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
「爹,大師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才施法救恆兒?」一名打扮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腳步還未踏進房門,便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
同時,在她身邊還緊跟著被丫鬟攙扶而進的老夫人,臉上也是一樣,掛著一抹著急的神色。
「大師說了,後天的戌時(19點到21點)是施法的最佳時間。」說話之人正是雷府的當家家主,雷翱陽。
「真的嗎?」中年女子頓時眼光發亮,消沉的神色上立即揚起了一抹難得的笑容,這是她這幾個月來,臉上出現的第一個笑容。
此女子是雷家的兒媳,雷家二少女乃女乃,郭芙;老夫人則是雷翱陽的妻子,他們口中的恆兒則是雷家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繼承人,雷子恆。
「恆兒是我們雷府唯一的獨苗,老夫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雷翱陽陰沉出聲道來,一臉的篤定,他雷府家大業大,還指望這個孫子能延續雷府的香火,決不能讓雷府香火斷在他的手上。
「謝謝爹,謝謝娘。」女子欣喜的笑道,有了爹這句話,他的恆兒一定會沒事,她也不必擔心那兩個賤種會搶走原本屬于恆兒的一切了。
「傻孩子,恆兒才是我們雷府的孫子,我們自然不會讓他有事,倒是你,這一年來辛苦你了。」雷老夫人一臉疼惜的道來。
這些年來,也確實辛苦這位兒媳了,自她那兒子過世後,她也無力打理府中的瑣事,所有的事全權交由這個兒媳打理,而且也打理得僅僅有條,無需她操心。
「不錯,恆兒才是我們的孫子,至于那兩個,不過只用來救恆兒性命的賤種。」雷翱陽怒聲喝道。
也不知道他們雷府上輩子做了惡事,這輩子要這樣懲罰他們,先是那個逆子,為了一個丫鬟,竟然和他斷絕父子關系;再來就是東兒,他最得意的兒子,竟然在去年得了怪病突然過去,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半年前,連他唯一的孫子也染上了和東兒一樣的怪病,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四處派人打探那消失多年的逆子的下落,因為大師說過,想要救恆兒,只有用至親的性命才可以救恆兒,所謂一命換一命。
不過,想不到那逆子竟然留下兩條血脈,一命換一命後,他還有另一條命,也就是意味著,他除了有恆兒外,還會多出一個子嗣,雖說是賤種,但他體內流著確實他雷府的血。
「爹,可兒媳听說那兩個賤……那兩個孩子認識……」朝中官員四個字還沒吐出,房外便傳來一道恭敬的稟報聲。
「老爺,夫人,府中來了一位年輕公子,說要見老爺。」
「誰?」雷翱陽一怔,年輕公子?
「老奴不知,不過這位公子也已經在客廳等候老爺。」
「不見。」年輕公子?這絕非是和他商談生意的,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見的這個面了。
「可那公子還說,若老爺不見,就說……說……說明日雷府就等著消失。」
話落,屋內便傳來「啪」的一聲,雷翱陽一臉怒意的在書桌上拍打了一掌,「真是狂妄自大!」
「老爺,這公子會是誰?怎會如此挑釁老爺?」雷老夫人皺著眉頭沉聲問道,那人是夸大海口還是……
「老夫倒是要看看這如此狂妄的人到底是誰?」雷翱陽一臉怒意喝道,說完後帶著滿身的怒氣離開了書房。
「娘,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她的內心深處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覺,那顆剛落定的心又突然懸了起來。
正是如此,她才會決定跟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想必是生意上的事,既是生意上的事,婦道人家就不該插手。」
「娘,兒媳並非要插手生意上的事,而是兒媳擔心爹的身子,大夫曾說過,爹的身子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了。」她一定要阻止任何阻礙她的路障,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即將屬于她和她恆兒的東西。
雷老夫人思酌了會,隨後點頭應道,「好,那就去看看吧。」
