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零紀年 第三十六章 你我都是大傻瓜

作者 ︰ 幢夢

結果我還是偷偷跟著那個粗嗓門大叔回來了。

我實在做不到,我更怕我自己走遠了,我會後悔。原諒我也是個傻瓜,白白浪費了你給我的機會。

粗嗓門沒有去捕獸坑那邊,他卻跑回了廚房那邊。幸虧他沒有回水上山莊那邊,不然我肯定不敢跟在他身後。他邀請另一個人叫阿義的人喝酒。阿義先是不情願,但仍舊坐下來。兩人便一小杯喝起酒來,嘴里又是一堆國罵。

我蹲在廚房通風口那邊,他們說得話我大致都能听得清楚。

「阿仁,老大不是讓你過去那邊守著嗎,你還敢亂跑,小心又讓那臭小子逃跑了。」阿義喝了幾口酒,還是忍不住要指責一下粗嗓門。

「放心啦,那小子掉進5米的坑里,那可是阿勁親口跟我說的,5米多深哦,叫你也難爬起來,更何況里面還有——嘿嘿,老大也沒叫我們把他撈起,就讓我們守著。反正那里有青仔守著,我等下再過去也行。我們再喝」

……

不知道童鞋現在怎麼樣,掉進坑有沒有受傷呢。可就算我心里再焦急也沒有用啊,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哪個位置,只好祈禱那個粗嗓門快點滾出來,帶路。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我都快被蚊子叮成胖子時,阿仁終于告別阿義,慢悠悠地往外走去。一路上雜草叢生的,周圍還很多樹圍著,月光微弱照在小路上,粗嗓門拿著手電筒在前面走,我只能貓著身,挨在樹後,好怕被他發現,幸好他也沒怎麼注意回頭,只當那些簌簌的小聲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敢挨著那些書,好怕有別的東西,皮膚肯定會過敏的。但今天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好想知道童鞋現在怎麼樣了。

結果,我好不容易跟著過來,卻發現我根本無能為力,因為那個坑周圍都是平等,根本就沒有遮掩物,我走近不了,而且還有兩個人在旁邊守著。該怎麼辦呢。

那個青仔在阿仁走近時馬上就聞到他身上陣陣酒味,不高興吆喝道,「仁哥,你又喝二鍋頭了。」

阿仁听到他那樣說,立即哈哈大笑,「沒辦法,酒癮嘛」

他們又陸陸續續說著家常,可我腦子都是想著他們剛剛說的酒字。對哦,他們的廚房好像放了很多二鍋頭呢。也許這是一個契機呢。

我原路跑回去,又回到廚房後面,發現那個阿義伏在桌子上睡著了,還打呼嚕打得很大聲。真是天助我也。我輕輕把二鍋頭打開,沿著石板小路倒著,一直流到水上山莊唯一才出口——竹排小路上。而這段路,我整整灑了二十多瓶。而這期間,一直都沒有人出來巡邏,不然我肯定成功不了。現在還欠一把東風了,我只需要把廚房的稻草做引火就可以了。從來酒都是拿來喝酒助慶,沒想它也會招來火災吧。酒精只需要超過50度就可以點燃,而二鍋頭還是特別純的。會知道這個還是在電視上的廚藝大賽看到的呢,鍋里都起火咯。就不知道,那路都燒著,他們會怎麼做呢。

我把火點燃了,就繼續往童鞋那邊跑。希望這火真的能讓他們全體都忙一陣子,特別是守在童鞋身邊的那兩個人,他們肯定看得到這邊的情況。原本我只想他兩個回來幫忙救火,卻沒有想到那場火卻蔓延至他們的倉庫,倉庫里居然有很多棉花和布料,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以為他倆被喊回去只是單純的救火,沒想到是大火已經無法控制的地步,已經危及到他們的商品庫,這是後話。

遠遠看著他倆急沖沖跑了,我才從樹後出來,快步走到那坑邊,撿起那綁匪匆忙留下的手電筒,往下面照,可坑里好暗,我照了一圈也看不到童鞋在哪里。

「陳曦,陳曦,你有听到嗎,我是李妍你沒事吧听到請回答」我很焦急地朝里面喊了幾聲,可是除了我的聲音,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我又陸陸續續喊了好久,聲音都有點嘶啞了。可我還是沒有听到童鞋的聲音。他不會是,不會的,「陳曦——你個大傻蛋,蠢材,听到快點答我」

