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個軍營一片寂靜,就好似糧食被燒毀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壓抑之中。
站在營帳外,單霏妤不動聲色的望著不遠處那塊黑暗的地方,撇撇嘴,怎麼看都是沒動靜,外頭又這麼冷,想了想,還是踏步走回了營帳內。
按照他們白天所說的,糧食被燒毀這個事情,天知地知,總共也就他們幾個人知道。
而這種人,單霏妤至今為止就遇到過幾個,一個是前世的丈夫,如今不曾相識的路昭陽,和他一樣冷淡性子,卻是個月復黑悶騷的冰山路擎蒼,還有便是眼前這個魏青了,各個都看不透。
單霏妤眼睫微垂,低頭悶悶地喝了會粥,心中卻一凜,果然,真被她給猜對了。
「小姐,既然您醒了,趕緊來吃早點吧。」那小丫鬟倒也不認生,秀氣的笑了笑,將盤中的清粥小菜放在桌上。
手握緊了又松開,單霏妤就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揮上去,連帶她回來的理由都這麼欠扁。
古色古香的一間房間,窗戶是打開的,聞著那股花香,應該就是從窗外飄進來的。
「嘿嘿,小姐,您是咱們主子第一次帶回來的姑娘,所以」小丫鬟傻乎乎的一笑,所以她就一直盯著她看咯。zVXC。
鼻尖依稀能夠聞到淡淡的花香味,杏眸緩緩地睜開,一眼就望見那陌生的床頂。
「果然是路擎蒼看中的女人,既然你早已猜到了這一切,卻還敢在我面前說出這麼多,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說著,眼中一閃而逝一縷殺意。
「你家主子呢?」單霏妤也不惱,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順勢問道。
魏青默默不語,良久才微微一笑,眯著眸子緊盯著單霏妤,眼中一閃而過一縷火焰般的光芒。
手指輕點那畫上的印跡,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還收藏她的畫,但他卻肯定不知道,她便是這作畫之人。
「不過最主要的是,糧食既然沒真的燒掉,沒有任何收獲,那至少帶回一個人,也算是一種收獲不是嗎?」魏青挑了挑眉,笑的愜意。
單霏妤的心理素質也算是強大,默默地喝了口茶,沒有說任何話。
這些事情單霏妤自己往往都不管的,最後作好的畫也通通交給翡玨和外公,讓他們代為處理,畢竟單家的錢也夠多的了,還不至于讓她賣畫賺錢,以至于她所作的畫並不多。
鄰國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尤其有個內賊存在,他們肯定會再探虛實,而他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那個內賊給抓住。
匆忙的從陌生的床榻爬起,卻有些頭重腳輕,暗自咬牙切齒,該死的,她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家伙暗算她。
本來想趁機看看那個內賊到底會是誰,可偏偏看了半晌都沒動靜,她便也沒耐心的回去休息了,一切到明日自有分曉。
閉了閉眼眸,待那昏昏沉沉的感覺過去了,這才重新睜開眼觀察這間陌生的房間。
道畫作自。「既然我人已經在這了,還能夠在這安安心心的喝茶,你說我會不知道嗎?」單霏妤暗自冷哼,將杯中的熱茶一口喝完。
瞧瞧這話說的,有夠欠扁的,單霏妤也就真差點忍不住上去扁他一頓了,斜睨了他一眼,這個人說話還真是她明明就和路擎蒼沒關系好吧。
沒錯,眼前這個人,可不就是魏青,軍中那位本該不起眼的軍醫嘛。
喝著喝著,單霏妤卻感覺一道熾熱的目光,抬眸一望,可不就對上了小丫鬟那道好奇的目光。
半夜,睡的正迷迷糊糊,單霏妤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迷惘之間,想要睜眼看看,在微弱的燭光中卻一眼對上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眸。
不過最最驚奇的還是,這個房間內,四周竟然掛滿了畫,偏偏這些畫,還都是出自單霏妤本人。
嘴角抽了抽,單霏妤甚至已經覺得自己夠好脾氣的了,僅僅是一個晚上,她就從一個地方變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帶走她的人還是
相傳這鄰國一年四季的溫度都十分適宜,沒有很熱很熱的夏天,也沒有很冷很冷的冬天,若不是兩國之間一直處于冷戰的狀態,恐怕來這里度假的有錢人會很多吧。
打從一開始,她就對魏青這個人有種忌憚,那種面上從容笑著的,卻永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的人就是最可怕的。
「如此冬暖夏涼的氣候,也只有在西蘭國才有了,我才不會傻的還認為自己沒出邊關。」說著,冷覷了他一眼繼續道︰「至于你的身份能夠如此不聲不響的將我帶到西蘭國,非富即貴,進一步的說,甚至可能擁有皇權,而擁有皇權的人,在這西蘭國為數不多吧,而你這個年紀」
