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的腳步緩慢地靠近,朱蒂的小臉,抑止不住,流露出驚惶神色。她整個身子都緊繃著,如離弦的箭,幾乎抑止不住要馬上斷裂般難受。她想努力地把自己的小手緊握成拳,可卻因為之前被煙頭燙傷的地方腐爛至皮肉,因此那陣椎心的痛楚,不言而喻——
但縱然如此,肉~體上的傷害,都遠不及被駐足于她眼前那位高大身影的主人一雙深邃的眼楮瞪視著那麼可怕!
「 當——」
有清脆的聲響回落在周遭,像極了在刑場上,罪犯猙扎時刻,鎖在他們身上的鐵鏈被拉攥時候發出的音調!
因為眼前那女子縴長的腿伸出來往著她肩膀狠狠地踢了一下的刺骨痛楚所致,朱蒂輕呼了一聲,蜷縮著肩膀越發地往牆壁靠去。但最終,她只能夠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你躲不掉!」唐娜彎身,指尖沿著朱蒂的衣領用力一揪,把她往著加繆所在的方向一推,看著他匍匐在男人的腿下,高腳鞋尖直接便伸手沿著她的脊背狠狠地踩下去,听著朱蒂一聲悶哼後,她嘴角輕斜,冷漠地吩咐︰「馬上向阿爾伯特上將大人說明你犯下的罪孽!」
朱蒂整個身子都貼著冰冷的地面,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男人那黑色的皮靴,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幾乎要從喉嚨里彈跳出來,但混亂的腦海里,卻不斷涌起無數個令她懼怕的畫像。為此,她只是拼命地搖頭,努力地乞求道︰「阿爾伯特上將,我知道是我錯了,請你嘗我一槍,讓我死個痛快吧!」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這個朱蒂,倒是奇怪,居然一心求死。難道她以為,這樣就算是懲罰了麼?
唐娜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但見他眸色一片靜謐,雙手剪在後背,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那附放在唐娜後背的腳尖便輾壓著扭轉了幾下,冷冷笑道︰「沒有上將的允許,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說!」
最後一個字詞從她嘴唇沁出時候,聲色俱厲。與此同時,她的身子已經蹲下,指尖攥住了朱蒂那散亂的發狠狠一揪,冷冷地瞥著她,眼里的警告味道,頗為濃郁。
朱蒂卻依舊只是倔強地搖搖頭,咬著下唇,拼命地忍受著那種劇烈的折磨。
唐娜還想給她一點厲害看看,卻听得加繆的聲音,悠然地在室內回落︰「莫奈,等一下!」
女子抬眸,有些錯愕地看了男人一眼,但見他高大的身子往前跨了半步,伸腳往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踢了踢。她立即便意識到什麼,掌心用力往著朱蒂的頭顱一個按壓,把她的臉摁倒在地面上,站了起身,把目標往著另一個女人身上轉移過去。
很明顯,那個女子並不如朱蒂那樣固執。被加繆與唐娜的目光雙雙凝睇著,她嚇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拼命地擺著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听從了上面的吩咐把那包藥粉交給朱蒂而已,不要殺我……」
「如果你不合作一點,我會讓外面守門那兩個官兵進來,好生侍候你的!」唐娜蹲著身子,伸心沿著那女子的臉頰狠狠地拍了兩記,指尖用力一扣她的下顎︰「說,是什麼人把那些藥粉給你的?」
「是守門的一個衛兵,說是外面傳進王宮里的,讓我交給朱蒂。」女子顫著聲音,拼命地解釋︰「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我知道朱蒂是用它來害人的,我絕對不會傳給她的!」
看著她那一臉驚懼的模樣,著實是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唐娜聞言後,眉頭一皺,抬起幽幽地看了加繆一眼。後者眸色深邃,視線掠過她的臉面,沿著朱蒂那端瞟去了眼。
「阿爾伯特上將大人。」便在此刻,入口位置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音傳來,某人高大的身子便佇足門外。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揚了揚後,嘴角含笑,道︰「已經查到了。」
「布魯克少將,你查到了什麼?」唐娜立即便從地面上站起,走過去便欲伸手去接那文件。
杜邦卻不給他,徑自踏前兩步遞到了加繆手里,並向他解釋︰「朱蒂,十八歲,來自第三世界,目前是在米歇爾•安德烈王後寢宮里的女僕。她家里還有一位正在念大學的弟弟,跟她是雙胞胎,听說是今天才進入貴族大學的。不過兩天前他神秘失蹤了,學校也沒辦法得知他的動向……」
「這倒有點意思了。」眼見朱蒂因為杜邦的報告,臉色越發地蒼白,加繆的嘴角,有抹清淡的笑紋慢慢地浮出︰「王後宮里的女僕,去哪里找來一個男人合作的呢?」面出上什。
「不關我弟弟的事,請阿爾伯特上將你不要傷害他……」
「現在要傷害他的人只怕是你的合作對象吧?」唐娜伸腳往著她的臉面狠狠地踩了下去,把她的話語給堵住!
