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傳飛雪宮是魔宮,賀蓮覺得這顯然是江湖人士把無法對付武功高強的淳于宮主妖魔化了眾寵——娘子狠彪悍。
在山上呆了幾天,沒見到傳統意義上魔宮宮眾聚眾做變態的事,像什麼在山下附近村子抓些童男童女祭奠或是煉藥啊,亂搞男男關系啊,反而諾大的宮殿群空曠得就像只有幾個人住一般,平日部眾們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瞧不著人影。
這哪是什麼魔宮,說是清修,養老的地兒還差不多。
賀蓮換了一身飛雪宮「制服」飄逸的白色長袍,束起長發一條白色絲帶固定,往銅鏡里一瞅,還真有飛雪宮小仙兒的模樣,清秀,有靈氣,不食人間煙火。
她這麼做是想自己在飛雪宮顯得沒那麼特殊,既然來了就要有融入大家庭的意識。
「香兒,我想問你一個很專業的問題。」
邊整理著衣襟,賀蓮邊問道。
虞香半趴在桌邊呆呆地望著她,一時走神沒听見問話。
「喂,虞香!」
賀蓮倏地轉過身來,心說這孩子在賣什麼呆,不曾想虞香小朋友一瞬怔愣之後,白臉兒紅紅,不好意的垂下眸子。
美眸一眯,俯身湊了過去,嘴角勾著絲壞笑,「小香兒,為什麼臉紅了?」
她竟然開始調戲美美小少年了。
虞香聞言臉更紅,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臉會紅,只是覺得自己很喜歡盯著賀蓮姑娘看,一旦被她發現便會很窘迫。
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被賀蓮姑娘質問太丟臉了。
轉過臉去不看她,「我,我哪有臉紅。」
小手一下子糊了過去,「哎呦,都燙手了,還不承認?」
「啊——!」虞香捂著臉,一時沒忍住驚呼出聲,那小手踫到臉的時候像觸電一樣渾身一激靈,長這麼大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很奇妙,有些怕,但又……有些期待。
「虞香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賀蓮姑娘,我……」
瞧著那帶著驚恐無措的小眼神兒,賀蓮也不忍心再欺負他了。
站直了身子,轉身面對銅鏡,通過銅鏡望見虞香不停地用手扇著發燙的臉頰。
暗暗一笑,真好玩。
「虞香,你見過除了我之外的女子嗎?」
「沒有。」
虞香從懂事開始便一直住在山上從未下山過。
「等你長大以後女子見多了,便不會臉紅了。」
賀蓮安慰著虞香,如今像他這般單純的男子恐怕都要絕種了,如果可以多希望他能這樣簡單一輩子,然而現實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那只會遭到自然選擇的淘汰。
人始終需要在歷練中成長成熟,來古代這麼多年,回想起來她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
對感情,對男人,想法做法都不一樣了。
「是這樣嗎?賀蓮姑娘見過不少男子吧,可為何方才見你看到宮主時候臉也會紅?」
「我臉紅?」賀蓮炸了毛似的倏地轉過身,「就他那模樣,我怎麼可能會臉紅!」
有些驚訝自己的失態,可她覺得這是事實,她怎麼可能對著個冰塊臉紅?
紅也是被凍的。
「走,虞香,帶姐去個地方!」
拉著虞香的袖子就往外走,跟在後面不明所以的虞香一臉茫然,「去哪啊!」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們宮主平時靠什麼賺錢養你們整個飛雪宮的人,你們吃的飯菜都是去哪買的?」
這就是方才賀蓮一直想問的專業性問題。
虞香跟了上來,解釋道︰「有專門采購食材的師兄們呀,每半個月下山一次,不過這銀兩從哪里來的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們宮主神通廣大,要什麼沒有啊。」
小美男一臉自豪,宮主大人在他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賀蓮是想讓虞香帶她去廚房,她是個知人恩惠的人,宮主對她再差,這頓感謝宴都是必須要準備的。
果然是山上,賀蓮把自己的想法跟廚子師兄一說,遭到一頓鄙夷。
她不就是說了幾樣辣味十足的肉菜嗎,見宮主人高馬大又健壯,肯定是個肉食主義者,怎麼可能不吃肉,哪曾想山上的廚房竟是半點肉星都沒有。
難怪她屋里的菜和昨天在宮主那吃的夜宵都是清一色的綠,當時她還以為是山上的人有意對她不好,舍不得給她肉吃呢眾寵——娘子狠彪悍。
「你們怎麼不在山上養點雞鴨豬牛啊!」
那彪悍的廚子師兄一邊切著大蒜一邊說︰「這些家禽畜生又不能給它們吃御寒藥,根本養不活。」
「那可以買些生肉在山上存著啊!」
廚子師兄眼皮也不抬起,「買了也是得幾天之內吃掉,存不住,會壞掉。」
啪!刀片一拍,大蒜瓣被拍扁,整個廚房彌漫著大蒜辛辣的味道。
「姑娘,想吃肉等七日後采購回來再說吧。」
七日?
