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裂星空 正文 第二章 技藝 (上)

作者 ︰ 海的雨

「這個主修師行不行啊?」當著任念的面,任念升為修理師後的第一個顧客大叫。

胡有德、董新富等修理師,以及一干學徒都以看戲的心態旁觀。

任念知道很多人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不過不就是一台普通的懸浮車麼?

「你放心好了。」任念也沒多說,回頭就招呼老余分給自己的兩位助手(學徒)曉希和小黑上前去開始工作……把車拖到中心場地的一邊,而不是他的專屬單獨修理間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微調兩台修理機器人的程序!

……一般來說,宇宙的各位面,大多是宇宙運行中天然形成,但也有些位面是神王創造的特殊位面,所以每一位神王,對于物質、空間、時間法則的運用、領悟是必須逐漸掌握與掌控,到了可以較完美地創造一個位面也就是小世界甚至小宇宙的時候,那麼就是真正成為神王的時候。

所以說,神王的修行之路,跟普通的修行者、武者有著很大的不同之處,神王修行之路的根本,不是從武道本身入手,而是一開始便涉及到對于物質、空間、時間以及半個大法則——能量法則的掌控,為什麼說能量法則是半個法則,因為能量其實也是物質的一種。

這就是修習了《神王參錄》之後的優勢,在任念一接觸到本源之後,他的神王空間架構方式,就是參照本源的運行方式來架構的……而其實那一切都可以看成僅只是一個被喚醒的記憶與本能。

當然那也不是絕對,由于時間法則的存在,在本源開始運行之後,整個宇宙都在時刻的衍化,也就是一切都在迅速的變化,只是根本性的東西不會變……

也因為這樣,在涉足到懸浮車這種人為創造的事物行業中後,在半年的時間里,任念就好像把懸浮車這種事物,從外殼一直折到分子、原子甚至是更微細的粒子,在普通人看來這是高科技,但在任念看來,這只不過是比較聰明的人類,利用本位面的物質法則與能量運行法則創造的簡單的東西……以神王的眼界來說,懸浮車這東西真的很簡單原始,如果不是任念僅對整個宇宙法則只掌握了一些皮毛,不然的話修理懸浮車?這不是對神王的侮辱嗎?

要多少輛最先進的反重力懸浮車?神王陛下全部給你瞬間創造出來……

這就是神王空間相比自然形成的空間的優勢,當然相比自然空間,神王空間也有自身的缺點,比如說基本物質可能不會有自然空間那麼的豐富,運行法則難以達到自然空間的那般穩定……或是千姿百態。

不過任念現在根本稱不得神王,只能說他的目標是神王,所以與真正的神王相比,那種差距大到無法形容。

所以任念現在的所謂「神王空間」僅只是一個雛形、一個胚胎般的事物……用他的意識可以感覺到的一團灰蒙蒙的東西。

不過話又說回來,僅對于懸浮車這種東西來說,即便任念現在的神王空間還僅是一團灰蒙蒙的氣狀物,卻已經是足夠了。

而且以任念現在的眼力,不僅僅是具有了一定透視的能力,還能對一些個體事物,整個地分解剖析,以及在腦海中,輕易地組合模擬出現有的運行狀況。

這都是任念修成的雛形神王空間賦予他的能力……目前任念陰影般氣狀物神王空間,除了第一次吸收了自然雷電能量後……之後任念還兩次接收自然的雷電能量……也就是任念又被雷擊中了兩次。

也就是說,現在任念的神王空間中,有三個自然雷電的能量在維持其運行,也因此,相對于渺小的人類個體來說,這麼巨大浩然的能量,足夠任念產生很多轉變與變化,當然前提是任念的神王空間能夠轉化、儲存,並在需要的時候,利用這些雷電產生的能量。

那麼任念的神王空間能轉化、儲存和利用這三個雷電能量嗎?

這還用問?那可是神王空間,哪怕是最初級的神王空間,那種功能也遠是儲電池無法相比的。

事實上那根本不是問題,說出來都是對神王空間的侮辱……而且對于神王空間來說,三個雷電能量還太少太小……末來它需要吸收多于現在億萬倍的能量,才能夠逐步地成長。

只是目前任念僅知道好像僅只有自然的雷電,是綠色的,比較好的能夠給自己的神王空間提供能量的能量。

扯遠了……總之,雖然任念的意識能感應的自己的那個神王空間,還很難看很初級,不過已經有了一些妙用,比如用意識操控著它,對大多數小型類物品進行一些修改時,那是扛扛的……速度快,還鬼不知神不覺!

