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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停頓了一會,等著陳郁思索明白了,才說道︰「我打算在你高中畢業後跟爸媽說,讓你去當兵。以你的功夫底子和以後三年的訓練,你必然會在短時間內成為一代兵王,到時候如何能更好解決困擾你自己心中殺意的問題,就看你如何把握了!不過有句話你得記著,練武之人,身體是基本,而心靈卻是根本!明白嗎?」
陳郁點頭。
雖然陳郁心靈手巧,又自信十足,可一直以來,在各方面都被陳墨力壓一頭,即便再三追趕也難以超越。如今知道了陳墨的功夫境界超了自己好幾階段,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但兩位兄長專門刺激和白臉紅臉的勸說下,陳郁只覺得心頭一陣溫暖,以往先天困擾自己,徘徊在腦海一成不變十幾年的毀滅萬物的殺意也被平復了下來。
陳郁不得不承認,陳墨說的很對,練武之人,身體是基礎,而心靈卻是根本!
本是同根深,自是一家人,口角時常有,親情最長生。
不一會陳郁、張越和陳重三個少年便又打鬧起來,邊上的陳墨和陳誠一臉微笑的看著。
這,都是兄弟啊!
在夕陽殘照下,一行五人人手一瓶飲料,雖然沒有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豪邁,卻有青春盎然的真我風采。
張越笑嘻嘻的左蹦右跳,跟大家伙挨個踫了下瓶子道︰「兄弟們……呃,還有陳重佷兒,干杯!」
陳重有些怨念︰「月子,別加中間那句成不?直接干杯不久得了?」
張越張牙舞爪的跳到陳重背上,使勁兒搖晃著,就像大馬猴騎在果樹上搖晃果子似的︰「佷兒,你在敢叫我月子,我撓死你!」
陳重苦著臉道︰「俺伺候你還不成嗎?」
張越一愣,陳墨三人則「哈哈」大笑起來,張越這才反應過來,大怒,掐著陳重的脖子道︰「我讓你伺候月子,我讓你伺候月子……」
陳重也練過大槍術,對于近身搏斗也頗為精通,可是面對一個隊《猴拳》的修行高深的張越卻能耐不得,不得已只好認輸︰「俺錯了,不過別總是佷兒佷兒的叫,成不?我這麼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叫你猴子‘叔叔’,豈不是虧大發了!你要是孫悟空還成,可你頂多是個巡山小妖,我這似二郎神君的人物豈不糟蹋了?」
陳郁大笑道︰「你這貨還是糟蹋了好,留在世上有些傷天害理……」陳郁古文學的不錯,不過有些辭不達意。
陳墨接口道︰「留在世上有些破壞環境,影響市容,浪費糧食,增加負擔,損壞文明,糟蹋文化……」
一串詞說的眾人目瞪口呆,暈頭轉向,不過回味一番後,只覺得太經典了,連一向不喜歡動手動腳的陳誠也拍著陳重笑道︰「看來你活著是真的可惜了!」眾人哈哈大笑。
陳重一臉的幽怨,頗有點扶簾垂淚的怨婦情懷,盯著陳墨哭喪著道︰「四叔,俺一直可是把你當親叔呢,不帶這樣糟蹋人的。」
看著陳重這個一米八多的瘦竹竿子一幅怨婦的神情,陳墨一身雞皮疙瘩全抖落在地,而後又起了一身︰「別,陳重,那叫糟踐,不叫糟蹋。還有,那您可別用那寡婦招夫的眼神看我,我膽兒寒,你去看陳郁吧!」
陳郁馬上說道︰「陳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在強壯點就好了。」
陳重一臉恐慌,又有點慶幸……
眾人無語……
一行人在說笑打鬧中,不知不覺走了二十幾里路,眼看到了山區,陳墨不由露出緬懷的神色來。一道道溝溝坎坎,一條條山脊石峰,一株株綠樹野花,都藏著陳家莊人無盡的童年記憶,和點點滴滴的生存影照。
八百里大青山,雖然在華夏的山川中算不得高大俊秀,卻是陳家莊人賴以生存的熱土溫床。大青山沒有山脈走向,整體成不規則的圓形,而陳家莊地處大青山的深處,如果沒有熟悉路途的,鐵定迷路,如果遇上山間野獸,喪命也是可能的事。
陳家莊到大青山邊上足有八十多里地,路途遙遠不說,還崎嶇坎坷,簡直是驢走驢摔跤,馬走馬倒地。在最接近陳家莊的時候,哪路是當真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因為那里只能一個人走過,若是二人並排同行肯定是擠在一起,過不去。原本是沒有這路的,乃是陳家祖先歷經五六開鑿出來的,直通一處四面環山、不為外人所知的桃源之地,那邊是如今陳家莊的駐地所在。
百十里路不是一晚能走,而且到了晚上飛禽走獸成群結隊,危險指數不次于從五層樓跳下去,當真是生死難料。好在新中國建立後,陳家莊在大青山腳下又建了個村子,在政府掛名叫陳家溝。此行,陳墨他們正是回陳家溝,至于陳家莊,那只能等假期長的時候才行。
陳家溝離山腳不遠,地處在三五里外的一條三面環山的山谷中。北方的什麼名兒大多以「賤」而稱之,本是很漂亮的一個溪水環繞、綠樹成蔭、百鳥棲息的谷地,硬是以「溝」為名,讓幾個年輕的文化人大是傷心。
行行停停,山野趣味讓陳墨目不暇接,也讓陳誠四人對陳墨的大干疑惑,不就是半個月沒回來嗎,不至于吧?
三五里路不遠,幾個半大小伙身強體壯,步伐開闊,不帶一會便到了一個村子前。
只見遠遠兩幢三四百米高的大山交叉著立在北方,空出一片方圓千余畝的空地來。兩山交錯間,一道小型的瀑布順流而下,聚成一處有兩三個足球場大小的水潭,水潭熱氣騰騰,竟然是潭下直通地熱,成了一窩溫泉。在溫泉的南方喲一條蜿蜒的河流,河水潺潺的從千余畝平地的中間流過,也同時從一處百十余屋舍村子的中間流過。遠遠望去,三四米寬河岸兩邊不時有木亭矗立,也不時有木橋橫跨,也有單薄的小船在劃動,伴隨著雞鳴狗吠相聞,炊煙頑童共舞,流水農田相伴,當真好一處桃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