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森卻驀地拿起長弓,長箭上弦,瞄準了那個長身如玉的絕色少女,語氣森冷地道︰「但現在,她只是敵人。」說著,手指微微弓起,長箭驟然劃破半空,激射而去。
清央剛剛以箭射中了連綿不斷攻擊上來的敵人,突然,她只覺一股冰冷的感覺襲來,她皺了皺眉,抬頭望去。
那一刻,清央以為她看到了月的使者。
「納爾森,你在做什麼?」格納沙不悅地看向他,「我並沒讓你殺她。」
納爾森側眸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勾了勾唇。「那是一朵帶刺的薔薇,我很期待,你們誰會得到她的青睞。」
然而,她一月兌離重裝矛手的保護圈,外圍的士兵都圍攻了過來,顯然美麗的清央吸引了他們。
納爾森微微地眯了眯弧形優美的眸子,眼底略略閃過一抹光芒,溫溫和和地道︰「的確,是個不錯的美人。伊爾彌這次得到了一個好的美人。」
清央趁機騎馬往莫尼所在的地方趕,她此時也不顧及任何,她雙手持劍,雖然右手不著力,但總比沒有的好。
叛亂的大臣們帶來的一萬來士兵顯然不如伊爾彌的將士來得矯勇善戰,但勝在人數眾多。
不愧是他的女人!很好!
這般緊急的情況下,數個長矛朝她攻來,她咬牙道,伊爾彌大人,威脅人也不帶你這樣的。
而她剛剛來這時,特地戴上了天蠶絲所做的肉色手套,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想不到,現在還真排上了用場。
啊,阿舒爾神在上,她看到了什麼,一個小小的身體在刀槍劍影中翻滾,避開了那些擊向他要害的刀矛武器。
他自然知道納爾森和格納沙就在不遠處,靜靜地觀看。
腰帶到了她手里就好似有了生命般,隨著她手指的動作而行動,把所有的攻擊都給擋了下來。
伊爾彌見此,不由微微眯起了狹長的金紅色眸子,嘴角勾了冷笑。
清央不由怔了怔。
他的面容俊美而清雋,卻似女圭女圭般的精致,下巴稍尖,明明目光冷冽如冰,可是他的眉眼間卻總帶著一股縈繞不去的溫和柔潤感。
然後她迅速地抽出了腰間紅色腰帶,剝掉了一側的珍珠,剎那纏繞上了幾個攻擊來的短矛,她稍稍側手一用力,短矛竟然齊齊被直接割斷。zVXC。
她驚喜地把一人掃倒在地,就朝他奔去。
不過也是,他素來和伊爾彌不合,以伊爾彌的性子,若是此時格納沙還在王宮,那麼他肯定是活不了的。
想到此,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突然,他的眸光一掃,竟看到讓他心跳差點兒漏跳的一幕,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無論短矛還是長矛,都是頂部是尖銳的矛,以木頭為桿,她並不想多傷人命,于是一路而去,竟是把那些矛都給絞斷了,失去了兵器的士兵就如同失去了牙齒的老虎,無從下手攻擊。
這時,輕裝的矛手被攻擊得節節敗退,重裝矛手在指揮下,紛紛往外奔去,他們是最好的盾牌。
新鮮的血液濺到她淺色的亞麻布衣裳上,她水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臉上也沾染上了血跡,白皙的肌膚,艷麗的血,顯得越發的妖冶美麗。
她的腰帶飛去,把他們的腳都給割傷,瞬間,只能躺倒在地哀嚎不已。
他面色冷峻,宛似高傲的君王,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螻蟻,手中動作迅速至極。
她正在懷疑的時候,卻見那頭,納爾森拿起了長弓,竟然對準了她,銳利閃著寒光的長箭急射而來。
駿馬驚鳴,清央忙又跳上了馬匹,她抬眸看向那人,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過去。
高舉的短矛和長矛同時刺向那馬背上的美麗少女,她水色的長發被風吹得凌亂,她手無寸鐵,這種危機的情況下,她似乎除了死別無選擇了。
納爾森看著清央靈活的左手劍,微微地揚起了眉頭。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左手使劍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你——」格納沙不悅地蹙眉,他現在心中十萬火急,若是美麗的清央受傷了,或者是死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
另一邊,伊爾彌如同冥王一般,張開了他黑色的魔鬼羽翼,手中長劍飛舞,快速地收割著這些悲哀又愚蠢之人的性命。
格納沙搖頭,冷淡地回道︰「不是,她的右手被伊爾彌廢掉了。我以前見過她右手使劍,比左手要靈活。不過,最近她肯定是訓練過左手了,之前比較僵硬,到處都是漏洞。」
不過,她與他們也算是無冤無仇,那人作甚一上來就要殺她!中頭無美。
那兩人都是能與伊爾彌平分秋色的,而今,卻一起來攻打王宮。他們憑著三千士兵,真的有勝算嗎?
