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寵——娘子狠彪悍 218 欒佑,凌闕(2)

作者 ︰ 一土雨

一句臨場發揮的深情表白,阻止了一次場面可能極為血腥的主僕之戰,賀蓮覺得自己再努努力可以拯救全世界了。

被自己感動得鱷魚淚在眼眶轉著,其實她說得也都是心里話,對這失散多年的小哥哥,她「垂涎」已久了。要不是情勢所逼,還真沒勇氣說出這麼肉麻又矯情的話。

臉皮兒薄。

而被抱住的男人,身子僵直一瞬後握住她的手,轉過身來,幽深的黑眸中有晶亮的東西在閃爍。

欒佑激動問道︰「蓮兒妹妹,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二遍。」再說一遍那難為情的話,還不如殺了她。

可欒佑似乎並不介意,反而噗哧一笑,緊接著捏起她的下巴,就要落下一吻。

停!

就算賀蓮被他迷離的目光勾得心猿意馬,可她沒忘記櫃子還蹲著一個男人。

未免真的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賀蓮再一次躲開了他的吻。

「嘿嘿,佑哥哥,夜色正濃,我們一起賞月去吧。」

賞月?

看了看窗外籠罩在霧色中連星星都看不見更別說月亮的夜空,欒佑的喉嚨像被繩子打了個結一般哽住了。

「蓮兒。」將急著拉他走的小丫頭又給拽回到自己懷里,「我只想問你一句,剛才那句話是出自真心嗎?」

真心?

她愣,那麼難為情的話她都說出口了,難道還不夠誠懇?

抬首望著欒佑,憂郁的眼神讓他瞬間成熟了幾歲。

心下惻隱,其實欒佑是知道她的小伎倆吧……

握住他帶著白色手套的大手,賀蓮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對他說道︰「我真的……那什麼你!」

臉兒憋得通紅,正兒八經表白這種事真心不適合她。

她盡力了。

「哪什麼?」

「就那個……」

「……,哪個?」

「你明明知道的!」賀蓮氣急,猛地甩掉他的手。

然而卻無意間看到了窗外的大霧,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說錯了話……

尷尬地抿了抿嘴,要面子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就算謊言識破了,她仍能保持淡定自若,還能指著窗外,反過來質問對方,

「涼王,你以為我在騙你啊!你難道沒听說過,書中自由顏如玉,心中自由月夜明嗎!沒勁!」

說著,小丫頭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傻愣在當下的欒佑心里還一陣委屈,這話是出自哪本書的,為何他從來沒听過?

他自然是沒听過了,因為那是出自《賀蓮語錄》,尚未出版發行。

矗立良久。

雙肩沉了沉,背對著衣櫃的欒佑才淡然地說道︰「櫃子的人出來。」

吱呀——

櫃門開了,凌闕矯健的身軀跳了出來,在涼王身側單膝而跪。

「拜見涼王!」

真行!凌闕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看起來比站著的人還要淡定。

慌則亂,亂則敗,可見凌闕深知個中道理。

「是你——?」沒想到內寢里藏著的男人竟然是凌闕,欒佑詫異地雙目圓瞪。

「回稟涼王,正是屬下,屬下剛剛完成任務回來。」

轉移話題,將功補過,為上計。

凌闕已在櫃子里將賀蓮扒掉的衣服穿了回去,果然,欒佑看到衣衫完整滿身是血的他,面上的陰沉消退了不少。

凌闕可以說是陪伴欒佑長大的人,身份是部下,實際是朋友,是兄長,更是師父,要欒佑對凌闕狠厲,他于心不忍,更何況,凌闕與賀蓮一起在先……

八年,他錯過了太多。

心中默默一嘆,揮去令自己不快的胡思亂想,欒佑道︰「事情完成的如何?」

「一切順利。」

「好。」

……

與此同時,一氣之下,應該說,尷尬之下跑出來的賀蓮,在院子里等了許久也沒見欒佑追出來,心里邊一慌——

糟了!欒佑竟然沒上當!

