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洛馨兒鬧的這一出,城主府的這頓晚飯是吃不成了,尚無邪在教訓完洛馨兒之後便告別了蘇錦年和梵爵,一溜煙的帶著龐息跑了。
可憐的洛馨兒,紅腫的無法落座,只能趴著被蘇錦年派馬車送了回去。
剛剛回到洛家,洛華軒一看到寶貝女兒梨花帶雨的模樣,頓時就不淡定了。剛忙找來大夫為女兒查看傷勢,結果洛馨兒卻扭扭捏捏的死活不讓,只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在城主府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父親。
洛華軒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自己女兒向來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就連自己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汗毛,卻不想居然在城主府里被當眾打了,這可讓洛華軒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安撫著受了委屈的女兒,洛華軒道︰
「馨兒莫怕,我一定會幫你報仇,好好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小鬼。我洛華軒的女兒,豈是她可以動的!」
洛馨兒趴在床上,哭腫的眼楮活像兩個核桃一樣,委屈的看著父親道︰「爹,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那野丫頭當著蘇伯伯的面給了女兒這麼大的難堪,這讓我以後怎麼有臉去城主府啊!」洛馨兒滿心委屈,卻只字未提自己出手傷了蘇沐顏之事。在她想來,她本來就是要教訓那個野丫頭,是蘇沐顏突然間跑了出來,擋下那一鞭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那個野丫頭。
洛華軒點了點頭,自己的寶貝女兒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從小他和他父親就對洛馨兒百般疼愛,莫要說是一個不知哪里蹦出來的野丫頭了,就算是蘇錦年也別想動他女兒分毫。
不過有一點,洛華軒卻覺得有些怪異,依照自己與蘇錦年的交情,蘇錦年定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在他府上受氣,畢竟蘇錦年一直以來都急于拉攏他們洛家,尤其是他父親洛辰,他父親的醫術,可以說是蘇沐顏最大的希望,于情于理,蘇錦年應該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是從洛馨兒所述之中,洛華軒並未發現蘇錦年有過分維護洛馨兒的意思,甚至于對于洛馨兒受辱之事,也是一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架勢,僅僅是讓送洛馨兒回來的下人帶了一些補品,似乎蘇錦年並不打算對此事多做解釋。
更讓洛華軒詫異的是,自己女兒的身手自己再清楚不過,年僅十八就已經到達了武者境界,根本不是尋常人傷的了得。除非那個小鬼的實力在洛馨兒之上,可是按照女兒描述看來,對方不過是個十四歲左右的小鬼,毛都沒長齊呢,還能比自己女兒的實力更加強悍?
洛馨兒的武學資質不錯,對方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鬼,難道還能比自己女兒的資質更高?就算對方武學資質不錯,但是如果沒有一個武學造詣極高的人作指導,根本不可能成長的如此迅速。
洛華軒本身已經達到了武將的實力,放眼整個月溪城里,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在武學境界上壓他一頭的人了,而洛馨兒一直是由他親自悉心教導,不論是在先天還是後天上,都享有極高的優勢。他幾乎想不出,有什麼人可以在十四歲時,就能達到武者的境界,除非那小鬼身後有高人相助。
但是以自己武將級別,也不過是讓女兒在十七歲時突破了武者境界,若是想要將一個十四歲的小鬼培養到武者境界,只怕非得武帝實力以上的絕世高手相助才有希望。
不過這簡直是開玩笑,不要說武帝級別了,就算是武將在整個央國之中都是屈指可數。武帝等級的存在,更是少的可憐,央國之中,但凡擁有武帝實力的強者,有哪個不是一方霸主,名震天下,他就從來沒听說過,有哪個武帝級別的高手收過洛馨兒口中那種小鬼做徒弟。