黃花菜都涼了。
這道歉感恩的事兒就得趁早,過後的帳人家可未必領情了。
沒辦法,只好先回去。
翌日一早,賀蓮便把虞香從美夢中叫醒,吆喝著讓他快點洗漱穿衣服帶自己下山。
美其名曰︰領小香兒看大姑娘去。
實則,去山下采購。
許是宮中部眾早起要練功的緣故,賀蓮比平日起來的時辰早,反而見到更多的陌生的面孔。
不知道他們平日都在做些什麼,難道只是在宮里面練功清修,那這跟道觀的道士有什麼區別。
其實還真沒什麼區別。
下了山,又行了大半天的路,直到深夜他們才趕到晁國邊境最近的小鎮。
相對來說,賀蓮還是對晁國熟悉一些,才會選擇往南走而不是往東北東岳國最近的鎮子去。
找了家客棧住下,休息了一晚,準備第二天大規模采購。
由于前幾日晁軍經過此鎮,鎮上賣肉的鋪子有許多新宰沒賣光的肉在減價促銷。
這可樂壞了小丫頭,如果不是人力有限,恨不能全都買回去,天天給宮主做肉吃。
她怎麼就有一種宮主整天吃不飽的幻覺呢?
難道因為他的銀發覺得他營養不良?
詭異。
「啊,賀蓮姑娘你怎麼買這麼多啊!吃不了會壞掉的。」
被小丫頭拉來付賬的虞香一臉不敢置信。
賀蓮不以為意,「怎麼可能會壞掉,宮里那麼多人呢,何況……」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小香兒的耳朵,「我有辦法。」
十三歲的小香兒身子還沒發育完整,身高只比賀蓮高了一點點,倆人站一塊的確有姐弟的感覺。
不過今日賀蓮是男子的打扮,兩個美美的,女敕女敕的小少年站在豬肉攤子前耳語著,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賣豬肉的大嬸,見賀蓮買了這麼多肉,笑得嘴快咧到了耳根子。
「謝謝姐姐,你人真好!」賀蓮諂媚的一笑,接過那幾吊豬肉。
大嬸听得心花怒放,她都這把年紀了被小少年嬌稱之為姐姐,簡直像中了催眠術一般,在八折的基礎上又打了八折,還送了兩塊肘子肉。
之後又買了些必要的食材後,賀蓮才滿意地滿載而歸,看著小香兒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心情別提多愜意了。
虞香累得呼哧呼哧喘,賀蓮抿著小嘴望著他泛著紅得臉,「累啦?」
「姐姐當然累了,你看我背了多少東西!」
「那我給你擦擦汗?」
瞧著虞香一臉委屈,賀蓮終于不忍心逗他,拿過他身上一部分食材背到自己身上。
回到山上的時候兩人皆已累得快趴下了,徒步一整天,又是爬山,又是拎東西,想必宮主知道了不感動起碼也會動容吧。
突然發現做令人開心的是也是一件可以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雖然累,賀蓮仍然心情很好。
有說有笑地進了院子,陡然一股可怕的寒意撲面而來,眨眼之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那種如巨石壓頂的恐懼感讓賀蓮下意識地轉身,抬腿,逃跑!
