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吃完別跑 077 紫殤與上官逍遙

作者 ︰ 雲渺飄絮

紫殤坐在火邊,思緒卻飄得老遠。她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了偽裝,學會了在「皇兄」面前裝得很堅強。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甚至于在他面前,她永遠都笑著臉,很開朗的笑著,笑得久了,她就忘了,內心深處的苦澀。

「皇兄」很寵她,真的很寵很寵,不管她要什麼,他總是永遠地滿足著她,永遠地把她放在第一位。這種感覺久了,久到她都忘了,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其實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敢想,也不敢要。宮中的女人一年年地進來,她笑著,看著,卻無能為力。日子久了,她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不想,不問,也習慣了逃避現實。以為不去想,不去問,事情就能過去了。

她游戲人間,闖蕩江湖,所有一切,只為了能暫時的忘懷。倦了,她回。累了,卻只能強撐著。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肩膀,不是找不到,而是不能。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了把所有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一個人頂著。忘了,記不起了。好多事情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十八歲的年齡,卻有一顆蒼老的心靈。她想不起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避著「皇兄」。什麼開始,她有自己的心事。

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曾記得,她一個人在角落中哭泣。沒有人理她,爹爹,娘親都不見了,她找不到他們,不知道他們去了那里。他們告訴她,她的爹爹和娘親去天上了,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去天上,為什麼不帶著她去,他們不要她了嗎?家里來了好多好多的人,卻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他們爭著,搶著,說著她听不懂的話。

後來,來了一個穿著華貴的伯伯,伯伯在角落里找到她。微笑著對她說,他帶她去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去。她當然不肯,她還要在這里等著她的爹爹和娘親來接她。可是伯伯告訴她說,爹爹和娘親要很久很久才能來接她。他暫時代替著爹爹和娘親來照顧她,她不懂伯伯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小小年紀的她,看著伯伯帶著苦澀的笑容,不明白伯伯為什麼笑得如此難看。

最後,伯伯哄著她把她帶到了他口中所說的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伯伯確實沒有騙她,那個地方在所有人眼中確實很美,金壁輝煌,雕欄玉砌,白雪壓松,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她記得,那天,伯伯把她帶到了他口中最美的地方時。有一個男孩早就在那等著他們了,第一眼,她就知道,那個男孩子就是伯伯口中常常提起的,他的兒子,上官逍遙。

他向著她走來,她害怕地躲到了伯伯的身後。伯伯卻笑著對他說道,從今往後,阿紫就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疼她,一生一世地疼她,不準任何人欺負她。她不懂伯伯為何這樣說,那時的她到了陌生的環境,非常的害怕。其他人一直對著她指指點點,嘲笑她不懂這不懂那。她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只能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那個男孩,也就是伯伯的兒子,卻友善地對她笑,那會,伯伯把她交給了一個很溫柔很美麗的女子。她對她很好,常常講故事跟她听,她非常喜歡她,她的溫柔跟娘親一模一樣,所以她非常地膩她,她很溫柔很美卻很少笑。她不明白,她為何不笑,住在美麗的宮殿里,卻從來不笑,眉間總是有著淡淡地愁容,那時候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漂亮娘親為何不願意多笑笑,是的,在那里她都叫那女子叫漂亮娘親。伯伯經常來看她,但是他真的很忙,有時候好幾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伯伯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哥哥」,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做功課,做完功課就得去國子監上學,放學後,又緊接著要隨伯伯去大殿看各種各樣的折子。只有在傍晚的時候,他才有一點點時間來陪著自己。每次他來,都會偷偷地還些好玩的東西給好她,有時,還會偷偷地帶著她出宮去玩。當然,這種機會是很少很少的。盡管是這樣,她卻玩得非常高興。

