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玉,她並不是很懂,不過在她印象中,血玉是極為罕見的玉石,再加上以前在慕容府,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些人擁有這種血玉的掛件,那是不是就是說擁有這種血玉的人,身份不是一般富貴,甚至比慕容修還要富有,又或者說,是他,他最有這個嫌疑不是嗎?
兩情相悅卻不能相愛,再加上他的身份,能有血玉這種罕見玉石也不足為奇了吧。
「咳咳,徒兒約為師來這里,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師傅我看你發愣的。」于喬霖放下手中的茶杯後,溫聲笑道。
「呵呵,有些走神了。」被拉回神的慕容越輕輕笑了幾聲,不過她的這個師傅來的時間比她約定的時間也早了些。
「難得徒兒主動邀請為師吃飯,為師肯定不能遲到,是不是?」于喬霖調侃笑道。
「師傅是在責備徒兒我嗎?」算下來,這的確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這個師傅,她這個徒弟是不是有些不稱職?
「別人收徒弟是享福,我收徒弟是受累的,放心,為師我已經習慣了。」于喬霖的臉上雖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但語氣卻透著一股淡淡的抱怨。
慕容越挑眉,微微一笑,「咦?難道徒兒我還有師兄師弟師妹之類的?那師傅怎的不讓徒兒我好好見見那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的才行啊,不然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徒兒,還記得不得上次為師跟你說那句話?」
「什麼話?」他說過這麼多話,她怎麼知道是哪句?
「就是這句你和他真的很相稱,這麼快就忘了?」
「噗」,慕容越將口中的茶水差一些就要如數噴在于喬霖的身上,只可惜于喬霖反應夠快,躲過這一劫。
慕容越在心里抱怨著,這師傅是哪壺不提哪壺,怎麼突然又扯到楊睿澤身上了。
「看來徒兒你也很同意為師的這句話,為師的眼光一向很好,絕對是不會看錯的,徒兒,你就放心吧,為師相信他會真心喜歡你的。」澤對她的感情如何,他這個明眼人看得很清楚,不過他更希望的是,澤真正喜歡的是現在的她,而不是因為她是她才會喜歡。
「咳咳,師傅也是gay?」上次只是開玩笑,難不成師傅真的以為她會喜歡男子吧,不不,她本就該喜歡男子,但現在她可是男兒身,並非女兒身,她不應該喜歡男子才是,應該喜歡女子,不,她不該喜歡女子,她該喜歡……亂了,亂了,她自己都被弄亂了。
「給?」
「師傅也喜歡男子?」
「哦,原來給是喜歡男子的意思,徒兒的詞匯還真是與眾不同,師傅真的該好好學習了。」于喬霖並不直接回答,而是調侃笑道。
慕容越嘴角抽了抽,干干笑了幾聲,「其實這次徒兒請師傅來,是因為這個?」不能再將話題停留在這上面,不然她遲早會被弄瘋的。
「哦?」于喬霖眉頭一挑,拿起桌上的那一沓紙,饒有興致的看著。
「師傅如若有興趣,在上面簽個名便可。」其實那是一式兩份的租用合同,是關于她的那三家商鋪的租用合同書。她想過,短時間內,她暫時不會這麼快開店,那也只能暫時租出去,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的這個師傅了。
「原來這三家商鋪是被你給買走了。」怪不得當初朝廷拍賣慕容修產業時,他沒有看到這三家商鋪,原來一早就已經被她給買走了。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光很好,這三家商鋪無論是從地段上,還是在人流都是最好的。
「既然師傅對這三家商鋪早有心意,那最好不過了,師傅應該也知道,以這三家商鋪的地理位置,徒兒給師傅的這個友情價是最優惠的。」
「徒兒不如將它們賣給為師,就算孝敬為師的。」于喬霖放下手中的合同書,溫潤笑道,能收到這個徒弟他果然是賺到了,那所謂的合同書上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就算將來有什麼糾紛,只要拿出那合同書便可。
「師傅真的是喜歡為難徒兒啊。」
「哎,為師的命怎麼這麼苦,好不容易收了一個徒弟,本以為是享福的時候到了,卻沒想到,原來真正受苦受累的那個人是為師自己,每天不辭辛苦,將自己所能都傳授給這個徒弟,最後卻……」于喬霖的話還沒說,就被慕容越給打斷了。
「行行行,城東那商鋪就當徒兒孝敬師傅你的,但另兩家師傅若想租用還是按合同書上面寫的來租,如若不想,師傅也別怨徒兒沒有孝心了。」慕容越只覺得頭頂有一邊烏雲,她今天算是看到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面具的容顏了,果然是于氏家族的未來繼承人,連自己徒兒也算計起來了。
「徒兒的孝心為師當然要,不過為師也不會虧待你。」于喬霖恢復以往的溫潤笑容,「不過,為師有一點不明,為何徒兒只租賃兩年?」
「可以不回答嗎?」
「當然可以,為師也並非是一個不懂得通情理的人。」他得到消息,他的這個徒弟打算留在雪國,難道不是從此就留在雪國了嗎?