他們說的就是這個坑了,難道還能是另一個。

可這附近哪里還有坑哦。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實在感到很茫然,這手電筒又照不了那麼遠,唉。原本想照多一次坑里的,沒想到那電筒的燈光卻變若隱若現的,好像是快沒電,真是倒霉透了。見此,我拍了拍它,卻一時沒抓緊,讓它滾下坑了,也是這時,在那一晃一晃的燈光中,我竟看見了童鞋,他明明就坐在坑里。為什麼剛剛不回應我,難道他昏倒了。

那電筒掉進坑居然沒事,頑強挺住了,燈光比剛剛還要亮。希望它不是回光返照才好。既然知道童鞋就在里面,那我就準備月兌鞋,打算模索爬下去咯,沒想到這時,他卻出聲講話了,聲音的那麼清晰,一點都不含糊。

「李妍,不要下來」

「為什麼」難道你剛剛是故意不出聲的嗎一想到這我就恨不得咬他幾口,听到我在上面叫很好玩嗎

「我不是讓你搭車走的嗎,你回來干嘛我看你才是蠢材」雖然看不到童鞋的表情,但是他說的這句話我還是听出了他的怒氣。

「我是蠢材,你是什麼,整個大傻瓜,明明听到我來了,卻忍著不出聲,你都成這樣了,你還想呆在坑里多久。」

「會有人來救我的」

「是嗎,那我現在來,我就不能救你啊」

「總之你別下來听到了沒有」

「沒有」

他越是不讓我下去,我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結果我還沒有爬下1米,一個不慎,腳下月兌力,我就滾了下去。等我爬起來,才發現手肘都擦破了,衣袖都擦破了,嘴巴也磕在泥巴上,滿嘴的泥,臉頰有點火辣辣的疼,這還是小意思了。因為最讓我驚恐的,小腿被劃開了一道傷痕,開始冒血了。這回肯定像校醫姐姐說的,即使好了也會留疤了。

而童鞋見到我滾下來後一直沒有出聲,他的聲音開始變,終于不像剛才那麼鎮定了,「妍兒,你沒事吧」

「沒事」我忍著痛,挪動,拿到手電筒,在移回童鞋身邊,只是短短的路程,我的額頭卻冒滿了細細汗珠。可惡,這會真的摔狠了,過一兩周,我又會活奔亂跳的了。

也是這時,我x近童鞋,我才發現他的臉色白得如同一張薄紙,蹙眉,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他的褲子都是沾滿了泥巴,已經拉上膝蓋處,膝蓋綁著手帕,帶著許多血跡。他該不會是骨折了吧從剛才我見看見他一直這樣坐著沒有動過。

「你的腿,是不是很痛?」

明知這樣問是廢話,可我還是說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頭轉到一邊。

我把手輕輕放在他膝蓋上,我明顯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可他還是咬著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陳曦,你這樣值得嗎,寧願我在上面喊,你也不要出聲讓我知道你在下面嗎?寧願一個人痛,也不願別人幫你嗎?你真是個大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愛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嗎痛了,你就應該喊痛,你忍著干嘛,忍著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說著,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地往下流,也不知道為什麼,止都止不住

「你別哭了,我只是一點點痛而已了,我沒有忍著了——真的」他模了下口袋,里面沒有紙巾,想伸手過來幫我擦眼淚,卻發現滿手的泥,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是嗎,你連動都動不了,還想騙我」

「我沒——呲」他還想嘗試動一下證明給我看,我立馬按住了他,他還真的不要腿了,都成這樣了,還逞強。

看著他故作沒事的樣子,我想也沒有想,伸出雙手環住了他,靠近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陳曦,我的肩膀借你了,靠在我身上吧,今次換我來守護你。」

听到我這樣說,他的身體先是僵硬,等我以為他不會再有任何反應時,他伸出手,抱住了我,點了點頭。

回想我剛剛經歷的,我的心的那麼的害怕,不過現在,兩人相依,我一點害怕都沒有了,就是心跳得比從上掉下來時還快,但心里一甜,好像腿上也不那麼疼了。

迷迷糊糊的,我居然聞著他身上特別有的檸檬氣息,睡過去了。

直到喧囂由遠及近,我被他輕輕叫醒。

原來是林管家的聲音,大家都來了嗎。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月兌離這坑了。我先前懇求了那個司機大叔,他幫忙報警,而我急忙跑了回來。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媽**了,真好。可為什麼我腦里還想的卻是,就這麼靠在一起,只有我倆個,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哪怕是隔著痛疼……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那種感覺,原來有一種心動,即使帶著疼痛也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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