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騰的太晚,嚴盈迷迷糊糊睡著後,便一下子睡了許久,卻也睡得不甚安穩,斷斷續續的碎夢一直肆無忌憚的闖入她的腦海,呼嘯著吵雜著,爭先恐後地佔領著她腦中的場地,踐踏一番然後紛紛揚長而去,導致她睜開眼楮之後,頭疼的讓她恨不得能有人立刻來取了這首級而去。
「小姐,您醒了?可要起身?」香蟬早就听到了動靜,見嚴盈坐起身來,才上前輕聲問道,手里捧著剛剛在熱水中浸泡過的濕毛巾。
「什麼時辰了?」明亮的日光漏進被香蟬拉開了一半的帷幔,刺激的嚴盈忍不住眯起眼楮。
「回小姐,快要到戊時末了。」香蟬注意到了,忙微微放下了些帷幔,遮住直射進來的一大部分陽光,然後在嚴盈的示意下上前替她擦拭。
這樣的光線嚴盈適應了許多,她顧不得依舊疼得厲害的頭部,頓時急了︰「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麼不叫醒我?快給我更衣,這下請安都耽誤了」
香蟬忙回取來道︰「是夫人臨走吩咐的,說是今日不必去主屋請安了,讓小姐好好歇著。」
嚴盈一愣,問道︰「娘出門了?知道去哪里了嗎?」。
香蟬點點頭,說道︰「采星姐姐早些時候來看過您,說夫人去請那位姓沈的大夫了呢。」
嚴盈這才放下了心,不過一口氣還沒呼出來,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父親呢?可曾責怪我沒去請安?」
香蟬臉上神色有點古怪,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地說道︰「老爺和夫人一起出門了,他們卯時就走了,天還沒亮呢。」
嚴盈聞言半張著嘴愣在了那里,這個消息太意外了,想著昨晚那麼一鬧,今天父母之間的冷戰無論如何不可避免,只是別演化為大戰就好,誰知兩人竟然一起出門了,她仰頭看向香蟬,接著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麼了麼?父親……他後來回去了?」
香蟬想起采星說的話,也是十分困惑,「這個倒是不知,只是听說夫人前腳出門,老爺後腳就追了出去,約莫著應該是坐一輛馬車出去了。」
嚴盈眉頭皺了起來,這里一定有問題,她可不相信她這位父親大人會像紀氏一般關心她的死活,事出異常必有妖,這妖除了東廂那位,還有不少人吧……她的頭又開始突突地跳著疼了起來。
「采華她們呢,都跟著娘出門了?」嚴盈自己提上香蟬套在自己腳上的紅色金絲雲紋繡鞋,下得床來,坐到梳妝台旁問道。
香蟬拿起梳子一邊梳理著嚴盈長到肩膀下面秀發,一邊說道︰「沒有,采華和采月兩位姐姐昨晚值夜來著,夫人讓她們歇著去了,帶了采秋,采星兩位姐姐出門。」
紀氏待下人不算苛刻,尤其心疼自己身邊的這四個丫鬟,一般值夜最多一人,若是白日里有什麼事,甚至免了,看來采華昨夜是做別的事情去了,也許是打探消息,也許是……嚴盈想到這里,吩咐道︰「蟬兒,快些收拾好了,咱們去瞧瞧采華她們。」
簡單梳了頭發,裹上厚厚的白狐裘披風,嚴盈便出了門,誰知走到一半,便听到一陣吵雜聲傳來,中間夾雜著碗碟破碎和丫頭驚呼的聲音,听的嚴盈微皺起眉頭,一時頓住了腳步。
「小姐?」香蟬看了看傳來聲音的東廂,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瞧瞧。」嚴盈躊躇片刻便下了決定。主僕兩人向東邊走去,穿過圓月門,走過小巧的假山和池塘,沿著精巧的抄手游廊拐過彎,便看到了東廂發生的事情。
幾個丫鬟正在打掃著散落了一地的碗碟和食物殘羹,門廊下立著兩人,正對峙著。被兩個小丫頭扶著的正是昨晚的主角蓮秋,正一臉怒意地指著潑了一地的湯羹說著話。而她的對面,卻是有些無奈的萍兒,正試圖解釋什麼,卻插不上話。
嚴盈站了片刻,便听出了個大概意思,她彎起嘴角,剛想悄然離開,卻不料萍兒為了躲避蓮秋幾乎要戳到臉上的手指時一偏頭,恰巧看見了站在游廊下的嚴盈主僕。
「蓮秋,我真的沒有,回來我再跟你解釋。」萍兒急急說完這句,便快步走了過來,行了禮說道︰「小姐您起身了?怎麼不知會萍兒一聲,早膳早就備好了,要不要給您送到房里?」
廚房的事情還是萍兒在照看,紀氏一來被嚴君興鋪子里的事情絆住了,二來一顆心系在女兒身上,況且也沒有得力的人手,是以還未完全接管過來。嚴盈伸手揉揉額頭,有些不悅地說道︰「沒什麼胃口,昨兒個夜里鬧騰什麼,睡也睡不安穩,現在頭還疼得緊。」
萍兒面上浮現一絲苦笑,說道︰「蓮秋夜里不大舒服,驚擾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不過早膳不用可使不得,奴婢去挑些清淡爽口的小菜和白粥可好?」
