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皇宮
李妃與德妃的一月期限禁足終于結束了,一切如同往常一般,沒有多大的變化,要說什麼變化,那就是皇帝遲遲未歸。這讓兩人好不容易結束的禁足生活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她們可以隨意走動,宮中沒有了紫殤與上官逍遙,除了幾個不管事的太妃還住在宮里外,整個後宮現在可是以她倆為尊。
這天,德妃往齊太妃的宮里而去。卻在路途中遇到對面而來的李妃,兩人面對面的眼光就開始較起勁來。如果說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兩人此刻都是血淋淋地躺在了地上。後面跟著的宮人一點都不敢向前,只能低著頭看著兩人互不相讓地瞪著對方。
畢竟,現在宮中可沒有比她們身份更高的人了,兩人當然就卡在了路中,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兩人在空中的視線發作 哩叭啦的聲音,李妃銳利的眼神直撲向德妃,德妃也毫不相讓,這是一場女人之間的戰爭。
誰也不能勸說她們,德妃較李妃年長,但是進宮的時間卻比李妃晚。因為德妃是齊太妃介紹入宮的,而李妃則是當年先皇讓上官逍遙選側妃時隨意抽選出來的。
德妃娘家的勢力一向力壓李妃,所以德妃對于一直跟著她爭寵的李妃簡直就是恨之入骨。李妃的勢力不如她,但是她卻深得皇帝的寵愛,仗著皇帝的寵愛,不但跟自己平起平坐,還處處與她做對,這怎麼不讓德妃心里恨得牙癢癢的。
加上上官逍遙遲遲未先後,這兩人都是野心渤渤,把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選後的位置上。只要自己被選中,那麼往後自己可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後宮中人,誰敢對自己不敬。而兩人都覺得自己才是皇後的唯一人選。
她們兩人在這爭著,卻一點都看不清事實。如果上官逍遙有意立她們其中一人,還不早立了,還會等到現在。所以說,她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功夫。徒勞讓人家笑話而已。
正當兩人火力十足,恨不得沖上前去時。齊太妃宮的嬤嬤卻走了出來,對著德妃和李妃各自行了一個禮。這才轉身對著德妃說道︰「德妃娘娘,太妃娘娘讓奴婢來請您呢?」
原來是齊太妃知道德妃與李妃在宮中偶遇,眼看就要掐起來了。不得不出面阻止,現下皇帝可不在宮中,要是兩人這個時候鬧起來,成何體統。
「嬤嬤提醒的是,差點給耽擱了。本宮這就去,不與人一般見識。」德妃笑著對前來的嬤嬤說道。既然姑媽已經派人前來了,她就沒必要與那賤人一般見識。她們往後有的是時間,大家走著瞧。她到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德妃由齊太妃派來的嬤嬤扶著一搖一擺地向著李妃的方向而來,李妃見是齊太妃的人前來。雖然心里不悅,也知道齊太妃是幫著德妃之人。但是,畢竟齊太妃是先皇的妃子,算起來也算是她的長輩,她也不能失了禮數。南陵國講究的可是孝廉禮制,不管她心里多麼不尊重齊太妃,表面上的功夫卻不得不做。
李妃只得忍著氣,側了個聲。讓德妃過去,心里可憋了很大的一口氣。看著德妃那趾高氣揚,小人得志的表情,李妃就恨得牙癢癢的。在德妃將要與她並列的時候,李妃肩膀微抬,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剎那間,狠狠地撞在了德妃的胸前。
德妃身不由己的悶哼一聲,嬤嬤不由關切地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沒事。」德妃恨恨地瞪著李妃,這賤人,給她等著。居然敢陰她,看她怎麼收拾她。只是此刻,自己還得趕去向姑媽那里。
「沒事就好,沒事那娘娘就趕緊走吧,可別讓太妃娘娘等急了。」嬤嬤沒看到李妃剛才的那一撞,也不知德妃此刻痛得淚都快流出來了。
李妃可是習過武術之人,雖然不怎麼樣,在這宮里也沒有用到過。但是不可否認,對付德妃這種真正的大家閨秀,那痛對德妃來說,可真就真真的痛了。
德妃隨著嬤嬤到了齊太妃殿里,還沒給齊太妃請安,就一個箭步上前,拉著齊太妃的衣服開始撒嬌。
「姑媽,您要為我作主啊?」那個賤人,居然敢撞她,她一定要讓她付出十倍的代價。
「又怎麼了?」怎麼都禁了一個多月,她這性子怎麼還不見沉穩呢?一點長進都沒有。齊太妃有些頭痛地看著德妃,皇帝封她為德妃,她還真看不出來,這孩子那來的德性。
「姑媽,她,就是李妃那個賤人,憑什麼事事都要跟我爭,現在連個路都要跟我爭。」她就不明白了,那個賤人一副矯情的樣子,那點吸引人了。
「你啊,跟她置什麼氣。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現在只憑著一點姿色吸引人,這宮里姿色過人的女人何其多。你啊,要多把心放在皇帝身上才是正事。」齊太妃就是明白了,她為什麼總是惦記著李妃,李妃就算再得寵。終究也只是個身世不高,門第不高的女子。那怕她現在憑著姿色深得皇帝的歡笑,終究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也想啊,可是皇上根本就不召幸我。」到是常常去那個賤人那里,想到這里她就有氣。她那里比那個賤人差了。皇上卻經常寵幸那個賤人,而她呢,有時候卻連見皇上一面都難。她就不明白,她到底差到那里了。
