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寵——娘子狠彪悍 095 一首婬詩,一襲女裝

作者 ︰ 一土雨

黑衣人已在房頂觀察多時,從蔣總管進房間開始便準備隨時動手。但看那浴桶里的美人眼里閃著精光,他突然產生一絲想看看熱鬧的想法。

瓦片的縫隙下,那美人身纏浴巾,靠在牆角,雖是說著求饒的話語,但那藏在身側的玉手已攥緊了拳頭。

就在蔣總管罪惡之手踫觸那毛巾的瞬間,美人長腿往上一抬,膝蓋猛地擊到他的襠下,雖說蔣總管已沒了那玩意兒,可仍然是身體最薄弱的地帶,他痛得雙手捂住,不住地哀嚎,可美人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她一個右鉤拳狠狠錘到了蔣總管的臉上。

蔣總管騰時——昏了。

「老,老變態!」賀蓮踹了蔣總管一腳,「想不到你連認的干兒子都不放過!踹死你!」

賀蓮匆忙穿好衣服,要不是怕這老發現她是女的,她早就揍他了。

可轉念一想,這宮廷里,又不能辭職,又不能換工作,以後還得在內藥房混,她現在是徹底把蔣總管得罪了,以後不得被他整死?

不行,得抓個把柄在手里,威脅威脅這老變態!

賀蓮的一舉一動,已落進了瓦片之上黑衣人的眼里,被黑紗蒙住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

他一個躍身,飛離屋頂,直朝姬府奔去。

姬府主宅的大堂此時燈火通明,姬羨壹坐在代表他身份地位的麒麟椅上,雙腿交疊,翻閱著賬本。

听了黑衣人的匯報,姬羨壹劉海輕甩,狹長鳳眸抬起,面上沒什麼表情,「小蓮子打昏了蔣總管之後做了何事?」

「回稟少主,小蓮子在一張紙上匆匆寫了什麼,然後在那張紙上印了無數個蔣總管的嘴唇印。」黑衣人筆直站立,矯健的身姿,墨發束得一絲不苟,此時,他已摘下黑紗,畢恭畢敬地回著他最尊敬的少當家的問話。

「嘴唇印?」姬羨壹似被勾起了興趣,放下賬本,靠上椅背認真听了起來。

「是,小蓮子把蔣總管的嘴唇涂成紅色,把紙貼了上去。」黑衣人聲音低沉清冷,語氣同樣帶著一絲疑惑。

「你看清那紙上寫得內容了嗎?」

黑衣人看不出年齡的女圭女圭臉浮現一瞬遲疑,「看清了,不過……,看不懂內容以的意思。上面寫著︰十六新娘朝天望,三六新郎心兒浪,鴛鴦被里戲成雙,一樹梨花壓海棠。」

「噗——!咳咳!」正準備咽下一口茶的姬羨壹險些噴出來。

這丫頭也太損了,他這是想讓蔣總管永無翻身之日嗎?姬羨壹笑個不停,黑衣人卻是一臉懵懂。

「路昭啊~,小蓮子寫了一首婬詩,想陷害蔣公公。」姬羨壹仍是笑得肆意,潔白的手指抵在唇上,美得連他這從小伴少主長大的親信都看得有些痴。

「婬詩?求少主明示。」

姬羨壹解釋道︰「表面意思是說新婚當夜,十六歲的新娘在望天憧憬,看得三十六歲的新郎心思為之蕩漾,在喜被里老夫壓著少妻盡情歡愛。可朝天望(晁天望)是太子殿下的本名,今年也十六歲,而蔣總管今年正巧三十六歲,換言之,此詩暗指蔣總管欲和我們的太子殿下結為連理,並享受床第之歡。這落上了蔣總管的唇印,便無法讓人懷疑是有人陷害蔣總管了。以後小蓮子拿著此詩要挾蔣總管,恐怕是無往不利啊!」

姬羨壹說得一本正經,那女圭女圭臉大眼楮的路昭越听越面紅耳赤,心想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怎麼會寫如此的詩句。

姬羨壹也同樣感嘆著,忽然,他似想起了什麼,面色驟然變得冰冷,「路昭,你方才說看到了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是嗎?」

