張夫人。
後者被她噎了一下,看看四周隱有敵意與不贊同的目光,強自耐下那種心虛,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幼微讓杜五娘嗅了一下小豆的袖口,自然是有白墨玉的香味。
問她為什麼袖袋里會有玉塊的味道,小豆全身抖得如篩糠一般,唇劇烈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夫人大喝一聲,厲聲︰「只憑一個杜五娘就想污蔑我府的丫頭是偷竊之人,卻是痴心妄想!還有,魚幼微,你頭上戴的那支釵子可是鐵證!」她此時簡直有種狗急跳牆的氣急敗壞了。
幼微卻淡淡一笑︰「夫人若是不相信杜娘子,那孫大郎您總該相信吧?」孫大郎對醫學藥理有研究,自然鼻子也靈得很。
只憑自己一人之力是斗不倒張府的,那麼她只好把杜五娘與孫家都逼出來為她作證!
孫大郎倒是一臉平靜,報了一拳向眾人解釋道︰「我也能分辨出玉香。」
張夫人抓著軟榻的手筋骨根根顯露,顯然是氣急了!
田氏點頭,吩咐道︰「你去辨一下。」
孫大郎照做了,然後面目如常地稟告道︰「這丫頭袖袋里確實有裝白墨玉塊的痕跡!」
四周靜了一靜,然後便是嘩然。
張夫人的臉鐵青無比,咬著牙狠狠瞪了一眼魚幼微,便把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小豆,雙目似乎要噴出火來,厲聲︰「你這個賤婢,是不是你與魚幼微合伙偷的步搖?說,你還偷拿了什麼,虧得明芳與我這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背後捅了我們一刀子!」她一巴掌閃過去,小豆哪能承受得住,頓時慘叫著翻倒在地,臉上被張夫人的指甲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來。
周圍的人,無論是樓上還是樓下,都不由靜了一靜。在下邽,張家就仿佛是土皇帝,張夫人就仿佛是土皇後,除了孫家、杜家幾個人家不怕以外,其余人誰不是能繞道走就繞道走,能奉承送禮就奉承送禮!
小豆嚶嚶哭泣著︰「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張夫人猶不解恨,她此時把小豆全當成了幼微來恨,站起身來又踢了她一腳,看傻眼了的明芳忙上前拖住她的胳膊,顫著聲音︰「娘,娘……」
張夫人的理智才稍稍恢復了一些。她喘著粗氣,不欲再與幼微耗下去,當即吩咐道︰「來人,把魚幼微給我綁起來關進大牢里!」
劉謙和大驚,忙忙喊道︰「這玉塊分明不是惠娘偷的,你憑什麼抓她?」他眼中滿是憤色。
趙氏恨極,罵道︰「謙郎,你給我閉嘴!」
劉謙和卻理也不理,只昂頭挺胸地瞪著張夫人。後者給了他一個陰森森的眼神,冷笑︰「玉塊是她與小豆合伙偷的,證據就是她身上的那支釵子,她與小豆兩個,誰都跑不掉!」
幼微在心里苦笑出聲,為了將自己拉下馬,張夫人竟是不惜讓明芳的貼身丫頭給自己陪葬。
這里所有人都已經看清楚了,魚幼微分明是被冤枉的,但是除了劉謙和外,竟是無人肯再為她申一聲冤。
鄭氏早哭得像個淚人,大聲喊冤。
田氏、孫家郎君、杜五娘都只靜靜看著,無人上前阻止。
幼微望著走上前來的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她明白孫家與杜五娘的顧慮,他們都是在下邽避難,所以不想直接得罪張家,哪怕想著事後再將她救出來,也不願當場與張夫人翻臉。
人都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可不就是他們兩家人的真實寫照嗎?
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劉謙和見她這個時候還只顧得笑,著急得不行︰「惠娘!」他急得額上都冒了汗。
幼微卻感激地看著他,溫聲道謝︰「謙和,謝謝你!」謝謝你為了我不惜得罪張家,不惜與母親翻臉……
劉謙和愣了一下,囁嚅著唇︰「惠娘,你……」
幼微卻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自己則往前跨邁了兩步,望著張夫人朗聲道︰「夫人,請再听我一言!」
張夫人不信自己已經破釜沉舟了,魚幼微她還有後手,當即冷哼出身︰「難道你想這個時候來認罪嗎?晚了!」
幼微雲淡風輕地笑︰「夫人之所以認定我有罪,不怪乎是我戴的那支釵子,不然說我伙同小豆兩個偷明芳的首飾也太勉強了,是不是?」
張夫人厭惡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看一只嗡嗡嗡討人厭的蒼蠅。她淡漠點頭︰「不錯,證據就是那支白玉紅珊瑚珠釵子,這可是你怎麼也擺月兌不掉的吧!那是鐵證!」她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幼微卻微微一笑,自袖袋里掏出那支釵子,遞給她︰「夫人說的可是這支釵子?」
也一直在提防她耍詐,張夫人好好看了一看,也不接,只矜持地說︰「不錯,就是這支。」
「您可看清楚了?」幼微似是不放心地追問一句︰「畢竟很多首飾都是大同小異的!」
劉謙和心里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莫非幼微要在這釵子上做文章?但是剛田老夫人也說了天下僅此一件啊!她要做什麼?