趕緊原路返回,腦海里已經想了無數個凌闕怎麼死的畫面,豈料,沖進了內寢,兩個男人,一坐,一站,聊得好不開心。

怎麼個情況?圓滿大結局了?

見賀蓮傻傻地愣在內寢入口,欒佑笑著搖了搖頭,「蓮兒,你擔心凌闕受傷應該早些告訴我才對,真是傻妹妹。」

他陡然起身,向她走來,凌闕見狀也緊隨其後。

「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凌闕處理。」拍了拍賀蓮的肩膀,欒佑給了她一個寬心的微笑後便朝外寢走去。

「我,佑,我……」賀蓮還未緩過來勁兒,她離開這幾分鐘里屋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欒佑是在她面前做樣子,還是他倆真的不計較?

趁欒佑沒注意,賀蓮拉住凌闕,小手在脖子上比了個手刀的動作,順便翻了個白眼,意思是問,‘你家主子是不是要單獨收拾你去啊?’

被賀蓮搞怪的動作逗得悶悶一笑,模了模她粉せ女敕順滑的臉蛋,凌闕沒說什麼便跟著離開了。

……

……

三日過去了,凌闕和欒佑誰也沒出現,賀蓮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回想當時凌闕的笑容,不像是視死如歸般的訣別。

既然沒事,賀蓮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還有幾日便是欒佑的生辰了,她還未定下來要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欒佑榮華富貴享盡,爹娘都還健在,在賀蓮眼里他什麼都不缺了。

唯獨,缺了個女人。

不然把自己送給他?

嘿嘿,真不要臉。

自己把自己鄙視了一番,賀蓮翻轉了個身,面向床里,心里一擱著事,她就容易失眠,一失眠她就想男人,一想男人她更失眠。

索性起身不睡了,披了一件單薄的大袖外衫,走到院子里看月亮。

出于習慣,寢宮里只安排了小翠一個人伺候她,畢竟不像宮女般訓練有素,寢殿內一有動靜就能立即起身。不過也正好合了賀蓮的意,到哪兒都有人跟著即便在古代待了八年她仍未習慣。

在現代也是,燻總是提議給她配備幾名保鏢跟隨,她屢次拒絕,沒想到還真的出了事兒,她,燻甚至郭希在同一天一命嗚呼,前一世沒有了結的恩怨,來到古代幾個人又再次重聚。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穿越前做的那個明顯預示著她古代人生的璇旎春夢竟然險些在金豪山變成了現實,當時,她喝醉了,只記得她拉著郭燻和郭希不停地喝,喝,喝,誰都不準走,誰走誰是王八蛋。

結果,從床榻上醒來時,她不著寸縷,身邊也沒了人,然而過後她問那兩個臭男人前一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告訴她。

明知道喝酒容易出事,唉……,她總也忍不住。

誰讓那時候郭燻肯來看她,又和郭希和睦相處,她實在是太開心了呢,不喝酒慶祝,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望著天空明朗的月,賀蓮無聊地眨了眨眼楮,這時候要是能有個人陪她暢飲幾杯該有多好。

「小白……」

一想到那不復存在了的小傻せ子,賀蓮滿心悵然。

趴在石桌上,下巴拄著手背玩著桌上精致的翡翠兔子擺設。細膩的質地,光澤明亮,就好像凌闕那雙獨特的眼楮一樣好看。

翡翠兔子!凌闕!?

賀蓮猛地直起身子,為何會有這個東西在桌上,她分明記得這桌子之前是空的。

難道凌闕有來過?

「凌闕!小白!」賀蓮急切地環視著院落,第六感告訴她,凌闕一定就在附近某一個地方看著她呢。

見賀蓮朝他的方向望來,藏在寢殿房頂的凌闕身子向後一躲,墨綠的眸子隨著院子里的小丫頭呼喚聲越眯越緊。

這幾日晚,他天天都在她寢殿房頂守著,偶爾透過瓦片的縫隙看看她熟睡的模樣,已是滿足。

偶然見,在古董店里見到這只好玩的小兔子,沒有多猶豫便買了下來,又鬼使神差地放到了她院子里的石桌上,期盼著她能發現。

「凌闕,我知道你在,快出來!」

拳頭被他握得青筋根根暴突,糾結,激動,到底出不出現,再一次成了困難的選擇題。

直勾勾地盯著那焦急的小身影,越發急促的呼吸,氣血不斷上涌,身子也躍躍欲試要從房後跳出來……

閉了閉眼,等再睜開時,凌闕像下了極大的決心深呼了口氣。

喝出去了!