路昭抱拳一禮,「是的,少主!」

眼角一抽,臉一黑,「那你豈不是全看見了?」

「是全看見了啊,少主!」路昭不解,詫異地看了一會少主陰沉的臉,這才反應過來,臉騰時又紅了。

他干咳了一聲,一臉尷尬地說︰「對不起少主,屬下……的確有看到小蓮子洗澡,不過,不過她月兌衣服的時候,屬下發誓,屬下是閉著眼的。」

「……」

*

第二天,受了賀蓮威脅的蔣總管,果然沒敢拿賀蓮怎麼樣。他像蔫了的茄子一般,沒什麼精神地坐在藥房的角落里用雞蛋滾著他發青的眼眶。

有人上前關心,他都以不小心踫到桌角搪塞過去。

賀蓮依舊做著她的副內監,也依舊住著蔣總管的大房間,領教了賀蓮的拳腳,又有那足可以殺頭的婬詩作威脅,他現在是不敢動賀蓮一根汗毛。

只不過,蔣總管也有他可以徇私報復的機會,就比如這次去行宮的重任,蔣總管假借宮內需要有人留守為由把賀蓮留了下來,獨自帶了幾個親信去了。

賀蓮也不是很介意,省得去行宮,便少了撞見四殿下和太子的機會,便少了不必要的尷尬。

蔣總管走後三天,姬羨壹派馬車來接她去姬仁堂,了解宮內采辦事宜。

姬仁堂是京城規模最大的藥鋪,在晁國各大城市都有分鋪,自從涼國歸屬了晁國,姬仁堂分號同樣開到了涼國。

提到涼國,賀蓮听說涼王敖翔前段時間大婚,娶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做了王妃,本來晁羿想親自前去祝賀,涼王體諒晁羿路途遙遠,政事繁忙,便上書說不必勞煩皇上親自駕臨了。

有一個如此通情達理的郡王替自己管轄領土,晁羿是放了一百個心,並提拔多位敖氏家族的年輕男子,打算培養成像敖翔一樣驍勇善戰的將軍。

從姬仁堂辦完事,賀蓮以為姬羨壹會送自己回宮,姬羨壹說要帶她去一個有趣的地方讓她見識見識。

能長見識的地方賀蓮一向很感興趣,一直在皇宮呆著,都不知這古代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了。

他們率先回了姬府,賀蓮每每走過一個地方都有似曾相識之感,四處是郁金香花的圍繞,把那銅臭味十足的貴公子燻陶得看起來還算人模人樣。

姬羨壹帶賀蓮來到他家主臥房,寬敞的房間,裝飾卻是出乎意料的簡單,賀蓮還以為穿著這樣浮夸,又擁有奢侈宅院的人,臥房理應是富麗堂皇,豪華尊貴,豈知竟是一間白色基調,只有簡單陳設的普通房間,與這整個宅院形成強烈的反差。

姬羨壹一進來,馬上有一家丁和侍女進來伺候,端茶倒水,遞濕手帕,那種尊貴程度絕對不亞于宮中主子的待遇。

下人們見到臥房里站著的賀蓮,無不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據他們所知,少當家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姬府以外的人進過臥室。

「衣服準備好了嗎?」姬羨壹坐在前室桌幾邊問道。

侍女垂首道︰「少當家,已經備好了,奴婢這就去取。」

那侍女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的面龐,回答問題時乖巧的模樣很可人,她裊娜步出臥房,賀蓮嘖了嘖,「果然是我們姬少當家,家里的侍女比我們宮里的宮女姐姐們長得還漂亮。」

姬羨壹悠然的一笑,「我姬府里沒有可稱得上丑字的東西,更別說是人。」

姬羨壹此話不假,姬府整個給人的感覺是處處流露出考究細致的特色,家丁侍女更是各個樣貌出眾,而這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襯托出某一個人的品位。

「確實不錯,不過你的臥房實在不敢恭維。」賀蓮說。

姬羨壹看了看他熟悉的臥房,抿嘴一笑,「那些是給別人看的,這里才是自己的。」

賀蓮撇撇嘴沒有說話,姬羨壹的意思是想說明他身處于一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而擁有一顆洗盡鉛華的心嗎?

