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到黃市長的住處並不難。[.]彭佳知道市里的五套班子領導都住在湖濱路上的聯體別墅里。
而她查了市政府向機關工作人員發放的那本「官簿」之後,按照黃玨家座機的電話打了過去。
而按彭佳的猜想,黃玨應該不會那麼早回家,作為市長,她的工作和應酬都很多,如果能在點前到家,那簡直就是提前下班了。
作為新聞記者,由于平時和領導接觸比較多,還有那天然的八卦心理作祟,所以記者們平時對領導的個人信息還是掌握得比較多的。彭佳綜合同事們平時聊天時听到的情況,知道黃市長是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所以,十點多的時候彭佳打了個電話到黃玨家。雖然黃市長不會在家,但她的保姆應該會在家里。因此,當听到黃玨家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略顯老氣的陌生聲音時,彭佳便道︰「你好,我是大華電信局的03號業務員,近期我市的電話線路改造升級,對部份客戶的線路有影響。所以想請這家主人听一下電話,檢查一下線路是否通暢。」
這個接電話的人顯然腦子反應不過來,如果是黃玨接,心里肯定會想,對方怎麼知道我不是主人?但由于保姆身份擋在眼前,因此對方果然道︰「主人不在家,請明天再打來。」
「那大約幾點會到家?」彭佳又繼續問道。
「不知道,半夜前。不過那時候請你們不要打來了,會影響她休息的。」保姆倒是很盡職盡責為主人考慮。
「好的。打攪您呢。不過請問如果我們的線路工要到府上排查故障,不知道是幾號呢?具體你能和我們對一下地址嗎?」。彭佳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和大華本地帶有濃重口音的味道完全不同,倒的確是很象話務員小姐這樣的聲音。
對方果然不疑有它。(葉子•~)主動道︰「湖濱路128號。」
「好的,謝謝。我們會通知線路排查人員。」
對方「卡答」一聲把電話掛上來了。
「湖濱路128號。」彭佳默默地把這個號碼記在心里,背著媽媽打完電話。又送她回酒店休息後,彭佳回到家里,為自已換上一身輕便的運動裝和球鞋,接著又拿了幾樣東西放在一個小背包里,就出門了。
換裝後的彭佳,束著馬尾辮,穿著球鞋。就象一個大學生一樣青春靚麗。
她在街口攔了一輛的士,坐到湖濱路口後下了車。此時已是午夜過後,除了繁華的酒街、夜總會這類的地方,整個大華的街上,行人漸漸稀疏。尤其是在湖濱路這樣的居民區內,大家更是關燈熄火,進入了夢鄉。
湖濱路上,走了好一段路都沒遇到人,只有街邊的路燈忠實地照射著樹影婆娑的街道。
彭佳遠遠看到前面的圍牆,和自已在田港住的大院一樣,也有警衛在那里值班站崗,于是便繞開那里,沿著背街的圍牆走了一段。估模著警衛看不到了,于是如一只靈貓般地按住圍牆的檐邊,輕快地爬上圍牆,接著手按在牆上輕輕一翻,便跳入了圍牆內。
落地無聲,身形輕快。就象一只熟門熟路覓食的貓咪一般。
而圍牆邊一溜種下的大樹,此時制造出來的晃幢的黑影正好為彭佳的夜行提供了最好的隱蔽。
彭佳從背包里掏出一條絲襪,把它套在頭上,接著又在眼楮的部位扒出兩個洞,露出了眼楮。這麼一變,此時的彭佳就象一個有預謀做案的夜行盜一般。戴著試試挺合適的,彭佳又把絲襪拿下來,塞進衣服口袋里,此時時機未到,一會還得在路上走呢,萬一被人看見戴著絲襪的彭佳,那就說不清楚了。
此時整個湖濱路別墅區寂靜無聲,就連白日里絡驛不絕的車流也停止了。(葉子•~)
一棟棟別墅的燈都關上了,除了偶爾有一兩棟里還有失眠的人點著夜燈不知道在做什麼,大部份估計都已初進夢鄉。
彭佳在牆根底下找了個有石頭的地方坐下休息,通常午夜過後,兩點多是大家睡得最熟的時候。她看看表,已經一點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又等了半小時,彭佳才沿著別墅區的一條林間小道向內挺進。
因為之前她偵察過,她所跳下的圍牆附近的別墅編號在50多號,因此128號應該還在更深的里面,靠近湖邊的最佳位置。
隨著西伯利亞冷空氣的來襲,最近這幾天夜里顯得特別地冷,就連天上的月亮也被凍跑了。而這里的路燈又似乎刻意不做得過份明亮,因此彭佳需要極其專注,才不會錯過路邊別墅牆外掛著的編碼。
雖然一路上提著心,但感謝冷空氣,把大家都吹進了屋里,早早地吹進了被窩,彭佳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一個人。