後來,漂亮娘親病了。她整夜地守在床邊,那一夜,漂亮娘親對她就了很多話,很多她想忘記卻又不能忘記的話。

漸漸地,他們長大了,懂得了男女之別。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的瘋,也不能玩在一起。他更不能偷偷地在帶自己去京城的集市上游玩。那會他十七還是十八,她怎麼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她興匆匆地跑去找「皇兄」玩,卻听到皇伯伯對他說,讓他選妃。透過虛掩著的房門,她看見,在他前面,堆著好多好多的美麗的畫像,畫中女子個個體態嬌人,貌美如花。又那是她一個青澀的黃毛丫頭能比的,接下來,他們說了什麼?她沒有听下去,只記得她听到「皇兄」的聲音從中傳來,就她吧。

那一刻,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淚不听使喚地落了下來,接下來,她再也呆不下去了,跑著離開了那。找了個沒人地方,呆呆地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在那一天里,她似乎有些懂了,也有些明白了。也明白漂亮娘親為何從來不笑,也明白那天晚上她為何對她說那些話了,漂亮娘親也許早就明白了她的心事,才會給她講那麼多吧。

那一天,她似乎長大了。有一種痛,叫心碎。那一夜,她喝得爛醉如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房間的。只記得,自己不停地喝不停地流淚。第二天醒來時,卻見「皇兄」在她床邊睡著了。她舉起手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她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只因她是南陵國的長公主,他的「妹妹」。

沒過多久,「皇兄」成親了,那一夜,她去了長樂坊。包下了整個長樂坊,在那里,她喝了一夜的酒,卻越喝越清醒,越喝越苦。也是在那里,她結識了他,秦戀殤。

每當她苦悶,有心事的時候,她總能在京城里踫到他。漸漸地,她也就習慣了,習慣在自己悲傷的時候遇到他,如果說她的笑留給了「皇兄」,那麼她的悲就留給了秦戀殤。他與她,總是夜晚相見,喝完酒散去。

「皇兄」成親後,她想離開。父皇說,她太小,「皇兄」說,她武功不行,如何能闖蕩江湖。漂亮娘親什麼也沒說,只是幽幽地看著她。那一刻,她看懂了,也看懂了漂亮娘親的心。後來,漂亮娘親的病越來越嚴重。每天,她都守在她身邊,跟她講講話,說著一些她自己也搞不懂的話。可是漂亮娘親卻听懂了。

那一段日子,漂亮娘親的身子一直不好。人也開始昏昏沉沉,太醫說,漂亮娘親的病在心里,沒辦法醫了。她已經拖了好久好久,一年之後,漂亮娘親終于還是丟下了他們,卻了。漂亮娘親生前沒笑,在死的那刻,她卻笑了。她說,她終于解月兌了。那一刻,她懂了,懂了漂亮娘親的心,也明白為何這些年來,她為何不笑。

因為愛,漂亮娘親的愛。漂亮娘親總說,如果不愛就不會心傷,也不會心痛。可是她的一生,卻在心傷與心痛中渡過。漂亮娘親說,想要心靈平靜,唯有放手,放手才會得到快樂。如果總是抓著自己眼前的東西,到頭來,什麼也抓不住。這些,其實她不是很明白。

她還記得什麼?似乎什麼也記不得,卻什麼都記得。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那些事總在眼前晃著?她不想記起來的,她只想把這些永遠地藏在心里,不去想它,就讓它靜靜地呆在那里,呆在心底最角落的地方。不去踫,也不去想。今夜的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她為何總是記得那些事,不是說好了,她不是常常告訴自己,忘了,不要多想,為何自己卻總是想不明白?為何她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心傷,心碎。漂亮娘親對她所說的,她怎麼都忘了嗎?漂亮娘親說,愛人不愛皇家郎。愛,只會讓人心傷,心碎。可是為什麼?自己卻成了這樣。她不想愛,也不敢愛,卻還是心傷心碎。

她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這些年來,她做了什麼?又忘記了什麼?不去想,不去愛,可是,不去想,不去愛,就真的不愛了嗎?她能騙過所有人,甚至于騙過自己,可是她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心底最深處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那些她不想要的東西,不想記起的東西,卻是想忘記也忘記不了的。

