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想對大堂哥說︰這刀可不是剁骨刀呀,就是普通的切菜刀,您拿來剁這比骨頭還硬的火腿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想想人家是客人,並且昨天才住在家里,今天人家又一早起來準備讓大家嘗嘗這自家做的火腿的「鮮」。如果自已這麼說,顯得特小家子氣了,算了,毀了就毀了吧,總好過毀了見面剛建立的一點親切感。
萬一人家堂哥要是自卑了、哀怨了,那可是幾套雙立人都換不來的。
一念至此,彭佳于是只好繼續瞅著堂哥拿著已經卷了刃的雙立人砍火腿,看來,堂哥今天是不把這塊火腿全劈下來不罷休了。
「唉呀,你看看這城里的東西就是嬌女敕,姑娘長得水靈靈的,就連這菜刀也那麼不經用,看看,都卷邊了,要是我們家那把厚背大菜刀啊,幾下子下去就把這火腿剁開了。妹妹,我說你別看這火腿硬啊,可是一會炒蒜苗可香了,很下飯的。我要是吃火腿炒蒜苗,一頓能多吃兩碗飯。」
彭佳好想說我們家早上只吃粥或者面包,但想想還是要尊重別人家的習慣,只好笑著點點頭。
「哎呀,你怎麼把這菜刀弄成這樣了。」保姆錢阿姨也是一早被這剁肉的「踫踫」聲給驚醒了,出來客廳一看,不得了了,眼前這位大漢正舉著自已用慣了的家什正在劈砍火腿,再認真一看,那菜已竟然已經卷了刃了。
天啊,這麼貴的菜刀,這天殺的。萬一主人怪自已沒把工作職責以內的「工具」保護好,把賬算到自已頭上,要自已賠錢怎麼辦?雖然蔡樂怡不是那種人,但正因為主人不是那種人。所以錢阿姨更加內疚和生氣了。
昨天晚上陳民父子仨來的時候,錢阿姨已經去休息了,所以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位光著上身的壯漢是誰。還好陳自立雖然光著上身。拿著菜刀,但是十分認真起勁地對付刀下的火腿,並且一邊還有彭佳淡定地站在一邊,所以錢阿姨才沒有把他當成入室搶劫的劫匪。
陳自立正專心致志地對付著眼前的火腿,這把菜刀不好用他心里正惱火了,而漂亮的堂妹正站在一邊「欣賞」他劈火腿的英姿,要知道。在老家,男人能做一手好菜的話,那媳婦就可以滿村地炫耀了,說自已嫁了個好人家。這菜刀不得勁,讓他在彭佳面前表現不出來。錢阿姨說的話頓時讓他有了發泄的出口︰
「嘿,這位大嬸,你嫌我弄壞了你的菜刀了是吧?一會出去買一把給你,不就個三、四塊錢的破菜刀嘛,值得叫得這麼大聲嘛?」
「哎喲,小伙子,三、四塊錢的菜刀?你知道這把菜刀值多少錢嗎?」。錢阿姨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把菜刀與其它廚房用具是完整一套的,錢阿姨用著一直很順手,也知道這東西貴。所以難免帶著心疼的意味埋怨了下陳自立,沒想到這小伙子不識貨,還咋咋唬唬喊了過來。錢阿姨雖然性格溫順,可是這次陳自立觸到了她的逆鱗了,她正要發火……
彭佳看出不對勁了,趕緊勸和道︰
「錢阿姨。這是我的堂哥,昨晚你們沒見過面嗎?」。
「啊?你堂哥?哦,沒有,可能是他來得遲。我昨晚上有點小感冒,吃了藥很早就休息了。」
錢阿姨一听,眼前這位留著鍋蓋頭發型、光著上身的小伙子居然是彭佳的堂哥,那就是陳強的佷子了,頓時也就生生把生氣的話忍了下來。陳強一家平素對她很尊重,並沒有因為她是保姆就吆來喝去的,所以錢阿姨一听是主人的親戚,並且彭佳也在這里親眼看到那把菜刀是這個小伙子弄壞的,那也就撇清了她關系,這麼想著,錢阿姨也不再說話,很郁悶地回廚房弄早餐了。
「呃,堂哥,你就繼續切吧,我先去晨練一下。」彭佳不想再這里看陳自立的切火腿表演了,那樣她得在心里不斷地為家里的菜刀祈禱早日升入天堂。
「吃飽了撐的才去什麼晨練呢,這也是你們城里人才搞出來的事情。三伏天時叫你去割把水稻,那可就夠讓你練的了。」
等彭佳走出門了,陳自立便小聲地嘀咕著。
「哥,你搞什麼鬼,一大早地砍火腿,這不是過年才吃的菜嗎?吵死人了,害得我一大早地被你吵醒。」陳自新頭腦比較直,所以一出來就開始發泄對陳自立的不滿。
