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天女名如其人,膚如白玉,質似寒冰,高傲清冷,唯一能讓她笑的便是千技老祖。
焱楓真人鶴發童顏,跟寒玉天女站一起不像夫妻倒像祖孫,不過這樣的老少配在修行界並不稀罕,焱楓真人為逗寒玉天女一笑,除了散去修為,沒什麼不能做,為妻弟報仇,自然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兩人循著千技老祖死前留下的氣息,駕馭拂塵朱筆,飛往墨螺山,不過路途實在太遠,一路不停歇,緊趕慢趕,到達墨螺山也已經是十天之後。
墨隱門的人擔心受牽連,將罪責往雲派身上推,說千技老祖是因為拿了李延才遭禍,兩人便怒氣沖沖,殺氣騰騰的打算滅了雲派,行到中途,遇到符宗巡察使,不等對方說話,寒玉天女便興師問罪,千技老祖也是符宗的一員,竟然死于非命,作為巡察使,有失職之罪。
事實上,兩人問罪是虛,逼迫金曜巡察使一起對付仇人是實。
不料到,金曜說雲派跟千技老祖私人恩怨在前,因果報應在後,他身為巡察使,需要公平公正,不能插手,深表遺憾。
話里話外,都將矛頭指向雲派。
寒玉天女焱楓真人兩夫妻年歲不小,都是老狐狸,听了他的話,反而冷靜下來沉思。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符宗聖地真武山有八大派,宗主之位向來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可天雷門卻掌控者宗主之位連續三屆,儼然將符宗當成了天雷門的所有物,故意挑起其它七派之間的爭斗,好坐收漁翁之利。
火霄門跟天雷門的關系說不上差,但也絕對說不上好,金曜巡察使以前仗著自己是符宗掌門的親信而目高于頂,誰也瞧不起,眼下為何這麼好說話?
莫非……其中有詐?
如此想著,兩人深信雲派有問題,再想起最近幾年鬧得轟轟烈烈的仙人降世一事,出行前,掌門便吩咐,此次復仇可以,畢竟關系到火霄門的臉面,但決不許將事鬧大,惹出什麼亂子,影響火霄門定好的計劃。
金曜巡察使恐怕不知道,因為他多嘴一句,兩人本來打算直接先滅了雲派在找殺害弟弟的認賬,此時卻放棄攻擊雲派,用秘技搜索在弟弟衣物法寶上留有的印記,目標明確的沖向離光懸瀑,讓金曜深覺失望,遠遠綴在兩人身後。
離光懸瀑的銀鷹一族搬家了,願意的不願意的,包括未出殼的蛋蛋,都被鐵羽真君打包帶走,其中夾帶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延一個,還是暈著的,因為他不肯躲,被凌芸劈翻了。
凌芸給木鬼去了信,讓他帶清風明月上雲派,允許用遁符,安全便捷速度快。
離光懸瀑方圓三里布置成了一個大陣,陣名很樸素,名叫陰陽陣,由玄清提供,玄蘊親手布置,布完之後,凌芸坐在崖頂,盤膝打坐,搬運周天,鞏固境界。
所以寒玉天女跟焱楓真人兩夫妻到時,所看到就是一個空落落連鳥雀都無的離光懸瀑,只留下瀑布轟隆隆的聲響,離光懸瀑的鐵羽真君威名甚廣,兩人是清楚的,焱楓真人本想說從長計議,但被寒玉天女美眸一掃,頓時抬頭挺胸,撫著長須,一臉區區小妖,看本真人將它打成原型,其實心中怯畏,此時看到鐵羽真君不再,心里倒松了口氣。
「弟弟——」
寒玉天女飛撲崖下,落到潭邊,從石下撿起一片碎布,痛不欲生,這是她親手給弟弟做的寒玉蠶絲褻衣,不懼刀劍水火,一般人傷不了,此時卻碎成片片,可見當時戰況劇烈,她手持紙符,念著咒語,召喚亡魂,但千技老祖乃自爆,別說靈魂,就是那點真靈,也早化為靈氣散入天地之間。
「鐵羽老妖,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你們找錯了,人,不是它殺的。」山崖之巔,清亮的女聲響起。
兩人抬頭,同時驚愕,明明剛才查探過,方圓數里沒有別說人,連獸也沒有,他們還當是鐵羽真君殺了人自知心虛逃了,此人是何時出現的?
「你是何意?」焱楓真人拂塵緊握,一手暗中掐訣,威壓朝崖頂的少女壓去。
可惜的是,如今掌控身體的是玄蘊,他混不在意能將人壓扁的威勢,看著目露凶光的兩人,微微一笑︰「吾只是想說,你們要找的人在這里。」
「本宮的弟弟是死在你手里?」寒玉天女尖聲詢問,手中的劍錚錚嗡鳴。
「你弟弟是死于自爆,不過你們,今日除了死在吾之手,別無二路。」玄蘊淡淡說著,不等兩人手上的法訣打出來,揮揮衣袖,先下手為強,只听得瀑布停歇,轟隆隆的聲音不絕,地動山搖間,大山仿佛活了,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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