所以任念根本沒有什麼懼怕的,就像在修理行干了幾百年的老修理師那樣,看一眼就找到了拖來的懸浮車的結癥所在。

不過任念還是裝了裝樣子地讓檢測機器人檢測了一番,懸浮車基本是整體式動能輸出,也就是基本上浮懸車的每個位置都能輸出動能,所以懸浮車是很敏感的機器,再通過中心生物腦或光腦來進行一個總體上的控操與操作,讓其靈如飛鳥。

也所以修理時無異像對人體動手術一樣,需要精確兼高超的手藝,一般是由極精確的機器人動手。

不然車主不是當冤大頭,比如原本好的部件被換掉,要不就是修了等于沒修,還是像原來那樣飛的東倒西歪。

而任念的眼前這台懸浮車是普通型,只能在磁軌行道上懸停而不能在野外懸停,但在野外可以飛行,所以安裝了飛行翅,而普通型的懸浮車價位在一百萬聯盟幣至幾千萬聯盟幣之間,老舊二手的就更便宜。

因而任念並不是很看的起對方的這台機器,檢測完畢之後,按照規矩地先報毛病和修理價位︰「這位先生……你這台車是翅膀的動力系統出了問題,普通修二千聯盟幣,精修……也就是讓你的翅膀變成新翅膀一樣需五萬……」

任念後面的話有歧義,但前來修車的男子卻已經顧不上那種歧義,而是不敢相信地怪叫︰「二千聯盟幣?」

任念︰「對啊,你有什麼問題嗎?」

男子︰「這不可能吧,太便宜了……我剛才問了另一家時,他們說最少要十萬。」

任念笑了笑,沒管對方的驚訝︰「那你到底修不修?」

男子還是很不信地道︰「如果我只想普通修一下,你能保證把那種自動向一邊拐的毛病修好?」

任念︰「完全沒問題,而且我給你個半年的保修期!」

看到男子在那無異義的發呆中,任念輕輕一點遙控屏,修理機器人迅速上前折御車翅。

然後只見任念拿著機器人送上來的一塊動能片,去了他的專屬修理間再回來之後,機器人就開始幫客人安裝上車翅,整個過程沒要幾分鐘。

接著任念讓客人自己去試車,只听到一陣輕輕的呼嘯聲中,送來修理的懸浮車在修理行的磁軌行道上懸浮而起,再沿著磁軌行道向前緩飛……

最終姓李的客人非常滿意,拉著任念的手不放地邊敬煙,還要請吃飯︰「這真是神乎其技了……老兄,我請你吃海鮮,真心的……對了,還沒請教貴姓?」

任念心道︰「你是看到錢少的份上,才說神乎其技吧,實際上那里面的技術含量真不高……只是那塊損傷的動能片被我人工改造了下。」

當然,任念這種人工改造動能片的本事,一般人是學不來的,而懸浮車這種東西,有時候某些部件,在一出廠時就先天不足地有些缺點,往往檢測機器人都檢測不出來,但恰恰這種問題最難找出。

當下任念拒絕了對方的請吃飯,不過他的第一次主修算是完美的完成,雖然修理費低廉,但其實老余這修理行的重頭不在這些普通懸浮車上,而是那些時代驕子——反重力懸浮車上……其中大修與改裝又是重頭中的重頭,有時一次改裝費,等同于車價……而反重力懸浮車基本是五千萬聯盟幣起價。

二樓的樓道上,老余的眼楮中閃爍著希望之光……因為自從他開了這個修理行之後,真沒改裝過幾輛車,特別是反重力懸浮車,而大修也是看本事吃飯,一些活他沒能力接下來,要知道開得起反重力懸浮車的主,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所以沒那個技術時,他是不敢接下來的。

※※※

當天傍晚時分,下班後任念回家……不久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地吃晚飯。

任家是客廳兼飯廳的,窮人家沒那麼多規矩,而飯桌前方就擺著一部老舊的電視機……讓任念這一家子看起來像遠古移民。

而任念在大鐵錘修理行半年來,四個月拿到的學徒工資,基本交給了父母……這導致他的家里的地位迅速的提升,現在就是任父要跟這個大兒子說話時,都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此時,剛吃了幾口後,任父就小心地問道︰「老大,你沒跟人吵架吧?」

或許是任念身上還殘留著一些殺氣?讓任父嗅出來了?

任念有些訝然地看了看老父搖了搖頭……在任念的心里,不存在什麼時候都不許說謊的念頭,善意的謊言更是臉不紅心不跳。

任念的母親插話道︰「那就好,念兒,你千萬不要跟同事吵架,特別是打架啊,對老板要尊敬,多賠賠笑臉,該拍馬屁的時候也要拍知道嗎?」

任念哭笑不得地點頭,這就是他的父母,一對老實的夫妻,但不要說老實夫妻就沒想法,沒任何的見識。

「大哥……」這時任念的小妹任璟甜甜地喊了大哥一聲,卻一聲「大哥」後,就沒了下文。

父母都看向小璟璟,不明所以。

任念卻是「嗯」了一聲後,笑了笑,知道這是小妹提醒自己,還欠她一件上衣,那是任璟垂涎了很久的……據她說好幾個同學都有一件,是那樣嗎?