「你就不會想想其他辦法嗎?皇上不召喚你,你就不會想想其他辦法嗎?」身處皇宮,自己都不為自己打算,就只等著皇帝的臨幸,那怕你等到天荒地老,也不會等到他的人,想當初,如果不是自己略施計謀,先皇為何寵幸自己。
「姑媽,你教教我嘛?」她何償不想,她還想著能夠母憑子貴,要是她能懷上皇上的孩子,早日產下皇子,皇後的寶座還不手到擒來。
「這些年,我教你的還少嗎?」教她,有用嗎?這些年,她教了多少?可是她呢,只顧著與後宮女子爭風吃醋,可有把心放在皇帝身上。跟她說了多少次了,那些女子根本就無足輕重,牢牢抓住皇帝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齊太妃不愧是過來人,所看的事情遠比德妃這種人多得太多。爭了一輩子,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她有今天,不是因為她良好的家世,更重要的是她手段過人。那怕先皇當初有多愛皇後,最後的結果又怎麼樣?笑到最後的依然是她?而那個女人,空有皇後之位又怎麼樣?夜夜還不是獨守空宮。
德妃說不出話來,她想按著姑媽所說的去做。但是每當她看到那些女人,她就來氣,恨不得把她們殺光光。更令她氣的就是李妃那個賤人,家世不如她,地位卻跟她一樣,這讓她如何咽得下心中的這口氣。
這些年來,皇上寵幸的女人何其多,所有人都以為那些失寵的,流落冷宮之人是紫殤所為。如果不是她在後面扇風點火,讓那些不明就理的人故意去找紫殤的麻煩,上官逍遙怎麼可能把她們一一冷落,甚至發配冷宮。
李妃那賤人要不是跟著皇上的日子久了,知道很多。要不然,憑她的計策,也一定會讓她嘗嘗冷宮的滋味。
「有皇帝的消息嗎?」齊太妃見德妃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沒有把她的話听進去,暗自嘆了口氣,看來,為了她的富貴和家族的繁榮,還得她親自出馬幫她籌劃才是。
「我這剛出來,那知道。」姑媽難道不知道,她這剛禁完足嗎?那里知道皇上的行蹤。
「算了,問你,你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啊,怎麼就這麼不長心呢?」齊太妃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樣子,還是皇帝的妃子嗎?她真不敢相信,她能平安無事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齊太妃怎麼也不想想,德妃真就是她看到的那樣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些被冷落打入冷宮的人會那麼多嗎?
在宮闈這個大染缸里,不管她是多麼單純的一個人,只要進了這里,不管她心存何念,不是她不想害人,人家就害她的。這里,想要好好的活著,就只能犧牲別人。踩著別人的頭上去,那一個女人不是這樣走過來的。
「姑媽,你就別指責我了,快想點其他辦法啊。」皇帝現在回宮,並不代表著他永遠不回宮啊。眼看著日子又過去了一月,這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的,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坐上那後宮之主要位置啊。
「那丫頭呢?有那丫頭的下落嗎?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的心眼我還看不出來。」在這後宮之中,想要瞞過她眼楮的事,很少很少。要不怎麼說,姜是老的辣。她們這些鬼域伎倆,騙騙別人還可以,想蒙她,差得遠了。
「真是什麼事都瞞過姑媽。」德妃姍姍地笑笑。沒想到,自己如此周密的計劃,還是讓她給知道了。看來,自己行事還要再過小心才是。把柄在人家手里,總是不安全的。
「說吧。我听著呢?」想蒙混過關,門都沒有。她要不是她佷女,她如何行事,她還懶得管呢?要不是她往後的富貴有一半壓在她身上,她如何行事與她何干。
「姑媽,您說,我如果要登上後位,最大的阻力是什麼?」德妃難得的跟齊太妃說起這個問題來。以前,這些她是從來不在齊太妃面前提及的。如今,既然她主動提及,她就與她探討探討,看她與她的心是否真的一樣齊。
「目前來看,你想要登上後位。絕對不可能,先不說李妃,就說鳳印。一直掌管在那丫頭手中,沒有鳳印,那怕你登上後位,也是名不副其不實,有名無權,跟現在有什麼兩樣?」這些,還用得說嗎?沒有鳳印,她就算是南陵國的皇後。
「姑媽說得不錯,沒有鳳印,根本不會有人承認。先不說皇上願不願意封我,暫且不說這些。南陵國的鳳印憑什麼掌管在一個丫頭手里,她又不是皇帝的妃子,這東西,怎麼可能掌管在她手中。」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先皇為何如此糊涂,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掌管鳳印。反而她們這些上官逍遙的妃子卻一點權力都沒有。做什麼都得向那個丫頭低頭。