她與他,這一生,到底該走向何處?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再去想。她還能回去嗎?她與他,還能回到過去嗎?回得去嗎?想到這里,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下。他們,再也無法回到重前,再也無法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上官逍遙看著紫殤眉頭緊皺,臉上一片淡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這一路上,她都笑逐顏開,沒見著她心傷的樣子。而現在,她是怎麼了?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上官逍遙非常的擔心她。除了不在京里的日子,他無時無刻都了解著她的一切。

看著紫殤這樣,上官逍遙真的很擔心,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去安慰她詢問她的時候。只能坐在一旁靜靜地注視著她。

就這樣,上官逍遙靜靜地看著另一旁的紫殤,幾步之遙,卻讓他覺得自己離她好遠好遠。看著她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他卻只能坐在這里,無法去安慰她,他是多想把她抱在懷里,緊緊地抱住他。可是,他不能。他是「秦戀殤」,而不是她的「皇兄」上官逍遙。第一次,他痛恨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是上官逍遙見到此刻紫殤,一定會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而不是像現在的自己,只能這樣看著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甚至于很多話也不能說。

「參見主人。」剛才追殺著上官逍遙他們的八人此刻卻恭敬地跪在一個身著白衣,背對著他們,手里拿著一支橫笛,看不清面目的男子。

「起來吧。」淡淡地聲音從男子口中說出,卻分不出是喜怒。

「不知主子為何急召我們回來?」剛剛明明是他們佔了上風,為何主子卻把他們召喚了回來?他們不明白,這任務馬上不就完成了嗎?為什麼主子卻把他們全部給召了回來?

「這不是你們該過問的事。」男子對他們卻沒有任何解釋,反而責怪道。

「做為殺手,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們做的,就是服從命令,明白嗎?」男子的話里,有了一絲不滿,令所有人不得不低下頭。

「這個任務現在開始,你們就不要動手了。有其他事情,我自會再吩咐你們。」男子忽然如此對著他們說道。令幾人莫明其妙,主子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下命令的人是他,如今,撤銷的人也是他。主子到底要做什麼?他們怎麼越來越搞不明白,主子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這些話,他們可不敢問出口。主子的手段,他們可不敢以身示範。

「是。」盡管心里置疑主子的決定,他們還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一切,只能遵從主子的命令。主子予他們而言,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地,掌控著他們的生死大全。

「你們去吧。」男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轉過身看這八人一眼。

麗城,莫氏家族囚禁關押他人的地方

莫雲飛自從把陌如鋒抓來,就把他囚禁了起來。當然,一開始的時候,陌如鋒的傷勢太重,怕陌如鋒撐不下去,他不得請來大夫為他療傷,只是封了他的穴道,現今的陌如鋒就如同普通人般,只能行動,卻無法使出功力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陌如鋒的傷勢逐漸好轉,卻半點沒有雲玉母子的消息。陌如鋒在心底告訴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表明他們母子現今正安全地活著。陌如鋒在心里祈禱著,雲玉可千萬不要犯傻地來救自己。他怎麼樣都不要緊,只要她能夠平安無事就好。

陌如鋒心底十分明白,自己現在被關押在這里的目的。莫雲飛如此對待自己,完全是因為他們要以他為餌,釣雲玉上鉤,讓她來救他,從而落入他們所設的陷阱中。只是以自己現今的這種情況,穴位被封,傷勢又為全愈,進出都有人看守著,每天他所能做的,就是乞求上蒼保佑,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不想要雲玉來救他,這里守衛是如此深嚴,莫雲飛早就安排好一切,就等著雲玉來自投羅網,他怎麼想讓雲玉來此,只希望她與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地過下去,永遠不要來這里。

陌如鋒如此想,可是雲玉卻不是如此想啊。他落在莫雲飛手里,雲玉那有不擔心的份,當然會想方設法地來救他。

「公主,現在該怎麼辦?進城嗎?」冰雪公主一行人,尾隨著鳳宣的腳步,也來了麗城之外,雖然鳳宣此刻身在回往鳳月國的途中。而他卻把冰雪引到了這里,因為冰雪是追他而來。盡管他此刻不在這里,冰雪卻依然到了這里。