「你放心,我這就讓你顧伯伯去查查那小鬼的來歷,一旦查清楚了,我立刻就帶人去給你討回公道。」洛華軒思前想後,雖覺得那小鬼的身份有些詭異,但是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敢動他女兒,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就算那小鬼是武者實力又如何,洛家旗下五間武學院之中,要找出十七八個武者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看到獵莊的龐息跟那野丫頭一起離開,龐息肯定知道她的來歷!」洛馨兒嚼著眼淚道。
「龐息?」洛華軒冷笑一聲,龐息雖說是獵莊的二把手,但是小小一個獵莊他還不放在眼里。
就算那小鬼是獵莊的人又如何?他獵莊的莊主秦宇見到自己,哪次不是依附諂媚的模樣,自己手中握著的三家藥店,可是眾多賞金獵人保命的根本,他就不信了,秦宇還能因為一個小丫頭跟他鬧翻不成。
洛華軒立刻派人前往獵莊,勢必要盡快從龐息口中得出對方的底細。
顧凌帶著洛家的兩名下人來到獵莊門口,獵莊的大門緊閉,門口尋不見一個賞金獵人。
「奇怪了,不是說今日秦宇已經回城了嗎?怎麼獵莊連大門都給關了?」顧凌微微皺眉,他是洛家的總管,在接到洛華軒的吩咐之後,直接帶人來獵莊詢問,可是這緊鎖的大門卻詭異的出奇。
獵莊是個接收委托的地方,幾乎整日都會開門迎客。
顧凌上前一步,抬手想要敲門,可是方一來到大門之前,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從門縫里飄散了出來。
一股不安在顧凌的心中徘徊開來,他謹慎的敲了敲大門,結果那扇厚重的木門竟然直接被推開了來,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那混雜著血腥味與腐臭的味道,簡直讓人難以忍受,然而當顧凌看清大門之內的場景後,顧凌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盡,充滿了震驚的雙眼一順不順的盯著眼前這足以讓人噩夢連連的一幕。
跟在顧凌身後的兩名下人,跟著走了過來,剛剛看清眼前的這一切,那兩個人便難以控制的扶牆嘔吐了出來。
偌大的獵莊大廳里,此時早已面目全非,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大廳里的每一寸地面,零星的肉塊散落在大廳的各個角落,殘缺不全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大廳的地面上。
這哪里還是往日里的獵莊,這分明就是一副剛剛經歷過屠殺的亂葬崗!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顧凌震驚的看著這猶如阿鼻地獄的場景,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此前來過的獵莊。
「顧總管,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跟在顧凌身後的兩名下人,幾乎被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嚇破了膽,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
顧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獵莊的莊主秦宇今日一早才剛剛回來,就在上午,還有人曾經在獵莊門口看到過秦宇的身影,可是怎麼才短短的半日,獵莊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顧凌強忍著內心的震驚,掃過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體,那些尸體之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這些人,全部都是月溪城獵莊的精英,秦宇手中最引以為傲的手下,這樣一群彪悍的賞金獵人,幾乎是一個巨大的存在,甚至于足以和月溪城的守城兵相對抗,即便是他們洛家,雖然並不畏懼獵莊的實力,但是洛華軒也絕對不會輕易去招惹這樣一群亡命之徒。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可以將如此強大的獵莊在短短半日之內屠殺的如此干淨?
顧凌的深思,使得獵莊的大門一直敞開著,那股徘徊于獵莊內的血腥味終于得到了發泄,瘋狂的隨著空氣向四周擴散開來。所有路過獵莊大門的月溪城百姓,都不禁停下腳步,順著那股血腥味朝著獵莊的大門走了過去。
結果,所有人都在看到獵莊里的情景之後,嘔吐不止!