「師傅,你是不是之前是不是認識雪國太子?」上次她明顯感受得出,他們二人並非初識,似乎相識已久。
于喬霖溫潤一笑,「可以不回答嗎?」
慕容越一怔,「可以。」
「徒兒,將來我們還是會見面的。」于喬霖別有深意的笑說著。
「恩?」
于喬霖沒有出聲,只是淡淡一笑,慕容越只能暗自揣摩著他剛剛那一句話的含義。
……
慕容越出使南國,隨行的還有三皇子宮景辰,這消息讓文武百官紛紛猜測著皇上的心意,讓不少的官員心安,也不少的官員開始焦急,甚至有些人是憤怒。
不過有一個人听到這消息後,傷心死了,淚水從來沒有停止下來,這人自然就是喜歡慕容越的宮玉瑤了。
「越哥哥……」正準備上馬車的慕容越一听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後,心咯 一聲,頭也垂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
「嗚嗚,越哥哥。」她在坐攆時就看到越哥哥要上馬車了,于是她大叫一聲,最後也不管坐攆沒有停下來,直接從坐攆上跳下。
一旁緊隨的林公公看到這一幕,心一驚,立即接住快要掉下地的公主殿下,如若公主有什麼意外,他小命就不保了,著地的宮玉瑤立即飛奔到慕容越的懷中痛哭著。
「奴才參見大人,奴才奉皇上之命,帶公主殿下前來給大人送行。」
慕容越聞言後點點頭,看來皇上也是不忍看到他最寵愛的公主難過吧。
「越哥哥,你要離開瑤兒了嗎?」宮玉瑤抬頭露出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還有那雙紅腫的眼楮,傷心問道。
慕容越心一緊,面對此時的宮玉瑤,她還真無法狠下心,微微一笑,「公主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越哥哥,瑤兒沒哭。」宮玉瑤立即用繡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只是她越是擦,淚水越是往下流,因為她想到越哥哥不要她了,淚水就會不自覺的往下流。
慕容越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彎下腰,輕輕的擦拭著宮玉瑤那張小臉上的淚痕,嘴里輕聲道來,「哭多了對眼楮不好,知道嗎?」
從慕容越細心為宮玉瑤擦淚水那一刻開始,宮玉瑤的淚水就突然停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寵若驚還是因為最後的那句話,只見她現在怔怔的看著靠她很近很近的越哥哥。
而一旁的蕭如心中大叫不好,主子有情敵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輕的封國公主。(如若被楊睿澤知道他的這個傻大個隨身侍衛變相說他老了,會不會大發雷霆呢?呵呵,這是作者本人此時的想法。)林公公的表情則是絲毫看不出。
「越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瑤兒了?」
「公主為何這樣說?」
「淑妃娘娘說,越哥哥就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而且還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宮玉瑤難過的道來,她原本是听到宮女們的議論越哥哥不知要去哪里,于是她便去問淑妃娘娘才知道,原來越哥哥真的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恩。」
「那能不能帶上瑤兒一起去?」宮玉瑤鼓足勇氣大膽說道。剛剛她就一直在想,她能不能跟越哥哥一起去,這樣的話,那她就可以天天看到越哥哥了。
「公主殿下,慕容大人是替皇上辦事,很快就會回來的。」林公公上前輕聲說道。
「那瑤兒也要去。」
「公主舍得離開最疼愛你的皇上?」慕容越輕聲問道。
「這……」
「要不這樣,越哥哥我在南國挑個漂亮的禮物送給瑤兒,好不好?」
「好,越哥哥,你說要說話算話哦。」宮玉瑤心一喜,越哥哥叫她瑤兒耶,真是太好了。
慕容越勾起嘴角,淡淡笑著,看來她的美男計還是十分有用的;蕭如的臉色極為難看,主子,你怎麼這麼命苦!
紅音見狀則上前輕聲問道,「蕭哥哥,你怎麼了?」
蕭如搖搖頭,他沒事,是主子有事。
「瑤兒,越哥哥也該啟程了,瑤兒乖乖听話,隨林公公回宮好不好?」慕容越繼續施展著她的美男計柔聲笑道。
「恩。」宮玉瑤愣愣的點點頭,今天的越哥哥好溫柔,而且也很好看。
「幸苦林公公了。」慕容越抬頭看向沉思的林公公輕聲道來。
「這是奴才該做的。大人,這是皇上囑咐奴才,一定要親手轉交給大人。」林公公收回思緒後,從身後的另一名太監手上接過一個小盒子後恭敬道來。
「好,還請公公替臣好好謝謝皇上。」慕容越接過那小盒子後緩緩道來。
「奴才定將話傳達到皇上耳中。」
宮玉瑤莞爾一笑,「越哥哥,一定要快快回來哦。」
「恩,瑤兒快回宮吧,不然皇上該擔心瑤兒了。」
宮玉瑤略帶羞澀的點點頭,低垂著臉轉身坐上坐攆,慕容越不忘繼續柔聲道來,「瑤兒,記住越哥哥的話,哭多了對眼楮不好。」她這也算提前打預防針了吧。
「恩。瑤兒記住越哥哥的話了,瑤兒不會再哭了。」她會永遠記住這句話的。
宮玉瑤離開後,慕容越也準備啟程,不過在她轉身準備上馬車時,卻看到一臉古怪的蕭如正盯著自己看,「你那是什麼眼神?」
「公子,你是不是很喜歡這位公主啊?」剛剛他可是看得十分真切,他跟在公子這些日子,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公子這麼的溫柔,如果公子不是喜歡封國公主,那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溫柔?