然後任念看到在家里一向被父母當成文曲星捧著的弟弟任遠,也推了推眼鏡地貌似靦腆地道︰「哥,你現在還替那個老板老余捏肩嗎?」

任念的目光像是透過弟弟那幅黑框眼鏡地,直透入到弟弟的眼楮里面,以前任遠都不叫他「哥」地直呼其名,不過兄弟倆相差也只是三歲,再加上任遠從小就學習成績優異,似乎就這樣養成了他的傲氣……或者說以前他看不起他這個當哥的。

不過任念認為兄弟之間,做哥的就是做哥的,那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如果連個稱呼都不願意喊的話,那麼這樣的兄弟肯定會在長大後形同陌路。

「小遠,你問這個干什麼?好好的讀你的書……總之你放心地去讀,考上大學後,學費、生活費我都包了。」任念還真的不知該跟這個弟弟說什麼,心里很有一種無奈與無力感!

長相文靜的任遠沉默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沒敢說出來,只是道︰「謝謝哥!」

任念笑了笑……如是這個弟弟,沒有那種莫明其妙的傲氣,那麼他還是很喜歡他的,畢竟血濃于水,但曾經幾年喊他做「念子」,讓任念十分的惱火,那時父母都居然不反對任遠這種叫法……

「念兒,你小姨家的小叔後天結婚,我們家該送多少禮金啊?」

忽然任母出聲把任念從出神狀態拉回,但任念一听後又很無語,小姨家的小叔……這啥親戚啊?

「媽,你確定他們請了我們?」

在任念的親友中,他小姨媽方蘭君家是最有錢的,也是親友中第一個有懸浮車的,當然也只是普通懸浮車。

在任念的印象中,嫡親小姨做作、夸張、炫耀、狡滑,平時家里想跟她借點小錢渡過難關,都比較困難,但只要母親拉下臉皮地去死求她,還是能借到的,所以任念對這個小姨的感很矛盾。

任母道︰「是你小姨親口請的啊……她還夸獎了你,說你現在算是肯干的正經事了,只要努力下去,是有出息的。」

對于普通人來說,懸浮車修理師當然是一個比較高級的職業,相當于高級工程師,在公辦或商團名下的修理部門中,想進去當他們的懸浮車的修理師,是首先要求正規的職業等級執照的,這也是屬于高科技中的一種。

所以稍懂這里面行情的任念的弟弟任遠,對任念的觀念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因為考上名牌大學後,都不一定能當上懸浮車修理師,而現在任念就已經有希望當上懸浮車修理師,雖然這個修理師還要打上引號,以及與真正有等級執照的修理師還是有很多差別,比如說沒執照的,一般只能在私人小型修理行混混等。

但這已經很讓任遠吃驚了。

當然任念現在就已經是修理師了,不過任念不想現在就說出來,他覺的如果說出來,家里人首先一驚一乍的是必然少不了的。

而此時听老媽這麼一說,任念也沒覺的小姨就在態度上對自己有多大的轉變……再說現在轉變來得及嗎?

何況是听到老媽那轉達小姨的話後,想到那話里的內容,任念還是感到很無語,什麼叫「現在算是肯干的正經事了」,他高中一畢業就沒在家里無所事事地呆多久,而後面一句話更是很有諷刺味,他知道小姨是說,以後成了修理師才算有出息,而且那其中不咸不淡的鼓勵味,大于信任、相信……也就是說小姨是不怎麼相信他能成為修理師的。

那麼如果小姨知道自己已經是修理師時有什麼反應呢?

不過任念缺乏那種讓小姨知道的興趣,于是對于老媽的問,也淡淡道︰「那好吧,既然他們真請了我們,那送多少,媽你看著辦……另外先申明,我是沒時間去參加那個什麼小叔子的婚禮的。」

「你孩子……」任母丟給任念一個怪怪的埋怨眼神,又道︰「媽其實就是想你去小姨家露露面,本來是想你跟遠兒都一起去……現在你跟遠兒都算是有出息了,媽心里高興!」

雖然任念對這個老媽的一向的評價是︰現實、拜金……但此時听到老媽這樣的話,忽然間也讓他感到心里酸酸的。

現在家里雖然有所改善……但其實依然處于極端貧困線上,因為父親又失業了,母親最近找了一份幫客運公司的大巴車洗座位布墊套的活,一個月下來能賺到幾百塊就不錯了。

「媽,我們不要用熱臉去貼小姨的冷,再說又不是小姨結婚,我們那麼緊張有意思嗎?嗯,下個月我的工資可能還會更多一點,到時媽你就不用去洗那些髒兮兮,還賺不到兩個錢的椅套。」

「念兒,我的好念兒……」任母的眼淚奪眶而出。

任母哭的時候,任父自責地低下了頭,而任璟跑著去拿毛巾幫母親擦眼淚,任遠則是看向任念。

此時,任念前幾個月每月三千的學徒工資,其實僅勉強維持五口之家的運轉,所以家里的情況仍然是壓抑的,黑暗的……但希望的曙光就在前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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