「站住!」
聞聲,賀蓮和虞香的雙腿像被冰凍住一般一動也不動,杵在原地,偷偷把買好的食材擋了擋不想讓宮主發現。
「干什麼去了,一整晚沒回來。」
冰冷的聲音像一支利箭嗖地一下刺進了後腦,一陣發麻。
轉身,諂媚的一笑,小丫頭看起來別提多鎮定了,然而誰知道她內心呢。
「宮主大人,你這麼關心我啊,還知道我一整晚沒在?」
像被戳中背脊一般,男人身子一僵,瞧著她一身飛雪宮部眾的男裝白袍打扮,銳利的眸子緊緊一眯,緊接著視線落在虞香身上,「虞香,你說眾寵——娘子狠彪悍!」
虞香嚇得直縮脖子,咬著唇瓣不敢吱聲,上山的時候答應了蓮姐姐不將他們的事情告訴給宮主的。
姐姐護弟弟的小火苗一下子燃了起來,賀蓮把虞香往自己身後一拉,小小身影,氣勢卻十足。
「宮主大人,有什麼事兒,您可以問我。」
睨了她一眼,淳于並未搭理她。
「虞香!」
又是一聲冷硬的厲喝,震得小丫頭耳膜發疼,她能清晰感覺到身後的男孩抓著她衣袍的手在不停顫抖。
「行了宮主您別嚇唬他了,是我硬拉著他出去玩的,要罰罰我吧。」
「你擅自帶本宮部眾出宮,以為能跑得了你?」宮主看向賀蓮身後的虞香,「虞香從實交代,否則你知道宮規。」
虞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兒啪嗒啪嗒滴落到雪地上。
賀蓮看著心里心疼啊,都是因為她才挨罵的可是又不能說。
算了,沒驚喜就沒驚喜吧。
賀蓮打算把這兩天的行程告訴給宮主。
「宮主,其實我們……」
豈料宮主根本不搭理她,危險的棕眸一直鎖在虞香的臉上,「不說?滾去思過堂思過三天不準吃飯!」
之後看向賀蓮,語氣依然嚴厲,「上了飛雪山就老實呆著,不許亂跑。」
說完人大爺似的拂袖而去,沒給賀蓮任何時間解釋和理論。
賀蓮膛目結舌,下巴震驚得快掉下來,被冤枉指數簡直和那時候皇上發她脾氣有一拼。
心里股火憋得她內傷,「淳于!你,你,你!」
氣得她叉著小腰原地直打轉。
轉首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虞香。
暗自抹著眼淚,可憐巴巴,賀蓮這心,疼啊。
「香兒,都是姐的錯,害你被冤枉了,你快起來。」
不說還好,小伙兒脾氣還挺硬氣,忍著委屈不支聲,被賀蓮這麼一體貼,從來不知道母愛是什麼的東西的小香終于忍不住抱著賀蓮抽涕了起來。
唉……,被心里崇拜的神責罵,委屈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怕被偶像討厭的恐懼。
小香兒哭得傷心,賀蓮也跟著流淚,真不想給那王八蛋宮主做菜了,可轉念一想他倆折騰整整兩天買回來的東西,還因為這個被罵了一頓,不給他吃到心里很是不服氣。
「香兒,你也別去什麼思過堂了,你就在姐這呆著,一切有姐給你撐腰。」
他要讓宮主親自給小香兒道歉!