慕容越翻了翻白眼,「喜嬤嬤,紅音,你們路上也要小心些,知道嗎?」
「少爺也要小心點。」喜嬤嬤含淚道來。
慕容越點點頭,便直接上了馬車,蕭如騎馬,安護衛則是充當馬夫,他們加快速度直接趕往城門口,因為宮景辰和隨行侍衛都已經在那等候著了。
馬車內,慕容越打開一看,怔住了,這竟是血玉,盒子內還有一封信,慕容越直接打開看之。
這信上內容大致是說,這血玉護符當年是楊欣和宮英雲互生情愫時,楊欣便將這塊血玉護符送給宮英雲,而今日,宮英雲便將這塊血玉護符送給慕容越,希望他一路平安。
其實宮英雲也是極其不舍的,因為這是楊欣留給他的最後思念,但自從慕容越答應前去南國時,他的內心總是有股莫名的不安,也正是如此,他才將這塊血玉護符送到慕容越,希望這塊血玉護符能保護他的安全。
慕容越將血玉護符握在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還真的是他。
皇宮的冷宮後院
林公公安全將宮玉瑤送回鳳厥宮後,便直接來到這一片小黃菊花園,他剛踏入這片花園,置身于花園中的宮英雲輕聲問道,「他走了?」
林公公自然知道皇上口中的他是指何人,「慕容大人已經啟程了。」
「林福,你說如果朕開口讓他留下來,他會願意留下來嗎?」
「皇上……」
「其實你覺得他有可能是朕的皇子,是不是?」宮英雲緩緩吐出聲音。
林公公沒有出聲,安靜的站在後面。
「朕也是這樣覺得,可惜,他連一聲義父都不願意叫朕,又怎會叫朕父皇。」宮英雲苦澀笑道。
之前他之所以會說要收越兒為義子,絕非是隨口說說,他早有這個心意,所以他才會告訴越兒,他和欣兒的關系,目的就是為了要以這層關系來說服越兒,讓他成為他的義子,那他就可以擁有越兒這個皇子了,可惜……
「皇上,事情就這樣未必也不是不好。」如若讓世人知道慕容大人是皇上的皇子,那世人該怎樣看待皇上,就連公主也會受到牽連,如果慕容大人真的答應了,勢必就會有人暗中調查,那當年的事就會被查出,那後果一定不可想象。
「是啊,這樣何嘗不好。」宮英雲嘆了嘆氣後,輕聲道來。
當年,慕容修娶了欣兒不到一個月便納妾,他不阻止,那是因為他的私心,因為他知道,只要慕容修納了妾,那慕容修會忽略了欣兒,那欣兒就可以……
那晚,不知為何,他居然跑到欣兒那,或許是因為他喝醉了,也或許他放下欣兒在他心中的地位,當他悄然出現在欣兒院子時,便看到欣兒竟然對著月兒喝酒。
他的印象中,他的欣兒是從不踫酒的,可那一晚,她卻喝醉了。他頓時誤以為欣兒難過是因為慕容修納妾,誤以為欣兒這麼快就忘記他們之間的感情,這麼快就愛上了慕容修。心中的怒火以及飆升,顧不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他那是只想擁有她,只想得到她,于是便……
當他醒來後,才發覺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不過,那時他的心確實愉悅的,因為他終于可以得到欣兒了,但轉眼一想,如若被欣兒知道,欣兒肯定會……于是他便立即命人將慕容修給放置到欣兒的床上,制造出一片假象,為了確保慕容修不會趁機踫欣兒,他還特意點了慕容修的睡穴,讓他一覺到天亮。
這些年來,他也曾想過將那一晚告訴欣兒,但他害怕從此失去欣兒,便將這個秘密隱藏在內心深處;為了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他故意不去想欣兒,故意不去理會欣兒的生活,故意對她冷淡,可最後她卻選擇為了那男人而死。
被休了又如何?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要選擇自殺嗎?難道這些年來,她已經愛上那男人嗎?已經忘記他們以前的山盟海誓了嗎?欣兒,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從來都只有你一人嗎?為什麼你就算死了,也不願意到我的夢中,難道你真的已經不愛我的嗎?
「皇上……」林公公看著前面有些顫抖的身影,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安靜的站在原位上,他希望將來慕容公子可以回封國,就算看望皇上一眼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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