張夫人不耐煩地揮揮手︰「你以為天下有那麼多的白墨玉嗎?窮酸一個!」她眼中滿是鄙夷。
幼微便將釵子遞給田氏︰「還請老夫人看看是不是那支釵子?」
田氏也被她弄得糊里糊涂起來,不明白她是在暗示著什麼。自己拿在手上細細摩挲了一下,點頭︰「不錯,是我那支步搖上的東西。」
幼微平靜地又自袖帶里掏出一件物什,遞給她︰「那就請老夫人看看這支!」
田氏漫不經心地結果,卻是在看第一眼的時候驚疑出聲,手中的這個釵子與剛才那支竟然一模一樣,無論是顏色、做工,還是玉北面的那塊墨色,都相同得讓人無法分辨出來。
她大為驚訝,看了幼微一眼,又細細摩挲著手里的兩支釵子,最終斷定,這兩支一模一樣,沒什麼疑問!
眾人也都伸腦袋看著,不明白田老夫人在驚訝什麼。
張夫人不相信地奔過來,將那兩支釵子搶在手里細細地看,一邊低喊道︰「這哪里一樣,分明一個是仿照的……」
話未說完,田氏就淡淡說道︰「可能夫人造詣高吧,我卻是看不出來哪一支是仿的?它們的材質全都是白墨玉與紅珊瑚珠做的,這點毫無疑問。」
可是,可是,張夫人瞪眼看向手里的兩支釵子,想找出反駁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張明芳也驚訝地瞪大了眼楮,看向幼微瓷白如雪的臉,面無表情的她此時看著竟讓人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幼微察覺到她的注視,淡淡瞟過來又毫無感情地移開視線,看她的樣子仿佛她就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無悲無喜無怒。
明芳一下子想起前幾日幼微對金娘的態度。
幼微又將袖袋里的兩支釵子拿出來,遞給田氏,笑意吟吟︰「老夫人再看看這兩支。」
田氏更為訝異,這,這怎麼全部一模一樣?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巧事?她很是迷惑不解。
張夫人瞪目結舌,呆愣愣地望著田氏手里那四支一模一樣的釵子。
杜五娘也很感興趣,走上前來探頭看了看,驚訝道︰「果真是一模一樣的,惠娘,你自哪里得來這樣的首飾?可真稀奇!」的確,這種白墨玉本身就極少,做成的首飾也很少有人能見,而幼微卻是一拿就拿出四支一模一樣的,自然讓人詫異。
這四支釵子放在一起比單獨一支要珍貴得多!
幼微樂呵呵地笑著︰「其實我本來只有三支,那日明芳送我這支釵子時我又驚又訝,卻不相信天底下竟然還有第四支一模一樣的,等她走後我將那三支全部拿出來細細觀看,竟然真的一樣,沒有一點不同的地方。我很高興,就想著今日見了明芳要讓她好好看呢,可誰知竟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臉上滿是黯淡與傷心的神情。
張夫人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可是那確實是四支一模一樣的,天底下哪有這樣巧事,可是,可是她眼中的一切卻讓她猶疑了!
張明芳也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但她來不及說什麼,幼微就將矛頭指向了她。
她愣怔一下,抬眼看到昔日的好友全都用鄙視、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自己,她知道她污蔑幼微的真相已經瞞不住了,魚幼微自將那四支一模一樣的釵子拿出來時,每個人就已經相信她是清白的!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怎麼為自己叫屈?
劉謙和清亮的眸子中全是厭惡的情緒,張明芳受不了,大叫一聲捂著頭轉身就跑,張夫人忙叫道︰「明芳!」
但後者卻蹬蹬跑下樓梯,穿過一樓的男客,很快就跑出了花廳。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幼微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明芳這一跑就落實了她污蔑自己的事實!終于不用擔心張夫人會再用言語將她關入大牢了!
她吁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覺得腿有些虛軟,身子輕晃了一晃。劉謙和忙扶住她,眼露笑意地看著她——他的惠娘,永遠是最聰明的!
