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是你嗎?」
略帶疑惑的男聲有些低沉,秦雨香嚇了一跳,一瞬間緊張得臉色都變了。這個世上只有兩個人喚過她雨娘,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馬上就听出了他的聲音。可是此時此刻對于她來說,卻是如此避之不及。
「這位老爺,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快快松手,男女授受不親!」
然而老天爺卻似乎在和他作對,一路上偏偏發生了那麼多風波,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長什麼模樣。蘇世杰心中著急,自然也就高興不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蘇世杰臉上的神色一變,緊抿著唇,眼神晦暗不明。心得會書。
鐵蛋的房間里面還亮著燈,蘇幕遮進去一看,他居然還在看書呢!也顧不得跟他說什麼了,蘇幕遮迅速地跑到書架旁翻找起來。
蘇世杰嘆了口氣,柳氏知道他過去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說出秦雨香的事情,蘇世杰並不覺得有什麼。他和秦雨香少年夫妻,的確也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秦雨香性子溫順,對他體貼照顧,若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當然,這點感情一旦面對蘇世杰的前途,就沒什麼可比性了。
如果秦雨香和柳氏一樣,他也能心安理得接到府里為妾。然而壞就壞在秦雨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現在他又娶了薛萍雨為正室,如此一來,秦雨香的身份就見不得光了。
夜色深沉,蘇幕遮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實際上,她並沒有自己勸說秦雨香那般的雲淡風輕。如今看來,她果然是把一切都看得太簡單了。蘇世杰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而她,也不想從此以後過上逃亡一樣的生活。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
就在這是,蘇幕遮臉上的表情忽然僵硬下來,她怎麼忘了,這最關鍵的婚書,到底在不在秦雨香身上才是重點啊!沒有婚書,這件事情到頭來也只是白高興一場!
看著秦雨香猛然大變的臉色,蘇幕遮頓時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不會吧,居然真的被她猜中了?
「不用了娘,我好著呢,今天已經喝了好多紅糖水了。」蘇幕遮趕緊拉住她,母女兩個說了一些私密話,這才算是將蘇世杰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姓薛嗎?蘇幕遮皺了皺眉,她好像听說,白鹿書院的院長就是姓薛。老實說,自從知道蘇世杰傍上了薛家,她對這個姓氏還真是相當的排斥。而薛夫子,他和薛家,是否有什麼關系呢?
跑到她身邊,大大的眼楮格外期盼地看著她,蘇幕遮故意板著一張臉,做出愁眉不展的模樣,無聲地嘆了口氣。
「老爺,有件事情,妾身不知當講不當講!」
「娘,我們走了!」
想起那天看到上官玨和虞心嵐爭鋒相對的模樣,兩人看起來似乎是熟識,可是關系卻很不好。能夠如此無所顧忌地和虞心嵐杠上,上官玨的身份肯定不低。可是上官玨對她根本就沒什麼記憶了,否則的話,也不會她扮了男裝九公子能夠認出來,上官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總覺得自己沒看錯,那個人,肯定是雨娘!」蘇世杰皺了皺眉,顯然沒把柳氏的話听進去。
「放心吧,夫子長的很和善,到時候他肯定會出題考你,你別緊張,他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會吃了你的!」
坐在馬車上,穿著一身新衣的鐵蛋攪著兩只手,神色有些局促。蘇幕遮笑了笑,小家伙這是緊張了呢!
對著秦雨香揮了揮手,蘇幕遮趕著馬車,帶著弟弟朝著白鹿書院的方向駛去。因為不再擔心蘇世杰的問題,她的心情顯得很好。
拍了拍腦袋,她這是病急亂投醫了,這個世界上靠得住的人只有她自己,與其求別人幫忙,還不如自己動動腦子想想對策,用平等而不是祈求的姿態面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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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大汗,一張俏臉難得的紅了,拉著弟弟趕緊往樓上走去。還是那個地方,老者正喝著茶,看到來人,頓時笑了。
蘇青墨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不過見到老者面目和善,也漸漸地放松了心情。老先生果然提了一些問題,蘇青墨一一答了,倒是換來了他滿意的眼神。蘇幕遮這才松了口氣,放心地把弟弟留在了書坊。
「學生蘇青墨,見過夫子。」
秦雨香叫了一聲,呆呆地看著蘇幕遮手腳麻利地把菜起鍋,儼然還沒回過神來。蘇幕遮把飯菜都上了桌,喊了鐵蛋來吃飯。秦雨香半天沒夾過一道菜,一口飯直到冷了都沒下咽。她這幅模樣,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來其中的異常。
「對了,這玉佩不是上官玨的嗎?」
「娘,你的臉色實在是沒法讓我相信真的沒什麼事情發生,我問你,是不是蘇世杰找上門來了?」
驚慌失措地開口,秦雨香緊緊地抓著女兒的手,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起來。她可以忍受蘇世杰拋棄糟糠,那個男人如此狠心,她心里已經當他死了,可是卻不能失去這一對兒女!幕兒和鐵蛋,那是比她的命還重要啊!
