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天坐著仁和醫院2號電梯上了8樓的腦科,事發當天凌晨接到一發小打來的電話,看著號碼都陌生了,遇見章小念之後幾乎不怎麼與他們聯系了。
電話里頭是雜亂的聲音,有救護車頂燈的聲響,汽車喇叭聲,分外嘈雜,听清楚電話里頭那人說的,周佑天根本不相信。
在他眼里,章小念多麼善良一人,當初她能為了周佑歆情願眼睜睜看著他和其他女人再要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像電話里說的草菅人命,但世事上等他趕到醫院,看到從擔架上抬出來準備手術的錢磊時,也不得不相信。
跟了陸向北後,她全然變了,變得周佑天都不在認識。
錢磊受到巨大的沖擊後腦袋震蕩,就是胸腔折斷了四根肋骨,小腿骨粉脆性骨折,好在沒有生命危險。要不然周佑天都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周佑天就在醫院等了整整十幾個小時等著錢磊做完手術。
這麼些天消息都沒通知到錢老爺子那去,錢磊不讓,說要是讓那小娘們知道了,指不定要想什麼歪主意整他呢,到時候公司營銷部經理一職只怕都保不住,老爺子最恨的就是他去弄什麼賽車。
這幾天看著錢磊止痛藥效過後疼在床上疼痛還不能動彈,強忍著額頭盡是汗珠的模樣,插著尿管,根本沒法下地上廁所。
走進病房見錢磊今天總算氣色恢復了些,空空如也連個瞧病的人都沒有。
「佑天你也馮跟我覺得內疚,跟你有半毛錢關系?我只不過就是替你鳴不平,你說你當初拿那小蹄子當寶似的疼著,捧在手里怕摔著了,含進嘴里都怕化了,轉念一離婚就跟人勾搭上了,你是沒見著兩人在車里頭那親熱樣,親親我我的,連我都看不下去了。當初你執意要娶她那會兒我就說了,你早晚得被這女人擺一道,我受點傷沒什麼,皮外傷,你那是面子過不去了。听說你姐還在醫院躺著呢,也是因為那小蹄子。」
錢磊讓周佑天給他把床搖高了些,看著他說道。
他光自己說都沒給周佑天插嘴的機會。
「哥們說這些自然也不是要你替我報什麼仇,這仇一時半會兒也報不了,姓陸的是玩命的主。別到時候仇沒報成把你自己也搭進去了,我就是想跟你說,那娘們過的滋潤,你就得過得比她還滋潤,別他媽給我一天到晚懨懨的,像是沒她這世界就不轉了,難道這世界上就她這麼一個女人嘛?我看就你家里養著的那個也不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還有身材,那胸前的一對小兔子可比章小念有料多了。」
錢磊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傷成這樣了,還在這里臭不正經的說著**的話呢。
周佑天並未搭腔,不說話並不代表他沒有把錢磊的話給听進去。
在醫院陪了他一會兒,等到護工來了他才離開。
……
「姐,你就別死撐著了,看你臉上都寫著四個大字呢。」章起雲點了點章小念的額頭,有木有樣的讀道︰「我很幸福!」就跟真的章小念腦門子上刻字了似的。
章小念沒理會她,視線落在正前面,手里拎著個保溫袋朝他們這邊過來的男人身上。
在醫院住了幾天了,燒退下去了,開始咳嗽,一咳嗽肺就癢癢的,咳多了就喉嚨痛,醫生說要在醫院多觀察幾天,閔谷雨上午都過來陪她,章小想也過來看過兩次,她太忙,一般都是來去匆匆,晚上的時候都是陸向北在這里陪夜。
也不知道陸向北給章起雲灌了什麼**藥,跟家里說是他每晚給章小念陪夜,閔谷雨這麼大一個家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倒也相信他,誰知道一到晚上章小念就見不著他人,來的總是陸向北。這些話章小念還沒法跟閔谷雨說。
這章起雲倒像是陸向北的親弟弟來,胳膊肘往外拐,處處幫襯著陸向北,現在已經連章小念的話都不听了。
