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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是在南海呆的太久了,不知道京中世家的規矩。」嚴君興似乎是對嚴盈解釋,更似是為自己開月兌。
嚴盈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不屑和嘲諷,應聲道︰「還是因為舅舅對母親極好罷。所以女兒一想,這彩雀姑娘若是想跟著父親,少不得先吃點苦頭。」
「哦?」嚴君興來了興趣,方才還在為紀氏的生氣的事兒頭疼,現在听嚴盈之言,卻是還有機會收了彩雀,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不由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嚴盈的手在袖子里握起了拳頭,聲音卻是穩定平和︰「若要讓母親息怒,自然要先罰彩雀逾越之過,關幾日柴房,吃些苦頭,還要去母親房中伺候一段時間,待得母親不再生氣,自然便會為父親安排。」
想起美人的哭訴,嚴君興猶豫了一下,卻听嚴盈繼續說道︰「母親脾氣大,口硬心軟,若不是不出了這口氣,恐怕會讓父親操更多的心,至于彩雀,即使今後過了明路,也是總是要在母親身邊做規矩的,不如趁這個機會磨合一下也好。」
嚴君興一想也對,紀氏的怒火總是要發的,沖著彩雀總比沖著自己好,他雖然憐惜美人,可不會因此讓自己受苦,是以他微微頷首說道︰「也罷,若以依著你,你能保證你母親會消氣?」當著女兒的面,他沒好意思問出下面一句,紀氏真的會同意給彩雀開臉?」若是紀氏非要擰著,他雖然可以來硬的,可是一來是顧慮紀家,而來則是怕老爺子知道事情細節會責罰于他,要知道嚴家老爺子最是重視禮教,對這等事情最是介懷。
嚴盈再次抬起頭來,肯定地說道︰「母親是識大體之人,只是一時氣憤,若是如此做了,自然不會再加阻攔。」
「起來吧。」嚴君興對自己這個女兒越看越順眼,頭疼的問題讓她這麼一攪合倒是迎刃而解,他心中很是舒暢,態度也變得和顏悅色了起來,答應這幾日不再插手彩雀之事,又夸獎了幾句才讓嚴盈離開。嚴盈離去時眼底結霜,雖說她早有心理準備,卻難免抱有一絲希望,可觀之嚴君興今日言行,嚴盈心中冷到底了。
晚膳時分,尚未恢復力氣的彩雀便出現在飯廳伺候布膳了。這些天一上一下的待遇讓她有些發懵,不過她深信只有籠絡住嚴君興,就可一切無憂。夫人如何,小姐又如何?老爺一句話還不是得放她出來?
彩雀上前紀氏和嚴盈擺放碗碟,不經意對上四姑娘的眼楮,卻是心中一冷,不由得記起從前的事來,不過已經過去那麼久,又沒留下什麼證據,她相信只要她在嚴君興身上再多下些功夫,必能得到老爺的護佑,那晚……老爺可是愛她愛到不行呢。
想到這里,彩雀心中稍定,舉止間也穩了一些。嚴盈瞧在眼里勾起嘴角,在結果她遞過來的湯碗時抬了抬碗底,在彩雀之手將離未離之時打翻了碗,將一整碗滾燙的雞湯全數傾翻在彩雀手上身上,只听彩雀一聲慘叫,就勢坐倒在地。
「怎麼回事?」嚴君興皺起眉頭,看著一臉委屈的彩雀問道。
「是……是奴婢不好,沒提醒姑娘燙,累得姑娘沒接住。」彩雀一邊抹淚一邊先開了口說道,看似將錯兒都攬在自己身上,卻是點明是嚴盈打翻了湯碗。
嚴盈勾起嘴角,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彩雀,沒想到經過那晚的事兒,她的底氣倒是足了許多,以為有人給她撐腰了麼?
