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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盈微皺眉頭,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茜紅色羅衫,淺棕色百褶長裙的婦人被擁著站在右邊前列,頭上右邊插著三支赤金打造的孔雀翎狀瓖紅寶石金釵,左邊帶著一朵碗口大小的紅色絹花,打扮得富貴光彩,十分惹人注意。
「這位是大*女乃。」旁邊有人介紹道。
嚴玉神色一動,笑著行禮說道︰「大*女乃,有禮了。」
嚴盈自然跟著下拜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真是懂禮,不愧是嚴大學士的閨女,誰娶到真是有福氣啊,卻不知道會被誰求去呢!」劉大*女乃夸張地笑著說道。
嚴盈面上微笑不變,心中卻是有了不滿,這話听著是夸獎,可是仔細琢磨卻不是那麼回事。如今嚴家主子只有她們三個在此,一個大的還遮著蓋頭不能說話,嚴盈余光瞥了一下,便見嚴玉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卻又合了起來,心知這話她不好回答,便笑著說道︰「大*女乃,我大伯最好的女兒已經被你們娶走了。」
片刻安靜後,屋里便響起一陣笑聲,一個穿著棗紅色對襟窄袖上衣,石青色裙子年紀稍大的婦人笑著說道︰「這話一說,五姑娘可要不樂意了。」
嚴玉臉色已然恢復正常,微笑著說道︰「不樂意也沒辦法,父親往日里常常這麼說來著,上次我在他面前拿帕子抹眼楮他也不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那年長婦人笑意更深,微微點了點頭。劉大*女乃見狀,臉色笑容便收了幾分,開口顧盼道︰「書泰怎麼還不到,誤了吉時可不好了。」
正說著,便見一小丫頭跑了進來回道︰「二少爺往這邊來了。」
嚴盈和嚴玉相視一眼,齊齊行禮便避到了側間,雖然兩人年紀尚幼,卻在外也要相當注意。只听外面時而一陣喧鬧,時而一陣笑聲,嚴盈側耳听著很是新鮮,倒是沖淡了些許方才的不快。
「四姐姐,方才多謝你了。」嚴玉突然低聲說道。
嚴盈一怔,隨即勾起嘴角笑道︰「我可是實話實說,大伯父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嚴玉眼中帶了幾分茫然,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不由掩口笑道︰「待我回去問問父親,若是沒有我可不依,定要找上門去討個說法。」
嚴盈仰起頭,作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引得嚴玉又笑了一陣兒,最後卻還是發出一身嘆息,說道︰「這位劉家大*女乃,可是位難纏的主兒。听說是禮部尚書陳大人的**……」
嚴盈听了幾句便已經明白,上峰的掌上明珠,算是低嫁了,又是**,難免養的驕縱。她輕皺眉頭說道︰「原來如此,只是二姐姐以後……」想起方才手指相觸時的異樣,嚴盈隱隱有些擔憂,只是畢竟是大房的決定,她既是晚輩又是三房的姑娘,自然不好評論。
有些話只能說一半,嚴玉自然听得懂,卻是對嚴盈的通透起了一絲訝異,認真說道︰「二姐夫去年便中了秀才。」
嚴盈不由頷首,這樣的年紀中了秀才也是不多的,便有些明白,這上下外間已經行禮完畢,人群也都退了出去,新郎官劉書泰去外面席間敬酒,而劉家大*女乃則去接待前來祝賀的女眷們,新房又安靜了下來,嚴盈兩人自去和嚴菁說些姐妹間的貼己話不提。
晚間回去,嚴盈便覺得十分疲憊,面對等候著她略顯興奮的紀氏,硬撐著回答了幾句,眼皮便有些睜不開了,紀氏見狀不由莞爾,模了模嚴盈的腦袋讓她快去休息。
出了東廂,紀氏在月亮門前停下了腳步,緩緩抬頭看著上空低垂的一彎清月,有些出神。采華看的分明,紀氏臉上的那一縷悵然,不由輕聲說道︰「夫人,這里風大,要不要加件衣服?」
紀氏恍若未聞,盯著月亮不語,很久後才開口道︰「那孩子怎麼樣了?」
采華一愣,腦子轉了一轉才明白紀氏指的是蓮秋生下的那個兒子,神色肅然道︰「有乳娘和嬤嬤看著,不過不足月就生了出來,身子很弱。」
紀氏又沉默了良久,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找大夫看看罷。」
采華心中一陣波動,低低應了聲是。