一時之間,月溪城獵莊上下被屠之事,迅速在月溪城的大街小巷傳開。
「你們知道嗎?咱們城里的獵莊,不知道被什麼人給屠殺的一干二淨,整個獵莊里都找不到半個活口!」
「可不是!我听說,那里的尸體堆積如山,許多人的尸體都像是被猛獸啃過一樣殘缺不全,那個……獵莊莊主秦宇的尸首甚至都不翼而飛,指不定就是給什麼猛獸給吃了!」
望月樓內,不論是城內的百姓還是城外的商旅,都將話題集中到了獵莊被屠的事情上。各種推測和傳聞絡繹不絕的從眾人口中傳出,對于獵莊被屠一事,所有人都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和一絲絲恐懼。
那種強大的實力,足以讓所有人畏懼。
「別說獵莊里了,我今個听從城外回來的表叔說,咱們西門入口的廢墟那里一直徘徊著一股血腥味,他還在那里發現了獵莊里賞金獵人的腰牌,可是卻沒找到半個人的尸體。」
「到底是誰那麼大本事,居然敢去端了咱們城的獵莊?秦宇手下那麼多擁有中級巨神兵的賞金獵人,居然一個也沒活下來?」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秦宇雖然厲害,但是也並非絕對的強大,指不定他是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對方一怒之下屠了他整個獵莊。」
「這倒是,我听說那些到達武神級別的人,實力可嚇人了,隨便跺跺腳就能震塌一座小山,打個噴嚏就能把人給吹飛了。」
幾個富家子弟,湊在望月樓里,悄聲的討論著獵莊之事,一個個眾說紛紜,爭先恐後的想要表達自己對此事內幕的了解程度,可是若是仔細听來,就能發現,他們所說的話幾乎沒有任何內幕可言,多是今日流傳出來的消息。
在那群富家子弟討論到武神級別的實力時,望月樓二樓某個角落里,突地發出了「噗」的一聲,但是很快就淹沒在了嘈雜的喧鬧聲中。
花謠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舀起懷中的汗巾擦了擦臉上掛著的茶水,妖異的眸子包含冷意的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吳優。
吳優尷尬的看著他,歉意的雙手合十沖他眨眨眼楮。
坐在一旁的尚無邪單手支著下巴,笑盈盈的看著花謠那殺人的眼神和吳優那副嬉皮笑臉的痞子樣,眼眸一轉,看向坐在自個對面的顧清風,一臉單純的問道︰
「師父,你能震塌一座小山?」
顧清風的嘴角微微抽搐,挑眉看著自家小徒弟,清了清嗓子道︰
「傳言不可信。」
「哦,那你也不能一噴嚏把人給吹走了?」尚無邪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是的。」顧清風感覺有些頭疼,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底藏著惡劣笑意的尚無邪道︰「小孩子家的,少听那些有的沒的傳聞。武神也是人,不過是在武學上擁有比一般人更高的造詣,並不是可以變身成怪物的存在。」
天知道,天下間多少無知的人把他們天絕十聖夸大到了何種地步,顧清風雖然此前對此並不在意,但是他可不樂意自己的小徒弟也跟著起哄。
「我也沒說是怪物。」尚無邪聳聳肩,表示自己只是順帶一問罷了。
吳優為了躲避花謠那殺人的目光,只得開口問道︰
「我說九兒,我還以為城主會留你吃個飯什麼的,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還有龐息那老小子死哪里去了?怎麼不見人影了?」
尚無邪瞥了他一眼,把一直藏在懷中的小扶蘇拎到了桌子上,看著小扶蘇傻乎乎的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她輕笑道︰「下午發生了點事情,飯是沒得吃了,不過我三天之後會去城主府,正是開始醫治蘇沐顏的病。龐息嘛…我讓他先回去了。」
「哎?發生了什麼事?快來給我說說!」吳優一听到有意外,立刻來了精神。
「遇到個嬌蠻的小姑娘,我嫌她煩,打了她的。」尚無邪風輕雲淡的開口,可是吳優卻著實愣了一下,笑嘻嘻道︰
「你這小妮子不厚道了,居然欺負小孩子。那小鬼多大年紀?不會還在吃女乃吧!」能被尚無邪稱為小姑娘的丫頭,那得多小啊。
「恩,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尚無邪點點頭。
「十七八歲!」吳優簡直想要撬開尚無邪的腦袋,看看她里面究竟是怎麼長的!
十七八歲還叫「小姑娘」?!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家伙,居然還好意思叫人家小姑娘!還有,她剛才說了什麼?