切,你個死小子懂什麼呀。陳自立心里暗道,咱鄉下人到城里來,什麼都沒有,還不得靠勤快和一身蠻力,不好好表現一下,城里的叔叔怎麼知道自已的優點。就你這傻樣,只知道睡睡睡,看來就算苦苦哀求老爹把他帶出鄉下,也是個沒前途的貨。
當然了,陳自立的表現還是很有用的,至少一大早就吸引了彭佳和錢阿姨的眼珠,接著陳強和蔡樂怡夫妻也先後出現。見陳自立忙得不亦樂乎,陳強趕緊勸阻︰
「自立呀,家里人少,不用一下子剁那麼多的。」陳強當然自然這火腿全部是用鹽堆腌成的,咸得很,小時候過年,一片火肉就可以擋一碗飯了,現在陳自立一下子剁那麼多,吃不完也是浪費。
「呃,叔叔說得也是。呵呵,好,我把剩下的收起來吧。這火腿,是我媽腌的,用了十幾斤上好的鹽呢。你這麼放著一年半載的也不會壞掉。」
陳自立邊說著,邊四下里尋找掛火腿的地方,一會兒終于找到了掛火腿的地方︰客廳的窗戶。
「這里通風,好,能去霉防腐。一會兒我在這里釘個釘子,弄條繩子把火腿吊在這里。」
蔡樂怡不敢想象窗戶前吊個火腿是什麼樣,如果客人來了家里,看到她家吊了個黑乎乎的火腿,會不會以為她家是不是遭饑荒了……她正猶豫地怎麼開口勸說佷子不要在窗戶前打釘子時,還好陳強開口了︰
「呃,自立呀,城里都不興火腿吊到客廳里,這樣吧,你拿到廚房里,叫錢阿姨幫你放冰箱里。」
「哦,好,那也行。」陳自立一听不用辛辛苦苦地釘釘子,其實心里也巴不得呢。在家里,他媽經常罵他油瓶倒了都不扶。如果不是媽死了,沒人給他做飯吃了,他才懶得和陳民出來混呢。不過,他發現,出來這一趟好象並不虧,至少叔叔家這個妹妹挺漂亮的,身上還有好聞的香噴噴的味道,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听老爸說,這個爸爸可是拖油瓶過來的哦……
「自立、自新呀,你們這幾天就住在家里住著吧,找工作的事,晚上我下班回來再合計一下,看你們想找什麼工作,適合什麼工作。」
說著話,彭佳也跑步回來了,錢阿姨已經做好了清粥小菜,端上了桌。因為蔡樂怡吩咐今天多了三個客人,所以錢阿姨又特地多烙了一大盤的雞蛋餅,桌上因為豐盛的食物而顯出了一種隆重的氣氛。
但是,但是,奇怪的是,陳自立盯著桌上的食物,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陳強。
「呃,自立,怎麼了?不喜歡這些菜嗎?」。陳強笑著問道。
「叔叔,既然你問了,我就大膽說了。」陳自立皺了皺眉頭,對陳強道,「听說叔叔你在省里做大官呢,怎麼吃得比我們村的村長更簡單呢?我們村長家要是吃雞蛋餅的話,肯定要有紅燒肉搭著,那樣吃起來才管夠飽啊!」
說話話,陳自立很憂慮地看了下自已的肚子,話說這一桌子的飯菜好象都不夠他填飽哇。
蔡樂怡差點沒被粥噎死……
陳強一拍腦袋,道︰「嗨,出門太久了,忘了村長家的飯菜是什麼味道了,呵呵。中午我叫錢阿姨做紅燒肉怎麼樣?」
「嗯,好。叔叔,不過這雞蛋餅的味道還行。」陳自立嘴里塞著雞蛋餅,餅渣不斷地往下掉著,還一邊出聲稱贊。
「佳佳,你早上不用上班是吧,要不你帶伯伯和兩位堂哥去逛逛街,買下衣服怎麼樣?」陳強見彭佳已經起床,自已實在很忙,便征求她的意見。
「好啊,沒問題。」彭佳心想反正早上也不用上班,帶著他們逛逛也是應該的,地主之誼總是要盡的。
「哎呀,妹妹呀,這可太麻煩你了。不用了吧?我們自已坐公交車去,听說城里的公交車很方便。」
陳自立客氣地道。
「公交車是方便,關鍵是你連方向往哪都不知道。昨天要不是你錯了方向,我們早就到了。」陳自新一听陳自立客氣,急了,不客氣地指出。
「臭小子!」陳自立瞪了陳自新一眼,不過在叔叔面前也不敢表現得過于放肆,並且,陳民已經交待過他了,在叔叔面前要表現得好一點。所謂好,就是要乖、听話、懂事,並且要表現出適度的孝順……
環視著這座別墅里精致的一切,陳自立感覺就象到了夢里的天堂,都不知道自已有個叔叔混得這麼好,都怪自已的爹,這麼遲才說,害他晚享受了二十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