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經,才旦卓瑪大哥,你要剝狼皮嗎?」。事件的主角元小聰同學此時回過神來,早就忘記了害怕和曾經的驚懼,現在能把剛才把她壓得大氣不敢喘的狼王剝皮,她的興致可是高著呢。
「元小聰,才旦卓瑪大哥幫你解恨呢。」看元小聰逐漸恢復元氣,最高興的還是彭佳。剛才元小聰失蹤,在听到狼嗥之後,彭佳曾經被嚇慌了,那是因為擔心元小聰會被狼吃掉。現在見她安然無恙,自已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好,就看才旦卓瑪大哥怎麼報仇了。」元小聰恨恨地道。
「呵呵,你們這些城里人真想看那血淋淋的場面?」才旦卓瑪不置可否,這樣的剝皮場景,好多城里的認為太血腥,是看不下去的。但是這頭被本地牧民廣為人知的叫三眼的狼王,實則也曾經吃過牧民,早就讓大伙恨得牙癢癢的了。
平素里,隨著時代的進步,環境的惡化,草原狼的數量也在不斷地減少,因此,作為作伴了幾千年的伙伴,牧民和狼之間還是有一點原始的惺惺相惜的味道。如果狼不侵犯人類,只是在冬季糧食匱乏時,偶爾偷襲一下羊圈,牧民們還是抱著理解的態度,但是對吃過人的狼,牧民們的理解就不同了。
不說別的,當听說三眼狼王竟然被才旦卓瑪所擊斃了,住在這個聚居點的格桑立即趕來了︰
「卓瑪,不說別的,你把剝狼皮的任務交給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親手剝了它的皮。」格桑說這話時簡直是咬牙切齒。
彭佳總算明白古人說恨某種東西恨得想要食其肉、寢其皮是什麼意思了。
要不是狼肉又酸又難吃,格桑絕對可以生生剜下它的肉來吃,因為據才旦卓瑪說的。三年前,就是三眼狼王把格桑五歲大的兒子叨走了,格桑追了這頭狼王三日三夜。直追到群狼固定居住的一個狼窩里,但狼窩的地上除了留下一灘血,再也沒有找到什麼。
格桑對這頭三眼狼王簡直是恨之入骨。
「好,剝皮的任務就交給你吧。」才旦卓瑪深表理解。
于是,才旦卓瑪連夜把屋里的電線拉到屋外,氈房外點起一盞一百瓦的電燈,將屋外照得亮如白晝。他和格桑把這頭狼王吊在了門前的一個木樁上。于是兩個人一起配合,利落地剝起狼皮來。
這倒是讓車隊的隊友們暗呼大爽,這是他們在城里永遠不會遇到的血性生活。隊里的攝像林少平舉著攝像機,把整個剝狼皮的過程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其實剝狼皮時就是頭部時候比較費勁,把頭部的皮仔細剝了出來之後。往下就比較輕松了。把狼的四蹄剁掉,接著從月復部四肢各劃開一條線,然後把把整張狼皮從脖子往下拽。剝到尾巴時也需要兩個人的密切配合,先用刀子把尾巴切掉,剝出兩公分左右的骨頭茬兒,再用結實的細繩子把這段剝出來的尾巴骨綁緊,然後格桑一個人把這細繩子纏緊,才旦卓瑪則用力拽住尾巴,把尾巴上的皮毛使勁剝下來。又刮去油脂,一整張狼皮就完好地被剝了出來。
不過說實話,這頭狼估計也餓了有一陣了,肚子里的油脂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見這些城里人圍觀得津津有味,才旦卓瑪邊剝皮邊講解起來︰
「這處理殘肉時用力不要過猛,防止刮傷皮板。另外,由于毛絨在皮板上是向後傾斜生長的,在刮削時要由皮的頭部向臀部順毛根刮,以減輕皮板的傷殘。」
元小聰起先先是和吊在木桿上的狼合了一通影,叫彭佳給她照相,紀念這被狼追擊、差點葬身狼月復的「偉大冒險」事跡,接著在狼皮剝下來之後,又手持狼皮合了數張影。
「唉呀,這可是可以留傳給子孫千秋萬代的偉大事跡呀。」元小聰自得地說,倒是讓車友們羨慕不已,恨不得剛才被狼追的主角換成自已。
才旦卓瑪見元小聰留影完畢,便利索的將這一張完整的狼皮鋪在地上,十分得意的對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說︰
「看看,我和格桑大哥的手藝怎麼樣?」
「不錯,真是一張好狼皮。」車友中有人道。
「嗯,這張狼皮成色確實不孬。皮毛均勻滑順,沒有傷口破損,品相完好。」車友們都看好這張狼皮。
格桑剝完狼皮,此時也長吐出一口氣,似乎消解了心中一點仇恨。
「這鮮皮清理後,要將其肉向外掛在通風處或弱陽光下干燥,並經常翻動,直到晾至八九成干時,將其垛起來,上面用木板及和理物壓平,使其平整,第二天再繼續晾曬,直到干透。」才旦卓瑪和車友們說著下一步的處理辦法。