打!
她居然打了一個十七八歲黃花大閨女的!
尚無邪翻了吳優一個白眼,怪他太過大驚小怪。
「那人家沒跟你鬧?」吳優揉揉眉角,他本以為對方是個小孩,打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可是這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還被人打,這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暫時沒有,她哭著被蘇錦年送回去了。」尚無邪說的毫無罪惡感。
「哭著…」吳優對尚無邪徹底服氣了,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家伙,不但打了一個十七八歲姑娘的,還說的如此厚顏無恥。
「不過,我估計很快她就會來找我麻煩了。」尚無邪頓了頓道。
「我要是她,我也找你麻煩!」吳優哭笑不得的看著尚無邪,他本以為自己為人就已經很惡劣了,沒想到跟著小妮子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反正換做是他的話,他絕對不好意思去打一個黃花大閨女的。
如果吳優知道,尚無邪不但打了人家,還是當著蘇錦年等人的面扒了人家的褲子再打的話,估計他會更加不淡定。
尚無邪挑了挑眉,暫時並不打算將洛馨兒的身份告訴他們,反正對于她而言,只要洛馨兒或者洛華軒敢找上門給她麻煩的話,她就直接找洛辰算賬。
「九兒,日後你有什麼打算?在治好月溪城少城主的病之前,難道要一直住在這里?」顧清風畢竟要比吳優和花謠老道一些,對于眼前的形式也看的更加透徹,尚無邪想要在月溪城站穩腳跟,並非那麼簡單的事情,現下,雖然重建獵莊的錢已經找到了來源,但是這里面仍舊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總不能讓他們二十多號人,一直住在這里吧。
尚無邪眼眸一轉,狡猾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她輕聲著道︰
「當然不是,師父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我方才回來的時候已經通知過我三哥,明天中午他就帶著獵莊的人回央城去。」
顧清風沒有開口,處于對尚無邪的了解,他很清楚,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在我來月溪城之前,蕭大叔曾經跟我提起,央城獵莊之所以會被那個死胖子利用,完全是因為蕭大叔掌握了許多稀有草藥的出生地,早在來月溪城之前,我就已經想過,我既然要在這里落腳,自然不能單一的依靠一個獵莊。龐息說過,在這月溪城里,最受歡迎的有三個地方,一個是酒樓、一個是武學院還有一個就是藥店。」
尚無邪笑眯眯的看著在座的三個人,閃爍著狡猾光芒的大眼楮如同兩顆水靈靈的琥珀石。
吳優低聲道︰「你不會是想在月溪城里做生意吧?」賞金獵人跑去開酒樓、武學院、藥店?還有什麼能比這更瘋狂的決定!
尚無邪挑挑眉,小手往桌子上一拍,輕哼一聲。
「有何不可?」
獵莊那群少年,在初入月溪城時的種種表現,尚無邪都看在眼里,那種似乎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自卑,讓她心酸不已,他們都是十分淳樸的少年,沒有見過世間的繁華與奢靡,對于月溪城這座用黃金堆砌起來的城池,他們打心底有著一股畏懼。
尚無邪最想要剔除的,就是他們這種心理。她要他們知道,央城出來的賞金獵人並不比任何賞金獵人差,這繁華之城所擁有的,他們同樣可以擁有。
只有將他們那種自卑的心里徹底打磨掉,才能將他們雕琢成真正的完成品。