話說,雷翱陽剛抵達到大廳,正要發狠時,看到大廳被幾名侍衛守住的畫面時,他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而緊跟著他身後的管家也怔住了,剛剛不是只有那年輕公子一人嗎?怎麼這會卻多出了這麼多的人,不,這麼多的侍兵。
雷翱陽正要邁開雙腳走進大廳,卻被守在大廳門口的兩名侍兵給攔住。
「讓他進來。」原本背對著門口的白衣身影忽的轉過身子,淡漠的掃了一眼被攔在門外的雷翱陽。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越,昨晚黑子便將她要的消息打探清楚,天一亮,她便立即趕來這雷府,目的就是早一點將阿青和狗子從這帶走。
門口的侍衛听令放雷翱陽走了進去,不過那老管家去被攔在外面,連同後面趕來的雷夫人和雷家二少女乃女乃郭芙一並攔住外面。
郭芙一看到侍兵,她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就更加深了,她就知道她的直覺從來沒錯過,果然,看來事情又發生變化了。
官兵?難道那都是真的?那兩個賤種真的認識朝中官員?不行,她一定要那兩個賤種的命來救她的恆兒。
趁雷老夫人不注意時,她悄悄的對她身後的丫鬟吩咐了一句,隨後便見那丫鬟快速離去。
廳內
「不知公子是……」雷翱陽剛開出口,慕容越便已經出聲道來,「雷老爺,本官只是來接兩個人的,接到之後,本官自會離去。」
雷翱陽瞪大了雙眼,本官?他原以為此人會是哪位朝中官員的少爺,沒想到,他竟然是朝中的官員?等等,他來接人?雷府怎會他的人?
「這位大人,不知大人要接什麼人?」
慕容越不語,負手而立,直接將雷翱陽透明化,她無需和他解釋,她現在只等黑子將人找到,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並如此高調的出現,目的就是讓雷府知道,阿青和狗子是她的人,想要他們的性命,先問問她的手上的權利再說。
雷翱陽頓時不知該怎麼辦?想他從橫商場數十年,卻沒有一次像這樣,竟然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的?而他的內心突然燃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今天卻在這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子身上第一次感受到。
他開始慢慢揣摩著此人的身份,朝中官員他雖不是個個都熟悉,但在城內的大官,他還是認識一些的。
年紀輕輕便是朝中官員,而且官職似乎並不小,那他到底會是誰?突然,他瞳孔睜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此人,難道他就是……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無比,慕容越不語,雷翱陽也不敢出聲;慕容越站著,雷翱陽也不敢坐。
直到身後傳來黑子的聲音後,這股沉重的氣氛才得以打破,「少爺。」
此時的黑子正抱著昏迷不醒的狗子走了進來,被一侍衛攙扶著的阿青則是緊跟在後,但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雷翱陽轉身看著身後的那兩個人後,臉色一白,一愣一愣的。
「阿越哥?」剛看到黑子哥來救他和狗子時,他就想到定是阿越哥讓黑子哥來救他們的,只是沒想到,當他看到阿越哥時,他還是有些驚訝的,特別是看到那些官兵時,他的驚訝並不小。
雖從娘的口中得知,阿越哥現在是朝中的官員,但現在看來,阿越哥的官位並不小,至少比橫縣的萬縣令的官職大。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越看了一眼被黑子抱著的昏迷的狗子,而後又看了一眼有些虛弱的阿青,頓時,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的慍怒。
「回少爺,他們只是身子有些虛弱,稍加調理便恢復。」
「送他們立即回府。」
「是,少爺。」
「等……等,大人這是何意?」雷翱陽出聲阻攔,雖說對方是他無法得罪的人,但這關乎到他雷府將來的命運,怎能讓對方就這樣將他雷府的人帶走。
「就你現在看到的意思。」之前她還以為雷府是打算讓阿青和狗子認祖歸宗,就從目前來看,這絕不可能;再加上,黑子查到的真相是雷府唯一的繼承人身患重病,而他們之所以會找回阿青和狗子,全因一個假道士的話,一命換一命。
好一個一命換一命,她會讓他們知道,這一命到底誰換誰的。
黑子在得到少爺的示意後,立即抱著狗子並帶著阿青離開。
「大人,他們都是我雷府的人,不知大人打算帶他們去何處?」看到逐漸離去的身影,雷翱陽急迫問道。
雖說對方是他無法得罪的,但他也不能插手管別人的家事,不是嗎?