後來采華在嚴盈面前不經意提起這件事,她端茶喝了許久,終是沒說什麼,采華瞧著便轉了話題,心中有些失望,卻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經過送嫁一事,嚴玉又恢復了最初對嚴盈的熱情,加上嚴舒,幾個姐妹經常聚在一起說話玩耍,感情日益增進,嚴盈也變得活潑了許多,紀氏瞧著漸漸放下了心。更讓紀氏欣慰的是,女兒拜在了塵師父門下,經過秦氏的一番點撥,她知道了塵的身份的特殊,讓她對女兒的婚事多了一份期待和信心。
嚴君興雖然還是那副樣子,偶爾不歸家,對紀氏也是時好時壞,倒是嚴老太爺偶爾會詢問一些鋪子和生意上的事情,往往會叫了嚴君興和紀氏一同前去,似乎對紀氏多有看重。嚴老夫人听說了,在紀氏每日去請安的時候倒是少了許多對她的刁難和臉色。
度過了到達嚴家之後第一個充滿意外麻煩和不安謹慎的新年之後,第二個年頭紀氏和嚴盈的日子漸漸變得平順起來。
這天,嚴家花園中。
「認輸吧?」紀子晨笑眯眯地看著對面微皺眉頭的顧琪銘。
「還有生機。」顧琪銘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們兩個真慢,一盤棋下了這麼久還沒有分出勝負。」嚴舒只覺得站得腳都酸了,低聲嘟囔道。
一邊的莫先生微笑搖頭,眼光還落在棋盤之上,輕聲說道︰「三姑娘稍安勿躁。」
嚴舒只得點點頭,眼光瞥見聚精會神看得眼楮發亮的嚴玉,更覺無趣,悄悄退後幾步,來到一邊低頭讀書的嚴盈身邊坐下,拉了拉嚴盈的衣角說道︰「莫先生說要教我們棋藝,可是除了第一次上課講了規則,之後就是看他們兩個下棋,真沒意思。」
嚴盈放下書,看了一眼不遠處對弈的兩人,嘆了口氣說道︰「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嚴舒沒看見她眼底的憂慮,只以為她也覺得這樣無趣,深以為然地點頭說道︰「以前去找你,總看見子晨練劍,那多帶勁,哪知道見了顧琪銘便成了這樣。還有莫先生,你說他是不是偷懶啊?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即使是滿月復擔憂,嚴盈也不禁被這話逗得露出笑顏,嚴舒一向顧琪銘不親近,即使是去年才認識的紀子晨,在她的口中也是「子晨」,只有對顧琪銘依然連名帶姓地叫著,這讓嚴盈覺得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感覺,她看了一眼莫先生說道︰「莫先生可不是偷懶,基本規則都已講過了,剩下的便要在棋局中學習了,子晨跟隨名師學過一陣,棋藝不錯,他們兩人對弈,莫先生點評給我們听,這樣進步最快。」
嚴舒眼楮轉了轉,這紀子晨棋藝不錯,卻是每一盤都要跟顧琪銘對峙良久,那是不是說顧琪銘的棋藝也很好呢?她湊近了嚴盈說道︰「從前就瞧著你不大喜歡顧琪銘,可是他什麼時候惹到你了?」她是真的好奇,這位四妹脾氣一向溫和,很少與人置氣,只是對顧琪銘十分冷淡。
「姐姐說什麼呢,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讓人听了笑話,再說也沒人惹我。」嚴盈眼中閃過些許慌亂,隨即一眼瞪向嚴舒嗔道。
「不說算了。」嚴舒不以為意地說道,隨手折了一支怒放的芍藥拿在手里把玩,說道︰「莫先生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功夫……」
嚴盈忍俊不禁,輕推了一下嚴三說道︰「莫先生是讀書人,你不好好跟著他讀書,偏生要他教你功夫,這不是為難人家嗎?」。
嚴舒也笑了,看了看凝神落子的紀子晨,眼楮一亮說道︰「對了,上次我瞧見子晨耍了一套劍法很是精巧,看著應該也適合女子練習,你去跟他說說,教教我好不好?」
嚴盈說道︰「你跟蕭百川偷師還不夠,現在還要再拉上一個啊?不會像之前那樣非要跟人家打個勝負爭個高下吧?」
嚴舒臉上一紅,除了基礎的拳腳功夫,她再沒機會找到什麼好師傅教她功夫,薛氏看的緊,她只能跟著蕭百川學了些,日子久了也熟了,便拉著他要切磋,蕭百川哪里會真的動手,自然敷衍一番,卻不料惹到了嚴舒,非要跟人家比試,倒是鬧出了不少笑話來。
嚴盈見她臉色緋紅,也不再笑她,想了想說道︰「有機會我跟他說便是。」
嚴舒大喜,摟住了嚴盈說道︰「好妹妹,你最好了,也不知道子晨能呆多久,來不來的及學會?」
嚴盈見她心思澄淨性子嬌憨,微笑著透露消息給她︰「舅舅他那時急著回南海,便將他留在這里養著,估模著今年年前便會來接他了。」
嚴舒聞言便有些焦急,掰著指頭算著說道︰「那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好妹妹,你可得早點幫我說啊。」
嚴盈點點頭說道︰「放心,放心,我一定會說的。」
正說著話,便听見莫先生含笑的聲音︰「終于分出勝負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