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既然認出了金朵朵,就不怕她跑了,松開了她的手低聲喝問道︰「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金朵朵無奈道︰「親眼所見,跟今晚情形差不多,你當我閑著沒事去遛彎或者夢游好了,總之我陰錯陽差之下看到了凶案過程,還一路跟著凶手到了他家門外。」
單行皺眉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堂堂正正上堂作證?」
金朵朵嗤笑一聲,「大哥,我能在公堂之上當著全縣百姓的面說我半夜三更睡不著,然後穿著黑衣服到陌生人家里遛彎,踫巧看到了凶案的經過,然後為了盡一個良好百姓的責任就上堂作證麼?」
單行看著金朵朵尚顯稚女敕的臉龐,前幾日沒有仔細打量過她,如今細細端詳這婦人頂多十五,六歲的樣子,像個頑劣的鄰居小女孩,不像婦人。
不過想到上次綢緞莊失竊案中她的所作所為,單行便又有些不相信地道︰「你不像是那種會路見不平的人。」
金朵朵皺了皺小小的臉龐,嘆道︰「大哥,你就不能當我今天吃錯藥良心發現?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你手里的信是真的,我事先寫好,而不是臨時編出來的,事實上能想到有被抓住的可能性,我根本就不會來,這案發過程都給你寫得清清楚楚的,要求證不難吧?」
單行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想了一下道︰「這事我要請示大人,看看大人如何處置你。」
金朵朵急忙道︰「別呀!這位大哥,您這不是為難你家大人麼?按理說我是冒著風險主動提供線索,若是你家大人非要一意孤行,將我押到公堂上審問一番,這案子是破了,可不能算是你家大人的功勞,不免還有虐待報案人的之嫌,傳揚出去被人加油添醋的,日後再有什麼案子誰還敢上衙門提供線索,鄉里鄉親的人家不怕被罪犯及其家屬打擊報復麼?」
見到單行似乎被說動了,金朵朵又緊接著道︰「大哥,你看我的身手能做什麼壞事呢?也就腿腳麻利點,頂多是個做賊的料,可天地良心,我可以對天發誓真沒有偷過什麼東西,就是練了幾手功夫一時技養罷了。」
不提做賊的還好,一提做賊的,單行臉色微變。聲音大了起來,「若是無偷竊之心,你為何學這種下三濫的功夫,這等雞鳴狗盜之術你是從何處學來的?還有我查過你們夫妻都是外地來的,在此處一個親戚朋友身子熟人都沒有,你究竟是什麼人?」
在現代金朵朵沒有因為犯事而被審問過,更沒有盡過好市民的責任舉報過什麼,所以不知道現代警方的詢問手法是否也這樣,古代這詢問手法可真是不怎麼樣了,明明她是提供線索的舉報者,卻成了疑犯,她無話可說,也說不清只能沉默不語。
書房的門突然被踢開了,江雲飛和他另一個根本好像是叫張干的隨從一臉詫異的站在門口,看著書房里的這兩人。
什麼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就是,白說了半天好話了,金朵朵郁悶不已。
單行上前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講述了一遍。
江雲飛端坐在案後沉思,單行和張干則站在他身後,書房內點起了燈籠,金朵朵則站起在一邊等候這位江縣太爺的問話。
半晌江雲飛才道︰「白金氏,你說的本官自會調查清楚,本官要求你上堂作證,今天擅闖府衙之事,本官就可以不追究了。」
「這不可能」金朵朵一口拒絕,她還記得張屠戶被人懷疑是賊的時候,鄰居憤怒的神情,要是讓人懷疑她是賊,她還用在這赤峰縣立足麼?
江雲飛呵斥道︰「這是你分內之事,由不得你拒絕,否則本官就要公事公辦將你依法論處,擅闖府衙行竊可是重罪。」
金朵朵默不作聲,這江雲飛的死腦筋她是領教過的。
江雲飛命單行將金朵朵暫時送回多多綢緞莊,待將案情查明以後傳召一干人等正式上堂後再傳她上堂作證。
單行卻上前說是金朵朵身手了得,只恐回家以後就會逃走,最好在案情未了結之前先將金朵朵暫時關押在府衙內。
江雲飛點頭同意了。
隨後金朵朵就被關押在了一間門窗都被封死的廂房內,她氣悶不已,最近怎麼什麼事都不順心,真是白穿越到了鬼地方來了。
回想前世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穿越女主有無所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也有一路受虐最後不得善終的,越來越覺得她比較像最後那種,真要這樣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看看有沒有機會回到現代呢。
次日清晨,白軒就到府衙來探望她了,這江雲飛還算有點良心,派人通知了白軒。
生了一晚上的悶氣,金朵朵倒是平靜下來了,還安慰了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白軒,要他乖乖回家等消息,這幾天就不要外出,免得又倒霉。
打發走了白軒,單行就來了,說是江大人已經將案情查明,下午升堂,要金朵朵準備一下,下午上堂作證。
金朵朵詭異一笑,那笑容讓單行一下覺得有陰風陣陣的感覺,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學的一身武藝出身名門正派,豈能懼怕一個區區小賊。說完大人交代的事,他就想轉身離去。
金朵朵突然道︰「江大人身邊有單捕頭這樣的高手相助真是三生有幸,怪不得能那麼快破案呢。」
單行心里有些發虛,案情經過時金朵朵親眼目睹,物證什麼的也是經金朵朵詳細指明這才找到的,認真來說其實大人並沒有什麼功勞。
金朵朵冷笑一聲後又道︰「凡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單捕頭您信不信?破了這個案子江大人未必能博得好名聲。」
單行還未回來,身後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本官不信,本官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這赤峰縣百姓的地方。」
江雲飛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他本想過來金朵朵幾句的,畢竟她說得對,她是提供線索的,卻被當成了嫌犯盜賊對待,再想想現在案情基本已明,實在不需要金朵朵上公堂做證,便想著放她走,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卻听見這樣一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