「既然都把我帶到這里了,還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嗎?」低低的說了一句,單霏妤勾唇一笑,原本莫名其妙到這里的懊惱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就當作是旅游吧,來到了這個古代,還真沒旅游過呢。
來人挑了挑眉,卻一點也不驚訝單霏妤的淡定態度,反而微微一笑道︰「果真不虧是路大將軍看上的人,就這態度,就足夠讓我欣賞了。」說完,便不客氣的坐在了她身旁,拿起她倒好的茶水朝她微微一敬,一飲而盡。
魏青唇角的笑意更濃了,望著單霏妤的眼中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欣賞。
「這里是西蘭國?」單霏妤試探著問,一邊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清粥。
「你就不好奇這里是哪里,我是什麼身份?」吃了個啞巴虧,魏青不悅的撇撇嘴,反問道。
很快,房間內一片寂靜,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人質嗎?你對路將軍的夠重要的話,那便算是人質了。」
「那你將我帶來這里的目的呢?不會是想把我當作人質吧,魏青」單霏妤淡淡輕笑,望著面前這個俊秀優雅,從容不迫的男人。
單霏妤皺了皺眉,隨即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她能夠確定她此刻沒有性命危險那就足夠了。
這麼一想,單霏妤低頭一看,這才驚詫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遭人換過了,原本厚實的棉襖,早已換成了輕松舒適的鵝黃色輕紗長裙。
單霏妤嘲弄的勾了勾嘴角,杏眸微挑著望著他,這樣的眼神,徒增一股邪氣,饒是魏青,也不由得一愣。
耳邊輕緩的低語聲,直至毫無聲響,單霏妤都一直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
也就莫晉陽這個三皇子,在她面前表露的情緒最多元化了。
心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想要再聚回意識卻已經困難,朦朦朧朧的再次沉睡,單霏妤只得低咒一聲,這古代該死的迷魂藥啊
昂了昂首,單霏妤又接著說︰「你這個年紀在皇室中,除了那老皇帝的兒子還能有誰呢?我曾經听說過,老皇帝有個特別寵愛的小兒子,寵愛到任由他做自己喜愛的事情,任由他從母性,對吧,那位傳說中的四皇子,那個從了母性的魏青」勾了勾唇,她似笑非笑的望著魏青,杏眸中閃爍著慧黠的光彩,煞是迷人
「呀,小姐醒了啊。」那秀氣的小丫鬟似乎也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早已清醒的單霏妤。
回想起昨夜對上的那雙眸子,她便已經猜測到了他是誰,所以今早初見他,倒也並不驚奇,畢竟她這些日子在魏青身邊,對他這個人已經混的夠熟的了,唯一不熟悉的,恐怕就是他這個讓人捉模不透的性格吧。
明明應該是冬季,但是在這里沒有看見火爐,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冷,莫非這里是
「主子他」小丫鬟頓時覺得這個小姐一點也不嬌縱,看起來溫和有禮,便立刻想回答。8564284
單霏妤舉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嘴角抽了抽,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什麼叫路大將軍看上的人?這個形容詞,真是教人郁悶。
單霏妤作畫往往都是隨興之作,但深得她外公的真傳,每個作品都引得不少人爭奪,想要買下作為自己的私人收藏。
‘吱呀——’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手中端著清粥小菜走了進來。
單霏妤也不動,怡然自得的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
「若兒,你先下去吧。」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清脆的男聲一開口,小丫鬟若兒便立刻乖乖的低下頭,將單霏妤已經吃完的碗筷收拾下便離開了房間。
「呵呵,小姐問的問題真好玩,這里當然是西蘭國。」那小丫鬟笑呵呵的回答,似乎也不知道她家主子帶回來的人根本就不是西蘭國人。
單霏妤卻像是沒听見似的,僅是斜睨了他一眼說︰「要殺,你早就殺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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