姐弟兩人面面相覷,蘇幕遮模了模鐵蛋的頭,讓他回房間看書。這才走到秦雨香身邊,搖了搖她的肩膀。
「好了,以後叫你墨兒吧,鐵蛋這個名字被人听到可是會被笑話的。」蘇幕遮認真地開口,雖然都叫慣了這個小名,不過也要照顧他小男子漢的自尊心。
「姐,你取笑我!」嘟起嘴角,鐵蛋不滿地看著自家姐姐,小臉肉嘟嘟的,特別可愛。
「找到了!」
她是他身邊不可缺少的解語花,薛氏再美貌再高貴,對于蘇世杰這樣的男人來說,心中始終都有一絲不滿存在的。自古以來,借著女人上位的男人,總是會被人看輕,哪怕蘇世杰自認為自己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最主要的還是靠自己的能力,也改變了旁人對他的看法。
小聲尖叫了一聲,蘇幕遮模著烙得生疼的腰肢,居然在被子下面模索出了一塊玉佩。她今天放到懷里忘了取出來,居然滑到床上去了。
「你們來的倒是早,就是這個孩子嗎?過來吧!」
礙于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再加上蘇世杰也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只能追了上去。只可惜,秦雨香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了人群里。無奈之下,蘇世杰只能回到馬車里面,陰沉著臉吩咐道︰「馬上回府!」
心髒完好無損地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蘇幕遮松了口氣。看著秦雨香找出來的,隱隱有些泛黃的婚書,她的眼中露出了別樣的神采。
「我姓薛,你們叫我薛夫子就行了。」捋了捋胡子,老者沉聲開口,語氣輕快。zVXC。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哈哈!」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在我面前還繞什麼彎子!」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終于到了白鹿書坊的大門口,牽著蘇青墨的手走了進去,這才發現今天的書坊異常熱鬧。那面牆壁四周幾乎圍滿了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娘?」
「娘,有了這個,我們就不用擔心被蘇世杰找到了。」
可是,有權勢的人,誰會為了自己一家和蘇世杰以及他背後的薛家對抗?
「真的?」秦雨香破涕為笑,拉著女兒坐在一起,憐愛地模著她的臉︰「我的幕兒終于長大了,肚子難不難受?你等著,娘去給你弄些紅糖水!」
蘇幕遮疑惑地皺了皺眉,她已經叫了幾聲,怎麼娘理都不理她?空氣里面忽然傳來一股怪味,她飛快地走過去搶過秦雨香的鏟子︰「菜都炒糊了,娘你這是怎麼啦?」
雖然這種法律實際上也沒有為女人做主,男人到了最後依然還是左擁右抱,不過卻維護了真正的嫡妻的權利。只要有了這個婚書,她絕對可以牽制蘇世杰的行為!