「當然進去。」都到了這里,怎麼可能不進去,不管鳳宣在不在里面,她都要進城去看一看,看一看這名滿北方的麗城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為何吸引著鳳宣來此。

在冰雪公主的一聲令下,一行人進入了麗城。進入麗城的冰雪一行人,看著這充滿北方氣息的城市,北方與他們冰凌國相差太多。盡管這里氣溫確實有些冷,卻仍然無法與冰凌國相提並論,冰凌國,那完全是個冰與雪的國度。終年氣候溫度不超過十度,如果不是常期生活在冰凌國的人,根本無法在冰陵國所生存下去。

「公主,現在去那里?」身處在這麗城的集市著,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們該何去何從?是找個客棧住下,還是在這大街上行走,公主總得發句話吧。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冰雪吩咐地說道,他們總得先行找個地方坐下來才行。總得安頓好吧,總不能讓她在這大街上找人吧。

冰雪的侍衛查看了周遭環境,入眼處剛好有個客棧。突然,身處在馬背上的冰雪在轉頭的不經易間,頓住了身形。

「公主,您怎麼了?沒事吧?」見冰雪公主半天都沒有反應,她的侍衛擔心地問道。

「呃,本宮沒事。」剛才,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只是在一眨眼間,就失去了蹤跡,她相信自己肯定沒有看錯,一定是他。只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在這里到底做什麼?冰雪公主緊皺著眉頭,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按理說,這種時候,這個時間,他不應該來這里才是啊。這里,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嗎?不然,他沒事為何會來到這里?

「公主,有什麼不對嗎?」順著公主的方向看去,前面除了一片鬧哄哄的一群人外,什麼也沒有啊。公主到底在看什麼呢?

「沒事,我們先找地方落腳,體息一下。」想不通就別想了,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來這里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這些,都不管他的事,只要他不妨礙到她。她是不會管他做什麼的,那怕他摟了天大的摟子,只要不關她的事,她是不會理會的。

侍衛見冰雪公主不願意多說,也不在追問。領著冰雪公主前行,來到剛才所看到位客棧。

小二見生意上門,立即上前,彎腰說道︰「客倌里面請,請問客倌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住店都要,順便幫我把馬給清洗一下,喂一些上好的飼料。」說著,冰雪公主把手中的僵繩遞給了一旁的店伙計。待伙計把馬牽走以後,冰雪才舉步踏入客棧內。

「少爺,你在看什麼?」街道的轉角處,一人手拿著羽扇,在這種氣溫下,還拿著扇子搖晃之人,簡直就是有病。

「一個有趣的人。」是啊,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只是,這個有趣的人在他口中是有趣,在別人口中,那可就是麻煩的代名詞,而在冰凌國人的口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殿下。

「有趣,人還會有趣嗎?」少爺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人怎麼會是有趣呢?跟了少爺這麼久,怎麼少爺說話總是瘋瘋顛顛的,搞不明白,少爺到底在說些什麼?難不成,少爺真的是與那個瘋丫頭呆久了,性格都變了。

「沒事,我們繼續逛。」不是說好了,在此相會的嗎?怎麼他都來兩天了,怎麼還沒看到她的記號呢?她不會是出事了吧?應該不會,沒听說,以她的武功應該不會出任何事的。只是,如果她沒出事的話,為什麼還沒來呢?是她說要來北方的。怎麼現在她人卻不在?她去那里了?還是還在路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紫殤約好在北方見面的武林盟主之子,孟飛。紫殤因為要幫雲玉的事,完全把她與孟飛的約定給忘記了。所以,當然就忘了刻記號,以至于孟飛到這里都兩天,還沒發現紫殤的蹤跡。也讓他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少爺,你到底來此有什麼事啊?」少爺都老大不小了,一直沒有成親的打算。老爺夫人都擔心死了,為此不知愁白了多少頭發。為他相了多少次親,可偏偏少爺沒一個滿意的。每次相親都是不了了之,這讓老爺和夫人急在心里,恨不得立即就抓他入洞房。