紀氏見嚴君興似要開口,便立時說道︰「笨手笨腳的,趕緊退下去上藥去吧。要是燙到了姑娘,必不輕饒。」
彩雀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嚴君興,淒淒慘慘地喚道︰「老爺……奴婢惹夫人生氣了,奴婢願意受罰。」
嚴君興見狀不由心中一軟,上前扶起彩雀說道︰「你身子弱,也怪不得你,快點起來。」
紀氏見狀,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將手中雙筷「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抬頭怒視著嚴君興和彩雀兩人。
彩雀見狀似乎害怕地往嚴君興的懷里縮了縮,有意無意地顫抖著身子,引得嚴君興大為憐惜,環住她對紀氏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話說到一半,卻瞥見嚴盈緩緩搖頭滿臉憂色,想起女兒之前說的話,猶豫了片刻倒是沒再說下去。
此時萍兒上前幾句,扶過彩雀,低頭對嚴君興說道︰「老爺,奴婢房中有些治療燙傷不錯的藥膏,不如讓奴婢扶彩雀去休息一下可好?」
嚴君興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尷尬著,見有人來解圍,正是松了口氣。將彩雀交給萍兒,吩咐道︰「好好照顧,可別落下疤痕。」
一番鬧劇便這樣告一段落,三人默默無言地用罷晚膳,各自回房。臨走前,嚴盈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紀氏,卻見她眼中一片平靜,對著嚴盈彎了彎嘴角。
之後的一段日子,這樣的橋段不斷上演,紀氏越來越淡然,因為每次受傷的都是彩雀。嚴君興越來越煩悶,彩雀遍體鱗傷自然無法伺候他,紀氏是不怎麼生氣了,可是他的忍耐力也快到極限了。
「你母親這氣什麼時候才能消?」
書房里,嚴君興看著站在面前恭敬低頭不語的嚴盈問道,他這些日子很是不快,蓮秋懷著孩子,萍兒總是躲躲閃閃的,有個彩雀卻是踫不了,紀氏更不必說連門都不讓他進,這讓他如何不郁悶?
嚴盈抬起頭看,輕聲說道︰「其實母親已經好多了,您沒見今兒個她對彩雀態度和緩多了嗎?」。
嚴君興沉著臉哼了一聲,嚴盈見狀又說道︰「母親就是拉不下臉面,我看還得多等一段日子才行。」
嚴君興拉下臉來說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嚴盈做出為難的模樣,咬著嘴唇說道︰「母親若是不答應,這事可是難辦的多了。」
嚴君興怒道︰「我自有辦法,明兒個我就去求你祖母。」
嚴盈一愣,皺起眉頭來說道︰「祖母會責備父親的吧?」
嚴君興皺起眉頭,片刻後擺擺手說道︰「你不必管了,有空去勸勸你母親,這里不是紀家,讓她莫要總是這麼大脾氣。」
「是,父親。」嚴盈答應著退出了書房,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忍不住了,還想多整治彩雀一段日子呢。
幾日後,嚴老夫人傳紀氏去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春禧堂的丫頭們都看見三夫人離去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引得院子里眾人議論紛紛。
「老太太又給三夫人難看了?」
「可不是,听說這次是為了個丫頭,三老爺看上了。」
「三老爺這性子,還是那樣,三夫人肯定不樂意吧?」
「不樂意也沒用,老太太最疼小兒子,一個丫頭,開了臉就是了,三夫人又哪里說得上話。」
听著這些個閑言碎語,采星憤憤不平,若不是被采華拉住,一定會沖上去理論一番。采月卻是細心地看見紀氏臉色雖然繃緊,可是眼底卻無怒意悲傷,不禁心中一動,跟著紀氏加快了步伐……
回去後,紀氏便為彩雀開了臉,安排在西廂蓮秋隔壁住下。听到消息時嚴盈正在看紀子晨喝藥,見到他沉了臉,不由笑道︰「怎麼,藥很苦麼?喝不下去了?」
「嚴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前姑丈不是這樣的。」紀子晨看著嚴盈的笑容說道,嚴盈沒有食言,他想知道的,開口問的,都告訴了他。是以他知道了一些嚴君興的荒唐事和嚴家大宅的各種關系。
嚴盈撫了撫袖口,淡然說道︰「從前是在紀家,怎麼能一樣。」
紀子晨握緊拳頭,隱隱有些明白,不由心中憋悶,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透不過氣來。尤其是看見嚴盈淡淡的笑容和毫無波瀾的神色,便覺得一陣陣心酸。
「要不然,咱們回南海?」來不及細想,紀子晨月兌口而出。
嚴盈挑了挑眉毛,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看著嚴盈似笑非笑的表情,紀子晨便明白自己說了蠢話,他看向門口,片刻後說道︰「那我告訴父親,讓他找姑丈說說可好?」
嚴盈這次倒是笑了,說道︰「你放心,有用到你和舅舅幫忙的時候,現在啊你就好好養傷,以後才好使喚你啊。」
說完這些話,嚴盈站起身來說道︰「現在輪到我出場了,等回頭得了空再來看你。瞧著樣子,不久你就可以下地活動了。」
紀子晨沒問她要去做什麼,只是點點頭,目送著嚴盈離去,終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莊嬤嬤端著藥碗,神色間也頗為擔心,瞧著隨著嚴盈幾人離去而微微晃動的門簾,不禁嘆道︰「嚴家也太欺負人了,咱們姑太太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想當初嚴三爺求娶咱們姑太太的時候,是何等的落魄,當時是怎麼說的?沒想到這一回了京城,竟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弄出兩個通房丫頭來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不消停,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好戲在後頭,彩雀受這點苦只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