「你的人?你確定?」
雷翱陽心一驚,有些畏懼的說道,「是……是,他們是草民大兒子的遺孤,草民的孫子。」
「是嗎?」慕容越嗤笑一聲。
「是……是的。」
「這只是你的一人之詞,本官該相信嗎?」
「這……」
看著不知該如何繼續作答的雷翱陽,慕容越勾起嘴角,淡淡的說了一句,「雷老爺,此事不會就此結束。」
話落,她沒有再看一眼雷翱陽,而是邁開步伐直接離去。
頓時,整個大廳又只剩下雷翱陽一人,此時的他,除了臉色沒有半點血色之外,就連雙腳都在打著寒顫,整個大腦嗡嗡作響,只剩下「此事不會就此結束」這句話。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真的想讓雷府從此消失嗎?就算如此,他也要看看他能不能?若是半個月前,他還不敢肯定,但現在,他絕對敢打包票,就算對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又如何,也不敢拿雷府怎樣。
慕容越剛踏出大廳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一道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急切的聲音,「大人請留步……」
那聲音真是來自雷家二少女乃女乃郭芙,她剛剛就一直在外等候著,可當她看到那兩個野種被人帶走時,她急了,想上前阻攔,卻被那些官兵給攔著。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位年輕的大人就是那兩個賤種口中的阿越哥,看上去,這公子官職似乎並不低,不然爹也不會任由著他將那兩個賤種給帶走。
不過,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大人,請留步!」看著那不曾停下腳步的身影,她的音量又加大的幾分。
慕容越擰了擰眉頭,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身後不遠處被攔著不得上前的中年女子。
「民婦參見大人!」
慕容越既沒有讓侍衛放那女人過來,也沒有出聲,只是隔著幾米距離看著那打扮雍容華貴的女人。
從這身華麗的打扮,她猜此人應該是雷府的主人之一,或者說,她就是那身患重病的繼承人的娘。
「民婦參見大人!」她一定要拖住他的腳步,決不能讓他現在離開雷府,算算時辰,蜜兒的人也應該在路上了吧。
「說。」
「大人可是那兩個賤……阿青和狗子口中的阿越哥?」槽糕,差點說漏了嘴,幸好她反應夠快。
慕容越深深的看了一眼後,直接轉身離去,丟給那女人一個冷酷的背影。
「恩?」看著突然轉身離開的身影,她立即邁開步伐跟上去,可惜剛邁出一步,就被兩名侍衛給攔住,讓她上前不得。
「大人……大人,你不能就這樣帶走那兩……他們,大人,你……」
「住口!」雷翱陽怒聲喝道。
郭芙一怔,她從來沒有見過爹如此生氣,是為了那兩個賤種被人帶走了嗎?還是為了那個年輕的官員?有抑或是為了她剛剛的失禮,「爹,你怎能讓他帶走他們?那恆兒怎麼辦?」
「再想辦法。」雷翱陽怒瞪一眼突然失常的兒媳後,甩手離去。
剛剛他在廳內听到她的聲音後,立即趕來,幸好他來得及時,不然雷府就這樣被她給毀了。他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想一個萬全計策才行,後天就是吉時了,若錯過這個吉時,那他雷府真的就要斷絕香火了。
「爹,兒媳已經命丫鬟進宮通知蜜兒了,只要能拖住……」她的話還沒說完,沒走幾步的雷翱陽突然停下腳步,他臉上的情緒快速變化著。
「誰讓你擅自做主通知她的。」雷翱陽怒聲呵斥著。
郭芙縮了縮脖頸,腳步也跟著後退了幾步,她這樣做不也是為了恆兒著想嗎?