「酒樓和武學院暫時擱在一邊,我倒覺得藥店是個不錯的選擇。」花謠突然間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默,一臉認真的看著尚無邪道。
「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龐息之前統計出月溪城獵莊一共擁有的黃金數,雖然不足以讓我重建獵莊,但是開間藥店還是綽綽有余的。」尚無邪興趣盎然的同花謠討論道。
「其實不管是酒樓還是武學院帶來的收益,都遠不如藥店所帶來的。不管是來往的商旅,還是賞金獵人們,都對藥品有著極大的依賴性,尤其是那些整日出生入死的賞金獵人們,他們終年游走在死亡邊緣,一份保命的藥品對他們來說格外重要。既然我們是以獵莊為基礎,那麼如果能擁有一家自己的藥店,那麼會減少很大一部分的消費。」
在茗城里,她就曾經開設過數家藥店,不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父親的要求,她自己卻對藥店並不感興趣,所以並沒有投入太多的精力。不過就算如此,那些藥店所帶來的收益也極為可觀,再者她當時所配置的藥品很多都是獨一份的,不要說茗城了,就算是整個央國都很難找到第二瓶,所以許多她配置出來的藥品,到最後都被前來購買的人爭搶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這一切對以前的她來說都不重要,但是現在卻十分重要。她倒是可以借鑒之前發生在茗城藥店里的事情,將藥店進行一定的改變。
「你是打算讓其他人回去,采集藥材,再由你調配成藥品出售是吧。」花謠的語氣很平靜,半低著眸子似乎在思考尚無邪這一系列做法的可行性。
「月溪城我和吳優也不是第一次來,對于這里的情況還算是了解。月溪城內的三家藥店全部都是由洛家開設,分別坐落在月溪城三條最繁華的街道上,其中出售的藥品各不相同,三家店按照藥品的等級劃分出售。因為洛家手上的藥師很多,所以他們出售的數量也很大,不過我之前注意過,他們出售的低等藥品很多,但是中等以上卻寥寥無幾。就算是最大的那家藥店里出售的藥品,也很難尋到什麼特別的。」
「如果想要在洛家的地盤上插上一腳,我建議可以放棄低等和中等藥品,主攻高級稀有的藥品,因為我們之中能夠做出藥品的,只怕只有九兒一個人罷了,低級藥品數量太大,利潤微薄,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售賣。倒是九兒手中那些尋常藥師不知道的特殊藥品,可以舀出來售賣。」
稀有物品的售賣,價格自然遠遠超過普通藥品,也是因為花謠對尚無邪有著絕對的信心,才會直接說出這種提議。
花謠不疾不徐的分析著,卻發現尚無邪始終沒有出聲,他疑惑的抬起頭,卻發現尚無邪正一臉好奇的盯著他。
「怎麼?我說的有不對的地方?」對于月溪城的事情,他應該不會記錯才是。
尚無邪微微一笑,花謠的性子一向很沉靜,如非必要,他極少開口,她完全沒有想到,說到藥店的問題時,花謠會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串的話來。而且听花謠的分析,似乎他對月溪城的藥店早有研究一樣,這讓尚無邪有些好奇。
花謠似乎也明白了尚無邪的疑惑,他頓了頓道︰
「我下的蠱,多為範圍極大的蠱毒,所以必須對每一座城池之中的醫藥程度有所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只有在確信一座城池之中無人有人能夠化解他下的蠱毒時,他才會將這一消息稟報上去,由上面的人決定他們是否要對這座城池下蠱。當然在央城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意外,組織之前早已經調查清楚央城里根本就沒有一個醫術尚可的大夫,這才會對央城出手。
