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端木凝風——你說夠了沒有?你既然已經休了我,就無需說這些甜言蜜語來哄我,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和你,徹底的結束了,滾——有多遠——滾多遠——」池嫣然聞言哈哈大笑,隨即冷聲說道,小手伸了回來。
此刻,雨越下越大,端木凝風卻依舊下跪著,紋絲不動,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如玉雕刻的俊臉,一次又一次的沖刷著,他現在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娘子,我只不過犯了一次錯誤,我就不可饒恕了嗎?」端木凝風痴痴的看著池嫣然轉身的背影,痛訴道。
「端木凝風,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既然你娘看不起我,你請另擇佳偶,或者納妾,但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我只是心痛,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對我來說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你回去吧,你若病了,你娘又要來和我煩了!」池嫣然說完就走到自家門口, 的將門關上了。
「娘子——」端木凝風撕心裂肺的喊道,奈何池嫣然就當沒有听見似的,那扇門就這麼被關上了。
關了門的池嫣然背靠在房門上,閉上眼眸,此刻已是淚流滿面,濕噠噠的地上躺著那把油紙傘。
「嫣然,下著雨呢,怎麼不打傘?」池大嬸為了女兒女婿的事情如何都睡不著,于是起身走到池嫣然的跟前,為她重新打傘。
「娘,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錯誤,我一點也不了解他,卻為了報恩,執意嫁給了他,娘,我真傻。」池嫣然邊說邊流眼淚。
為了報恩,她把一輩子都給搭上了。
「嫣然,你還在氣頭上,所以你說這些話,可是我覺得姑爺他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你就因為一個錯誤就這麼否定了他,你是不是決定的太草率了,難道你們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池大嬸嘆了口氣,問道。
「娘,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隨他去吧,我只想帶著孩子好好的侍奉你們老兩口。」池嫣然接過熱毛巾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淡淡道。
「罷了,你和姑爺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池大嬸嘆了口氣,在叫池嫣然重新睡下後,她才回去了自己和池老頭的房間。
……
端木凝風在池嫣然轉身進屋後,跪在濕漉漉的地上很久,也不曾起來,直到打更的更夫看見,瞧著奇怪上前詢問,他適才飛身離開。
當端木凝風回到竹葉閣的時候,端木凝雲已經在竹葉閣門口等他了。
「二弟?」端木凝風覺得在這個時間段看見他,心中奇怪,凝雲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做什麼?
「大哥,你去見她了?」端木凝雲看到端木凝風全身濕噠噠的趕回來,不作他想,定然是去了池家。
「是的。」端木凝風走入書房,月兌下濕潤的外衫,摘下束著頭發的月白絲帶,讓如墨的烏發披散在肩,接著又似想起什麼似的問端木凝雲,「二弟,你這個時辰找我,可有什麼要事?」
「你不要逼她了。」端木凝雲對他說道,聲音之中含著一絲憤怒。
「二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池嫣然是我的娘子,我為什麼要逼她?」端木凝風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于是反問道,他順帶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香茗,再用內力加熱,馬上變成熱氣氤氳的熱茶了。
「那麼好的女人,你不好好珍惜,偏偏去相信娘和表妹的瞎話,現在你後悔了,對嗎?她不肯原諒你了,對嗎?所以你深夜去求她原諒,你這不是逼她?那是什麼?端木凝風,你清醒一點,你從前是那麼的愛她,可是經歷了昨日那件事情,你心里還愛著她多少?更或者你們之間的信任還有沒有?」端木凝雲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些話說給兄長端木凝風听。
「二弟,這是我和我娘子之間的事情,你如今跟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端木凝風話說到次處後,黑眸微微眯起,面色冷峻道。
「別把我想的有多骯髒,我只是覺得她在我們家受的委屈太多了。」端木凝雲不能說自己是太在乎嫣然而為她打抱不平,只能眸光閃爍道。
「二弟,你別把理由說的太冠冕堂皇了,你我心里都清楚,也明白,二弟你也對她動心了,不是嗎?很早之前,就開始了,對嗎?你一直以為你自己瞞的很好,可是你過多的關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如何能讓我不去注意,我把你當做嫡親的二弟,我一直不曾當回事,可今天,你特地在竹葉閣等我,莫不是你想和我宣戰,你想和我一起公平競爭?」