「爹,怎麼說蜜兒也是後宮妃嬪,皇上的女人,不管剛剛那大人是什麼官職,他總會有所忌憚,絕不會就這樣將人給帶走了。」恆兒是她的一切,就算要她死,她也願意,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良妃這一層特殊的關系。
「胡鬧,老關,老關……」希望這一切還來得及。
「老奴在。」
「立即派人進宮通知良妃,府中一切正常,無需派人趕來。」
「是,老奴立即去。」管家得令後,立即去安排。
「爹,你……」中年女子驚訝喊道,今天的爹怎會如此憋屈,若是往日,他早就反擊回去,可現在……
「良妃現在只是太後賜封,並未曾得到皇上的賜封,地位並沒有得到真正的穩固,還有,你若將良妃牽扯進來,到時我們雷府可真的要毀了。」他之所以會顧忌那人,不僅是因為他的身份,最主要的是,他目前不想毀掉另一步棋,他好不容易才將人送進宮去,決不能在這時出任何的差錯。
只要宮中有了人,那雷府的將來就更加穩固了,也絕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受到那些憋屈。
「老爺是不是忌憚那位年輕公子的官位?」雷老夫人凝眉問道,她和老爺做幾十年的夫妻,怎會不明白老爺心中的想法。
「恩。」雷翱陽點點頭。
「爹,他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爹忌憚,又能隨時都動搖雷府地位發的人,會是什麼人?
「一個我們決不能得罪的人,就連太後都要幾分忌憚的人。」關于那個人的傳說,他可听了不少。
雷夫人和郭芙聞言後,臉色微微一變,連太後都要忌憚的人,那人到底會是什麼身份?
……
宰相府
慕容越離開雷府便立即趕回府,她想立即知道阿青和狗子的最新情況,雖然黑子已經說了他們只是身子有些虛弱,但她還是不太放心。
不過,她剛回到府,正要跨進大門門檻時,身後便傳開一道略微激動的聲音,「三弟,二哥可終于能見到你了。」
她不用轉頭看向來人,她也能猜到這人是誰?
不錯,來人正是炎景,他早上收到慕容越派人送去的回帖後,他便立即趕來,想不到他來的時間還真是湊巧。
「三弟可是知道二哥要來,早早便在門口等候二哥。」
慕容越頓時覺得有些無語,扯了扯嘴角,她這個二哥這幾年來,似乎沒什麼變化嘛,一見面就這樣喜歡調侃人。
「三弟你也真是的,既然沒死,也不早點通知二哥我,害二哥白傷心了這麼多年。」雖說他語氣有些嬉笑,但他當年確實難過了好一些時日,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讓他感興趣的人,豈料……
「傷心?二哥為三弟我傷心?」說白點,他們這所謂的二哥三弟,都是因為禪,若不是禪,他們哪里會一層關系,她又怎會成為南國的逍遙王。說到底,他們之間並沒什麼兄弟之情,最多也只算是朋友關系。
說到禪,她現在應該很幸福吧!
「來,讓二哥抱一下。」炎景敞開雙臂正要來個擁抱時,卻被慕容越給避過了。
「咳咳,二哥,我們里面聊。」抱一個?她怎麼不知南國會有這個開放的習慣?