哼,不過都是些上流社會人士裝個性的把戲,他們深信,另類才能獨傲于世人之上,才能顯得與眾不同,而其實不過是自己催眠自己的一種傻氣行為。

侍女這時送來了一套衣服。

姬羨壹︰「青青,去幫她換上。」

青青一愣,原地未動。

「杵著干什麼呢,給蓮姑娘換衣服去。」姬羨壹下巴揚了揚,指著賀蓮的方向說道。

青青滿是差異的神色,她沒想到她家少當家不僅第一次帶了外人進臥房,而且是帶了一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青青旋即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怨神情,賀蓮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不明她神情的由來。

賀蓮隨青青進了內室,她知道姬羨壹讓她換衣服的意圖,穿著太監的衣服,的確到哪都不太方便。

「蓮姑娘,你皮膚真好。」青青為賀蓮月兌去褻衣褻褲後,看著她水潤光澤的肌膚感嘆道。

「謝謝!」賀蓮禮貌回應。

「蓮姑娘是怎麼認識我們少當家的?我們少當家可是從來沒帶過女孩子回府過,能進少當家臥房的女孩子只有我呢!」青青自豪的說著,邊把新衣服拿過來給她穿上。

「怎麼認識的你們少當家?嗯……我忘了。」她是真的忘了。

青青聞言柳眉微微一蹙,似有不滿浮上臉頰,她覺得這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女子怎可狂妄如此。

賀蓮撐開雙臂任青青忙活著,她突然發覺自己來古代六年竟然從未穿過女裝,內心有些許激動,終于可以變回女孩子一次了。

當她從內室走出來時,姬羨壹眼前一亮,一襲純白色抹胸襦裙,外套水粉色廣袖背子,寬大的交領滾著白色的花紋,身輕如燕,亭亭玉立,渾身洋溢著少女的青春氣息,而那脖頸下露出的大面白皙的肌膚,正是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樣刀。

隨意綰的秀發,多余的發絲隨著步伐輕輕飄動,未施粉黛,卻靚麗依舊。

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迎上去,垂首,那雪峰之間的峽谷蜿蜒深入,引人遐想,姬羨壹雙眉一蹙,「青青,你這準備的什麼衣服,這麼露!」

青青聞言臉色一變,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少當家息怒,少當家讓青青準備一套平日喜歡穿的樣式,少當家見過青青穿過這樣的衣服,還夸過青青穿得美,所以青青才去準備這套的。」

姬羨壹不悅地薄唇緊抿,「美是美,可以前沒發現會這麼暴露,」他看向賀蓮,表情嚴肅地說︰「不然還是給你準備一套男裝吧。」

「不要!」好不容易漂亮一回,她可不想換回去,「晁國的女子不都是這樣穿嗎,為什麼我穿就不可以。」

姬羨壹對賀蓮的話不予理會,雙手交疊在胸前,盯著她的傲然雪峰,思索一陣。

突然,他把脖子上那塊又圓又大的白玉摘了下來,掛在賀蓮的脖子上,圓玉垂下,剛好遮住那誘人的鴻溝,姬羨壹郁結的臉這才舒展開來。

青青驚呆了,他們的少當家竟然把那塊代表家族身份的玉佩帶在了一個莫名的女子身上,為了只是遮擋她胸前的風光,可這風光不是少當家一直欣賞的嗎,還說她們酥胸半露美不勝收,可以隨意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府里走動。