縱身一躍,一抹綠色影子刮過天空。

就在凌闕想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賀蓮面前時,豈料,寢殿門吱呀一聲,開了——

小翠打著哈欠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太子妃,你怎麼了!」

該死的!

身子一轉,凌闕猛然向後退去,穩穩地落在院子邊的大樹上,所有跳出來的勇氣被那打岔的小丫鬟徹底擊潰。

見小翠出來,賀蓮的臉上也劃過失落,對著對自己不受歡迎這事兒全然不知的小翠安慰道︰「小翠,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哦,那太子妃早些休息不要著涼,小翠告退。」

多實在的孩子,也就只有賀蓮這種主子才能培養出來這種率性的下人。

當院子里再一次只剩下賀蓮一個人時,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翡翠兔子,然後抬頭對著晴朗的夜空喊道︰「謝謝你,小白,我很喜歡!」

也許,他有無法出來的理由吧。

只要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夠了。

……

……

賀蓮覺得,從南岸海邊沒有直接回晁國都城,而是留在涼郡的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眼瞅後日便是她家小佑子哥哥的生辰,明日晚就該舉辦生日宴,誰料,晁國皇宮他父皇和那幫皇兄皇弟們一個也沒有出現。

悲了個催的。

一想到佑哥哥沒人重視,她心里就難過異常,便更想給他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她要用她溫暖的胸懷來拂慰欒佑孤獨的內心。

抱著這樣偉大的信念——

這日下午,趁著欒佑忙于政事不在寢宮,賀蓮偷偷去了他寢宮特備的御膳房。

了解了一番他飲食喜好之後,又將自己準備的一個做蛋糕的配方交給御膳房的太監們。

果然是涼郡各地甄選進宮的頂級廚師,看了她古怪的配方,只是略微蹙眉卻並未顯得有多驚訝。

經過賀蓮在旁指導,不出一個時辰,一個頗具哥特式風格,也就是西歐中古世紀陰暗情調的黑咖啡蛋糕出爐了。雖然外形還有待提高,但是賀蓮覺得這蛋糕很有欒佑style!

剩下的事情便放心交給御膳房的廚子處理,隨後,賀蓮把涼華宮的宮女和太監們召集起來開會。

這個那個好一陣吩咐,宮女太監們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明晚的事情不準泄露半句知道嗎?還有,掌握好時辰,不要早了,也不要晚了。」

賀蓮在吩咐工作時一向一絲不苟,語氣平和態度卻極顯威嚴,連金豪山那些膀大腰圓的大老爺們都對她懼怕三分,這些宮里規矩受慣了的下人們自然是言听計從的。

終于松了口氣,賀蓮從涼華宮出來,心情比天上掛著的太陽還要燦爛。

小佑佑,等著姐姐給你驚喜吧!

人一到了晚上,思緒就容易復雜,說白了,也就是胡思亂想不好好睡覺。

倏地,仿佛她腦袋里代表靈感的燈泡亮了,她蹭地坐了起來,套上外套披頭散發地便出了門。

偌大而又空曠的皇宮,賀蓮一襲白裙有點像鬼。

不過因為八年前那場晁羿引起的末世浩劫,死了太多的人,這皇宮鬧鬼已非鮮事,宮女太監看見有沒腳丫的鬼魂飄過甚至還能笑著打聲招呼。

賀蓮從側面問過欒佑辦不辦生辰宴,欒佑並未回答,她猜測沒人前來慶祝,恐怕欒佑也沒多少心情辦這個吧。

于是,宮里也自然沒有奴才置辦晚宴,賀蓮走在宮殿之間的道路上感覺到一絲冷清的涼意,也沒有什麼下人跟她打招呼。

賀蓮這是去干什麼了?