偏偏,少爺每次都能找到機會溜之大吉。讓老夫和夫人一點轍也沒有,這次回去,夫人明明都把表小姐找來了,以為這次總算等到機會了。誰知,還是被少爺找到機會給溜了。少爺溜就溜吧,為什麼要把他帶在身邊。他可不想挨板子啊。可是,作為少爺的書童,他又沒辦法拒絕,只能陪著少爺出來。

「沒事,逛逛而已。」他怎麼會告訴他,他是來找紫殤的。他與她約好在此見面的,等了兩天也沒見到她的蹤跡,她可是從來不遲到的,該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想到這里,孟飛心里開始著急起來。

他與紫殤這些年,走南闖北,同生共死,可是生死相共的好「哥們」。如今,他都來了兩天,紫殤卻到現在也沒有現身,怎麼可能不讓他著急,當然想她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真的只是逛逛嗎?」他才不信,看少爺的神情,可一點都不像是逛逛的樣子。到是顯得非常的著急。少爺在著急什麼呢?這世上能讓少爺著急的事情,恐怕不多。不會又是那個「瘋丫頭」吧,想到那個「瘋丫頭」,清風身上就覺得有些發癢,心里也覺得毛毛的。

他可是親身體驗過那個「瘋丫頭」整人的杰作的,而那個受害者就是他。每次一見到她,他就怕死了。少爺該不會真的是來找她的吧。清風想到這里,不由地左看右看。好在,沒有那個「瘋丫頭」的身影。清風輕輕地拍了拍胸口。老大保佑,那個「瘋丫頭」可千萬不要出現啊,他可不想與她共處同一個地方。

「我看你是皮在癢了吧。」還真不該帶他出來的,要不是他覺得有些無聊。他還他出來干嘛,他也不知道,這次把清風帶出來干嘛。也許他抽了也說不定,不然,怎麼會沒事找事,把清風這個說話羅索,又愛管東管西的他給帶了出來,。簡直就是自找罪受嘛。

「少爺,那我們到底來干嘛啊?」他們都逛了兩天了,兩天也。什麼地方都沒去,什麼都沒買,就在這路上逛著,少爺到底要做什麼?他難道都不嫌累嗎?腿不酸嗎?清風想不明白,少爺到底要做什麼?問他不說,他猜也不說。

「逛街。」孟飛心里正擔心著紫殤,心里充滿擔心。偏偏清風在一旁又一再地追問,讓他心里有些煩躁,轉過身,走在路上,再也沒有先前的談笑風生。

清風見此,也不敢造次。每次少爺如此時,他就知道,少爺保準有重要事情要決定。他可不能吵著他,他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少爺的最終決定。

孟飛心里越想越擔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事的,她只是晚來而已,不會有事的。盡管他心里這樣不停地勸說自己,卻一點用也沒有,他心里還是充滿了擔心與害怕。從不遲到的紫殤,如今卻失去了蹤影,怎麼可能令他不擔心。

再次地,孟飛在街道的角落里尋找著有沒有紫殤所留下的記號,卻一無所獲。

孟飛當然不會有所收獲,因為紫殤來麗城時,壓根就把她與孟飛的約定給忘了。一心一意地幫著雲玉,想著怎麼幫雲玉解決當務之急。怎麼為她救出陌如鋒,因此,當然沒有留下任何記號,孟飛當然也就不可能找到紫殤留下的記號了。因為她壓根就不留,所以,不管孟飛如何尋找,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上官逍遙他們幾人經歷了殺手的追擊,一夜無眠,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第二天一早,天微亮,一行人撲滅了火堆,收拾好東西上路。