幼微心里暖暖的,不由回以一笑。
趙氏在旁看到他們兩個的互動,幾欲沒把手里的帕子給攪爛。
孫二郎拍著手笑,屁顛屁顛來到她跟前,再次伸了頭去看幼微的袖子︰「惠娘,我說你這袖袋是個百寶箱啊,什麼金銀首飾都能從里拿出來!」
幼微嘴角含笑,將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皓白細膩的手腕來,搖頭道︰「這可是真沒有了。」
孫二郎悻悻模模鼻子︰「不好玩,不好玩!」他徑自走到一邊。
張夫人冷眼看他們幾個在嬉笑玩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田氏嘆口氣,道︰「你呀,不能再任憑明芳的性子胡鬧,你心里疼她可也不能平白無故冤枉惠娘吧?」她這是把所有錯都推給張明芳了,也是,不這樣做,張夫人根本就無法下得台來!事實上,她現在就算是有個台階下也已經丟人丟到家了。
張夫人心下大恨,但面上只能裝作慚愧的樣子唯唯諾諾點頭︰「是是。老夫人教訓的是。」與剛才趾高氣揚的樣子判若兩人。
幼微注意到她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默默嘆口氣,無論如何,今日與張家的梁子卻一定是結下了!
但是,怕什麼,兵來人擋水來土掩!她魚幼微這一世絕不會讓人再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幸福統統奪走!
「芳娘跑出去了,老夫人,我也跟過去瞧瞧!」張夫人只想早早離開這里,避開眾人的那種鄙視目光,隨意找著理由。
幼微卻叫住了她,福了一福,微微笑著︰「我說過我從不白白拿人東西,四萬貫錢我待會兒就會派人送到貴府上,還請張夫人到時查收!」
她的態度誠懇,嘴上含笑,但張夫人此時看她哪里都不順眼,認定她現在就是在嘲諷自己。她大口喘著粗氣,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大悲大喜後的鄭氏此時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不明白剛剛沒頂之災幾乎都要降臨了,怎的現在卻化險為夷了。她正怔忡中,听到幼微說仍要把四萬貫錢送到張府上,立即驚醒了,她拽過幼微的手臂急急道︰「惠娘,你可別犯糊涂啊!」
四萬貫錢啊,她家哪有那麼多的錢!不對,就算是有,為什麼要白白送給張家?如果真要給就把那釵子隨便還一支給她就是了!為什麼要把白花花的銀子送人!
劉謙和也皺了下眉,猶豫著該怎麼勸。
幼微對鄭氏搖搖頭,低聲︰「娘,你別管,回去我再跟你細說。」
張夫人就是再怎麼懊惱再怎麼見錢眼開,也知道這錢不能要,當即冷笑︰「魚家的錢我可要不起,也不敢要!」
幼微眼中閃著一抹亮光,她伸手自田氏手里拿過一支釵子,翻來覆去地左右看︰「張夫人不要錢,莫非是想惠娘把這釵子再退還給貴府上嗎?」。
張夫人直到現在還沒有親口承認那釵子是自家送給惠娘的,此時听她當中挑明,一急之下竟然覺得嗓子有股甜腥,竟是被氣得差點吐血。她生生咽了回去。
幼微卻是冷冷盯著她,語氣淡漠︰「難道夫人不知道一句話嗎?覆水難收?送出去的東西要想再要回去哪里有那麼容易?」
張夫人沒來得及反駁,幼微手一松,那釵子便直直落入地上,孫家的花廳地板沒有鋪毯子,全是用大理石建造的,那白墨玉豈是質地堅硬的,只听「鐺」得一聲釵子掉到地上,卻是碎成了幾塊!
眾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魚幼微從適才起就一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態度好好的樣子,可轉眼就翻了臉!
這下,魚家可是與張家公然地撕破了臉皮!
鄭氏又氣又急,但見幼微沉靜無所謂的模樣,只得干瞪眼。
劉謙和、杜五娘與孫家幾人也都張口結舌地望著她。
幼微沒有看任何一人現在的神情,只是對張夫人再次施了一禮,微微笑著︰「釵子不小心被惠娘摔碎了,還望夫人海涵!」她抬起晶亮純澈的眸子,啟唇一笑︰「但夫人放心,四萬貫錢定會如數送到貴府上,一分不少!」
張夫人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口血噴了出來。
幼微優雅地側身避過,再抬眼靜靜地望著張夫人。
張夫人也沒有想到這個魚幼微竟然會以如此強硬的姿態與自家決裂,不給自己留一點余地。
「夫人!」張夫人帶來的僕從都擔憂地圍上她︰「您沒事吧?您沒事吧?」
父母官的夫人、朝廷命婦被一個未及笄的小娘子氣得當場吐血,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全下邽的人都會嗤笑她!
張夫人強忍耐著洶涌而來的怒火,咬著牙對僕人說︰「我們走。」竟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攙扶,昂頭挺胸地下了樓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