事實上,她突然想到八年前剛穿越來時的那個太監小院。

這麼久了,不知道那院子還在不在,是否有被重新翻修過。依稀記得,那里有她藏過的一樣東西。

一樣可以勾起兒時回憶的東西。

太監小院坐落在皇宮偏僻的西邊,那里只有奴才們居住的院落,同是皇宮之內,與涼王的涼華宮相比卻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一進院大門,仿佛所有回憶涌上腦海,一樣的夏天,一樣的三合房子,甚至,房子後面那顆梨樹都還開得一樣的茂盛。

唯一不同的是,這里的確重新翻修了,新磚,新瓦,新鋪得石子路,地上更是清掃得一塵不染,看著是有人常年居住于此的。

走過去,禮貌地敲了敲門,即便她太子妃的身份可以在皇宮里呼斥命令任何人,但骨子里現代人的本性還是讓她做出了禮貌的舉動。

「誰呀。」屋里傳來一個老態龍鐘的女聲。

「太子妃。」不夾帶任何情緒,賀蓮淡淡的說。

屋里片刻安靜,賀蓮說完也有些後悔,大半夜突然冒出來這麼大名頭的人,還是出現在這種地方,屋里的人一定會以為遇鬼了。

以為是哪個小宮女開玩笑來嚇唬她玩的,等老宮女開門之後,帶著笑的老臉一下子僵住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幾乎把房後的梨花都吹到賀蓮的臉上。

怪只怪賀蓮這一身太像貞子了,除了那明月般水女敕的臉兒外,烏黑垂順的及腰長發,白得反光的拖地長裙和外衫,老太太沒暈已算是見過大世面了。

幸好賀蓮反應機敏的提了提裙子,露出一雙秀氣的小腳給她看證明自己是人,老嬤嬤才回過神來請賀蓮進去。

一番三叩九拜之後,老嬤嬤才肯和賀蓮步入正題,她是前涼國宮里僅存的幾個老宮女之一,敖翔做了涼王之後她便搬到這里養老,又有人來給她修葺房子,日子過得也算清閑便也沒有出宮歸鄉的打算。

听到老嬤嬤提到敖翔,賀蓮心里有些難過,不知他要在天牢里度過多少個歲月,好好一個痴情的漢子,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到頭來轟轟烈烈愛了一場,卻只是對方眼里的一顆棋子罷了。

正是出于這份憐憫,賀蓮為敖家求了情,這才保住了敖氏家族沒有被滅門,只不過敖翔實在罪孽深重,欺君叛國之罪,即便賀蓮再想保他,也是力不從心。

賀蓮心情沉重,也不想擾了老宮女休息,表明來意之後便開始行動起來。

爬到炕里頭,將手伸進炕和牆面之間的縫隙,也只有賀蓮這種細胳膊細腿的小身子骨才能把手順利伸進去。

可是,

那面牆的窟窿不見了,模來模去都是平平的牆面。

「太子妃,是否在找一件衣服?」

賀蓮轉首看了站在榻邊的老宮女一眼,「是啊,那個洞被堵死了,你知道在哪嗎?」

老宮女點了點頭,步伐闌珊地走到棕木妝桌旁,打開左手邊第一個小抽屜,翻出一個紅色的布包。

之後,放到床榻上攤開,便見一件名黃色秀莽紋小馬甲露了出來。

賀蓮喜出望外,拿起金黃馬甲來回比量著。

沒錯,就是它,當年從欒佑身上扒下來的小馬甲。

原來老宮女搬進來時有仔細檢查過整座房屋,一早便發現了洞里的小馬甲,她認得這必定是主子的東西于是當作吉祥物珍藏了起來。

沒想到如今卻成全了賀蓮追憶童年的想法。

告別了老宮女,並承諾明日派人來賞些首飾給她作為回報,賀蓮便樂呵呵地帶著小馬甲出了院子。

這才剛剛跨出院落,一群剛剛趕來的大內侍衛一擁而上將賀蓮圍住。

「什麼人,半夜鬼鬼祟祟出現在這!」

賀蓮板起臉來剛要解釋,突然有一個激動的聲音從侍衛身後傳來。

「蓮兒妹妹,原來你真的在這!」

緊接著侍衛分開兩列,欒佑大跨步走了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蛋,一個吻,落下。

她愣,愣,愣!