虞香不答應,頭搖得像撥浪鼓,宮主的話在他眼里等同于神的旨意,就算是冤枉了他,他也要無條件服從命令。
幫著賀蓮把食材搬到屋里,擦干了眼淚,像個要去英勇就義的小戰士一般轉身去思過堂了。
知道說不通他,賀蓮也沒勉強。
瞧著桌上滿滿的肉塊,賀蓮喟嘆了一聲,要趕緊拿出去凍上才行,不然壞掉了可就浪費了。
雪山上的冷天氣雖然寒冷,但在現代也只屬于冷藏冰箱的程度,依然無法給肉保鮮,然而,賀蓮想到了一個地方……
某位大俠的練功房。
反正平日也是閑著的時候多,何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留了幾塊,其余的肉按照不同種類用油紙包好,細線捆好,便帶著一整包袱的生肉去宮殿後身了。
小丫頭記性好,虞香帶她去了一次便記住了路線和機關開啟方法,順利走了進去,反而對寒冰洞里瞬間包圍過來的冷空氣產生了一絲好感。
先去喬ど那里看了看,只見他安靜的躺在寒冰床上,神態安詳,胸口緩緩的起伏。
模上去,全身冰涼,臉也是涼透,不知道宮主這是什麼療法,輕輕扯開他的衣襟往他傷口上看了看,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不過已經結疤了。
「喬ど,你真厲害,連這麼重的傷都挺過去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快點醒來跟老大享福知道嗎!」賀蓮小聲地跟他聊著,一邊把沉重的包袱拿了下來。
這里的溫度幾乎和冷凍櫃差不多,把肉存放在這里,多久也不會壞。
「喬ど,讓你跟這些肉呆在一塊有些對不住你,不過正好能饞饞你這個貪吃鬼。」
寒冰床的後身有一個角落不容易被發現,賀蓮打算把肉都藏在那里眾寵——娘子狠彪悍。
正藏的歡實,突然听到洞口傳來腳步聲,心下一緊,賀蓮不自覺地躲到了寒冰床後面,畢竟是人家練功的地方,擅自闖入被抓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原來腳步聲不止一個。
腳前腳後進來兩個人,貌似在寒冰床附近停了停,之後才說,「宮主,宮里那邊來消息了。」
听說話聲賀蓮認得,恐怕這兩個人便是淳于宮主和左護法。
他們所說的宮里,是不是指東岳國的皇宮?
果然郭希說得沒錯。
「這麼快又有消息?」低沉的聲音略顯不耐煩,不看人只听聲音的時候真真是享受,「皇上難道還嫌國內不夠亂套嗎,半點耐性都沒有,若是能多等些時日,本宮自然能找到郭希,告知皇上他的下落,東岳國也不會和晁國關系弄得如此僵了。」
「宮主,你是不希望晁國和東岳國打起來嗎,還好最後談判的時候二殿下來信要求無條件停戰。」
「哼,倒不是不希望開打,只不過了解還不夠,晁國的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對了,宮里又來了什麼消息?」
「是……」
「等等!」宮主這時一聲輕喝,兩人同時收了聲。
賀蓮還在認真听著,洞里變得安靜她還傻傻的一愣,豈料突然一只冰涼的大手鉗住了自己的喉嚨,整個人像小雞一般被男人拎了起來。
一見手里的小人兒是賀蓮,淳于急忙松開手。
小丫頭跌坐在寒冰床上,不停咳嗽。
這廝手勁兒真大,下手又狠,恐怕再晚一秒她就被男人給掐死了。
「你怎麼在這!」宮主冷冰冰地問道。
「宮主,她都听到了,要不要滅口!」
靠!左護法很賤!
淳于沒有吱聲,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小丫頭有些惱火,看著左護法,「是啊,我什麼都听到了,要殺就快點!」
「你!別以為自己是晁國太子妃本護法就不敢動你!」
對賀蓮的成見左護法已經積蓄已久,今兒借題發揮終于有了想整治她的機會,替右護法報仇。
「難道本宮還怕你不成!?」賀蓮也牟上勁兒了,站起來不卑不亢!
「行了!」
冷冽的聲音從男人口中傳出,同時震懾了兩個人。
左護法垂首退後了兩步,賀蓮不滿地翻白了左護法一眼,側頭看著別處。
「出去。」
什麼?
「本宮讓你立即出去。」
怎麼,不殺她了?
「宮主,就這麼放了她?」
「你閉嘴!」
賀蓮悶笑,看來宮主也不是只對她這樣,他對誰都這麼不客氣。
心里平衡了,看見左護法一臉憋屈,她憋屈的心情立刻得到了舒緩。
出去就出去,正好。
揚著小臉兒樂呵呵走了,剛到門口,又被男人叫住。
「等等!」
賀蓮回首,「宮主大人還有什麼指示?」
「你若是敢說出去,本宮……」
「殺了我是吧,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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