杜邦有些好奇地瞟了她一眼,但唐娜卻把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在折騰朱蒂的份上,沒有留意,直到加繆輕咳一聲後,她才反應過來,把自己的腳板,從朱蒂的臉頰上移開。
朱蒂得以自由,迅速往著加繆那端爬過去。她那髒兮兮的手,沿著加繆的腿~腳位置的褲管一揪,眼里有水霧涌出,焦急地道︰「阿爾伯特上將大人,求你放過我弟弟!」
「滾開!」唐娜眼明手快,迅速往著朱蒂的胸腔狠狠一踢,讓她因為吃痛而不得不放開揪著加繆褲管的手指,倒在了一旁。
「數日不見,莫奈上尉的武藝好像是精進了不少啊!」一旁,杜邦輕淡地輕嘲出聲。
唐娜一愣,隨後有些尷尬地紅了臉,她訕訕地看了加繆一眼,隨後倒退了好幾步,垂立一旁。
加繆不語,只是眸色淡淡地瞥著朱蒂,好像僅僅只是看著他,便已經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朱蒂是吧?」杜邦掌心一攤,看著腳下那楚楚可憐的小女子,淡聲道︰「用煙頭燙手,是軍中懲罰人的一個小小的把戲而已,在對付女孩子方面,我們有更好玩的。比如……拿個小小的錘子,把你那十只可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砸爛;或者,拿些細針,慢慢地往著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扎進去;又或者,拿把小刀,沿著你那可愛的小臉蛋,一刀一刀地劃下去……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麼,因為對象是你嘛!不過,如果我們從某人手里把你那漂亮又可愛的弟弟帶來,讓從小到大都養尊處優的他承受這些,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朱蒂焦急地搖頭︰「求你們,拜托,不要那樣對他!」
「看出來了,你很愛他!」
「我不可以說的,我說了,我弟弟就會……」
「你說不說,他都會有事。但你說了,興許還有一點被我們救回來的可能!」
朱蒂聞言,有些驚詫地看著杜邦︰「布魯克少將,你會救我弟弟?」
「看你的表現!」
「我說,我都說……那些事情,都是通過傳紙條交到我手上的。」朱蒂急速道︰「來把南希小姐接走的那個人帶了口罩,我看不清他是誰。不過,我可以確定他是宮里的巡警,因為他的腰上配著的槍,我認得,是王宮里的巡警才有的!而且——」
「說下去!」
「他衣肩上有勛章,看起來像是長官!」朱蒂在他凌厲的目光下,終究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道了出來。
杜邦的濃眉斜斜一挑,側眸看了加繆一眼。
那男人,嘴角沁出一抹清冷的薄笑,眼里,一片陰霾。
「把她們都解決!」杜邦微微偏身,給加繆讓了一條道。同時,吩咐唐娜︰「她的弟弟,抓到以後也一並解決了!」
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因此,這兩個人,對他們而言,都再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朱蒂听著他的言語,臉色大變,惱怒地詛咒道︰「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是說會救我弟弟的嗎?為什麼你要說話不算數?」uhho。
「這是游戲規則!」杜邦眉眼都沒有抬一下,看著唐娜從腰際掏出手槍,跟著加繆便往外面走去。
「明年今天,是你們的忌日了!」唐娜輕嗤一聲,眼里,一抹暗涌的冷光,蕩漾。
「把朱蒂留下,交給南希小姐!這個消息不要聲張,找到她弟弟以後,送回學校。另外一個,解決掉!」卻听得,那快要踏步走到地下室門口的男人低低的開了口︰「還有,往後多跟布魯克學一下,怎麼樣才能夠不動一分一毫武力,把所有的事情解決!」
唐娜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听錯,她不由轉過身,側眸,看著杜邦對她淡淡笑著點點頭,不由眉頭一皺。
「不要殺我——」
「砰——」
尖銳的呼叫才響起,緊接著,那清脆的槍聲,便已經成為了地下室內的主旋律!
………………………………
「王宮巡警的長官有五個,他們分別是……」
「布魯克!」加繆打斷了布魯克的言語,眸色清淡︰「他到底是誰,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