對于她的閃躲,炎景只是聳聳肩,絲毫不在意,邁開腳步,跟了上去,隨後一臉含笑的繼續道來,「不管是在哪里,三弟似乎都混得很不錯。」
在封國,他是二品大官;在南國,他是逍遙王;在雪國,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果然出他意料之外,那也證實,他的那個決定是正確的。
「二哥過獎了。」慕容越淺淺笑著,「對了,禪這些年可好?哪天她也該來一趟這里,這里有有她最喜歡的雪。」
她記得禪曾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雪了,在現代時,她每年都會到瑞士滑雪,不過南國一年四季都是暖和季節,根本沒有看雪的機會,更別提滑雪了;不過在雪城就不一樣,那些不可能都能實現了,有機會,她一定要禪來一趟雪國,並和禪一起滑雪。
炎景一愣,不過很快便消散,而沉寂在自己思緒的慕容越也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三弟,二哥有一件事想求你答應。」
「呃?」
「其實二哥不只一人前來雪國,二哥這次來是特意帶多羅郡主前來聯姻的。」炎景沉聲說道。
「聯姻?」兩國聯姻,那就是說,澤要娶別的女人了?
「恩。」
「那二哥要我答應什麼?」二哥不可能知道她和澤的關系,那他到底要自己答應什麼?勸澤同意聯姻?勸澤娶那位什麼郡主?
「就是……」
「少爺,宮中來人宣旨了。」管家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炎景的聲音。
這在那一瞬間,炎景的眼底快速滑過一絲的欣喜。
「讓他進來。」宣旨?澤又要搞什麼花樣?
「是。」
「二哥,你要三弟答應什麼?」慕容越開口將剛才那話題繼續下去。
「三弟還是先接旨吧。」炎景看了一眼急匆匆走來的太監後,慢慢說道。
因他們本就沒有走多遠,所以離大門口並不是很遠,宣旨的太監一跨進大門後,便看見慕容宰相的身影了,那太監背後還有數名侍衛跟著。
「參見宰相大人!」
「恩。」來人不是小桂子,反而是個陌生的小太監。
「宰相大人,皇上有旨!」
「……」
「宰相大人,皇上有旨!」那太監見慕容越並沒有跪下接旨,又重新說了一句。
「本官沒有耳聾,不必你特意重復。」慕容越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太監後,淡淡說道。
她這一眼,那太監背脊頓時直了,同時還被嚇出了很多的冷汗,只看見他有些手顫的打開手中的聖旨並朗聲宣讀著,「皇上有旨,多羅郡主才得兼備,與慕容宰相實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特賜婚給慕容宰相為妻。」
慕容越一怔,賜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澤下旨賜婚讓她娶女子為妻?不過這賜婚的聖旨也夠簡單的,而且也太簡單了。
她的男人要她娶妻?她現在該是什麼心情呢?
等等,多羅郡主?那不是……抬眸看著二哥,他剛剛要自己答應的事不會就是這個吧?在看到他那點頭並微笑的眼神後,她便確定了,原來兩國聯姻的對象不是澤,而是她。
只是,為什麼要選她?這或許是她這個二哥選定的吧。
那太監見慕容越沒有立即接旨,反而有些發愣的站著,只見他又一次宣讀著,「皇上有旨,多羅郡主才得兼備,與慕容宰相實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特賜婚給慕容宰相為妻。」
「臣接旨,謝皇上隆恩。」好,只要她敢嫁,她就敢娶。就算對方是二哥帶來的人,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奴才告退!」太監見宰相接過聖旨後,急沖沖的告退離去,他深怕自己再逗留一下下,小命就會立即不保。
「二哥,這就是你要三弟我答應的事吧。」慕容越淡淡的問道,絲毫看不出她此時的半點情緒。
「恩。」
「為什麼?」她要問的是為什麼要選擇她?而且又是如何勸服澤的?竟然能讓澤下這一道聖旨。
「因為她只有在你的身邊,她才能真正的安全。」他根本不想看到他娶別的女人,但是,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全。還有,他這樣做還有另一個目的。
「她?多羅郡主?」
