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跟著曲公公一路來到西園。既然名叫西園,自然是在洛陽皇宮的西面。
西園共設八校尉,其中以上軍校尉為尊,蹇碩每日都要抽出一半的時間,在這里辦事。曲公公似乎身份不低,到了校尉府門前,守門的士兵根本不敢阻攔,直接放行,王鵬跟著他,很快來到正堂。曲公公讓王鵬在門外等候,由他先行進去通稟,不大功夫,里面傳話,叫王鵬進去。
進到正堂,正前方端坐一人,看服飾和儀表,也能猜出是蹇碩,在他旁邊,站著曲公公,下手兩廂,有十幾名衣甲鮮明的護衛。
王鵬上前幾步,躬身施禮,「孝廉王鵬,參見蹇將軍。」
「王孝廉不必多禮。」蹇碩上下打量了王鵬一番,卻是一表人才,可是他的目的,不是要提攜王鵬,而是要送王鵬去死。當然,不管怎麼樣,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適才听曲平回稟,他一去尋你,你立刻便答應前來,果然是忠君愛國,不愧為名門之後。」
「多謝將軍夸獎,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眼下黃巾叛亂,江山動蕩,我輩男兒,理當為國盡忠,哪怕戰死沙場,馬革裹尸,又有何妨。」這等客套話,王鵬也會說,還專揀豪氣的來說。
「好、好……好一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看來咱家真的沒有選錯人呀。」蹇碩滿意地點頭,連聲稱贊,跟著又道︰「王孝廉,咱家這上軍校尉府此刻正在廣納賢才,知你是京師人杰,故才派人相請,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咱家這里,決定對你委以重任。誰都知道,我西園一共八大校尉,雖然校尉有把人,但每人所統率的兵馬數量,卻是不一樣的,其中以咱家的上軍校尉最為兵強馬壯。咱家麾下共有八營,每一營都有營官,官職為裨將軍,咱家今日就授你為第一營的營官,領裨將軍之職,不知你可願意。」
「多謝蹇將軍。」王鵬躬身說道。
雖說裨將軍這個職位,並不大,算得上武將中末流的了,但你剛剛入職,授你這個官職,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而且,這是中軍校尉府的裨將軍,拿到外面,同級將領之中,要高上一兩格。
見王鵬欣然領命,蹇碩更是高興,又道︰「王將軍,還有一件事,咱家想跟你商量一下。」
「將軍說哪里話,如有差遣,將軍盡管吩咐就是,末將一定領命。」王鵬直接說道。
「好,咱家就喜歡你這種性格。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清早,皇上傳旨,封王允為豫州刺史,主持剿滅豫州境內的黃巾賊。從京城到豫州,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沿途之上,起碼需要有人護衛。王允是朝廷重臣,所以皇上有意,從我上軍校尉府調出一營人馬,護衛王允前往豫州。你現在既是我上軍校尉府的營官,而且看你矢志報國,所以咱家想讓你率領本營人馬,護送王允,不知你意下如何?」蹇碩一本正經地說道。
「將軍差遣,末將豈敢不從。況且,末將一心想要討逆立功,能有此機會,怎能不把握。」王鵬這話可是發自肺腑,自己的命,也就一年,在洛陽城待著,活命的希望實在不大,領兵出去,或許有些機緣,遇到一些《三國殺》中的將領也說不定。別人不說,一旦遇到劉關張,干掉他們,或許不太可能,但若是能夠交個朋友,把友好度達到一百,不也能多活三年麼。再者,討伐黃巾是一定會打贏的,有了功勞,日後或許還能混個大官當當。
蹇碩表面是和王鵬商量,可如果想不答應,那也是絕對不行,逼也要把王鵬逼去。沒有想到,王鵬又是欣然領命,省了自己不少麻煩,蹇碩心中高興,說道︰「王將軍果然忠義,還請將軍放心,咱家這第一營的兵馬,可都是千挑萬選的,各個精銳,不僅有久經戰陣的老兵,還有百戰余生的勇士,此次前往豫州,可保將軍旗開得勝。」
「多謝將軍栽培。」王鵬再次躬身說道。
「不必多謝。這是咱家應該做的。王大人後日便要出發,到時我將兵馬撥發給你,只盼早日得勝還朝,皇上一定不吝封賞。曲平呀,你現在就將王將軍的印綬和盔甲取來,交給王將軍。」蹇碩說道。
「小人遵命。」
印綬和盔甲早就準備好了,只放在一旁的案上,曲平取來,過去交給王鵬,王鵬高興的接過,上輩子也就在電視里見過這些東西,沒有想到,這輩子剛一重生,便輕易得到了。
