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竹有意 感冒

作者 ︰ 流螢往事

流感像寒風一樣卷進校園,體質本來就差的我是逃不過的。頭開始昏沉沉的,總想睡覺,然後鼻塞,流眼淚,最後發起了高燒。

我和老師請好假,回宿舍蒙上被子開始睡覺。中午放學後的吵鬧依然沒有驚醒沉睡的我,朦朦朧朧中,我被人推醒,眯著眼楮一看,是我鄰床的女孩,她說︰「起來吃藥吧。」我翻了一,說道︰「別打擾我,再讓我睡一會兒。」還沒揶好的被子又被她掀開了,「不行,我是受康磊之托,必須讓你吃藥,一會兒他會過來。」我閉著眼楮,拽著被子一動也不動,就像沒听見一樣。這時,感覺有人進門,直奔向我的床來了,鄰床的女孩說道︰「康磊,還是你自己來吧,我給她不吃。」孫麗萍這個時候已經揭開被子,強行扶我起來,說︰「謝雨竹快起來,吃藥好的就快了,這麼挺可不行.」剛剛坐起來,就看見康磊在過道的桌子那倒水,之後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托著藥來到我的床邊,很溫柔地說︰「雨竹吃了藥,就會好的,來。」我接過藥,用水一順,就吃下去了,把水杯遞給他,他急忙說︰「你把這些水都喝了吧,發燒要多喝水,這可是大夫說的。」

我乖乖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康磊這時已經把一張桌子搬到我床邊,變戲法似地擺上了午飯。除了他和孫麗萍的午飯外,還有一盒熱氣騰騰的小米粥,一盒素炒豆芽,還有一點咸菜。因為沒有食欲,我草草吃了幾口就躺下了,或許是藥物里面有鎮靜劑吧,我一個下午都睡得香香的,他們什麼時候吃完,什麼時候走,我一概不知道。迷迷糊糊中,只覺得人聲喧鬧了一陣子,然後歸于平靜。

不知道多久以後,開門的聲音把我驚醒,睜開眼楮看見康磊和孫麗萍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他直奔到我的床邊,用手探探我的額頭,回頭對著孫麗萍說道︰「退燒了,太好了。」那聲音里有濃濃的喜悅。然後轉身就去倒水,一邊忙碌一邊說︰「打鐵要趁熱,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了,再吃一遍藥。」吃藥之後,他又削了一個隻果,一瓣一瓣切好。我一邊吃一邊听他在絮叨著,說還不如讓著病長到他身上,他身板硬,禁得住折騰。這樣的話,我曾經小時候在媽媽那里听到過,可是他今天這麼一說,卻把我的眼淚都攪出來了。看見我眼角的淚花,他先是一愣,隨即揉揉我的頭發說︰「傻丫頭,我心疼你是應該的。」能有人把你裝在心里,為你生氣,為你掛念,為你心疼,快樂著你的快樂,悲傷著你的悲傷,這就是愛,這就是幸福。

後來的幾天里,他依舊像個跟班一樣,按時拿藥給我,倒水,看著我吃下去。有了藥物的療效和情感的滋養,三天之後,我所有的感冒癥狀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假期要來了,我開始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是怕分別。我的前桌女孩是學校籃球隊打前鋒的,一個愛說,愛笑,愛唱的女孩兒,此時瘋狂地迷戀上了我們的數學老師,他不僅教我們數學,還是校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妻子也是教數學的,在另外一所學校,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女兒。我不知道數學老師的婚姻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癢,更不明白那女孩兒迷戀他什麼,他已經成家,又不是風度翩翩,貌比潘安,而且是經常邋邋遢遢,頭發一周難得洗一次,亂得像鳥巢。每次見到他們坐在辦公室里眉目傳情,就為那女孩兒感覺不值,可是他們的戀情愈演愈烈。每天清晨,在校外的樹林里,女孩兒在那唱著歌,等著他來,他也每天都以運動為借口前來赴約,面對假期的來臨,那女孩兒毫不掩飾地把離別寫在臉上。

一天下午,班級里的萬事通傳達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數學老師假期免費為我們補習,我們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我表面上流露出不情願,心里卻樂開了花。

一個月的假期,我們僅僅放了十五天,我想那是因為新年到了。

放假的這半個月里,我每天都盼著時間快點過,分別的日子每天都被拉得很長。思念如路燈一樣,在孤寂的夜里,總會默默發光。在夜深人靜之時,他那如泣如訴的琴聲一直在耳邊縹緲,幽幽地叩響心底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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