「其實……其實三弟也認識她。」三弟始終都要知道,他還是現在就讓他知道好了,不然,他擔心三弟出爾反爾。
不是他不相信三弟,而是他剛剛從三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的狠戾,他擔心三弟還沒她相認時,三弟就會出手對付她了。
「哦?我認識?」她哪里認識什麼郡主?而且還是南國的郡主,就算認識,也只是見過面吧,但她在南國見過的女人這麼多,她哪里知道誰才是那個多羅郡主。
「剛剛你也提到她了,還說希望她能來到這里看雪。」
慕容越頓時屏住呼吸,瞳孔放大,正要出聲時,一直大手捂住她的嘴,並示意著她莫要說出口來。
禪?怎麼可能會是禪?她不是南國的皇後嗎?南皇不是很愛禪的嗎?怎麼會讓禪來聯姻?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現在在哪?」
「三弟,你現在不能見她,如果你想見她,只能在你們成親後。」他不保證他的那些侍衛中,會不會有皇兄安插的人,若有,那這一切都將白費。
「管它的什麼破爛規矩,我現在就要見。」慕容越丟下一句話,同時被她丟下的還有那黃色的聖旨,只見她直接施展輕功離去,直接往驛站趕去。
炎景立即追了上去,他知道,三弟誤解他意思了,他得追上去攔住三弟,若三弟真要現在見禪,那就先讓他好好安排一下。
一前一後,原本站在大樹旁的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那被慕容越丟棄在地上的聖旨。
在慕容越接旨的半個時辰後,他們的宰相大人要娶妻了,而且娶的還是南國的郡主,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雪城,而且連同這消息的還有另一則「好消息」,那就是他們的皇上要封妃了,而且皇上封妃的日子竟然和宰相娶妻的日子是同一天,消息不僅讓百姓們錯愕,更讓百官們驚訝。
要知道,前些日子還是流傳,皇上和宰相是一對苦命鴛鴦,怎麼這會,卻……
當這消息傳進于喬霖和白沐耳里時,兩人紛紛同時進宮打探消息的真假性,而蕭如則是陪著紅音立即趕到宰相府,可惜的是,他們要見的人並不在府中,而是不知去向。
慕容越當然不在府邸,因為她已經來到了驛站。
她遠遠就看見一道身影站在被白雪覆蓋的大樹下,衣衫隨風飄動,雖只看到側面,她還是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禪,她多年前就認識的禪,那個和她一樣,來自現代的禪。
雖說已經過去七年,但她的絕美的容貌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添加任何的痕跡,她還是那樣的清麗秀雅,看上去約莫十**歲的年紀。
不過她那原本該湛湛有神的雙目,此時卻宛如空洞般的死寂,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愛說愛笑的女子了,反而變成一個安靜,沉默的人。
身上總是透著一股淡淡的哀愁感,讓人忍不住為她心疼。不過在她看到那雪白一片的雪時,她那暗沉的雙目燃起一絲絲的光芒。
「禪……」
鄧玉嬋听到那呼喚聲後,猛的轉過身子,看向站在她五米之外的白色身影,眼眸一彎,微微一笑,帶著幾分雀躍的聲音緩緩從她口中吐出,「越……」
當她從景口中得知越還活著的時候,她笑了,真是太好了,越沒死,真的是太好了。
「禪,你……」她正要問禪,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時,原本站在大樹下的禪倒了下去,身子也軟癱了下去。
正當她要上前接住那倒下的身子時,另一道身影比她快了一步,直接接住了禪那倒下去的身子。
「二哥,禪怎麼了?」慕容越一臉擔心的看著陷入昏迷的人兒,她才剛見到禪,禪怎麼就暈倒了?她身子什麼變得如此虛弱了。
「回房說。」炎景直接抱著昏迷的鄧玉嬋往廂房走去,慕容越邁開緊跟隨上。
炎景小心翼翼的將鄧玉嬋放躺在床上,並細心的為其蓋上被褥,而這時,鄧玉嬋也已經醒了過來。
「景,我沒事,只是看到越,太高興了,才會……」
「禪,你明知自己有了身孕,為何還要站在外面受冷?」炎景怒斥著。
「身孕?禪,你有bb了?」慕容越捕捉到那兩個字後,驚訝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