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5點)
請張屠戶的娘子坐下以後,金朵朵就直接問道︰「這位大娘,有何貴干?」
這張屠戶的娘子四十歲左右,身子有些瘦小,面皮白淨,相貌平平一張嘴卻顯得尤其薄,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多嘴之人,穿著一身漿洗的發白的粗布藍衣,見金朵朵問話,便訕笑道︰「小娘子不認得我麼?我是前面街上張屠戶家的,娘家姓何,人們都叫我何二娘,痴長你幾歲,你就叫我何姐姐,或者何大姐就可以了。」
大姐,金朵朵上下打量著這何二娘,這女人做她媽都嫌老,還好意思讓人叫她姐姐。
金朵朵也不說話,只上下看著她,明顯帶著疑問的神情,跟不講道理的潑婦說話是浪費力氣。
見金朵朵不說話眼楮卻一直落在她陳舊的衣裙上,再對比金朵朵身上顏色鮮女敕的綢緞衣裙,何二娘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有些被看不起的感覺。
何二娘在干笑了兩聲後道︰「這左鄰右舍的,小娘子新搬來,我就想著來看看,俗話說遠親不如近臨麼,你說是麼?」
金朵朵還是不說話,目光卻從何二娘的衣服上落到了她的手上,那手上的指甲雖然不長,卻很是鋒利,難怪能把白軒撓成那樣,這弄不好是要破相的。
何二娘意識到金朵朵的意思,臉上有些掛不住,厚著臉皮笑道︰「小娘子,上次你家相公的事,是個誤會,不過你家相公下手可真狠,我家那口子當時就頭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呢,到現在還覺得頭一陣陣的疼。」
金朵朵淡淡道︰「大娘您報官了麼?」
何二娘不由得愣住了,不過是小事一樁,哪用得著報官,張屠戶也沒有傷得那麼嚴重,第二天又生龍活虎去殺豬了,她不過是想要這小娘子內疚一點,好說下面的事。
金朵朵神色認真嚴肅起來︰「大娘,這腦袋上的傷可大可小,您要是不報官,就算當日請什麼大夫看過,這口說無憑的,想要我們負責這好像說不過去吧?雖說左右鄰居鬧上衙門不大好看,但是尊夫傷得如此嚴重還是弄個清楚明白比較好,免得日子久了說不清彼此心里都有疙瘩。」
何二娘又干笑了兩聲,「小娘子真會開玩笑,你也說了咱左鄰右舍的,誰也不是故意的,哪里能告上衙門。」
金朵朵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大娘,有些玩笑可是開不得的,按您剛才所說,不知道的听了去,還以為我家相公性子暴戾將鄰居打得頭破血流,傳出去誰還敢上我們家買東西?何況我家相公那天回來跟我說的好像跟大娘說的不一樣,難道是他在外面惹了事回來騙我?說這事我真是很郁悶,他那張臉分明是被女人抓傷的,那幾日周圍鄰居看我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分明是說我是個潑婦。」
何二娘的臉皮也挺厚,這時候還坐得住,強笑道︰「過去那麼久的事,這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小娘子,我這次來是有好事便宜你的。」
金朵朵起身道︰「多謝大娘了,只不過從小爹娘就告訴我,做人要腳踏實地,便宜莫貪,橫財莫佔,大娘若是無其他事,就請回吧,我後院還有不少活呢。」
何二娘是個脾氣暴躁的,忍了這半天,當下就拍著桌子。手指幾乎要戳到金朵朵的臉上,罵道︰「小賤人,我這是好心想要幫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左鄰右舍誰不知道你們這兩天說是賣布,其實是在賣笑……」
金朵朵想不到這女人說翻臉就翻臉,楞了一下,不等她說完,便沖里面高聲叫道︰「相公,去衙門報官,說有人上門鬧事。」
何二娘小門小戶也就知道在鄰里逞能,哪里真敢跟官府打交道,一听報官整個人立即軟了下來,嘟嘟囔囔的走了。
金朵朵狠狠關上了大門,里屋躲著偷听的白軒這才敢出來,佩服的道︰「娘子,你真了不起,那女人實在太凶了。」
金朵朵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暗道他還好意思說,躲在女人身後更襯出他的懦弱無能。
過了幾天,黑三帶回一大堆貨物,看不出這人還真有幾分本事,一文錢不給,竟然能忽悠著人帶著一大堆貨物跟著他回來,金朵朵和白軒仔細查驗過貨物,全都沒有問題後,就將三百兩銀票給了貨主。
能清除一大堆過時積壓貨物,貨主當然高興,跟金朵朵說好了,若是賣得好,下次再找他們,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還能多便宜點。
金朵朵生意照舊,她本身就靈巧前世更是個著名品牌店的常客,懂得搭配,再難看的顏色和花紋經過她巧手搭配,做出來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她進的又是一些過時或者少見的花色進價比同類低不少,質料好,價錢卻能比別人便宜幾分,人家回去按她建議的搭配著穿效果也不錯,因此生意便紅火起來,當然生意紅火以後她就沒再讓白軒耍那種哄人買的手段了。
金朵朵也不貪心,生意紅火了卻沒有想到要擴張,每天開業的時間也短,不擠佔其他同行的利益,因此心正的就說她做人厚道,就算有些羨慕嫉妒的也不過說幾句酸話,日子倒是過得很平靜。
只是這天快要關門打烊的時候,進來一位穿著普通,卻一身貴氣面容清雅的少年郎,旁邊還跟著兩個威武的隨從。
多多綢緞莊只是個小店,真正的貴人是不屑進門的,金朵朵有些納悶這少年來做什麼?