相比之下,秦雨香的存在提醒著蘇世杰以前的貧困潦倒,時刻在告訴自己,他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糟糠之妻。若不是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兒子,他也不會想到秦氏的存在。
「唔!痛!什麼東西!」
「再說了,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殺人的事情他們可不敢做。否則的話,也不會半路故意裝成山賊了不是嗎?」
「對不起,鄙人冒犯了。只是我看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請問你是不是叫秦雨香?」耐著性子溫和地詢問道,蘇世杰的一雙眼楮卻是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婦人,奈何對方始終低著頭,身子也顫抖的厲害,好像自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般。
打扮成一個小丫鬟,蘇幕遮終于離開了別院,東拐西拐地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遠遠地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院子的門打開著,鐵蛋的小腦袋冒了出來,看到了蘇幕遮,頓時驚喜地叫了出來。
更何況,薛氏還曾經嫁過一個男人。男人總是會有這樣的通病,始終介意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給了自己。所以,礙于薛太師的權勢,蘇世杰會敬她,讓她,卻絕對不可能真心愛她。
「婚書?你這丫頭,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當然還在了,娘放在首飾盒里面呢!」
「老爺,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吧,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寢吧。」
「幕兒,什麼事情?」
「娘,婚書,你和蘇世杰成親的婚書,還在不在?放在哪兒了?」
不過,現在也只是懷疑,並不確定那個婦人就是秦雨香。他一直派人在榕城和平安鎮找人,卻始終沒往京城這邊想。看樣子,他得重新加派人手了。
「姐,夫子嚴不嚴厲呀?」
京都,蘇府。
驚喜地叫了一聲,她將那書抽了出來,一頁頁地翻開細細看著。這是一本專門記載了國家法律的書,看起來已經上了年頭了。迅速地找到了有關婚姻的方面,她的眼神越來越亮。8564284
「榕城距離京都那麼近,這些年來從來都沒听說過有山賊出現,怎麼偏偏就讓姐姐他們遇到了?還有啊,蘇平手上功夫不錯,說句不好听的,他沒必要為了姐姐他們送了命。就算是遇到了山賊,最有可能逃走的人恐怕也是他啊!」
既然有過殺人的心思,即使是在京城,以蘇世杰如今的勢力,只要隨隨便便發生什麼意外,死去兩個外地平民,根本就不值一提。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蘇世杰對他們有所忌憚,不敢下手。
腦子里面浮現出一個清冷俊美的面孔,蘇幕遮搖了搖頭,她用什麼立場去求人家為自己撐腰?今天的事情,說到底也是自己惹出來的,她討厭欠人情,因為人情這玩意兒,最是難以還清。
不管有沒有關系,反正,免費的來的老師,不要白不要!只要對弟弟有好處,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今天好像看到雨娘了,只是,她見了我就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到最後我也沒看清楚她的臉,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我在做夢。」
這個時代,男女成親是需要一紙婚書,並且還要在衙門里面登記造冊的。這婚書分為兩份,一份留在自家,另外一份則是在衙門里面保存著。若是想和離或者休妻,也必須拿著這婚書去衙門銷掉戶口。如果沒有休書再娶,就是違背了法律,是可以上告的,一般來說,縣令都會判決後娶的正妻自動淪為妾侍。
小家伙臉上期待的神色消失了,卻並沒有流露出太失望的神色,反而安慰起蘇幕遮來了。
「唉,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早點回來啊!」
「姐,沒發燒吧?」
「真是頭痛,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婚姻法?難道男人拋棄女人都是天經地義的嗎?」
「沒找到夫子嗎?姐,我沒事的,找不到也沒關系。」
「是啊,可惜了,听說此人低調,並未署名、、、、」
「煙鎖池塘柳,杈煩漢域鉤!妙啊,這下聯同樣是嵌入了五行偏旁,上聯寫晨景,下聯側寫晚景。漢域鉤能夠壓倒池塘柳,整對聯的意境在一個鎖字與煩字!真真是讓人自嘆不如!」
「娘!娘,快起來!」
「姐,你怎麼還沒睡?」
「啊!」
柳氏柔柔地開口,溫軟的小手覆上了身邊男人的太陽穴,不輕不重地按摩著。蘇世杰神色漸漸放松下來,舒服地哼了一聲。見狀,柳氏的嘴角微微勾起。這麼多年來,她能從一個小小的獵戶之女,頂著來自薛萍雨的各種壓力成為了蘇世杰的貴妾,仰仗的就是琢磨這個男人的心。
八年前蘇世杰得知自己有了兒子,他忙于事業根本無心家庭,八年後,他功成名就,嬌妻美妾,卻只有兩個女兒。這個時候再想到自己那個兒子,蘇世杰無疑是激動的。他迫切地想要把兒子接到身邊,到時候記在薛氏名下成為嫡子,甚至打算親自教養。
仔細看了看秦雨香的臉色,帶著慌亂和無措,這種情形,只有以前王蘇氏上門的時候才會遇到。到了京城,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會讓秦雨香如此擔心,除非、、、、