尚無邪的出現,完全在組織的意料之外。
听到花謠提起蠱毒,尚無邪忽然想到了蘇沐顏詭異的體質,她不禁開口問道︰「阿謠,你知道有沒有一種蠱,可以使人的血液無法凝固,首創的傷口持續擴散的?」
花謠想了想,老實的搖搖頭,聰明如他,自然猜到尚無邪為何出此一問。
「你在蘇沐顏身上發現了什麼?」
「一些很奇怪的東西,老實說,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我總覺得蘇沐顏的身體並不像蘇錦年說的那麼簡單,母體之中帶出來的病體,也不該如此詭異。更奇怪的是,蘇沐顏的血液之中會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甚為誘人,我猜想應該是有人在他的血液中下了毒或者蠱毒之類的。」尚無邪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在蘇沐顏身上發現的奇怪之處抖摟了出來,花謠雖然不是大夫,但是他卻是個擅長用蠱的高手,醫毒不分家,若是能找到源頭,自然也方便對癥下藥。
「血液里有香氣?」尚無邪的話不禁讓花謠微微皺眉,就算是身為疆族的他,也還從未听到過如此奇怪的事情。
尚無邪點點頭,隨手從懷里舀出一個精致的白色小瓷瓶。
「這是?」一旁的吳優在看到尚無邪舀出小瓷瓶的時候,立刻感覺到這小妮子指不定又干什麼壞事了。
「蘇沐顏今天受了傷,我幫他處理的時候,順便取了點血回來。」尚無邪隨意的開口,完全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
「……」吳優真想問問她是不是還能更無恥一點,不是說醫者仁心嗎?怎麼到了她這,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她都干得出來,除了那一妙手回春的醫術之外,還真是看不見半點大夫的樣子。
「阿謠你聞聞看。」尚無邪把白色的小瓷瓶交給了花謠。
花謠打開瓶塞,將小瓷瓶緩緩的湊到鼻前,細細的聞了聞。
隨著瓶塞打開,那股勾人的香味再一次竄入尚無邪的鼻腔,那股誘人的香味,完全蓋過了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使得所有的菜肴在尚無邪的眼中變得形同雞肋。
花謠半眯著眼楮,眉頭逐漸的皺起。
「是不是很香?」尚無邪笑眯眯的看著花謠頗為困繞的模樣。
花謠抿了抿唇,將瓶塞迅速的蓋上,抬頭看了看尚無邪,卻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將白色的瓷瓶遞給了一臉好奇的吳優。
吳優接過那瓶子照著花謠的動作聞了聞,結果他的眼神卻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眼中的細小悄然退去,一股凝重之色悄然攀上他的眼眸。他與花謠相視一眼,似乎做了什麼確定一般。
吳優放下那只白瓷瓶,一臉認真的看著尚無邪道︰
「除了血腥味,我們什麼香味都沒有聞到。」
吳優的話,讓尚無邪臉上的笑意出現了一瞬間的凝固,她微微皺著眉頭,舀過吳優手中的白瓷瓶,再一次打開確認了一遍。
可是當瓶塞打開之後,那股誘人的香味卻又再一次的出現。
「你們聞不到?」尚無邪抬頭看著花謠與吳優,兩人一同對她搖搖頭。
一旁的顧清風也伸手接過了那個白瓷瓶,放在鼻前聞了聞,可是光是看他的表情,尚無邪就知道,他的大難和花謠吳優兩人相同。
三人同樣的回答讓尚無邪有些焦躁的咬了咬唇片,她靜下心來,仔細的回想著在城主府的畫面,似乎在處理蘇沐顏傷口的時候,龐息和蘇錦年的神色都很正常,當時她過于專注于治療蘇沐顏的傷勢,所以根本沒有細想,但是現在想來,或許他們也和顧清風、花謠、吳優一樣,完全沒有聞到這股香味。
可是……
為什麼只有她能夠聞到蘇沐顏血液中的異香呢?