雲玉抱起虎兒,上官逍遙剛要拎起行禮時,卻被紫殤拿了過去。

「你手上有傷,我來吧。」紫殤說了這麼一句,再次看了眼上官逍遙的傷口,確定沒有血流出來。松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邁開步子往前而去。

「你們沒事吧?」

雲玉抱著虎兒走了過來,看了看前面行走的紫殤,又看了看上官逍遙。分不清他們倆到底是怎麼了?昨晚以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上官逍遙為紫殤擋了一刀之後,兩人反而好像變得有些生疏了起來。不會是她出現了錯覺吧,雲玉搖了搖頭。

「我沒事,走吧。」因為手臂受傷,為了使手臂能夠快速地恢復,紫殤特意地把上官逍遙的手臂用布帶吊了起來。

雲玉看了眼前行的上官逍遙與紫殤,搞不清楚這兩人現在到底是怎麼了。搖頭嘆息一下,也就不管他們了,跟了上去。戀人之間的別扭,外人是怎麼也無法插手的。

此刻,管是紫殤還是上官逍遙,心里都是五味復雜,想要對方訴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些事要從何說起,更不知道,這些話,能說嗎?他們的關系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紫殤的心底,上官逍遙只是她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可以訴心的知己,而不是她心底最傷最悲之人。

上官逍遙呢,他心愛的姑娘,一生的最愛就在面前,可是他此刻卻無法向前對她訴說。他能說什麼?說他就是她的「皇兄」。他能嗎?紫殤會接受嗎?他瞞了她這麼多年,看著她在他面前放下所有心扉,她的苦,她的傷。這一切,他能說嗎?他自己都不敢。他好怕,如果自己一旦說了,紫殤知道了一切,會怎麼樣,他想都不敢想。有時候,他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的「偽裝」,自己最心愛的姑娘就在自己面前,而他能做的,卻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看著她哭,看著她喝下一壺壺酒水,讓酒精麻痹著她的大腦。只有在她醉掉的那刻,他才能靜靜地接近他,月兌下他的「偽裝」,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

久了,有時候他都不分清,自己是那個南陵國高高在上的皇帝上官逍遙,還是那個只想守護著他的秦戀殤。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放下所有的偽裝,他為她心疼也為她難過。她把她所有的笑容給了上官逍遙,卻把所有的悲傷留給自己。她面對著上官逍遙時,永遠都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卻在上官逍遙無法出現的地方,淚如滿面。

永遠陪著她傷心的只有秦戀殤。他與她,這一生,究竟要走向何方?很多時候,他都在想,他與她,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的這步。他不敢大大方方地對她說出,上官逍遙就是秦戀殤,秦戀殤就是上官逍遙。

而她呢,永遠面對上官逍遙的時候,總是笑容滿面。沒有一絲愁,也沒有一絲苦。為什麼他們總是戴著面具生活,真的是因為久了,他們都取不下來了嗎?他是多想對她坦白一切,卻不知在面對著她時,話又咽了回去,他不敢把話說也,他怕說出一切後,紫殤會不會因此而離他而去。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就這樣,白天他是南陵國位尊權貴的皇帝上官逍遙,晚上,他則是京城湖畔的浪子,永遠只為一個姑娘守護著。

可是她也不是所有的時間都留在南陵,而他不管是上官逍遙還是秦戀殤,永遠都無法留下她的腳步。身為上官逍遙的他不懂得她的心,但是秦戀殤卻懂得她的點點滴滴。他永遠可以縱容她,放任著她的一切。可是,現在卻不能了。

她十八了,他能縱容的,所能給的,只有現在。往後的路會怎麼樣?誰也無法預料,他想不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陪伴著她每一個日出日落。