「怎麼樣,才旦卓瑪大哥,這張狼皮賣不賣?我想買回去掛在牆上,呵呵,那可太威風了。」說話的是攝影師林少平。他可是走過萬水千山,國內國外都去過,但是如果能得到這樣一張完整的狼皮掛在家里,那可是會讓所有去他家的朋友都震撼到。
才旦卓瑪有點得意地說︰
「我是說讓你們看看我的手藝咋樣,你們好好看看皮子,一點沒整壞,多完整的一張皮子。」
大家看到狼皮確實完整無損,便又夸起才旦卓瑪來︰
「真行,你射擊時就有這個打算了嗎?這彈孔正好在肚皮中縫上,一條也沒有破壞整張皮。」
「我說才旦卓瑪大哥,你歌唱得好,舞跳得不錯,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好獵手,能打狼,會扒皮。」
才旦卓瑪就拎起狼皮仔細看了看,對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說︰
「這狼皮毛也厚實,絨也密實,正是好時候。真是一張絕對上等的好狼皮呀,可以做一條熱乎乎的狼皮褥子嘍。呵呵,可惜現在是春天沒法熟,等夏天再熟吧。」說著把狼皮放到了一邊。
狼皮可是好東西,特別是這樣成年狼王的狼皮,毛厚絨多是最好的。用它做成皮褥子,冬天一天都不涼。要是用它吊一頂棉帽子,就是最冷的天,戴上也不怕凍壞耳朵。做成皮手悶子,做成狼皮大衣都是一樣的,就是暖和不怕冷。只不過狼不好打,狼皮也就輕易弄不到了。而象這樣沒有破損,品相完好的上好狼皮,要弄到那就更難了。
剛扒下來的皮子,是沒熟過的皮子,干了以後就變的硬梆梆的,沒法用了。只有把它熟出來,才能變軟,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那才旦卓瑪大哥,怎麼才能熟皮呢?」元小聰好奇地問。彭佳也是第一次看到生剝狼皮,她听元小聰這麼一問,也不禁豎耳恭听。
「熟皮子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我們這熟皮子的方法通常是這樣的︰把皮子放到一個大缸里,倒上大半缸溫水,在缸里放進去咸鹽、黃米面、芒硝。等過了幾天後,缸里的東西便臭的不能聞了,此時皮子也泡好了。把它撈出來洗一洗,用刀把沾在上面的東西小心的弄下去,皮子便熟出來了,就可以做想要做的東西了。」才旦卓瑪耐心地解釋道。
不過,讓林少平失望的是,才旦卓瑪並不打算賣這張皮子。現在草原上的狼也越來越少了,要想這麼湊巧地打中成年狼,並且品相完好,也是越來越不容易了,所以才旦卓瑪還是決定把這張狼皮留給自家用。現在的牧民和大家印象中的老少邊窮又不一樣了,一家一戶養個上百頭羊的,一年也有十幾萬的收入,日子過得並不是很艱苦,反而有時候會比內地一些農村過得還好。
再說,才旦卓瑪真想賺錢的話,別的不用說,就光大虎這頭藏獒
,他如果出售的話,就可以立即讓他步入百萬富翁的行列。
別的不說,這只大虎就連林振邦都很眼饞。如果不是任務在身,林振邦一準和才旦卓瑪好好套套近乎,爭取把以後大虎下的崽討到一只。當然,林振邦也不會白要,肯定會物有所償。不過,藏民是把藏獒當成家里的一份子的,一般人想要,他們都不會輕易給的。當然,他們認為是朋友的除外。
這麼一折騰,時間已近午夜,才旦卓瑪收拾好狼皮,便安排這一干人休息。他們讓出了兩個氈房,分成男女兩室,倒也方便。在地上鋪了被褥,大家就直接睡在地上。紀芳和彭佳、元小聰還有劉小蘭睡在一間氈房里,而林振邦、兒心病專家董輝、攝像師林少平還有趙軍、蘇勇住一頂氈房。
又累又困的元小聰躺在彭佳的鄰鋪,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甚至打起了小呼嚕。但是彭佳雖然也累了,卻怎麼也睡不著。這對她來說是件很奇怪的現象,因為她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的,更別說是在長途奔波和救人之後的疲憊過後了。
身體很累、精神很興奮,雖然總象有什麼事隱隱要發生的樣子,但彭佳只能這麼給自已總結。她輾轉反側了許久,直听到大家都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後,知道大家都睡熟了,她也好不容易迷糊著要進入夢鄉,就在這時候,她忽然听到氈房外有輕巧的走路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