「王將軍,印綬和盔甲,你已經都領了,先就回家做些準備,明日休息一天,後天便行出發吧。記得,要在後天卯時,到上軍校尉府,提領兵馬。」蹇碩囑咐道。
「末將知道了。」王鵬應道。
「那好,你現在就回去準備吧。」
蹇碩將王鵬打發走,王鵬在離去之時,臉上少不得興奮之色,蹇碩瞧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王元老兒一向干練,沒有想到,他的這個兒子,竟然這般單純。呵呵呵呵……誰叫你爹非要和我們做對,不好意思了。」
在趙洵府上花廳之內,此刻正坐著三位長者,主位上坐著趙洵,上手兩位,一位是王鵬的便宜老爹王元,另一位則是王允。
這三人怎麼湊到一塊了呢,原來是自王鵬隨曲公公走後,趙洵便給王元送信,正巧王元與王允在一起,得了消息,一同趕到趙洵府上。
「成淵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蹇碩無緣無故,怎麼會突然遣人上門,還要讓鵬兒到上軍校尉府做事?」王元來到趙府,簡單敘了禮數,便開口問道。
趙洵字成淵。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告訴曲平,鵬兒剛剛成婚,不宜出仕為官,可曲平偏要見見鵬兒,當面和鵬兒說話。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讓鵬兒出來,當時還一個勁地給鵬兒遞眼色,希望他莫要答應曲平。然而,鵬兒竟還是答應了。現在已經和曲平去了上軍校尉府見蹇碩,也不知蹇碩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趙洵搖頭說道。
「還能是什麼藥,肯定不能是好藥。今早皇上下旨,封老夫為豫州刺史,主持剿滅當地的黃巾賊,老夫早就听聞,豫州一帶,黃巾賊寇最為猖獗,需得力干將方能肅清。老夫不會統兵打仗,也沒有什麼武力,這事滿朝上下,人人皆知,可皇上偏偏下旨讓我前去,可見此事,定為張讓挑唆,意圖讓我兵敗出丑,甚至死在黃巾賊的手上。前幾天,我與君讓公一同參了張讓,這一次明顯是十常侍有意報復。他們能對我下手,當然也不會落下君讓公,想來是因為知道君讓公只有一獨子,傳承香火,所以打算從鵬兒身上做些手腳吧。」王允為人可算正直,但也十分狡猾,許多事情,都看的透徹,十常侍的伎倆,已然被他看穿。
王元字君讓。
「子師公,您說的極是,料想這些閹人,便是如此打算。眼下公若前往豫州,前途難料,況且從京師前往豫州的路上,也不乏黃巾逆賊,何等凶險,可想而知。依弟看,子師公應馬上奏明天子,辭去此職才是。」趙洵勸說到。
「成淵公,此言差矣,我輩既投身朝廷,國難之時,理當舍身報效。十常侍奸險小人,雖是有心陷我于死地,然為國討賊,乃是我等應盡的本分,哪怕戰死沙場,也死而無憾。」王允大義凜然地說道。
「子師公深明大義,是小弟愚鈍了。只是,此去豫州,前途凶險,子師公不通行軍,麾下有無良將,更無防身之技能,倘遇敵人,那可如何是好?」趙洵說到最後,不由得搖頭嘆息。
「前往豫州就任,朝廷不可能不派隨行護衛人馬,估計起碼也有兩三千人,黃巾賊不過烏合之眾,而朝廷的護衛人馬,應該都是精銳,統率之將領,應該也會戰技,以精銳之兵,敵烏合之眾,又是尋路而過,並非一決死戰,料想安全抵達豫州,不成什麼問題。至于說在豫州討賊,老夫自認不成,不過也想出良策,明日早朝,便奏請皇上,調孔北海與濟北相鮑信前來協同討賊,這般大事,我料皇上一定會準奏。當然了……」說到這里,王允自信地微微一笑,又道︰「老夫此行,也並非全無半點把握,起碼我手中還有一張底牌,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亮出來的。」
「哦?」一听這話,趙洵與王元都是一驚,其中王元問道︰「子師兄,你我相交多年,小弟怎麼沒听說過您還有什麼厲害的底牌呀。」
「哈哈哈哈……」王允得意一笑,說道︰「君讓,要是我這底牌誰人都知,那還能叫作底牌麼。可以說,這張底牌,不到最為凶險的時候,我是不會亮出來的。」
正說話間,門外有下人通稟,「啟稟老爺,姑老爺回來了。而且,他現在上手還捧著盔甲和大印。」
「有這等事……」廳內三人皆是一愣,跟著趙洵說道︰「快請他到花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