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了,本宮今晚誓必要出宮。」紫殤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照著鏡子。
「要給皇上說一聲嗎?」流珠不明白,只要公主回宮,晚間卻總會離宮,真搞不懂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外面的世界真就那麼好。不然公主為何頻頻出宮。
「不用了。這麼晚了,本宮不想打擾他。」算了吧,此刻說不定他又在那個女人床上。眼不見心不煩,她干嘛要去找堵。
「這樣好嗎?」流珠看著紫殤,公主這明顯是與皇上置氣,隨她好嗎?
「好了,不說了,本宮該走了。」紫殤弄好最後一絲發帶,匆忙地離開了六和軒。
京城的夜,少了白日的宣嘩。卻擁有更多的人群,比白日更加繁華。夜,屬于那些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們。
「戀殤兄,今兒個你可來晚了。」一位絕色佳人坐在船頭,手拿酒杯,隨手扔了一杯給剛來的男子。
「不是我來晚了,而是你早來了。」男子豪氣地大笑,手一托,在空中接住了酒杯,往口里一送。
「好酒。上好的女兒紅,百年陳釀。」男子瀟灑地上了船,尋了個位置坐下。
「算你有品味。」女子端坐船頭,眼卻望向眺眺江水。
「怎麼?有心事?」男子看向女子,不由一問。
「何以見得?」女子把頭看向男子,拿起酒杯的手,玩味地在手中轉著。
「你從不愛看江水,今日的話卻少了很多。」結識以來,她從未如此過。可見,她的心中一定有煩心事。
「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的時候。我可不像戀殤兄你一樣如此看得開,有些事,終究是無法放下的。」女子一仰頭,滿杯的酒水入口。辛辣的酒水入喉,如同她苦澀的心,火辣地讓人疼痛。
「放得下嗎?」男子自語,拿過酒壺自倒一杯。直接倒入口中。如能放下,他何苦如此。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下去,不一會兒,一壺酒被兩人喝了個精光。
「今日的酒很好,可惜就是少了點,不過癮啊。」男子略帶遺憾地說道。
「不是少,是因為我可不想喝醉。酒是好東西,可是喝醉可就不好了。」出門在外,那怕自己心里再苦澀,她也不會任由自己放縱。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男子含笑看向女子,不知是不是女子看錯。她總覺得這男子好像認識她很久了,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難道是她喝醉了,不然,她怎麼覺得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柔情。
「人總是會變的,不變的只有心。」女子也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也許是今夜的風太讓人情不自禁;也許是今夜的月亮太迷人了。
「好一句不變的只有心。」一句爽朗的笑聲響起。兩人這才抬頭望去,只見岸邊站著一位身約六尺的男子,手拿一把逍遙扇。面容白晰,神情俊雅,眉目間全是笑意,正望著船上的兩人。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女子豪氣干雲,拱手問道。都怪之前太沉迷,居然連有人接近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為免太放松警惕了,幸好來人沒有惡意。
「白如風。」男了大大方方地報出姓名。
「天下第一首富白如風?」男子挑眉。看向這個自稱白如風的男人。
「區區虛名,不足掛齒。」白如風有禮地拱手。
女子不由仔細地對著白如風打量一番,男子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衣上,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很奇怪的,尋常青年男子披頭散發,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直讓人覺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該都似他這般披散頭發,才稱得上是美男子。幽暗深邃的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沒想到,這名滿天下的白如風就是如此模樣啊,實在太令人震憾了。
「幸會、幸會。」女子拱手,對著白如風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多有打擾,還望兩位別見怪。」白如風同樣還禮地說道。話說來,是他唐突了。可看到女子那略帶憂傷的面容和說出那傷感的話,讓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沒事,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咱們歡迎還來不及呢?能結識兄台這樣的人物,是我們的福氣,何來怪罪之有。」女子一舉一動間都充滿豪氣,與剛才那略微傷感的女子判若兩人。好像剛才那句不變的只有心這句話是出自他人之口。
「不知兩位如何稱呼?」沒想到外表看上去十分狂放不羈的白如風,說起話來卻一點也不含糊,顯得十分得體有禮,讓人不由地心生好感。
「你叫我阿紫就好,至于他,他姓秦,名戀殤。你可以直接叫他名字,我想他不會介意的。」叫阿紫的姑娘說起話來條理分明,十分地利落。
「阿紫姑娘,秦兄,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兩位同游呢?」白如風趁勢說道。他看得出來,這個叫阿紫的姑娘性格十分豪爽,而叫秦戀殤的這位仁兄臉色倒有些不好看了。不過,這不妨礙他相結識他們的心。
「可以,不可以。」戀殤與阿紫異口同聲地說道。兩人對望一眼,都不明白對方今兒個是怎麼了?卻讓岸邊的白如風看了個真切。
也是,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在外,如果不是情人那還有什麼能解釋他們同游的關系呢?如果說他們不是情侶,打死他也不信。
「白兄,請上來喝一杯。」叫阿紫的姑娘如變戲法一樣,不知從那模出一壺酒,拿出一個干淨的酒杯,倒滿了酒。酒香四溢,讓岸邊的白如風聞了這股香氣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陶醉起來。
「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白如風話語剛落,在秦戀殤那張表情不善地臉色下登上了船尾。不客氣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難得白兄如此爽快,干。」可紫對敬白如風一杯。兩人你來我往,侃侃而談。把秦戀殤冷在了一邊。兩人邊喝邊聊,談得十分投機,不多時,阿紫卻有些不勝酒力。暈暈欲睡,讓一旁的秦戀殤看了直搖頭。見此,白如風只能起身告辭。
「喝,我們再來。」阿紫拉著秦戀殤的手,不停地搖晃。
秦戀殤抱起阿紫,閃入黑暗之中。不久,便來到一個十分幽靜的竹院。秦戀殤把阿紫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偏偏醉得一塌糊涂的阿紫卻開始嗤語起來。
「皇兄,不要,不要逼紫殤,不要……」秦戀殤上前抓住她的手,安慰地說道︰「睡吧,沒人逼你,安心地睡就好。」
良久,床上的人兒沉沉睡去,只留下男子靜坐床邊。痴痴地看著女子那張絕色的容顏,撫上她的眉,輕輕地低語︰「丫頭,皇兄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