到了,128號。
湖邊的水氣很明顯地撲了過來,帶著點冰冷和潮濕。
這是彭佳兩輩子都沒有做過的瘋狂的事情。
不過,今天能做這件事情,還得感謝上班子從國術到攀岩的興趣愛好,給了她行事的技巧。也要感謝她在草庵得到的那本修煉的功法。現在的彭佳,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習,在這本來自于外邦不同于華夏國的功法中,學到了氣息引導之術。這種氣息引導之術甚至能改變她的骨骼與肌肉之間的密度,通俗地說,除了以氣息引導修身養性之外,這還是一門縮骨法。
彭佳是在修習的過程中,慢慢體會到這種功法的奧秘的。功法的起勢雖然簡單,但是過程發生的一切極不平凡,而達到的結果更是令人瞠目結舌。彭佳日益明白,關于這套功法,她目前的修煉只是一個開始。
128號別墅,大華市長黃玨的家,就在眼前。
彭佳深吸一口氣,為自已戴上絲襪面具,然後從開放式的小花園,繞到屋後。
別墅是用整塊的花崗岩做為底座的,而具有大華特色的傳統牆上,幾乎光滑無縫,只有一塊與一塊的磚之間,有些許手指可以摳到的地方。
彭佳的目的,是爬到二樓樓道之間的鏤空窗邊,然後想辦法從那里再攀到二樓的牆裙上,沿著牆裙找到臥室的玻璃窗,再從那里突破。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畢竟,彭佳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修復訓練,但身上的肌肉強度還是不如前世的長時間專業訓練。
因此,當彭佳摳住牆縫是,發現這個計劃根本就行不通。因為牆縫太淺,她的手指根本無法借力。
彭佳只好再沿著別墅繼續繞行,希望能找到一個讓自已能夠借力攀爬的地方。
忽然,彭佳的眼楮一亮,眼前有一條從別墅頂樓延伸下來的排水管,排水管是銅制的,粗大結實,正是借力的好助手。
彭佳大喜過望,于是細心地套上勞動手套,然後雙手握著排水管,借著這排水管的助力,她終于慢慢地爬到了二樓,靠近牆裙的部位。
但是,這排水管距離牆裙有一米多寬的樣子,如果要夠到牆裙,除非放開手里助力並支撐身體的排水管。
排水管與牆裙之間正好是一個90度角,彭佳要放開排水管,除非跨過去之後,除非她能抱住那個90度牆面的兩側,否則,就會因為失去平衡失去跳到樓下去。
這個高度掉下去,摔死倒不至于,但會不會摔傷那就很難說了。而且,最怕的是落下去會發出聲響,驚動睡覺的人。
其實這種高度,如果對于普通人來說,放開足以保命的排水管,凌空一躍,撲到對面還得想辦法控制住身形,緊緊抱住那滑溜溜的兩面牆,那就象叫一般人去演雜技的空中飛人一樣,想想都會腳嚇得發軟。
但是彭佳別無選擇。
想著那些照片的底片,如果還被張奕控制在手里,那麼吳瑞文這輩子都不得安生了。雖然無法確證吳瑞文和那個小呂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但是,想起在和吳瑞文搭檔的過程中,他善良的個性,彭佳就無法坐視不管這件事。
就算有錯,那也是一種意外!
彭佳這麼想著,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下情緒,毅然放手,雙腿用力一蹬,就象一只姿態優美的大鳥,「忽」地準確地落到了對面的牆裙上。她的雙手用力一夾,正好抱住光溜的夾角牆面,但彭佳將手指深深磨入牆面中,最終用手掌和手掌外手套的摩擦力將身形控制住了。
彭佳站穩之後,忽然感覺手掌有點濕濕的,她也不以為意,手臂的肌肉由于用力過度,而顯得有些發酸。
接下來的動作稍為輕松一些,她腳下的牆裙大約有五厘米那麼寬,足以讓雙腳都可以貼著牆走。而手掌則可以扶住一人多高上方的裝飾材料。
這樣上下借力,彭佳就走得舒服多了。
當然,這種舒服只是對她而言,如果對待一個從未在絕壁上攀過岩,甚至陷入過在絕壁上進退兩難境地的人來說,這樣懸在半空中走路絕稱不上舒服。
彭佳卻氣定神閑,猶如和柳絮逛街一般地走著,很快就行雲流水般地走到了一扇關著的窗戶下面。
窗戶里拉著窗簾,但並未完全拉上,從窗外彭佳進去,里面似乎是個空房間,雖然擺著整套的家俱,卻沒有人居住。
彭佳此時攀入寬大的窗台上,總算解放出了雙手,她把背後的背包拿了下來,從里面取出一套工具。(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