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還真是巧,我們兄弟倆竟然會在這見面。」一道帶著幾分挑釁的聲音忽的在背後響起。
慕容越聞言後,擰了擰眉頭,轉身看向聲音來源之處,果然是他,沒想到他竟然來到南國了,不過看他衣著裝扮,這哪里是一個落魄逃亡的人,看來他在南國的日子過得相當的不錯,似乎比在慕容府還要不錯。
「想不到我們兄弟倆還能見面吧,我的好大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宇,此時的他一身的錦緞華服,而他的那張小臉足足圓了一圈,他的身後還有三位護衛保護著。
蕭如稍稍挪動步伐,直接來到慕容越的身後,一副待戰的模樣;而在橡皮泥人攤子的安護衛見狀後,也立即付了銀子趕了回來。
「大哥這是不想和弟弟我相認嗎?也對,大哥可是封國堂堂的大官,怎麼會我這種小人物稱兄道弟?」慕容宇見那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越,冷哼笑道,語氣里盡顯譏諷之意。
很快,他們這邊便已經成為大家圍觀的對象,仔細听著他們的對話,同時紛紛也猜測著雙方的關系。
「你說得對,本官就是封國堂堂的大官,有權又有錢,但也正是如此,總是會跳出一兩個人自稱是本官的兄弟,可本官明明記得,本官的娘就只生了本官一個孩兒,不記得有其他的兄弟。安護衛,你可知道我還有什麼兄弟嗎?」這點小伎倆也想在她面前耍弄,慕容宇,久不見,看來你變得有些愚蠢了。
「少爺不記得了,少爺是有這麼一位姨娘所生的弟弟,不過只可惜,在數月前,二少爺暴病而逝,不過少爺在出使南國時,不是才剛拜祭過二少爺嗎?」安護衛極為配合的說著。
「是啊,公子,屬下雖然不知公子家中有無兄弟,但屬下怎麼看,公子和這位錦衣華麗的小少爺根本就不像是兄弟,怎麼說公子的樣貌如此俊俏,身為公子的弟弟至少也要有幾分俊朗的容顏吧,可這位小少爺就……」蕭如同樣的也配合著說道。
圍觀的眾人一听,立即仔細打量著慕容越和慕容宇的相貌,確實,怎麼看這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怎麼可能會是兄弟?眾人紛紛小聲議論著。
慕容越的唇角淺淺的笑著,她可是繼承了娘那美貌的容顏,就算她男裝也是個小帥哥一個,而慕容宇的樣貌雖說不丑陋,但也稱不上俊逸,和慕容修也不太相像,反而和慕容明有些像。
「雖然本官的二弟和本官不是一娘所生,但本官和二弟感情也算不錯,只可惜二弟命苦,小小年紀便要長埋黃土下,不過仔細一看,這位公子的容顏倒是和本官的二弟有些相像,只可惜二弟是無緣看見這世上和他貌似的人了。」慕容越故作可惜的道來,臉上的那種失去親人的痛的神情也讓不少的人忍不住開口安慰著。
慕容宇自然也听到眾人的議論聲,臉色一紅一白,他本想要羞辱慕容越的,卻沒料到最後讓人看笑話的會是他。
「慕容越,我們還會再次見面的。」帶著幾分怒意的語氣冷冷從慕容宇口中吐出。
隨著慕容宇的離去,人群也逐漸消退,慕容越淡漠的看著那逐漸走遠的身影,「安護衛,跟上去。」
「是。」安護衛自然知道少爺要他跟上去的意思,他也想不到這個慕容宇竟然能逃過封國官衙的追捕,來到南國,而且看上去,他過得極為不錯。
接下去,慕容越隨意逛了一下,她發現,幾乎處處都可以听得到九九乘法表的背誦,果然如那老者所言,在這里,九宮格是最常見的游戲,她倒是很想會會那個人了。
錢來酒樓
「公子,我們要不要換個酒樓?」蕭如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流後,緩緩開口建議道來。
「不用。」當初她會進這個酒樓,那也是沖著這個名字,這個老板都是很直接,錢來酒樓,開酒樓為的就是賺錢,何必非要取個文縐縐的名字,而且這個酒樓生意似乎很不錯,現在是午膳時間,一樓大廳幾乎已經坐滿,而樓上的包廂也已經全部訂完。