店里生意太紅火,快要關門的時候還有幾個人在挑選布料,少年郎進門之後先是裝著看布料,隨後就在店里供客人坐的長椅上坐下,一動不動。
好容易等客人都走了以後,金朵朵忍不住走上前去詢問︰「這位公子,請問您需要什麼?」
少年郎淡淡道︰「五匹素色織錦。」
五匹素色織錦,金朵朵心一動,看來是來者不善啊,不過那使用假銀子的騙子認識那麼一身貴氣的人麼?這樣的人居然肯為一個騙子出頭。
少年郎說完以後就一直盯著金朵朵的臉上看,見她神情微變,心中的猜測便有了答案,當即冷聲道︰「很意外吧?想不到這樁案子居然被人翻了出來。」
「是很意外,想不到公子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那樣一個騙子出頭。」金朵朵從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臉上浮起明顯的嘲笑。
少年郎還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他身後那兩個卻對金朵朵怒目而視,恨不得用眼神將金朵朵千刀萬剮。
「人道赤峰縣民風彪悍,多刁民潑婦,在下來了之後知覺此處山明水秀,人杰地靈百姓和善,本以為傳聞不過是以訛傳訛,現在才知道所言非虛。」少年郎罵人不帶髒話,卻句句狠毒,直指金朵朵是壞了赤峰縣名聲的老鼠屎。
白軒見來人神情不善,趕緊放下手中的活站到了金朵朵身旁。
金朵朵坐到了少年郎的對面,少年郎的兩個隨從又死死瞪著金朵朵,其中一個還喝道︰「大膽刁婦,大人還沒命令坐下,你竟敢……」
話沒有說完,少年郎冰冷的臉龐露出一絲尷尬,低喝道︰「張干,休得無禮。」
少年郎不自覺得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依舊硬氣的道︰「多少錢都不會賣,只有你們這些商賈才會認為什麼東西都是有價的。」
金朵朵露出些許狡猾的笑容︰「說話的時候最好別摩擦自己的手,這是我家鄉一位智者告訴我的,說這是人的一種自我安慰的手勢,在自己並不完全相信自己說的話時,盡量打消自己的疑慮,也不知道正不正確,大人既然可以斷案可以試一試觀察一下疑犯。」
少年郎身後的兩個隨處中的一個好像叫張干的又沉不住起了,呵斥道︰「大膽。」
金朵朵抿緊嘴巴不說話了,神情卻似笑非笑。
少年郎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甩手離去,兩個隨處趕緊跟了上去,走帶半路那個張干看著主子陰沉的臉上,小心翼翼道︰「大人不必跟這等潑婦動氣,她不過是仗著一張巧嘴在胡攪蠻纏罷了,鄉間多是這樣的潑婦。」
少年郎繃著臉道︰「你們認為她是在無理取鬧麼?」
張干立即道︰「當然,大人您剛剛平反了一件冤案救回了一條人命,又查明了綢緞莊失竊事件其實是監守自盜,誰能說大人不是好官,那潑婦為了一點私怨,竟然做假證供妄圖之人于死地,用心何其歹毒,大人應該狠狠治一下她的罪。」
少年郎轉頭又向旁邊另一個一直不出聲的隨從,道︰「單行,你說呢?」
單行被那麼一問,躊躇了一下,這才道︰「大人當然沒有做錯,您是好官,是那……婦人在挑刺,您不必在意。」
少年郎立即敏銳的注意到單行兩只手掌交疊相互摩擦著,想到金朵朵最後的話語陰沉著的臉頓時又發黑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