「哼,我說你禍害我一個還不夠,還想禍害咱們姑娘啊?可是容不下人家是嫡出的小姐啊?」蓮秋扶著小丫頭也走近了,听到萍兒的話,冷笑著說道︰「好姑娘,可別被這小蹄子裝模作樣的給蒙騙了,她準備的飯菜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萍兒臉色先是一白,隨即便漲紅了,有些忍耐不住地說道︰「蓮秋,你跟我鬧也就是了,小姐還在這里,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莫要沒了規矩」
「喲,你還知道什麼是規矩啊?我肚子里這個可是以後嚴家的小少爺,你的正經主子金貴著呢,你就這麼容不下他?你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啊?」蓮秋一手撫上小月復,一手指著萍兒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見蓮秋的話越說難听,萍兒臉色愈發慘白難看,嚴盈微微皺起眉頭,開口道︰「吵死了,吵得我頭疼死了,香蟬,咱們走。」這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況且蓮秋一靠近,指不定又出什麼ど蛾子,濺她一身泥點子,連累紀氏。
「果然是千金小姐,脾氣就是大。」蓮秋嘀咕了一句。
萍兒看著嚴盈離去的背影,似乎沒听到蓮秋的聲音,只是皺緊了眉頭。
嚴盈不去管那兩人如何鬧騰,只要知道別牽扯了紀氏就好,她加快腳步到了主屋,進了門便撲向炭盆。外面今日實在是冷,站了片刻就已經腳趾發麻了,雖然知道這樣即刻烤火不好,還是恨不能將身子塞進火盆里去。
采月趕緊拉住她,說道︰「小姐,剛從外面進來,可不能離炭盆那麼近,一會兒手腳該癢了。」
采華端來熱騰騰的茶盞,笑著遞給嚴盈,說道︰「外面冷吧?快喝了,我放了姜片紅棗和紅糖。」
嚴盈一听有姜片,不由皺起一張小臉,低低的說道︰「我已經不冷了……」
幾個丫頭都掩口笑了起來,都知道嚴盈最討厭姜片的味道,可是到了京城,似乎是無法避免的了,采華笑著說道︰「我只放了一小片薄薄的,要是等夫人回來看著您喝,那……」紀氏從一到京城,就規定嚴盈必須每天喝一杯這樣的糖茶,據說有極好的驅寒暖體效果。
嚴盈只得極不情願地接過茶盞,先是抿了一小口,臉更皺了,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采華問道︰「我喝了……」
采華干脆的搖搖頭,做了個喝完的動作。嚴盈咬咬牙,只得閉起眼楮,仰頭將杯中略帶辛辣棗香和甜味的東西全都喝了下去,放下茶杯後,又是喘氣又是咂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這下屋里的人更樂了,就連香蟬也忍不住笑著說道︰「從沒見過小姐這麼怕過什麼,真真是奇怪了。」
嚴盈瞪了她一眼,緩了口氣說道︰「天天都笑話我,就那麼好笑?」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身上已經暖多了,嚴盈這才月兌了披風,采月接了過去,小心的捧到一邊攤平了開來。
采華瞧著那件白狐裘披風,有幾分感慨地說道︰「這件披風還是夫人的嫁妝呢,她平日里最是喜愛,可惜南邊用的時候不多,那時夫人就說,等以後留給小姐用,可是派上用途了。」
幾個丫頭里采華跟紀氏的時間最久,看著嚴盈出生長大,是以嚴盈對她有著多過一個下人的信任和依賴,她神色端正了問道︰「昨兒個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今日早上為何父親也跟著去了?你昨晚可問到什麼查到什麼?」
采華一愣,看著嚴盈小小的臉龐滿是凝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中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認真,不由心中一顫,本來打算打馬虎的話語到了嘴邊倒是有些說不出口了,想起采月跟她說起的,當日在東廂嚴盈對蓮秋所說的那些話,心中一時間翻騰不已,竟有了種想將實情完全告知的想法,只是,小姐畢竟才八歲,即使再聰慧……采華想到這里,還是猶疑了,不知道該不該如實相告。
陽光燦爛的新的一周,別人興高采烈的發薪水,偶要悲催的做報告了~
自從做了這個工作,每個月底發薪水的喜悅都被沖淡了~
話說,本月薪水全部上交銀行了,還倒欠……
什麼叫做悲催,這就是了(某人︰你跑題了,還越跑越遠)
哦哦,不好意思,那個……要說什麼來著,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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