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的二樓食客並不多,尚無邪支著下巴看著自家那二十來個表情緊張的少年們,心中一個勁的想笑。
不多會,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上來,身旁還跟著那個被尚無邪踹了兩腳的小二,那小二貼在中年人身邊,指著尚無邪嘀咕了一會,那中年人便面帶笑容的走了過來。
「這幾位,對我們望月樓有什麼不滿嗎?我是這里的老板,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相較于伙計的囂張,望月樓的老板到是十分有禮,完全沒有因為尚無邪等人衣著寒酸而有所鄙夷。
尚無邪眨巴眨巴眼楮,笑著道︰「我就想知道,這里是不是吃飯住宿的地兒。」
老板笑著道︰「這位小姑娘不是在看玩笑嗎?我望月樓打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給人吃飯住宿的地方。」
尚無邪哦了一聲,水靈靈的大眼楮轉向縮在老板身後的伙計,勾唇一笑,打了個響指,坐在她身邊的吳優笑眯眯的把背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開打。
一堆金燦燦的黃金靜靜的堆在了桌子上。
當一聲,吃癟的伙計下巴都驚得掉在了地上,打死他,他也不相信,這麼一群窮酸的少年,居然會有這麼多錢!
不光是伙計驚訝,就連同尚無邪一同前來的那四桌少年都驚的瞪大了眼楮。
看玩笑,九兒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了!
「把你們樓里的所有好菜給我安樣各上五桌。」尚無邪一巴掌拍在小山一樣的黃金上,下巴一揚,花謠直接拋出第二個包袱,又是一小堆的黃金扔在了桌子上,尚無邪小手一搭,笑著道︰
「再給我準備二十七間上房。」
那兩座金燦燦的黃金幾乎閃瞎了那伙計的眼,他倒抽一口冷氣,現在他極度的想哭,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望月樓的老板可不是那無知的伙計,經歷頗為豐富的他,在從伙計那听到有人在他們望月樓里動手,就知道事情不可能像伙計說的那麼簡單。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小姑娘,和她那群同伴衣著有些寒酸,除了她這一桌的四個人外,其他四桌的少年表情都很是生澀,倒是她這一桌的四個人,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這四個人絕非常人。
恐怕也只有那些不長眼的伙計,才會錯把這麼一群少年,當做鄉巴佬,其他人他不保證,但是這一桌四人,可沒一個是善茬啊!
老板自然懂得如何處置,他命一旁的伙計收了黃金,笑著對尚無邪道︰「您放心,這一切都會為您布置妥當,您稍等,我這就讓人給各位小兄弟準備菜肴。」說罷老板就領著那個徹底傻了的小二離開了二樓,等回到內堂之後,老板臉上的笑容全無,厭惡的看了一眼顫顫巍巍的小二。
「你可以滾了,我們望月樓不養你這種不長眼的廢物!」
小二徹底慌了,可是老板根本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就讓人把他從後院丟了出去。
沒用多少時間,望月樓的伙計就送來了五大桌的菜,一群少年盯著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老三更是一抹嘴邊的口水,伸頭去問尚無邪。
「九兒,你哪來那麼多錢?」他在獵莊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尚無邪一邊吃著菜,一邊隨意道︰「城主那拿的。」
城…城主那拿的?!
老三徹底無語了。
這小妮子真是夠狠的,不但屠了城主府上下,還一點也不心虛的把人家的遺產拿來揮霍。
「三哥,你們就別糾結了,有錢不花是傻子。」尚無邪瞥見老三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光是這點錢就把她三哥給嚇著了,要是她告訴他,自己在離開之前,就已經讓蕭大叔把城主府所以的財寶都搬到了獵莊的倉庫,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老三愣了半天也沒找到反駁的理由,又把腦袋扭了回去,看著其他還傻乎乎盯著一桌子好菜的少年們,他扯開嗓子道︰
「都傻愣著干嘛!錢都付了,還不趕緊吃!」
「三哥,那錢不會是咱們莊的老底吧?」小七怯生生的問道,如果真是那樣,他們這頓飯可真吃不下去。
老三抿了抿嘴,他要咋說?說這是九兒帶著蕭大叔他們去屠了城主府之後,順便打包回來的?就算他臉皮向來很厚,但是這話他也不出口。
「嗦個什麼勁!趕緊吃!」
一群少年猶豫著動了筷子,可是很快,他們內心的擔憂就被入口的美味沖的煙消雲散,一桌子五六個人,差點沒為搶吃的打起來。
這廂吃的是熱火朝天,望月樓的二樓卻來了三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腰間掛著各類的兵器,掃眼看去就不是普通百姓。
尚無邪、顧清風、花謠以及吳優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群人的到來,但是四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任何異常表現。
「小二!趕緊上菜,老子要餓死了!」那三個男子剛一挨到椅子,就嚷嚷了起來。
「我說咱們莊主究竟什麼時候回來?這都去了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是沒點消息?」其中一名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臉郁悶道。
「那可是十萬兩黃金的任務,你以為那麼簡單啊?」
「該不會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吧?」
「瞎操心,那可是咱們月溪城獵莊的莊主秦宇!你以為是你這蠢貨啊?再說了莊主這次出發帶了不少莊里的高手過去,還能有什麼事?」
那三個男子的對話一字不露的傳進了尚無邪的耳中,她卻沒有半點表現,低頭吃著面前的菜,似乎這一切都跟她毫無關系。倒是吳優的表情有些興奮,尤其在對方報出月溪城獵莊的名號之後,吳優眼中的嬉笑之色全然褪去,漆黑的眸子似不見底的寒潭。
央城一戰,他至今不忘。
可是,尚無邪沒有開口,他不能隨意出手,吳優只能靜靜的盯著尚無邪,等待她有所行動。
尚無邪吃飽之後,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她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就快雙眼噴火的吳優,惡劣道︰
「小優你不是說這里的菜味道不錯麼?怎麼不吃了?」
吳優苦笑的看著尚無邪,一臉無奈道︰
「你知道我的心思。」
尚無邪聳聳肩,一語不發的站起身來,嬌小的身影一閃,下一秒,望月樓的二樓發出了一連串淒厲的慘叫。
原本還在閑聊之中的三名賞金獵人之中,突然沖出來了一個年幼的小鬼,那小鬼在三人都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快速的拔出腰間的匕首,銀光一閃,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就從一個賞金獵人的脖子上飛了出去,鮮紅的血液瞬間如泉水一樣噴涌而出,滾燙的鮮血飛濺在望月樓的地板上。
另外兩個人震驚的看著突然被人砍了腦袋的同伴,剛站起身,胸口突然一陣刺痛,兩人齊刷刷的低下頭,只看到彼此的胸口都被一只手臂貫穿了過去,鮮紅的心髒在縴細的五指之間艱難的跳動著。
「你…們是…什麼人…」難以置信的瞪著站在桌子上的尚無邪,一名男子吃力道。
「央城,獵莊。」
那兩只手的五指猛握,兩顆心髒在噗的兩聲後爆裂開來。
尚無邪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站在那兩名男子身後的花謠吳優,紅潤的舌尖舌忝去掛著唇角的血漬,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牌子,丟在三個尸體上。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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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開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