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滿是輕蔑和不屑的笑意後,慕容越渾身散發著冷意,就算她再傻,也不會不知道他們此時為何而笑,更何況她不傻,抬起一只柔荑,再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那緊閉的房門就這樣開了。
緊隨著是她收起身上的寒意,而是淡淡的,涼涼的含笑道來,「哦?本官也很想知道皇上什麼如此重用本官?對于這個答案,本官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勞煩三位大人給本官講講?」
「刷」的一聲,蔡侍郎等人很整齊的站直身子,目光齊齊的看向緩緩走近的那道身影,三人心中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他怎麼來了?
還有,他們明明看到他是在笑,可他們卻覺得有一股寒冷的氣息正慢慢的逼向他們,而且除了這股寒氣之外,似乎還有股殺氣,三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後,才齊聲道,「下官參見大人。」
慕容越不留痕跡的將他們的神情變化一一攬盡眼底,而後緩緩坐在太師椅上,隨後臉上堆上一模笑意,並輕聲道來,「三位大人不用如此拘謹,大家都是同僚,來,坐,大家都坐。」
「下官不敢。」
「本官今日還是刑部尚書,尚未接任宰相一職,就算本官現在是代理宰相,你們也不必如此拘謹,怎麼說大家都是為朝堂辦事,為皇上辦事,來,都坐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後,才緩緩做回位置上,而蔡侍郎也不敢繼續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其他的椅子上。
「你們說說看,皇上為何如此器重本官?」慕容越淡淡的笑問著。
蔡侍郎等三人頓時屏住呼吸,相互對視一眼,不敢妄自開口,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慕容越到底听了多少?
「其實本官也很是好奇,怎麼說本官為官之日不長,短短幾個月,就能上任為代理宰相,來,你們幫本官好好想想。」
「……」
「本官剛剛可是听到三位大人也在討論此事,不是嗎?而且似乎也已經討論出結果來了,那你們就結果告訴本官就行了。」慕容越一臉笑意的環看著眼前的三位官員。
「……」
「房大人,你說。」
被點名的房大人身子一僵,眼珠子四處亂轉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蔡大人,那你說。」
「下官……下官……」蔡侍郎快速想著應付的借口,正當想到之後欲要開口之際,慕容越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樣吧,你們說說,前些日子關于皇上的謠言到底是什麼?」
話音落,緊接著便傳來「 」的一聲,原來是那個沒有被慕容越點名的官員突然暈了過去,軟癱在地上。
「原來張大人喜歡在地上睡覺,那蔡大人和房大人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就讓他好好的睡一覺吧,而且本官相信我們的對話也不會吵到他,是不是?」慕容越勾起嘴角,淡淡的笑道。
這樣就暈了,她有這麼可怕嗎?
「慕容大人,下官知錯,不該在底下胡言亂語。」蔡侍郎沉聲道來,看來這個慕容越听到他們對話內容還不少,估計是差不多都被他听到了。
「嗯,不錯,確實不該底下胡言亂語,既然底下不行,那就擺在台面上好了,這樣吧,蔡大人,你說說,前些日子有什麼謠言是關于皇上的?」據她之前調查,這三個人都是蔣石中的人,而蔣石中是慶王的人,換句話說,他們都是慶王的人,只是,現在慶王垮台了,他們又會是誰的人?又或者說,他們已經不為任何人做事,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這……前幾個月,滿城都在謠傳皇上喜歡男子,而且月憐館的頭牌是皇上的男寵,這些謠傳慕容大人不也都知道嗎?」就憑這些,慕容越也休想判定他們死罪,最多也只是挨三十大板子而已。
「嗯,本官知道。」
「而且慕容大人也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皇上送男伶以作答謝之禮。」他也不怕慕容越不會承認,這文武百官可都是證人。
「不錯,本官確實將月憐館的三大台柱進獻給皇上,房大人應該也知道了吧。」慕容越點頭笑道。
「是,下官事後確實听說過。」房大人點頭應道。
蔡大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很快接下來的話就印證了他的想法。
「所以你們就覺得皇上喜歡的是男人,覺得本官是皇上的入幕之賓,是皇上的最新男寵,所以,皇上才會處處寵著本官,才會器重本官。」冰冷如霜的聲音緩緩從慕容越的口中吐出。
「下官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蔡大人和房大人紛紛起身,帶著幾分害怕的語氣說道,今天早上都察院羅大人的死他們還在他們的腦海中,他們可不敢得罪這個慕容越,不然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他們。
