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市郊的心田馬場里,尹濛灝若有所思的看著陸向北胯下的純血馬,你說這馬被他空運到這里來養不完全是浪費了嘛!純血馬是世界上速度最快,身體結構最好的馬匹,個性倔強,嬌貴,是最佳的賽馬,不適合其它用途。
雖叫純血馬,其實血統並不純正,它是由阿拉伯馬,西班牙馬,加洛韋馬雜交而來。
這批可是陸向北的愛馬,在北京賽馬場上為陸向北立下累累戰利品。
尹濛灝這不是恰巧要來西沙市辦點事,竟成了陸向北的便宜馬夫,還得幫他把這匹馬給空運來。
「我說北兒,你讓它在這里不是屈才嘛,讓它每天跟那些雜種馬同吃同喝不是委屈了它嘛!」陸向北不在北京的時間里,尹濛灝時常借這匹馬去賽馬場跑兩圈,贏個一套房一輛車的那是不成問題,現在拖到這西沙市來能做什麼。
「喲,耗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難道它不是雜種?」郭政騎在一匹小白馬上調笑道。
尹濛灝嗤笑一聲,在馬上伸出長臂朝郭政肩上拍了上去︰「成,郭爺你說什麼都成。」
郭政和陸向北是從小一塊兒軍區大院玩大的,尹濛灝跟他們是那就是不打不相識,打認識的。
「別爺不爺的,听得我滲得慌,你這次出來是下定決心要接你老頭子班了?」郭政抬手一把拍掉了尹濛灝扶在他肩上的大手,認真的問,認識他也就十年光景,但一點都不影響三個人之間深厚的兄弟情。
看著尹濛灝臉上邪肆的笑落下,「不接咋辦,老頭子都七十多了,我還能指望他扛到拿搶的去和那些年輕人搶地盤拼殺去?要這樣,他還想盡辦法生我這個ど子出來做甚?」
老爺子膝下現在就只有尹濛灝和他姐尹濛雪兩個孩子,他姐都四十六,孩子都比尹濛灝大了。老爺子四十多的時候才有的這個ど子,上面兩個兒子都因為黑道仇殺早早過世。大兒子是被人下藥毒死的,二兒子是在一場火拼中被自己人亂槍打死的。
三年前大兒子毒死讓老爺子一度一蹶不振,尹家的江山險些就讓一些圖謀不軌的份子搶了去,當時的尹濛灝還在國外讀書,才十八歲的他就是想要回來幫老爺子也心有余力不足。
現年才21歲的他,因為是家里唯一剩下的男丁,早早的就要抗下這麼重的攤子。
陸向北扭頭看了他一眼,十年前認識他的時候還是個沖動鬧事的小子,現在都已經要接下這重擔子了。
「其實你還可以再逍遙兩年的,不是還有劉軍陽擔著呢嘛!」劉軍陽是尹濛灝大佷子,比他還要大四歲呢,前些年已經開始混跡道上的事,做起尹老爺子的左右手來了。
再者說尹家混跡黑道可以追溯到清朝末年他太爺爺那里了,可謂是黑道世家,這根基擺在那里,哪里是說倒就倒的。
眼見郭政給自己出主意,尹濛灝拍了拍胯下坐騎,他知道這兩個好兄弟是不希望他太早趟這趟渾水,上面有兩個哥哥血淋淋的教訓在那擺著呢。
「畢竟他姓劉,老爺子哪肯把他一輩子的心血讓給劉家。」
尹濛灝淡然解釋,發現這話題似太沉重,立馬轉看氣氛。
「看你們倆,明擺著不拿我當弟兄,你說我這麼早接手還不是為了成全你們嘛,就靠你們兩我還真不放心,要做就得我們三兄弟聯手,既然做了自然是要做做大,我可不想尹家在我手里敗下去,誓要把尹家發揚光大才行。」
迎著朝氣的太陽,這個初出茅廬的青年,一雙明亮的眸子,信誓旦旦的誓言,一切都充滿了力量與朝氣。
只是當時的他們誰都不會料想到一腳踏進黑,等待他們的結局又會是什麼!
……
上了一整天班,章小念覺得自己都是昏昏沉沉的,早上她坐櫃台的,今天星期一,來銀行辦業務的人特別多,本就沒什麼精神,工作就越加不順暢,被問的心燥的很,跟行長說了下,讓人代替她坐櫃台,章小念就窩在里面負責捆錢。她像是強迫癥一樣,一捆捆已經扎好的錢被她拆開,機器點一遍不算數,人工再去數一遍。
一整天反反復復做的就是這個工作,行長在門口看著她一遍一遍的數,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行長罵的狗血噴頭了,花錢請你來不是來點錢的,可看在整個網點百分之八十的業務量都是章小念完成的,不要說她是點一整天的錢了,就是天天不來上班,只要有業務就成。
作為領導人,這位頂著碩大啤酒肚的行長走到章小念跟前,拍了拍她的肩,一副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姑娘還年輕,別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想不開,你到了我這年紀,回去想想就能發現什麼都不重要。」
他倒是想安慰章小念的,可這一開口的話就觸到了章小念的心里的痛處。
「對不起行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要提前下班。」章小念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嚇了站在她身邊的林行長一跳。
這男人還沒有穿著高跟鞋的章小念高呢。
驚魂甫定,立馬點頭同意。
「好好好,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要是不行明天不用請假直接不來也成。」
得到領導同意,章小念提著包,連工作服都懶得換就走了出去。已經刻意的不去想了,但思緒和心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心里還是突突的難受。
當挽著包的章小念走出銀行大門,那環胸靠坐在車前蓋上對著章小念略略頷首的男人不是陸向北還能有誰?
眉眼間的笑意如拂過的夜風,令人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