賀蓮垂首,模了模還帶著姬羨壹體溫的玉佩,一個碩大的「姬」字躍入眼簾,「好看!」

「呵……」姬羨壹輕笑,依稀記得這小丫頭第一次見到自己也是說了這樣的話,「喜歡,就一直帶著,不過不許弄丟了。」

*

二人之後座上馬車,行了大概半個時辰,馬車在一個古玩店前停下。

下車後,馬車被車夫駕走,他們走進古玩店。

古玩店門面極為不起眼,里面陳設的古玩也似好久沒人光臨,上面落滿了灰塵。

不過,賀蓮覺得奇怪的是,里面偶有走動的客人都是一身珠光寶氣,看起來非富則貴,他們一來便直奔店鋪最里的結賬櫃台,跟一個看似老板的佝僂老頭聊起天來。

「姬少當家不會是讓我來看賣不出去的古玩這般簡單吧。」賀蓮抬頭問道,那錐形的耳環正巧躍入視線,晃啊晃,勾著人心。

姬羨壹沒有答話,而是直接摟上賀蓮的腰,往身邊緊了緊,淡淡道︰「挽著我的胳膊。」

「不挽!」

「不挽,你等一下進不去。」姬羨壹表情異常嚴肅,讓賀蓮覺得他似乎不是在有意佔便宜,于是,她听話的挽了。

向其他人一樣直接走到櫃台,那佝僂老頭只是瞟了一眼姬羨壹,又防備地看了一眼賀蓮,見她挽著姬羨壹的手臂,便點了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站在那櫃台邊幾位貴氣公子,見到姬羨壹和賀蓮,突然眸子瞪得老大,無不露出吃驚的神色。

「姬,姬少當家?」其中一位綠衣公子試探性的問道。

本要走入櫃台側的一扇門,姬羨壹聞聲回頭,回了那位綠衣公子一個客氣的微笑,然後便進去了。

那幾位公子可炸開了鍋,一臉興奮的神情,「果然是姬少當家本人,姬少當家很少出現的,我也只見過一次,若不是那栗色的馬尾我都未敢確認,想不到姬少當家跟外面的傳聞完全不一樣,原來這般平易近人。」

「是啊,要不是今晚有一個頂級拍賣會,恐怕我們還沒有機會見到本人。」另一位公子低聲說,「外面傳聞這姬少當家是個斷袖呢,從來未和任何女子走近過,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摟了個小妞。」

幾個人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那佝僂老人實在听不下去,清咳了一聲以示警告。

貴公子們抿抿嘴,不再說話,等待佝僂老人為他們做登記入場記錄。

進入櫃台側門,是一個幽閉的空間,面前只有一扇緊閉的大門。

姬羨壹上前拉開大門,賀蓮仿佛見到了一個古代版的電梯,跟著姬羨壹走進去,拉了一下牆壁上的閘型機關,只听一聲悶悶的鈴聲從腳下傳來,隨即,二人便有如坐電梯一般緩緩而下。

大概下降到三四層樓那麼深,「電梯」停了,面前的門自動被拉開,賀蓮頓時呼吸一滯。

入眼是一個寬大的廣場,中間有一方形高台,而此時高台周圍坐滿了打扮光鮮亮麗的男人女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高台上口沫橫飛的男人介紹手中的寶貝,準備隨時舉起手中的牌子。他們各個如在古玩店里見到的貴公子一般,一看便知不是官二,就是富二。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下黑市?這樣一個繁華的都城,有著無數身世顯赫的家族和皇室,是權力和金錢的世界,而這樣的世界,必然少不了黑暗勢力在明目張膽的囂張著。

這里,好像另一個國家,擁有獨立的規則,和黑暗的統領,而這里的王,又是誰?

「少主!」一名身著黑色勁裝,女圭女圭臉大眼楮的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畢恭畢敬道,無意中視線掃到賀蓮,目光迅速躲了開來,垂下頭去,細看之下臉上竟浮上一抹紅暈。

「嗯,怎麼樣?」姬羨壹一邊沿著牆壁往里走,一邊問道,那只縴長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賀蓮的腰際。

「回稟少主,整個下午,拍出去三幅名畫,兩件蒂斯國時遺留下的寶鼎和玉壺,還有一件東岳國來的寶石披風,都是以五十萬兩黃金以上的價格拍賣出去的。」

「寶石披風?」姬羨壹步上二樓的步伐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路昭,「什麼款式?」

「女款,蒂斯國時期,蒂斯國國王送給東岳國王妃的定情之物,蒂斯國滅亡之後失竊,後流入晁國。」

姬羨壹若有所思,狹長的鳳眸幾不可見的瞥了一眼賀蓮,然後說︰「派人找回買家,雙倍的價格買回,如果不肯,你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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