「哦?那你們說說,皇上為何這般的器重本官?」她不會要他們的命,但也不代表,她會就此放過他們,而且她也不擔保,那個人不會要他們的命。
「慕容大人才學過人,破案了得,就連早就有叛逆心的慶王也被大人一早識破,從而為皇上,為朝堂,為百姓都避免了一場戰場,如此才能的大人怎會不得到皇上的器重,皇上又怎會不重用大人。」蔡大人將那番早已準備的話緩緩道來。
「真是這樣?」
「是,下官也是如此認為。」房大人出聲符合著。「那你們對本官的敬仰是否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她仿佛喜歡上這句話了。
「是,下官對大人的佩服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為了保命,想要他們說什麼都行。
「那你們要不要回家燒香拜佛?」
「呃?」
「求蒼天保佑你們不要這麼快死去,怎麼說,本官可是比你們年輕三十年,難道你們就不想長命些,看本官如何坐上宰相之位嗎?」
「下官……」
「還是說你們覺得本官不可能成為宰相?」
「……」
「你們不是一致認為本官是皇上的男寵嗎?既然如此,相信本官很快便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既然如此,你們也不必燒高香了。」
「下官不敢。」這個慕容越真的不是一般的狂妄。
「那你們覺得那些謠言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他們也不敢明言。
「沉默就代表承認,那本官知道了。」慕容越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官袍,隨後也不等那兩個人回答,直接邁出步伐離去。
直到慕容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們視線後,房大人才稍稍開口問道,「蔡大人,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我們要凶多吉少了。」蔡大人黑著臉,沉聲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這慕容越半個月沒來一次刑部,怎麼今天就突然來了,而且正好被他听到他們的對話。
蔡大人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張大人後,緩緩開口說道,「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以救我們。」
「蔡大人說的是瑞王?」
「不錯。」
「可我們要如何出城?要知道,京中官員都不得擅自出城。」
「有一人可以幫我們。」
「誰?」
「先不說了,我們立即去找那人。」蔡侍郎抬步直接邁出,房大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張大人後,而後快步跟上。
在蔡大人和房大人先後離開後,而原本該早已離去的慕容越從暗處走了出來,只見她嘴角微勾,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眸淡淡的看著那急促離開的兩道背影。
瑞王?楊睿清,果然如她所料,那個將自己視為頭號敵人的人就是這個楊睿清,上次在陵墓一見,她便已經感覺得到,不過令她好奇的是,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楊睿清的人?
腳尖一點,她便悄然跟上,她倒要看看,那兩個人會去找誰求助?
……
當慕容越再次回到府邸時,那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馮元安,當朝宰相,想不到他竟然是楊睿清安插在朝堂的人,只是這個馮元安不是三朝元老嗎?他應該知道楊睿清的野心,他和楊睿清是交易,有或是其他的關系。
「越。」
慕容越剛回到院子,便听到身後不遠處傳來宮景辰的聲音。
宮景辰?他不是派人告訴她,他和瑤兒都暫時住在驛館了嗎?他怎麼會在這?看樣子像是等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越,我在這等你兩個時辰了。」宮景辰輕輕移步來到慕容越的跟前並輕聲說道。
「嗯?」他等人的耐性越來越好了,若是她,她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越,謝謝你在這些日子照顧瑤兒了。」「瑤兒就像我的妹妹,哥哥照顧妹妹也是應該的,不是嗎?」瑤兒也確實是她的妹妹,不是嗎?這是一個秘密。
「嗯,那我也要謝謝你。」原來他並沒有喜歡上瑤兒,那瑤兒注定是要傷心了。
「呵呵,不用如此客氣,走吧,進里面坐坐。」
「越……」宮景辰的目光深深的落在慕容越那張維持著淡然笑意的容顏上,最後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吐出,「越,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