今天早上閔谷雨沒有親自過來送早飯,家里有點事讓章起雲給她送過來,他倒是省力直接給陸向北去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沒人給章小念送早飯,一到早到醫院,今天上午章小念沒有藥水要掛,就扶著她到小花園里頭坐坐。美其名曰是姐姐在病房里呆久了,要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實際上他就是不習慣在病房里吃東西而已。
沒吃早飯的他,正等著陸向北買來的大餐填飽他饑腸轆轆的肚子呢。
他們坐的這里也不能算是花園,就是醫院的綠化設施,選的位置正對醫院大門,在這里能看到來來往往進出醫院的人,神態各異,有行色匆匆的,也有悠然漫步的,更有面色凝重的……
「說什麼呢在?」陸向北把保溫袋擱在長椅上,在章小念右手邊落座,醇厚的聲線放的很輕的問著,心情似乎也很愉悅。
「我姐說她很幸福!」章起雲搶先一步,手上也沒閑著,接著保溫袋,把里面的幾個保溫盒一一羅列在長椅上,自己蹲著身子擺布早點。
章小念見陸向北帶著探究曖昧的神色望過來,伸手一推章起雲,「胡說八道什麼呢。」急忙撇清關系。
「姐,你怎麼看都像是在掩耳盜鈴,不用我說你自己臉上寫著呢,難道向北哥看不出來嗎?」章起雲這混小子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他知道有陸向北在這里,章小念就只能羞著。
伸手搶過章起雲握在手里準備送進嘴巴去的勺子,一把搶了過來。
「拿過來,這是給你的嗎?」搶過後送進自己口中,熟悉的問道,有香菜的清香,這些日子陸向北模準了章小念喜愛香菜,特意讓老板在菜粥里加入了些許香菜來調味,一碗簡單的菜粥就更是讓章小念垂涎。幾乎百吃不厭,嗓子疼吃不了其他的,每天晚上陸向北來的時候就給她打包上一碗,她都能滿足的喝下,喝完還不忘伸舌天下嘴角,一臉回味。
「姐,你不帶這樣的,向北哥買了這麼多呢。」章起雲抗議。
「抗議無效,這是我的中飯,這是下午茶,這是晚飯。」章小念點著每一個保鮮盒,把他們都看到自己名下。
抱住最後一晚未被章小念魔指點到的一碗,捧在手里。
「那這碗今天總用不著了?隔夜了也不好吃啊。」
章小念眼角上翹,嘴邊噙著抹壞笑,經過這些天全家人的督促,面色紅潤了許多,白皙的臉龐精致絕艷,她瀲灩的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伸出雙手從章起雲的手中捧過來他端著的保鮮盒,「不好意思了,這一碗是我的宵夜!小爺,這里沒你的早餐了,您還是請自便吧。」
看著姐弟兩你來我往的姿態模樣,如此小女兒情調,早間的太陽還不算太刺眼,從樹蔭中照了進來,歪著頭耐心看著這對姐弟的笑鬧,陽光有幾道光線設在他們的座位上,錄像被殺甚至能看見半空中細小的浮灰,帶著淡淡的金色,在明暗的光線中廢物,安靜的早晨,耳邊回蕩著的是女子的嬌哂聲與男子惡作劇般的玩笑聲。
就這樣的打鬧像是回到了他們孩提時代一般,享受著只屬于兩姐弟的親昵。
沒有了離婚後的隱忍悲傷,沒有了面對指責時的保護欲防備,沒有了面對他是卑微的謹慎,更沒有了苦澀與無奈,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快樂,像是回到了他第一眼在小花園里見著她與孩童打鬧的樣子,這樣的她,才是原本最真實自然的自我。
怔松間,陸向北瀲灩的眸子閃了閃眼睫,如同被瞬間觸動了身體里某個長久遺忘的角落,心中陡然一怵,才明白自己追隨這個女人這麼久,為的不就是看到她如此純真自然的笑容嗎?
當初章小念為何能吸引住陸向北,也不就是她這不嬌柔不造作發自內心的笑彌補了他心里的缺失,才將他牢牢吸引住,讓他每一回路過都忍不住放慢車速,四處追尋那道愉悅快樂的身影嘛!