眨巴著眼楮,賀蓮徹底傻了。

喂!她在外人面前刻意跟欒佑保持著距離,為了什麼,不都是為了欒佑在涼郡立足嗎?

被他這麼一親,可到好,周圍十幾二十個侍衛全看著呢,這也意味著第二天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這里發生過什麼,那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賀蓮有些惱怒,想要推開他,誰知他的手像螃蟹一樣鉗住她的臉就是不松開。纏せ綿而深重的舌せ吻仍在一波又一波地探入她的口中,讓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瘋了。

看熱鬧的侍衛們,卻不如賀蓮想得那樣得意,他們嚇得臉色鐵青……

看見這一幕一點也不好笑,很可能等待他們的是被殺人滅口。

哭喪著臉自覺轉過身去回避,心里默默祈禱著涼王能大發慈悲給他們一條活路走。

他吻得像個不滿足的孩子,甚至從他的吻中嘗到了他心里的不甘和酸澀,沉重的喘せ息噴灑到賀蓮的臉上,帶著濃重的酒味,他站不穩的身子晃得賀蓮覺得是自己踩在海面上,暈頭轉向的。

他喝酒了?

難怪會失控,可他為何會喝這麼多酒,是心情不好嗎?

心頭泛酸,命運多舛的少年,與親爹多年不得相認,有一個欺瞞自己只為了報復私心的親娘,還有根本不認識的皇兄皇弟,沒人關心他,沒人為他慶祝生辰,換做是她,她也一定想一醉方休。

漸漸的,賀蓮放棄掙扎,闔上眸子認真回應他的吻。

直到欒佑把氣都用完,不得不呼吸的時候,他才不情願地將賀蓮放開,蒙著霧水的桃花眸輕睨著她,從那噴灑酒氣的薄唇中傾吐出四個字。

「蓮兒妹妹。」

心顫了,這聲帶著撒嬌意味的呼喚讓賀蓮真切感受他對自己的依賴。

「佑哥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賀蓮看了看四周為了自保被迫轉過身的侍衛,「他們怎麼辦?」

渾濁的眸色清了清,欒佑直起身很快調整了情緒冷靜地吩咐那些侍衛。

「把住在這院子里的人帶走,你們自己也消失,若是有一個字傳出去,誅九族!」

「是!」侍衛們像是鬼門關走了一圈松了口氣,齊聲領命。

「等等!」賀蓮叫住了他們,轉首看向欒佑,「為何把祁嬤嬤帶走?」

「想跟蓮兒單獨在里面待一會。」柔軟的語氣,帶著晶瑩淚珠的笑眼,敏感又多情的欒佑真真是一個能迷惑人心的少年。

在賀蓮的要求下,祁嬤嬤被安置在了一個更好的住處,而她和欒佑二人在太監小院屋里聊聊天,對著欒佑小時候穿過的金黃小馬甲傻笑。

欒佑是個有潔癖的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讓他神色顯得有些緊繃,更是坐在床頭邊緣不能再邊緣的位置,賀蓮真怕他一個不穩坐到地上去。

「何苦呢,我們回涼華殿多好,感覺你在這渾身都不自在。」賀蓮無奈地對他搖搖頭。

「不,這里是我們相識的地方,有特殊的意義。」

雙臂環住賀蓮,下巴抵在她的肩窩柔聲說著,他的心跳,身上的氣息,濃烈的酒意就這樣實實在在圍繞在她的身邊。

蹙了蹙眉,他到底喝了多少醉得能忍受得了這種地方,雖說重新翻修的房子被祁嬤嬤維持的干淨整潔,可畢竟是下人住的地方,照涼華宮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滾燙的薄唇不經意地蹭著她的脖子,身子通了電似的滾上一陣麻意。

