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珠華 第四十二回 曲譜

作者 ︰ 翩翩若驚鴻

嚴盈見莫先生詢問,點頭說道︰「母親是南海人士,我出生在南海之濱,近期才隨母親到了京城的。」

莫先生恍然道︰「原來如此,倒是巧了,卻是班門弄斧了,不知四姑娘可曾听過此類傳說?五姑娘的問題在下也很感興趣,這泣淚成珠可是真事?」

嚴盈忙點點頭,說道︰「先生客氣了,我知道的才是皮毛而已,既然先生和玉兒妹妹問起,那便說說我所知道的吧。這銘珠乃是珍珠的一種分類,即我們平日里見到的金珠,純正的金珠並不多見,是以只要泛著金色光芒的珍珠,無論深淺均可歸類到銘珠當中,有些金光可能只在日光下若隱若現而已。而我曾在南海見過通體被金芒包裹的珍珠,珠商的確說是鮫人所產,可若問起鮫人在何方,又是如何獲得,卻是語焉不詳了。」

嚴玉頗感興趣的猜測道︰「這樣的珠子我從未見過,可是既然說不清出處,莫不是那珠商為抬高價格而故弄玄虛吧?」

嚴盈微微一笑說道︰「妹妹說的也確有可能,只是在我舅父家的養珠場內,卻從未出產過金色的珍珠,那些采珠人也都說未在珠貝中發現過,是以銘珠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更是帶著幾分神秘色彩呢。」

「相傳南海深處存在著珠母,乃萬珠之源,不知可否是真的?」顧琪銘突然開口問道,眼光卻是盯著嚴盈。

嚴盈本不想理會,可側眼卻瞥見莫先生也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于是不得不回憶著關于珠母的傳聞,緩緩道來。這一趟月課下來,嚴盈成了說話最多的那個人,回答各人的提問和疑惑,講述南海的各種奇聞異事,直說的口干舌燥,卻沒有看到莫先生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濃厚,笑意也一直未離開過唇邊。

說到最後,楚天楠听得悠然神往,扼腕嘆息道︰「要是生在南海就好了,可以揚帆出海,探訪鮫人,追尋珠母,若真有那海底水晶宮,便去瞧上一瞧,是不是真的有龍王坐鎮?」

顧琪銘忍不住好笑道︰「那南海可不得被世子攪得不得安穩?若真有龍王,也要遠遠避開了才是。」

楚天楠滿心向往,對顧琪銘的調笑倒是不以為忤,只是眼楮一亮,擊掌說道︰「對了,又到了春游踏青的日子不是?不能去南海,咱們就去泛舟雁蕩胡,去探險一番可好?」

嚴舒立時應和道︰「好主意!可不能少了我,什麼時候去,定要知會我一聲啊。」

顧琪銘眼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嚴盈說道︰「自然不會瞞了你,願意來的都歡迎,人多才熱鬧,對不對世子?」

楚天楠見眾人都如此捧場,不由更是興奮,連聲道︰「沒錯沒錯,人越多越好,待我備好了船咱們就出發。」

嚴舒悄悄拉了拉嚴盈的袖子說道︰「你可不許躲懶,到時定要與我一起去,咱們京城的雁蕩胡可好玩呢,不比你那南海差,去了你便知道了。」

嚴盈只得說道︰「雁蕩胡聞名在外,自是不會差了,不過能不能去,還得問過母親才知道,卻是不能現在就答應姐姐。」

嚴舒毫不在意地說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若是三嬸娘不答應,我自會去替你求情。」

嚴盈聞言不由苦笑,她這是走了什麼背字,怎麼總是和顧琪銘踫到一處?

嚴玉見到嚴盈一臉猶豫彷徨,也湊近了說道︰「姐姐不必擔心,這樣的春游是咱們這兒的慣例,凡是未及……年紀的是世家子弟都會參加,我們每年都會去,三嬸娘必不會責怪你的。」

嚴盈自然知道,這樣的活動可是她們這些平日里無法出門的閨中姑娘們最為期盼的,嚴玉剛才模糊過去的話是說她們這些未及出閣年紀的姑娘,這是難得的出門機會。看來今後與顧琪銘的踫面也難以踫面,既然如此,卻不能為了他壞了自己的心情和性質,想到這里,嚴盈浮起一個笑容點頭道︰「既然兩位姐姐都如此說了,那我便放心了。」