從住院大樓口走出來,一眼周佑天的目光就定格在了章小念的臉上。
離開他後,她依舊能笑的如此燦爛,臉色紅潤氣色很好,明媚的笑臉讓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看到她與陸向北默契的相視一笑,周佑天嫉妒的就要發狂,即使是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章小念,都純的像是個未諳世事的姑娘。
臉上的快樂全然一副沐浴在熱戀中的小女人才有的,他們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
在周佑天與章小念戀愛到結婚的這幾年里,他就從沒有跟章起雲好好的坐在一塊兒,別說是這麼開心打鬧,就連好好說句話,章起雲都沒給他這個做姐夫的面子,憑什麼現在這三人能相處的和諧融洽。
嫉妒能夠使人發狂,嫉妒能夠讓人拋開理智,嫉妒是人性最根本的劣行。
第一個瞟見走進的周佑天的是章起雲,斂氣笑意,滿臉生人勿近不歡迎的姿態,跟他說話都是有氣無力愛理不理,不帶一點尊重,「你來做什麼?沒人歡迎你吧。」
要章起雲說他現在能這麼客氣的跟周佑天說話就已經算是有修養的了。婚都離了就該回家抱兒子去,別再他們面前晃蕩,尤其是在他姐面前,看了就來氣。
章起雲還有這精力跟周佑天說上兩句,章小念看到他朝這邊走來干脆直接從長椅上站起來,把保鮮盒都往保溫袋里收,提著帶著準備走,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余,更別提跟他說話了。
都說分手後做不成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也做不成仇人,因為彼此相愛過,那就做陌生人好了,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擦肩而過連點頭打招呼都可以不需要。
當然在周佑天選擇走過去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跟章小念來一個擦肩而過,見她起身準備走之際,沖著章小念的背影就說︰「小念,有些事你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有什麼就沖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到我周圍身邊的人?我知道我姐說的話是難听了點,但不至于讓她墜馬吧,我姐就算了,可是錢磊他總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吧,你……」
周佑天剛開始說時,章小念還算給他面子,停下腳步來駐足听了一會兒,听到後來實在听不下去,誰都有資格責怪質問她,就他周佑天沒有這個資格。
他說他的長篇大論,章小念完全可以選擇不听,抬起步子,陸向北接過她手里提著的保溫袋,牽起章小念垂在身側的小手就往前走。
她的小手不再冰涼,連握起拳頭都不曾。
見到周佑天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訝異,心中竟然生不出一絲絲的波瀾。三年如此看重的感情,真的就可以這麼快忘得干干淨淨,徹徹底底嗎?
是周家人傷人太深,人心都是肉長的,章小念不是聖人,沒有辦法被他們上過一次,兩次,三次……之後,再像個聖母一樣,還留戀那可憐的已經逝去了的愛情。
有時候愛情真的很脆弱,說沒就那麼沒了,什麼時候消失的,就跟它是什麼時候來的一樣,誰都弄不清楚。
章小念也不願意去想是什麼時候沒有的,她只需要知道現在確實沒了,一丁點兒都沒有了。
如果周佑天再不識相一點的離開,還是這麼死纏爛打,或許在她的心底都會生出對他的厭惡來。
見章小念走了,周佑天抬起步子就要追上去,這個機會陸向北不會給他。
給章起雲使了個眼色讓他跟在他姐身後,自己頓足橫著手臂不讓周佑天往前進一步。
「看在小念的面上,嘴巴不干淨我也給他留了條命,無謂的糾纏真的沒意思,不如好聚好散。送你一句話,你最失敗的就是一輩子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陸向北能和顏悅色的跟周佑天說這麼多,已經算是破天荒頭一遭,好在郭政不在這,要是在這,只怕兩只眼楮要瞪成駝鈴了。
「小念……」
聲嘶力竭的喊,沖著章小念的背影。