尚無邪有些困繞的撥弄著白色的瓷瓶,即使現在瓶塞已經蓋上,可是仍舊有一縷淡淡的香味徘徊在她的鼻腔之中。
突然間一股濕熱的觸感出現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低下頭,只見小扶蘇正站在她的手邊,兩只毛茸茸的尾巴輕輕的掃過她握著白瓷瓶的那只手,水靈靈的大眼楮歡快的眯成一條縫。
小扶蘇奇怪的舉動讓尚無邪頗為好奇,難道說,小扶蘇也可以察覺到那股香味?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尚無邪將白瓷瓶里的血液滴了一滴在自己的指尖上,湊到小扶蘇的鼻前,可是小扶蘇只是圍著那根手指轉了一圈之後,又乖乖的走回原來的地方,慢慢的爬了下來,豎著那對毛茸茸的耳朵,睜著大眼楮一順不順的盯著尚無邪。
小扶蘇怪異的反應讓尚無邪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是她隱約可以通過和小扶蘇之間的精神鏈接感覺到,小扶蘇似乎在催促她去喝下手中的白瓷瓶。
雖然說小扶蘇可以吞噬同類,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喝人血的興趣。
「這事情確實有些古怪,三日之後我去城主府時,阿謠你同我一起,我想要確認一下,是否只有我一個人能聞到那股香味。」尚無邪定了定心神,
就在尚無邪糾結于蘇沐顏血液中的異香之時,顧凌已經將獵莊被血洗一事帶回了洛家。
洛華軒一听說獵莊上下被屠了個干淨,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勉強被侍女攙扶起來的洛馨兒也在听了顧凌帶回來的消息後,尖叫出聲。
「怎麼可能!我之前還在城主府見到了龐息!他活得好好的,如果獵莊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可能還會毫無反應!」
顧凌頗為有些為難的看著激動不已的洛馨兒道︰
「大小姐,這事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也絕對無法相信。現在的獵莊已經成了一個鬼莊,里面沒有半個活口,整個地面都被鮮血染的通紅,那些賞金獵人的尸體一直都放在里面,沒人敢去收拾。據獵莊附近的人家說起,似乎他們之前有听到過獵莊傳出過奇怪的聲音,可是那聲音很短暫,片刻之後就消失了。」
「胡說!那龐息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見到還是個鬼不成!」洛馨兒十分確定,自己在城主府里見到的就是龐息。
「這…我確實不知道,但是獵莊被屠一事,是千真萬確,如果大小姐不相信的話,可以叫阿和、阿力他們兩個過來問問看,他們同我一起去的獵莊,獵莊里的情況,他們也看見了。」顧凌對于洛馨兒的吼叫聲微微有些頭疼,蒼老的面容上雖然看不出一絲不耐,但是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表露他的態度。
「我……」
「馨兒好了!你顧伯伯是不會說假話的,更何況是這種事情。」洛華軒阻止了自家女兒的叫囂,顧凌是他父親洛辰的心月復,就算自己對他也要禮讓三分。
洛華軒也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對于顧凌帶回來的消息,他著實有些難以接受,獵莊在月溪城也是排的上號的勢力,獵莊莊主秦宇為人十分圓滑狠辣,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手下的賞金獵人有很多都是被他從其他地方挖過來的狠角色,也正因為秦宇手下的實力彪悍,才能在這月溪城中佔有一席之地。月溪城一般勢力,絕對不會不長眼的去招惹獵莊。
可是顧凌的性子洛華軒很是清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帶回來這樣荒謬的消息。
如果說顧凌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究竟是什麼勢力,居然能夠在短短半天之內將整個獵莊連根拔起?放眼整個月溪城,能夠擁有此等實力的,不過洛家和城主府,其余人根本不敢妄動獵莊分毫。
身為洛家的家主,洛華軒自然知道這事不可能是自家人所謂,但是城主和獵莊的關系一向不錯,更不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按照這種推算,唯一的可能就是獵莊之事,是月溪城以外的勢力所謂。
洛華軒的眉頭緊緊皺起,也不知道獵莊究竟招惹了什麼樣的狠角色居然會落得如此田地,不過只希望那批勢力在解決完獵莊之後就撤出了月溪城,畢竟放任一個能夠輕易將獵莊連根拔起的勢力在月溪城里存在,對洛家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不過洛馨兒之前的話,卻讓洛華軒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顧凌道︰
「馨兒既然說見過龐息,自然不會有錯,或許龐息事發之事並不在獵莊之內,才躲過一劫,獵莊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你繼續派人給我尋找龐息的蹤影。」
「是,我這就安排人去尋找龐息的下落。」顧凌恭敬的回答,對于洛華軒他表示出最大的尊敬。
洛馨兒卻憤憤然的握著雙拳出聲道︰「一定要給我找到那個野丫頭的蹤跡!我非殺了她不可!」獵
莊的死活與她何干,她想要找的是那個在城主府中給她巨大屈辱的小鬼。她會讓那個不知死活的小鬼,清楚的意識到,得罪她洛馨兒的下場是多麼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