月課結束後,嚴玉自去與楚天楠顧琪銘一處說話,嚴盈不願多做逗留,正待離去,卻听見莫先生叫自己的聲音,不由駐足回望,看著莫先生拿著一本書走到自己面前。

「四姑娘留步,剛才記得听見你說是修習單簫的可對?」莫先生笑著問道。

「的確如此。」看到莫先生的笑容,嚴盈便是一陣心安,語調也放緩了幾分。

「在下少年時也曾好此,後來才改修古琴,嚴家卻是無人好次,若是四姑娘修習中若是有何疑問,願意跟我討論一二,那便是在下的榮幸了。這本簫曲是少年時尋來的,可供四姑娘閑來無事時消遣。」莫先生臉上浮現幾許感慨,遞上了手中曲譜。

嚴盈「呀」了一聲,接了過來,愛不釋手地翻了幾頁,雖然驚喜地說道︰「這是前朝制簫大師白狄風散落的那幾首殘曲?不知莫先生是從哪里尋來的?」白狄風乃前朝最為著名的制簫大師,更是精通音律,弄簫奏琴的天才,他擅長多種樂器,以古琴與簫最為拿手,是以創出的曲譜皆適宜琴簫合奏,只是經過朝代變更,留存于世的並不多見,當年嚴盈和紀子晨費盡心機也只尋得一首,難怪今日嚴盈得見此譜,會如此驚喜了。

莫先生見嚴盈一張小臉興奮的開始發亮,不由笑道︰「也是機緣巧合罷了,都是些往事了,不提也罷,既然踫到修習單簫的四姑娘,也算是尋得明主了。」

嚴盈將曲譜踫在胸前,連連點頭說道︰「我回去一定好好練習,定不辜負這難得的曲譜。」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微微紅了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是太過高興了,竟然得意忘形了,先生一定也很珍愛此譜吧?我怎麼好奪人所愛呢?」

莫先生淡然一笑說道︰「既然踫到如此喜愛它的人,也算是緣分了,若有機會,你能將其演奏出來,便是沒有埋沒這曲譜了。」

嚴盈雖是有些過意不去,奈何愛極了此譜,最後還是再三謝過,收了下來。直到回到朝暉院,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十分開懷的樣子,只想趕緊取出自己平日所用之簫,按譜練習一番。

進了大門,便見氣氛不對,丫頭婆子們都在竊竊私語,見嚴盈進來,立時閉了嘴各自散去。嚴盈微微眯了眯眼楮,心中一沉,隨即向堂屋快步走去。進了屋子便見紀氏正僵直地坐在那里,面前一地破碎瓷片,依稀看得出是右手邊梨木花架上的釉里紅牡丹彩瓶,青花茶盞也傾翻在桌子上,茶水已然涼去,從桌邊滴滴答答地流下,如同不斷流落的淚滴一般……

嚴盈悄然走上前去,看到紀氏臉色未干的淚痕,不由滿眼詢問之意地看向一邊默然嘆氣的采華。采華臉上顯出為難之色,看看紀氏,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嚴盈等了半晌不由急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就沒有人能說句話嗎?」。

還是在一旁掉眼淚的采星抬起頭來,抹一把臉色的淚水說道︰「姑娘,是老爺,非要扶蓮秋那狐媚子做姨娘,逼著夫人安排呢。」

嚴盈聞言倒是平靜了許多,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紀氏聞言忍了淚意說道︰「跟姑娘說這些個做什麼?沒得用處只會惹人心煩。」

嚴盈轉身面對著紀氏,握住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楮說道︰「娘,不會沒有用處,女兒已經長大了,都听得懂,也知道娘都在傷心什麼心煩何事,所以有任何問題女兒都要知道,自會幫娘一起應對。」

紀氏不由一怔,抬眼看向嚴盈,只見她一臉鄭重,直直看向自己,手下也加了力氣,小小的雙手卻充滿了暖意和力量,由掌心傳達至心間,讓她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子希望和依靠感。

「囡囡……」紀氏眼中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淚光,一時間竟是萬分委屈千般無奈,不知如何是好。

嚴盈心中酸楚,面上卻顯出一個促狹的笑容,湊近紀氏面孔說道︰「原來娘跟盈兒一樣,也會哭鼻子呀,瞧瞧粉都花了,羞死人了。」

紀氏沒料到剛才還一本正經小大人似的嚴盈突然蹦出這樣的話,不由一時間哭笑不得,想想自己也確實是失態了,一邊趕緊吩咐采華去取鏡子和水盆來梳洗,一邊又是尷尬又是惱火的擰了一下嚴盈的耳朵說道︰「小丫頭,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太久沒打了?」

采華頓時松了口氣,應了一聲便帶著小丫頭去準備了,采星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臉上還掛著淚珠兒,悄悄對嚴盈比了個手勢,便匆匆墜采華而去了。

嚴盈不禁莞爾,這次的笑容倒是多了些溫度,瞧著紀氏裝出的一副凶狠樣子,只是從小到大,無論闖了什麼話,紀氏都沒動過她一個手指頭,只是嘴上偶爾凶一下的紙老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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