看著兩人並肩而行,周佑天不甘心,他不相信章小念對他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他不相信。自己到現在只要一閉上眼楮眼里全都是章小念,她站著,笑著,睡著,鬧著,哭著……的模樣,全是章小念,就算她這麼快就跟了其他的男人,周佑天依舊忘不掉她,對她的執念,已經深到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只要章小念回頭,只要看到她能因為自己的呼喚稍頓住步子也好。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背影毅然決然,腳下的步子不曾停滯,周佑天的呼喊聲,吸引來周圍來來往往人的側目,卻沒有換回章小念的回頭。
離了就要學會忘記,分開了就要學會放手,緊緊揪著執念又有什麼意思,不給他任何的念想,斬斷兩人最後的牽絆。
她早就決定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從這次暈倒醒來後眼前看到的是陸向北開始。
……
「歆兒寶貝,乖乖的張口,啊嗚,對,好乖啊!」在周家陳嘉俞嫣然成了女主人,取代了章小念之前的地位。
跟周佑歆可能是母女連心,這孩子現在特別的膩歪陳嘉俞,只是偶爾還是會半夜吵著要章小念,要章小念陪著她才睡,這孩子倔起來就是不管你怎麼哄,誰來哄都沒用。
陳嘉俞知道王杏芳心疼這個孩子,只要孩子一哭鬧她就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覺陪孩子,疼孩子的模樣一點都不亞于章小念。
王杏芳對陳嘉俞最滿意的地方是她不光能帶好兩個孩子,兒子對她也是不理不睬,只當家里不存在這麼一個人。那麼陳嘉俞在周家的地位是什麼?充其量比保姆好些,也就是個月嫂,到底是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比起請月嫂來照顧肯定要好上許多。
要是章小念不跟周佑天離婚的話,可能讓陳嘉俞給孩子喂半年的女乃水就給她點錢滾蛋了,現在婚都離了,王杏芳能省力當然是願意留下她的,但前提是陳嘉俞不能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就比如想做周家的媳婦。
這個在她身下周世出院後,王杏芳就跟她講清楚的,這種白日夢還是少做做的好。
正在喂孩子吃飯呢,就見周佑天黑著臉回來了,王杏芳一大早就坐車出去了,她算是西沙市上流社會名媛組織的一個會長,平日里也很忙的,有陳嘉俞在她一點兒都不擔心的把孩子交給她去照顧。
放下手里的碗,迎上前去,在王杏芳面前她從不敢表現的對周佑天熱絡,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模樣,看著是有點怕周佑天,所以王杏芳才不防備著她。
「今天怎麼現在回來了呀?」接過周佑天丟過來的西裝外套,陳嘉俞柔柔的問,在他的面前,陳嘉俞永遠都這麼細聲細氣的說話,像是怕他,從那才在海邊回來後,她就時常避著他。
對她不上心自然不覺得,今天周佑天的心情很不好,見誰都窩著一肚子的火。
就著她接過自己衣服的手腕,狠狠的捏緊手里。
「就連你都想躲著我!」語態帶著怒氣,瞪紅了眼楮,那模樣真是嚇人。
陳嘉俞都被他這樣子嚇到了,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像是要生生把她的手腕折斷了似的。
「佑天你怎麼了?你放開我,我沒有想要躲你,只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圍在你的身邊,我只是,只是不想討你嫌棄。」陳嘉俞柔柔弱弱的,說話的聲音膩膩的,衣服以她為天的架勢。
恰好滿足了他剛才在章小念那里受到蔑視和打擊。
盯著陳嘉俞良久,眼楮看著的是她,可怎麼都像是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疼,你松開下好不好,手腕痛!」陳嘉俞另一只未被他抓住的手想要去瓣開周佑天緊箍著她的手指。
「你壞蛋,壞蛋,放開媽媽,誰讓你踫我媽媽的……」周佑歆見陳嘉俞一臉痛苦,小孩子六歲了早就會看了,一看就是陳嘉俞被欺負了。
會叫她媽媽,完全是陳嘉俞教的,私下里她跟孩子說,當著王杏芳的面不能夠叫媽媽,但是背著王杏芳就可以叫自己媽媽。小孩子哪里懂這其中的彎彎繞,她說叫那就叫了,只要不在王杏芳在的時候叫就對了。
周佑天一天,這孩子嘴巴里喊的都是什麼?