「佑哥哥,快醒醒。」賀蓮覺得還是應該叫醒他,不然等第二天醒了發現睡在這種地方他很有可能洗澡洗掉一層皮才甘心。

潔癖的男人,真可怕。

「蓮兒妹妹,我,我喝了很多酒……」

輕輕搖晃著賀蓮的身子,欒佑語無倫次地呢喃。

躲著他噴灑熱氣的唇,賀蓮整個身子麻得快不會動彈了。拍了拍緊圈著她的手臂,安慰道︰「不要難過,有我陪著你,不比那些爺們兒陪著開心呀。」

「爺們兒?」

「是呀,爹啊,兄弟啊什麼的,其實也沒什麼意思,你看我一直沒爹沒娘過得不也挺好的,就像我們小時候,兩個人,相依為命,每天也是開開心心的,你說是嗎?」

別看賀蓮說得輕松,心里也是揪著的疼,八年多沒見自己的父母,她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想沒有她的日子他們是怎樣過的,更不敢去想他們知道她死了之後會如何接受那樣的事實。

說著說著,明明安慰人的她也哽咽了,心情是能傳染的,很顯然賀蓮快樂的心情被欒佑的憂郁給侵蝕了。

仰著頭,防止眼淚流下來。

欒佑卻趁機吻上了她的脖頸,柔軟,溫熱的兩片唇在她脖頸上游走著,落下一個個濕閏的裹吻。

「呃,呃……,佑,欒佑,你弄得我癢せ死了。」

賀蓮移開身子躲著他,並不是抗拒他的親熱,她覺得在別人家干這事兒有點不厚道。

可是,只要她往旁邊挪一步,他就又湊過來一分,似乎知道耳朵是瓦解她最有效的敏せ感せ帶,他不停地親吻著她的耳廓,耳珠,脖頸每一寸肌膚。

是啊,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小時候他就知道賀蓮這一可愛的弱點了。

抱著被自己吻得顫抖不停的小身子,欒佑在賀蓮耳邊喝著氣,「蓮兒,我想在這要你,行嗎?」

話是真誠的疑問,可動作已經在開始月兌她的衣服了。

今夜為了鞏固朝堂勢力,他宴請大臣,卻因為前些日子收到晁國都城那邊的來信說不能來參加他的生辰宴會而突然悲從中來,喝了不少酒。

酒能壯膽,也能將心底埋藏已久不敢說的話給逼出來。

「蓮兒,我想告訴你,你一件事,希望能原諒我。」

將她白色的大袖衫月兌了下來,鋪在床榻上,緊接著將只著齊胸里裙的她壓倒,躺在鋪好的大袖衫上。

佩服,醉成這樣了,還不忘了保持干淨!

真想知道如果他吐了,會不會自己被自己給惡心死掉。

呸呸呸!瞎想什麼呢,又範了干正事走神癥,她心情一放松就這樣。

回了回神,小丫頭迷離的視線聚焦在男人微微泛紅的俊臉上,燭光將他半邊面打下一片陰影,顯得他妖饒的五官更為立體。

被他微醉又沉迷的神情吸引住了,既然欒佑都不介意這里,沒什麼臭毛病的她,還怕什麼?

本來這就算是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之一,只不過提前了一天罷了。

于是笑著掛上了他的脖子,歪著頭俏皮地望著他,「你是壽星,無論你做錯什麼我都原諒你。」

此妹在手,夫復何求?

欒佑感動得五體投地,的確,他整個人都趴在了賀蓮身上,緊緊地抱住她。

靜謐了片刻,短暫的時間足以讓賀蓮感覺他想說的事情並非那麼容易被原諒,心沉了沉,欒佑該不會想說其實他和凌闕有一腿吧。

各種猜測之後,欒佑終于有了動靜,「其實當時我是用你作為交易讓燻答應和我合作孤立晁國的。對不起。」

呼……,嚇她一跳,原來就這事兒啊,只要不是告訴她,其實她只不過是他和凌闕之間的炮灰,她就還能接受。

不過……

等等!