端木凝風嘲諷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一眼端木凝雲道。
端木凝雲見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也不躲避了,于是大大方方的承認,「確實,她是一個足夠吸引男人目光的有內涵的女子,如果我比你早認識她,我有信心她一定會選擇我!」
「可惜她這輩子只會和我喜結良緣!」端木凝風聞言,慍怒道。
「大哥,你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喜歡她的?」端木凝雲听了這話,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淡笑著反問道。
「那次嫣然半夜回來,你罵她,大嫂,你深更半夜的出去干嘛?莫不是嫌棄我大哥不能滿足你?你還記得這話嗎?」端木凝風將那晚端木凝雲說過的話復述了一遍給他听。
「你果然了解的一清二楚,那你為何一直處變不驚,從不曾出言提點我?」這才是他認為端木凝風傻的地方。
「我提點你的話,你會放棄嗎?」端木凝風冷冷一笑,如果提點他,他能放棄他對嫣然的好感,那他早就做了,何必到了現在才說。
「不會放棄的。」端木凝雲悶悶的說道,原來他認為廢物的兄長一直將他的心思琢磨的很透徹。
「二弟,你還認為我是你大哥的話,你就應該離池嫣然遠遠的,因為她這輩子只會是我端木凝風的娘子,她永遠都是你的大嫂!」端木凝風起身走到端木凝雲的面前,抬手重重的拍了拍端木凝雲的肩膀警告道。
「端木凝風,她是我第一個動心的女子,也是今生唯一的一個,所以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用自己最真誠的方式去打動他,去得到她的芳心!」端木凝雲揚手拍開端木凝風的手,鄭重其事的對著他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那就看是娘子和我破鏡重圓,還是願意跟著你重新嫁入端木世家做你的娘子?當然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為爹娘那一關,你根本就沒法通過!」不說池嫣然和他端木凝風成親過,就說池嫣然肚子里還懷著他端木凝風的子嗣呢。
所以端木凝風才覺得自己勢在必得,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的。
「端木凝風,你錯了,如果真有那麼一日,她接受了我,爹娘不同意我和她的親事,那我大不了不當這個家主了,我就不信,天大地大,沒有我和她的容身之地!」
端木凝雲不咸不淡的反駁他,其實他心里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將來池嫣然還是想和端木凝風在一起,那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得她,這輩子沒有他端木凝風得不到的東西,包括人。
「二弟,你太自信了!有時候太自信了,未必是好事哦!」端木凝風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道。
「大哥,你難道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嗎,女人最是喜歡自信的男人!」端木凝雲說完這話,扭頭瞧了瞧天色,就轉身出去了。
……
三日後,池嫣然除了呆在池宅,就是去醉仙緣酒樓幫忙。
這一日,陽光明媚,池嫣然才到醉仙緣就見到了令自己很頭痛的人。
「寒哥哥,你來了啊?」池嫣然淡淡的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嫣然,听說……听說你被休了,是真的嗎?」樓寒軒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市井傳言。
「是真的。」池嫣然笑著點點頭,沒有必要否認什麼,反正又不是殺人放火。
樓寒軒咋听她證實這個傳言後,頓時臉色一變,心中實則一喜,太好了,太好了,他還有機會。
「寒哥哥,你怎麼發愣呢?特地來醉仙緣不是來吃飯這麼簡單吧?」池嫣然清淺一笑道。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嫣然,能不能找個方便敘話的地方啊?」樓寒軒心里激動的很,他好希望嫣然可以給他一個追求她的機會。
「嗯,就這個雅間吧。」池嫣然指著右手邊的一間裝修秀雅的屋子說道。
樓寒軒淡笑著點點頭,跟著池嫣然走了進去。
「好了,就我和你了,寒哥哥,你想和我說什麼?」其實池嫣然大抵猜的出他會說些什麼,但是她還是不想把雙方的關系弄僵。
「嫣……嫣然,我……我……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樓寒軒緊張的問道,手心都冒汗了,額頭上滲出些許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機會?寒哥哥,真是抱歉,我該怎麼說呢?我……我已經有孕了……所以你和我還是無緣……」池嫣然指著自己平坦的小月復,尷尬的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