「她叫你什麼?誰教的?誰他媽讓她嘴巴里叫這個的。」周佑天甩開陳嘉俞的手,甩手對著周佑歆就是一巴掌,小小的身子被她一巴掌打過去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沒法站穩一坐在了地上。
周佑歆都被打懵了,這孩子雖然病是有了起色,但到底從小被病痛折磨的,身子骨不如一般的小朋友,一般六歲的孩子被他這用全力的一巴掌打下去都撐不住,更何況是周佑歆常年有病的。
倒在地上都不會哭了,嚇得渾身直達哆嗦,嘴角都被一巴掌打裂,絲絲的滲出血來。
陳嘉俞看的都懵了,周佑天怎麼就下得去手?這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去關心這個孩子,把孩子扶起來,而是想的如何跟周佑天解釋孩子叫她媽媽的事情。如果她的那點心思讓周佑天知道了,那還得了。
蹲子,一手扶著看著像是奄奄一息的孩子,一手扒著周佑天的褲腳。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孩子為什麼會這麼叫,我以後一定讓她改過來,孩子這麼小可能也不懂,可能覺得誰對她好誰就是媽媽,你看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孩子還是大病初愈呢,怎麼經得起,要是,要是被阿姨看到了該怎麼辦呀。」
此時大廳里沒一個佣人,佣人都被陳嘉俞打發出去了,她不願意讓人盯著,知道佣人中很多都是王杏芳用來看著她的。
周佑天瞧了眼自己發麻的手,火辣辣的掌心,倒地的孩子,過了三五分鐘的樣子才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行了,你帶她去收拾收拾。你的那點心思我懂,晚一點來我房間一下。」周佑天甩下這麼一句讓陳嘉俞模不著頭腦的話,理會都沒理會一下躺在地上哭的就快要岔氣的孩子。
這孩子再怎麼說都是他自己的親骨肉啊,可是從小到大都沒見他抱過,孩子病了他都沒有焦急過,想過任何辦法救孩子。
陳嘉俞被周佑天的話說的不明白,坐在地上都忽略了哇哇直哭的孩子。
難道他的意思是……
一想到去他房間,陳嘉俞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不管周佑天到底是怎麼了,到底對她來說是一個好的結果。
把孩子哇哇直哭,哭的都來不及回氣的孩子抱了起來,看了一眼鼻涕眼淚一大把的周佑歆,陳嘉俞歪了歪鼻子,對這個孩子真沒什麼好感,病怏怏的,沒事還吵著要章小念,她哭得要章小念厲害的時候,陳嘉俞恨不得雙手掐死她,也不用這麼操心,照顧一個小的就已經夠累的了。
可是沒辦法,要不是這個孩子她第二次還回不了這里呢。
打了個的直接去了趙醫生那里,趙醫生是孩子的主治醫生。
帶著金絲邊眼楮,一雙小眼楮在眼鏡後面直勾勾盯著跑得氣喘吁吁,胸前上下起伏的陳嘉俞。
這女人就是舒服,要腰有腰的,要胸有胸,臀還翹,讓你忍不住想要模一把,都生過兩個孩子了,身材依舊這樣好。
一見著陳嘉俞趙醫生就開始心神蕩漾。
看了兩眼孩子說是沒事嚇著了消消腫就行,把孩子交給下面的一個女醫生,鎖上了辦公室的門,趙醫生在中心醫院是科室主任,醫術精湛就連院長都要賣他個面子,關上門說是出去一會兒沒人能說他。
看他要把孩子交給下面的醫生說帶去做檢查陳嘉俞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
進來就注意到他猥瑣的眼神了,這段日子陳嘉俞其實跟趙醫生來往很密切,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女人自然會有生理方面的需求,周佑天給不了她,想要的時候總歸要找個能給她的,趙醫生能給。
這男人在那方面還是挺能滿足陳嘉俞的,她每次就接著帶孩子來復診檢查跟趙醫生私會呢。
可這回她還真沒這個心思,一會兒回去周佑天讓她去他房間,這破天荒頭一回,要發生什麼,陳嘉俞期望的很。
周佑天跟趙醫生比起來,陳嘉俞肯定是向著周佑天的,他比趙醫生年輕,身材也要好上許多,相貌更是不在一個檔次上。
「我今天不方便。」陳嘉俞嬌羞的低頭。說著謊話,不過很快就被識破。
趙醫生眯著他那雙精明的眼楮,「我記得你前幾天才走的吧。」
「真的,不是那個就是有點不舒服,要不我用嘴幫你吧。」陳嘉俞知道遇到這個色鬼是逃不掉的,她有許多把柄在他手上,絕介要討好了他才行。
一听到用嘴,趙醫生眼楮都直了,一直想讓這個小娘們用嘴服侍他,她偏偏不願意,今天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還等什麼,伸手就去月兌陳嘉俞的衣服,還不忘在她胸前捏上兩把,沒一會兒兩人就在狹小的手術台上翻雲覆雨,陳嘉俞伺候人的本事可謂爐火純青,弄的趙醫生不斷溢出舒服的嘆息。
一輪下來陳嘉俞穿衣服準備走人,趙醫生都不答應,硬是想要再來一次。