他方才說什麼!?

說她是交易品!?

一下子把欒佑從自己身上踹開,「我只不過是個交易品?敢情你根本不喜歡我啊!」

不喜歡她,她還在這浪費什麼時間,此地不留妹,自由留妹處,跟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在一塊,沒,意,思!

她瞎眼了,怎麼就覺得他一直對自己沒變呢,男人果然都是畜生,女人只不過是權利之下的附屬品罷了。

枉費她還一門心思的去理解他,關懷他。

賤,就一個字!她送給她自己!

暴走了的小丫頭大袖衫也不穿了,直接穿著里裙跳下床往房門走去。

剛要拽開房門,「砰」的一聲,被男人從身後給按住,身子也被男人死死抵在了門上。

「滾開!」

「蓮兒,你听我說。」欒佑被嚇得酒醒了七成。

「滾,我不听!」

她仰頭,扭動,踢小二,對她無情的男人,她可以做得更無情。

可欒佑是練過武的,師傅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凌闕,相差太過懸殊的實力,讓賀蓮不一會便被徹底制服了。

姿勢不太雅觀。

雙手被按在頭頂,腿被硬分隔兩邊,擺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字型。

「欒佑!」

「蓮兒,對不起,為了能讓你听我說話……,對不起。」

「那你有屁快放,之後讓我走!」餡餅一樣被夾在中間,呼吸有些困難,賀蓮氣得渾身顫抖,滾燙的身軀不留縫隙地緊貼這她的背,卻又有一股股涼意從背脊襲上來,那羞人的姿勢,又該死的讓她產生一種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快意。

不得不承認,欒佑在她身後的緊貼和輕語,讓她很有感覺。

某一處在漸漸綻放。

「蓮兒,你听我解釋,我的確是為了復國利用了你,當時的我被復仇蒙蔽,覺得一個連國仇家恨都報不了的男人不配擁有你,前途生死未卜,與其將你奪過來,還不如開放你,讓你生活在一個安定的環境中。」

「安定!?你挑起來的戰亂,還好意思說安定!?唔……」賀蓮心里邊氣著,卻被他右手游曳柔捏到前月匈的動作凝滯了呼吸。

「燻不會打仗的,他只不過調虎離山,讓晁國後援空せ虛而已。而且,通過那段日子的觀察,他真的很愛你,交給他,我放心。」

唰,靈活的手往下一拉,緊接著,握上一只歡跳的柔團兒又大力壓在門上,實在的掌握,仿佛將他空洞已久的心給填滿了。

吁——

「蓮兒~!」繼續在她耳側吹著氣,輕輕的咬著,越是輕柔的刺激,越是更滲入到身體深入,直沖月復下。麻せ酥せ癢,各種難以忍耐的快意幾乎將她燃燒了起來。反而覺得冰涼的木門,貼著,極為舒適。

心在沉淪,身在墮落,無法躲開他的愛撫,卻是不由自主地弓起了 。十足的邀請,百分百的誘惑。

這讓欒佑如何自持?本能地在下尋找到那神往之地。

「呀!欒佑!乎……」身子一下子癱了,腿抖得不行,想抗拒他,卻無論如何也並不上。

「欒佑,你是瘋子!竟然在外面看我和燻做!學的得心應手啊你!」咬牙切齒地罵他,想轉移那種蘇入骨的感覺,可惜,她都快將唇咬破了,身子軟得只能靠後面的男人支撐。

「蓮兒,原諒我,那時候的我是混蛋!我錯了,真的錯了。而且我當時想,若是真的復了國,以蓮兒的個性不會心甘情願留在東岳國,只要你一回晁國,我便會想辦法再把你追回來。」

「哼,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悲催的是,她的確被欒佑猜中了,憑她的個性,不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留在東岳國的。

那像被施了魔法的手,在身上點著谷欠望的火兒。

正在她要去往白光境地之時,突然,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那中失落和空虛感,讓她又羞又難受,竟然帶著期盼的心情轉首想求身後的男人繼續。