想著當年父皇所對他說過的話,紫殤只有十八年的命,可是他不信,他不明白,父皇為何會如此說,他甚至于認為,是父皇不讓他娶紫殤所扯出來的借口,他向父皇妥協,娶一個又一個他根本沒有感覺,也根本不想的女人。他知道,今生他負這些女子。可是他真的沒辦法,他愛的不是她們,想要的也不是她們,他想要的,要娶的,從頭到尾,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他最愛的,用著生命去守護的她,他名義上的「皇妹」,上官紫殤。他不明白,父皇為何要讓紫殤姓上官,也不明白,父皇為何執意要封她為長公主。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難道父皇真的以為這樣,自己就不能愛她嗎?就可以阻止自己不想她,不能要她嗎?真的能嗎?他不能,他曾經也想讓自己放棄,把她放在心底,只要她開心就好。可是,他做不到。看著她在秦戀殤面前放下偽裝,他的心痛了。他如何能放下這個女子,如何能放得下。

父皇根本無法理解,從他們相遇的那刻,他早已無法自拔,對他,今生無怨無悔,從他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刻開始,他的一生就注定了與她永不分離,那怕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也許是命,他與她注定了今生的相遇。卻給了他們不同的路,這條路上,他們彼此都不敢向對方表白。如同一個結,越拉越緊。卻又越走越遠,背道而馳。她不說,他亦不敢說。

「阿紫,你們沒事吧?」一路的沉默,看著一前一後的兩人,雲玉有些擔心地問道。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昨晚以前不是還好好的嗎?她想不明白,這兩人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搞得如此別扭,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令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他們是冷戰吧,根本就不像,兩人不約而同的不說話,也不看對方,他們這樣,算是什麼事啊?

「雲姐姐,我沒事。」這些事,要她如何與雲玉說呢,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更逞論如何與雲玉說了。

「你騙誰啊。」雲玉擺明了不信,如果沒事他們兩人會是這樣,擺明了就是有事嗎?有事不說,悶在心里只會越想越不明白,難道她不明白嗎?

「我真的沒事。」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從那里說起。從她的出生,還是與上官逍遙的相識,生活,還是他娶親,她的失落。她承認,她總是逃避現實,可是除了逃避,她還能怎麼做,她能告訴他,她愛他嗎?她不能,只因她是先皇所封的長公主,南陵第一公主。是他上官逍遙的「妹妹」。

「阿紫,有什麼事說出來吧,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加難過。讓我們看了,心里也不好受。」雲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這樣的紫殤,真的令人感到心疼,她的悲都放在了心里。她嘴里說著沒事,但是她眼里露出的苦澀是無法騙得了人的。

「謝謝你,雲姐姐。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有些話,不是能說出口的。她只能把這些藏在心底,藏在最角落的深處。

雲玉見紫殤如此說,輕嘆一口氣,也不再勸說,待她想說時再說吧。希望時間能幫她想通一切,雲玉所不了解的是,紫殤怎麼可能想得明白,如果她能想通,就不會逃避了五年之久,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就是因為她無法想明白,也想不開這些。所以,她的心里永遠都是無法解開的結,而這個結的主人,就是上官逍遙。

雲玉再回頭看看同樣沉默不言的上官逍遙,搖頭嘆息。算了,他們的事,只能他們自己處理了,她管不了,也不知從何管起。雲玉牽著虎兒的手,心緒瞬間也飄到了天邊,飄向了她的故鄉,那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東西有下落了嗎?」一間昏暗的屋子里,一位年長的老者靜靜地跪在鋪團上。手里轉動著兩個鐵球,聲音不溫不火地問道。

「還沒。」來人戰戰兢兢地跪著說道。

「時間不多了啊,你們可得抓緊了。」老者卻沒有任何責怪,只是感嘆地說了一句。

只是很平談的話語,卻令下方跪著的人更加的心驚膽顫。

「我們會努力的。」跪在後面的人不知所措,他不明白,為何老者不責怪自己,反而這樣說道。每次面對著老者,他都覺得仿佛在鬼門關打轉一樣。

「去吧。」老者從頭到尾都沒有大聲地責問,也沒有嚴厲的語氣,卻令跪在後方之人冷汗都出來了。

出了屋子,對著照射出來的陽光。不停地擦試著臉上流露的汗水,再次深深地看了屋子一眼後,才大步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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