「下次,下次任你擺布,那孩子後天就有個復查,到時候……」陳嘉俞手指在趙醫生胸前劃過,泛起片片漣漪。
在她的翹口臀上狠狠捏了一把才放她離開。
孩子的臉用冰敷和藥敷後看不大出來,早早的就哄孩子睡下去了,佣人們也都沒有懷疑,王杏芳打電話說晚上不回來吃飯,周世也被王杏芳帶出去的,有了孫子,王杏芳炫寶似的幾乎每次出去都會把孫子帶著。
佣人說周佑天出去的,說一會兒要回來。哄睡了周佑歆,除了佣人就陳嘉俞在家,她就沒明白,周佑天明明說讓她上他房間去的。
還不能讓佣人們注意到,說困了陪孩子去睡一會兒,陳嘉俞偷偷溜進周佑天房間,進去發現手提電腦亮著,屏保上來回滾動著幾個字,‘在我回來之前洗洗干淨躺床上去。’
看到這,陳嘉俞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進了浴室連內衣褲都沒拿,鎖上浴室門,用著周佑天的沐浴露,出來的時候披的是周佑天的浴巾,上床前,將浴巾丟在了地下,光果著身子爬上了床,拉上被子,就這麼赤身**的睡在周佑天床上。
果真沒一會兒就听到有腳步聲,繼而是開門聲。房內的窗簾都拉著,屋內很暗像是晚上六七點的樣子了。
周佑天輕哼一聲,瞥了眼床上的女人。對這個女人他只有厭惡,睡她只為讓王杏芳覺得惡心。
陸向北最後那句話狠狠的打了周佑天一個耳光,從小到大他都听父母的,出了事反正也是父母處理。跟章小念的婚姻也是王杏芳攪黃的,王杏芳不願意他跟陳嘉俞在一起,那他就偏要。
衣服沒月兌就上床,陳嘉俞裝著睡著的模樣,心里卻興奮異常,等著周佑天接下來的動作。
看到這張臉,腦海里不由的浮現出章小念的痛恨,周佑天伸手拿起一邊的枕頭,壓在陳嘉俞臉上,沉去。
陳嘉俞只覺得她就要窒息了,不管他如何掙扎,周佑天就是不把枕頭拿開。
從始至終周佑天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月兌下,她卻像是個祭品一般。
巨大的疼痛,陳嘉俞愣是能叫出享受的呻呤來,周佑天動作粗暴,陳嘉俞非但不閃躲反而是迎合了上去。弄到最後周佑天的火氣都沒了,丟下枕頭去了浴室。
「滾出去!」進浴室前丟給陳嘉俞這麼一句話。
拖著疲憊的身子,咬著牙微笑。這是她成功的第一步,周佑天的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甘情願要她了。
……
陸夏至拿著手機想給陸向北去個電話,告訴他陳靜也就是她媽把他接下來的婚事前期準備工作都辦好啦,就等著陸向北的好消息,啥時候能將章小念俘獲。
才撥出去一個號,就听到走廊里父母的爭吵聲。
父親母親難得爭吵,唯一的爭吵源頭也就只有陸向北的事情了。
「我說你實在是閑的沒事干,誰讓你整那些玩意兒了,婚紗禮服要定個屁,誰兒子要結婚了。」陸啟安拍掉陳靜手里拿的圖冊,讓他挑禮服?挑個屁,這門親事他絕不答應。
陳靜也不惱,從地上撿起圖冊,「你要是不想參加也沒關系,我看向北那孩子也沒指望你參加他的婚禮。」說的話句句刺激著陸啟安。
「我說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陸啟安就不明白了,怎麼誰都往陸向北那邊站?
老爺子是,女兒是,就連每天同床共枕的妻子也是。
「那是我們欠那孩子的,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老爺子定然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是在替你還債!」鏗鏘有力,說的擲地有聲,帶著陸啟安都不熟悉的寂寥在里頭。
這個妻子一向知書達理,從不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到底是他錯了嗎?
背靠著門板,陸夏至盯著手機發呆,這個電話是打還是不打?
小時候母親就加倍的對哥哥好,她嫉妒的發狂,懂事後知道了一些事,她也跟著母親一起,恨不得能把最好的都給哥哥,只要是他想要的,拼了命都要給他弄來,在幾個哥哥里陸向北最是讓她心疼。
陸夏至也知道,讓人心疼的不光是陸向北,還有她的母親和父親。
這場復雜的關系中,父母親何嘗又不是犧牲者,母親是最大的犧牲者,陸夏至懂的到底,陸向北怎麼會看不明白,所以他撇開父母之間的恩怨,尊敬陳靜,愛護陳靜。
……
「陸大少算兄弟求你,看在兄弟的面上,出院就交給起雲那小子行了,你要現在去根本來不及,今明兩天就這麼一般飛機飛伊朗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郭政擋在門口,他們都準備出發去機場了,陸向北說要出門去接章小念出院。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一刻都耽擱不得,今天要飛不過去,安逸可能就得死在那。
都是出生入死,大小鬧到大的兄弟,命能比一個女人出院還重要?