蕭如也只能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慕容越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來這里的美食味道確實能招攬這麼好的生意來,酒樓名字也沒取錯,錢來,確實錢會滾滾來。
突然,掌櫃的聲音緩緩道來,「各位,今天的時間又到了,今天則是以大家最熟悉的銀子來作一首詩,還是按照老規矩,最後得勝者,不僅今日的菜錢全免,還會額外贈送一千兩銀子。」
話音落,整個大廳竟然沒有一絲的吵雜聲,有的只是一片安靜,那些人似乎有已經進入冥思狀態,看來這酒樓吸引人流的不單單是美食的味道,更多的是那一千兩銀子,這老板的招還挺多的,以錢來作詩,還真有趣,慕容越淡淡一笑。
很快,便已經有人做好詩了。
「主人不相識,偶坐為林泉。莫漫愁沽酒,囊中自有錢。」
有了第一首詩出來,後面的人不甘紛紛將心中剛剛做好的詩句吟出來。
「米憑轉斗接青黃,加一錢多幸已償。二月新絲五月谷,為誰辛苦為誰忙?」
「河清不可恃,人命不可延。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文籍雖滿月復,不如一囊錢。伊優北堂上,骯髒倚門邊。」
「……」
「各位,請稍等一下,結果很快便會公布出來。」掌櫃說完後,便往二樓的走去,而那些食客紛紛品著剛剛那些詩句。
這一切都是這麼的自然,似乎這種吸引客流的方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公子,你怎麼不作詩?」
慕容越不語,只是淡淡一笑,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她感興趣的不是那一千兩,而是掌櫃上去找的那個人。
不到一刻鐘,掌櫃便再次出現在大廳中並將結果公布出來,在眾人的羨慕中,得勝者收下了掌櫃遞過去的一千兩銀票。
「這位小公子,有位客官想請小公子前去樓上包廂喝杯酒。」掌管來到慕容越那張角落的位置後,輕聲說道。
「還請掌管替我好好謝謝那位客官,不過我年齡還小,不宜喝酒。」慕容越淡淡道來。
「呃?是小的說錯了,那客官是想請小公子喝杯茶。」掌櫃沒想到這位小公子會直接拒絕,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可老板吩咐,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位小公子請上去。
「我這里也有茶,而且我已經吃飽喝足了,再喝的話,恐怕我這小肚子承受不起。」她是對這里幕後老板感興趣,只是那興趣的濃厚度還不到他要見她她就會見的他那種地步。
慕容越說完後,起身離去,蕭如留下一錠銀子後,也緊跟了上去,留下那個不知所措的掌櫃。
而在二樓包廂的一名男子將一切都看在眼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副饒有興致的看著那逐漸走遠的身影,「去查查那個人的身份。」
「是。」
慕容越剛走出錢來酒樓,安護衛就已經回來,「少爺,慕容宇現在是南國鄧將軍之子,鄧世宇。」
「哦?鄧世宇?」看來這個慕容宇混得還真不錯,竟然能成為將軍之子。
「是,這個鄧將軍是南國的大將軍,之前從未听說他有鄧世宇這個兒子,一直以來,鄧將軍只有一女,名為鄧玉嬋,深得南皇寵愛,更是有傳言,南皇有意冊封此女子為南後,至于慕容宇如何變得鄧世宇,一時還未能查清。」安護衛將他剛查到的消息細細稟來。
「恩。」看來這次慕容宇賴上的人不錯,不僅有個將軍爹爹,而且還即將有個皇後姐姐,不過既然他們遇上了,那他的好運也應該盡頭了。
慕容宇,你好不容易能賴上這麼好的人家,就該好好安分守已,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炫耀,更不該是挑釁她,看來這個慕容宇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她這個「哥哥」得好好管教一下這個弟弟了。
另一頭
慕容越遠離錢來客棧後,一女子則來到錢來客棧,掌櫃看見該女子後,畢恭畢敬的上前迎接著,沒有任何的言語,而是領著女子直接往二樓走去。