「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想通一些事。我這才想起,那丫頭從小是皇後養大的,但是跟皇帝卻不是兄妹?」這丫頭進宮的日子久了,久得她都把這事給忘了。直到前些日子,她才突然記起,這丫頭來皇宮的時候已經五歲了。時間太久了,久到她都差點給忘了,這丫頭根本就不是皇帝親生的女兒。
「什麼?」德妃一臉的震驚,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听說。當然顯得非常吃驚,她一直以為,上官逍遙與上官紫殤是親生的兄妹,所以,對此,她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只是想不明白,先皇為何作此安排。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記起,那丫頭不是先皇所生。是先皇從外面抱回來的孩子,先皇此舉,大有深意啊。」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先皇如此做的原因,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怎麼會這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德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不是說明,他們從來都不是兄妹。一個皇帝,一個掌著鳳印。這還用得著他們猜嗎?怎麼會這樣?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說,現在,你還想瞞著我嗎?那丫頭的行蹤你可找到了?」為了往後的富貴和家族的榮耀,這丫頭勢必是不能留了。
「我的人查到她北上了,具體位置還沒查出來。這丫頭在江湖闖久了,位置總是不停地變化著,但是身在北方是確定無疑了。」德妃還在想著上官逍遙與上官紫殤不是兄妹的事,腦子里一下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把她所知道的東西一古腦的全部說了出來。至于往後,她現在還沒想到。
「北方,南陵國的北方。那是什麼地方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北方,出了南陵的北方,那可就是塞外草原了。這丫頭,沒事去那邊做什麼?是純粹地游戲人間,還是那邊有大事發生,不然,這個時候,這個季節,沒事去北方做什麼?
「我又沒去過,那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她連京城都沒有出過,那里知道江湖上的其他地方,姑媽把她看得太高了吧。
「我沒問你。」齊太妃白了德妃一眼,她當然知道她那里都沒去過。她這那是問她啊,就是自言自語而已。
「哦。」被齊太妃這麼一瞪,德妃不由地低下頭。
「你派出的人如何?」齊太妃繼續追問道。
「應該可以吧。」德妃不是很肯定的說道。她又不會武功,但是以她之見,她所派出的人應該還可以吧。
「什麼叫還可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不知道那丫頭可是禁軍都打不過的,要不然,上官逍遙憑什麼讓她十三歲就去闖蕩江湖了。
「還有什以嚴重性,大不了就是失敗而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失敗而已。
「你啊,長長心吧。你以為那丫頭是那麼好對付的。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我也就省心了。」失敗,她難道不知道事情一旦敗露,後果有多嚴重嗎?
「姑媽,你想得太多了,我不覺得會出什麼事。首先,我派去的人,武功也算是一等一的,其次,他還精通各種藥物,那丫頭又身在明處,他在暗處,想要她性命又有何難。」這事她早就想好了,事成之後,她就讓他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回南陵。到時候,誰又能知道,這事是她做的。再說了,他可是在她面前立下誓言的,永遠都不會把自己供出來的。
如果一旦事情敗露出來,他自己就會先死。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既然如此,那姑媽再說一句。不管事情成不成,你都給我記住了,此人絕不能留,明白嗎?」她可不想最後留一個證據在世上指證自己。所以,不管此事最後的結果如何,此人都不能留在世上。
「姑媽放心,後路我早就想好了。」那是當然,她那有那麼笨。會把證據留在世上,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他的命運早就注定了,反正,他的命是她給的,如今,只不過是收回而已。讓他多活了這麼多年,也該值得了。
「你這麼做,我就放心了。」雖然齊太妃老是指責德妃這不行那不行,但是德妃在某些方面還要高她一籌。心狠手辣,德妃不管是對己對人,永遠都能恨得下心。
「姑媽就安心地等著好消息就是了。這後宮之主的位置,我要定了。」德妃誓在必得地說道。在這至高無上的皇權中,女人最想的,最尊貴的,不就是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