這回不光是郭政擋在門口,尹濛灝都看不下去,「哥,我敬你,安逸可同樣是我哥,那些武裝分子不是開玩笑的,真會動手要了他的命,女人什麼時候不能看,何必偏偏挑在今天。」
難得尹濛灝如此肅穆的說話。
「讓開!」瞥了尹濛灝一眼,話里清清淡淡帶著冷意,王者不怒自威的霸氣,讓尹濛灝縮了縮脖子。
「哥,你怎麼可以……」
「安逸是你們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絕不會放著自己兄弟不管,可是我的女人答應過她的事也絕不能食言。」答應過章小念以後再也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本算去伊朗還有段日子,誰能夠預料到安逸在伊朗街頭被武裝分子當人質劫持走了,最後還在的身上搜到特制的手槍。
這把搶是經過蘇倫改良過的,別看他小,火力穿透力一點兒都不弱,尤其是子彈穿透進皮肉中,子彈在里頭的自然爆破,這才是最致命的,就算你瞄不準都沒關系,子彈穿透里頭後小範圍面積的肌肉組織都會被炸爛。
武裝分子也不全是暴民,自然有識貨的,發現了這玩意兒,就知道安逸不是等閑,他背後可能有一個強大的團隊,更甚著有武器,也可能與他們對抗的政府武器就是從他們那里購得。
所以武裝分子與同在那里的取得聯系,要求與決策人談話,四十八小時內見不到決策人就處決了安逸。
陸向北他們做軍火的怎麼可能會沒有私人飛機,只是跨國飛行的手續很難辦,尤其期間還要經過許多小國家,沒飛到伊朗,在其他領空只怕就已經被人擊落。
西沙市還沒有直飛的,需要轉機也就那麼一班飛機,情況緊急,這時候哪里還有時間在這里磨蹭。
「可是……」尹濛灝還是不願意讓開,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答應的事情難道就比人命還重要嗎?沒有動心過的他,怎麼會明白陸向北心里的那種感覺呢。
「別可是了,你趕緊讓開,再在這里耽擱時間就沒必要了,一邊走一邊說,耗子你把證件,去機場需要帶的東西和那台電腦都帶上,你先去換登機牌,然後這些東西你帶著先過安檢辦理托運,我和向北去醫院,到時候機場會合。」郭政推了尹濛灝一把,將他擋在門口的身子往旁邊推開了些。
情況緊急,他是拉著陸向北邊走邊說,這家伙如此執意,今天耗在這里總成不了事,與其耗著不如想辦法解決,這樣是最能節省時間的方法。
「是!」郭政都妥協了,就是知道拗不過陸向北,尹濛灝也不再耗時間,干脆利落的答應,把汽車鑰匙丟給了郭政,這台車他熟悉些。
郭政開的車,不敢坐陸向北的,時間緊急的情況下,在市中心地段不知道他會怎麼開車呢,郭政的技術也不賴。
「去個電話不就完事了嗎。」車上郭政問道,他還真沒明白,打電話不也不是不聲不響的走嘛,何必這麼趕?要是踫上個堵車,鐵定就能趕不上飛機,郭政這回也是在賭呢,賭他們的運氣。
「電話和親自出現要你你希望哪個?」被他這麼一問,郭政噤聲了。
「怎麼就那麼扭捏煽情呢。」郭政小聲嘀咕,搞不懂戀愛中的男人都是怎麼想的,這麼肉麻。
「你趕緊上去吧,我在車里等你,記住了你最多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一到我立馬開車走人,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郭政吧車橫在醫院住院樓大門口,原本這車連醫院大門都進不去的,得停在外面,郭政哪里管這個,你不讓我進去我就沖關卡,時間就是生命,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停在大門口走進去再走出來可不得浪費個七八分鐘的,他總共只能給陸向北十分鐘的時間道別。
打開車門雷利下車,進去看到一架電梯剛上去,還有幾架電梯在二十幾樓呢,直接沖到樓梯口,一口氣爬上六樓電梯口,按住上升按鈕,恰好一輛上升的電梯停在六樓,坐上電梯上了十九樓,其中一分一秒都沒有浪費,他就能算的如此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