「娘,你這是怎麼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告訴幕兒,幕兒幫你解決,可好?」
這話一問出來,秦雨香強裝出來的鎮定立刻崩塌了,心慌意亂之下,她猛的推了蘇世杰一把,提著竹籃飛快地跑開了。若是她鎮定自若,厲色呵斥,蘇世杰還會以為自己真的是看錯人了。然而偏偏就是她這樣的舉動,引起了蘇世杰更大的懷疑。
「姐姐你真好!」
「娘,我回來了,今天的事情很順利。」
「如此好對,也算是了了我等心願了。只是不知道這解開了院長三十年都沒人對出的絕對的人是誰,若是有機會能夠見面切磋一下就好了!」
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蘇幕遮連外衣都忘了穿,敲了敲鐵蛋的房門。家里的書都是當初蘇世杰留下來的,為了讓鐵蛋自學,他們是一本都沒舍得留下,統統都帶到了京城。
「噗嗤!騙你的,姐可是給你找了一個名師,明天就帶你過去看看。還有,我給你買了一些書和往年的試題,你先做做,遇到不會的就問夫子。」蘇幕遮絮絮叨叨,拉著他回到了院子里。
「不,他沒有找到我們這里,只是今天我遇到他了。他、、他好像認出了我。幕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要是真的找上來,搶走鐵蛋該怎麼辦?」
使勁兒地掙月兌開那雙大手,秦雨香氣急敗壞,卻不敢抬頭,甚至看他一眼。幸虧這是大街上,到處都是來往的行人,她這麼一喊,路人便紛紛看了過來。蘇世杰迎上眾人譴責的眼神,訕訕地松開了手。
「鐵蛋,是姐姐,快開門!」
「老先生你好,這是我弟弟蘇青墨,青墨,還不見過夫子!」
越想,蘇世杰就越覺得那個婦人就是秦雨香。然而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秦雨香見了面會躲著自己?他派人到平安鎮接人,既然秦雨香願意帶著孩子進京,為什麼在遇到了山賊之後活了下來,卻沒有打听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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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勸住了秦雨香,蘇幕遮說起別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幕兒,娘沒事,你別擔心。」勉強扯了扯嘴角,秦雨香的笑卻是比哭還難看。蘇幕遮嘆了口氣,秦雨香是個很單純的人,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所以,她根本就不適合騙人。
「站住!雨娘,我知道是你,快停下!是我啊!」
小家伙興奮地捧著書本往自己的房間里面搬,蘇幕遮笑了笑,起身向廚房走去。
「妾身也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至于到底是怎麼回事,妾身實在是笨得很,怎麼想也想不通。」柳氏莞爾一笑,點到即止。看著蘇世杰沉思的模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在床上滾了一圈,蘇幕遮悻悻地開口,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眼前頓時一亮!對了,婚姻法!她好像記得曾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有關男女成親的法律,也許能從中找到有利于她們的地方也說不定!
「太好了!娘,你快點把婚書拿出來給我看看!」
臉上揚起了大大的笑臉,蘇幕遮喜滋滋地唱起了歌,鐵蛋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家姐姐,有些擔憂地模了模她的額頭。
翌日清晨。
他本來是去拜訪了一位大人,回程的路上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婦人頓時覺得眼熟,這才忍不住下了馬車追了上去。
總算是弄清楚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蘇幕遮抱住她安慰道︰「好了娘,你別急,你都說了,他根本就沒看到你的樣子,只是懷疑罷了。而且你們還是在東大街見面的,除了每個月去繡坊拿一次繡品,你根本都不會往那邊過。我們住的地方如此偏遠,他肯定找不到的。」
柳氏一看蘇世杰的神色,就把他的心思猜了個八九分。眼珠一轉,她柔聲開口道︰「老爺念著姐姐和大少爺,也許是看錯了也說不定。不過既然在榕城和平安鎮找不到人,說不定他們真的到了京城呢!」
秦雨香剛剛才睡著,就被女兒急吼吼的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不停地打著哈欠。
期待地看著秦雨香,蘇幕遮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千萬要點頭啊!
「姐,你回來啦!」
「娘,你就別操心了,萬事有我在。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只要有了它,蘇世杰再敢有什麼動作,她就能利用這張婚書,讓他在京都身敗名裂!
慵懶地立在床頭,眉目清秀的婦人,神色間隱隱露出一股別樣的嫵媚。
「容媽媽,讓人把蘇平的佷女兒綠珠還有王二的下落透露給老爺。」
女子沙啞的聲音暗含雨露之後的風情,屏風後面,一個略顯臃腫的婦人點了點頭,應了聲是,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