「心情不錯,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女子一踏進包廂內,便看見揚起嘴角微笑的男子後調侃道來。
「皇兄舍得讓你出宮了。」男子緩緩笑道。
「我要出宮隨時都可出宮,何須他同意。」女子冷聲哼道。
「是嗎?」
「那是當然。」不過女子這次的語氣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男子也沒有繼續調侃,而是淡淡笑道,「看你這樣,似乎遇到不開心的事了?難不成皇兄又惹你生氣了?」
「不是。」此女人正是慕容宇名義上的皇後姐姐,鄧玉嬋。
「哦?」
「還是說說你今天遇到什麼有趣的事了?」
「也沒什麼,只是遇到一個比較有趣的人。」男子彎起唇邊淡淡笑道。
「有趣?難得從你口中听到有趣,是哪位女子如此榮幸能被你看上了。」她認識他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說有趣,看來這不單單只是有趣,是喜歡吧。
「他不是女子。」
「什麼?堂堂景王竟然喜歡男子,這絕對是一條勁爆的消息。」鄧玉嬋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以前她就覺得他有些奇怪,竟然很少和女子來往,更別提和女子有染,她雖懷疑過,但也想過不可能,可現在……
「看來皇兄沒有將你教好,听說懷孕可以讓一個女子修身養性,改天我一定要向皇上好好提議一下。」
「我也該向祺好好提議一下,我們的景王爺也到了適婚年齡了,听說于尚書的千金不錯,和景王爺很相配。」鄧玉嬋邪邪笑道,她可不是好惹的主。
「未來皇後娘娘,听說莞貴人昨天已經得到御醫的確診,莞貴人已經懷有皇兄的子嗣,你再不好好努力一下,你的皇後寶座可是會被其他女子給奪去了。」男子淡漠笑道,絲毫不理會他的這番話會戳中鄧玉嬋的心事似的。
因為兩人經常這樣互戳對方的心事。
「那又如何?他愛給誰就給誰,那個位置我不想也從來都不稀罕要。」鄧玉嬋一副無所謂的說道,但她的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悅,她雖然明白,祺身為一國之君,身邊必定會有很多的女人,做不到她要的唯一,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的心愛上他,明知他身邊不單單只有自己一個女人,但她的心還是會愛著他。
雖然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得知其她女人為他孕有子嗣,她還是會傷心難過。
「想哭?」男子微微靠近鄧玉嬋,輕聲問道。
「就算哭也不會在你面前。」鄧玉嬋伸手推開靠近自己的男子,撇嘴道來。
「好了,如果你哪天想離開皇兄了就告訴我。」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雖不喜歡她,但他也不會看著她因為皇兄而難過。
「炎景,謝謝你。」這是她真心的感謝,誰說這世上,男女之間不會有單純的友誼關系,她和景就是這樣的關系。
炎景淡淡一笑,「听說這次前來和封國簽訂的對外貿易續約的封國代表是你執意向皇兄提議的。」
「哦?你有興趣?」
「我只是好奇,皇兄竟然應了你的這個提議,皇兄就不怕你被那男子拐走?」
「我相信,祺更擔心害怕的是你將我給擄走。」
「這點你放心,皇兄會懷疑任何人,都不會懷疑我。」
「哦?你就這麼肯定?」
炎景沒有言語,只是淡淡笑著,而此時房間驀然出現一道身影。
「直接說。」
「王爺,那公子便是封國使者。」
「確切身份!」
「此人正是皇上指定前來的使者慕容越。」
「慕容越?!炎景,你感興趣的不會就是那個慕容越吧。」鄧玉嬋差些被口中的點心給嗆到,猛灌茶水咽下去後,才開口問道。
「看來皇兄該擔心了。」炎景沒有回答,而是別有含義的笑道。
鄧玉嬋不語,陷入她自己的思緒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