連帶那點可憐的恨意也被這種無法滿足的感覺瓦解了。

倏地,綿羊圖案的水綠小內滑落,緊接著,所有她之前所失去的感覺又重新襲了回來。更迅猛,更讓人癲狂得無法拒絕。

「欒佑。」忍不住嬰寧了一聲,嬌得入骨,魅せ惑眾生。

她身後的,房頂上的,同時心下一蕩。

促發的是接連不斷的索取和狼一般的肯噬和佔有。

撞門,撓門,各種奇怪的聲音,外面的人听到一定會以為屋里鬧鬼了。

屋頂的男人一雙綠油油的翠眸里幾乎能燃出火來。

他暗罵著,怎麼就跟到這來了。

自找苦吃。

忍了許久,終于听不下去,他打算找個湖跳進去,不想,步子還未邁出去,突然從屋里傳來他家主子的命令。

「凌闕,下來。」

聲音邪邪的,又有晴事之時的那種性せ感的嘶啞,格外好听。

可這命令卻有些嚇人了。

他還在她身上,他叫另一個他下來,是什麼意思?

阿!不要——

……

為什麼要去憐憫一個引發三國戰爭的男人?為什麼那個男人一用憂郁受傷的眼神祈求她,她腦子就發懵?為什麼,他說這是送他最好的生辰禮物她就答應了?

事後,賀蓮望天,想不通。

被吃干淨了,還被人分了杯羹,雖說最後享受了的還是她,可這讓她一整天都有點不好意思見人。

滾來,滾去,趴在綠地上任由大大的太陽照在自己身上。

干脆把她曬干了算了,最好把昨晚瘋狂的記憶也曬蒸發掉。

如妖似魔的男人們,越發難以控制了。不然,跑路吧,回晁國,回她的地盤金豪山,那里沒人敢欺負她的。

想了想,不對,晁國還有一堆姓晁的等著她,一群狼。金豪山有尉遲,還是頭大野狼。哪也不能待,那只有去東岳國避一避了。也不行,上次在金豪山,東岳國那倆姓郭的,做了還不承認呢。英族那破地方,每天除了吃炸魚和薯條,她還不愛去。

抓頭發!賀蓮想哭,天下之大,突然發現竟然沒有能讓她容身之所。

唉……

唉聲嘆氣地睡了過去。

傍晚,驚心打扮了一番小丫頭透過銅鏡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紅衣錦裙,滿意地點了點頭,日子還得過,欒佑的生辰始終會到來,她應該往好了想,誰能有她男人多呢,又都這麼疼她。

涼華殿。

經過昨晚「透徹」的安慰,欒佑的神情如他的純白錦袍一般氣爽,完全沒有了前些日子沒人來給他過生日的苦悶憂郁。

當所有欒佑喜歡吃的菜都上桌了之後,賀蓮對欒佑神秘地一笑,接著,輕咳了一聲,便見外寢所有蠟燭同一時間熄滅。

籠罩在黑暗中的欒佑,下意識地抓著賀蓮的手。

心下微暖,怎麼昨天腦子抽了會覺得他不在乎自己了呢。

「蓮兒,發生什麼事了?」

賀蓮沒有說話,抽せ出被他握著的小手,悄悄離開。

這時候,一根蠟燭燃了起來,映照之下,賀蓮的臉頰明艷動人,目光含水地望著欒佑。

她唱著歡快的生辰快樂歌,同時將特別為他制作的巧克力蛋糕推了過來。

見到欒佑由驚訝變為驚喜的表情,賀蓮心里別提多有滿足感了。

「來,許個願,把蠟燭吹了。」賀蓮嬌著聲音說道。

「愣著干什麼呀,快閉上眼楮許願。」

可欒佑的桃花眸注定是閉不上了,他由喜變驚的眼神定格在了賀蓮的身後,賀蓮詫異地轉首望去,不免驚呼——

「阿!皇上!太子,天晴,策王爺!」

原來,他們一樣要給欒佑一個驚喜,一個不一樣的生辰。

------題外話------

艾瑪,我不小心又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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