「好厲害的兵器。」格納沙眼底滿是贊嘆,「塞米拉米絲,你總是給我帶來意料不到的驚喜。」
清央抬手一擋,長劍承受不住壓力,她手腕一疼,竟是直直落到了地上。
清央在人群中飛快地掃過,突然,她的眸子突然一亮。
在戰場上失去了劍,就相當于失去了性命。
「莫尼……」清央喚道,她就快要到他旁邊了。
這條腰帶是由最堅韌的天蠶絲制成,據說水火不浸,刀槍難入,而當初她師兄明染為了讓她危急時刻能夠保命,特地去各地珍稀之處找尋適合的霧氣,並在這腰帶的兩側都裝上了鋒利無比的軟刃,平時以細小的珍珠為墜做裝飾,遮住軟刃用作腰帶,卻也方便而華麗。
「她會是我的。」格納沙冷冷地提醒道。
她看了看在地上匍匐而行的小莫尼,他被不少人踩了好幾腳,卻兀自趴伏在地,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而卑微地伏地。
一道長劍伴著寒涼至極的月光,朝他直直地刺去。
這樣下去,她會被累死的。
突然,見到清央手中的長劍落地,格納沙不由皺緊了眉頭,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擔憂,他握緊韁繩就要沖入亂軍中去拯救她,卻被納爾森低笑著擋下。
「她是個慣用左手的人?」納爾森輕輕柔柔地問道。
她扯過長長的紅色腰帶在空中凌舞,此時就如同最飄逸的緞帶般美麗。
她的左手畢竟不是慣用的,手腕處傳來了陣陣酸疼,一個士兵長長的短矛刺了過來。
清央咬唇,左手間的長劍如同死神的鐮刀,把那些如同蝗蟲般蜂擁而上的士兵的性命都收割了下來。
凡是攻擊她的人,她都是不留情面地砍了回去。
那是莫尼,雖然有些遠,但她良好的視力和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小莫尼,她要找的人。
她的身子如同滑膩的泥鰍,瞬間側身從馬背上滑下,避開了一側數個長矛的攻擊。
正在這時,一個士兵發現了地上還活著的莫尼,他紅著眼,揚起短矛,朝莫尼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格納沙的視線繼續落回掙亂不休的局面里。
帕拉沙爾四世死去的那晚,他把她帶回王宮就不見了蹤影,原來竟是加入了大臣們的陣營嗎?
一般的女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恐怕早被嚇呆了,可是她卻能如此冷靜地想出避開的方法,並且轉危為安。光是這份冷靜和縝密,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擁有的,果然,他之前小看了她。
納爾森聞言,眼底的興味越發地濃烈了。「很有趣的女人。」高頭大馬上,那人一襲淺色的長披風,肩頭瓖嵌著的竟然是青金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輝,而他有著一頭水銀般的順滑長發,猶如月光般的皎潔。
那幾個士兵滿面驚疑,清央趁機把腰帶解下,好在她還系了一條備用,她快速地扯掉了腰帶兩側裝飾用的珍珠串。
而與那人並騎而排的竟然是格納沙,漆黑的長發在夜風中飛舞,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天藍色的眸子看向一側的納爾森。
納爾森的薄唇微微彎了彎,彎出了一道柔和的弧度,「世事總是難料的,阿契美尼斯王子。」
清央欣喜地想要走出被重裝矛手的圍住,卻無從而出。
清央面色蒼白,剛才若不是她閃躲及時,此時她恐怕就被射了個對穿血窟窿了。
吼聲響徹了雲霄。
她一驚,幾乎是瞬間,她一個側翻,跳下了駿馬,長箭攜著寒風擦過她的臉頰,割下了她幾根長發,最後牢牢地射入地面,竟是入土三分。
「你若是敢死,就試試看。」伊爾彌目眥欲裂,他猛地把攔住他的所有士兵都殺了個精光,大聲吼道。
「我想,就算你現在過去,也未必能夠救得她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清央看得心酸,她咬了咬牙,暗自道︰小莫尼,再等等我,再堅持一下,我就來救你了。
想到剛才那人破空而來的凌厲一箭,她心中就有了怒氣,不過此時並不是置氣的時候,她從箭簍里抽出了兩根長箭,眯眼對準目標後,手指一松,長箭如同長了眼楮般,飛快地竄射出去,雙雙刺中了目標。
清央一怔,片刻間只覺腦海一片空白。
「不——」清央肝膽俱裂,合身猛地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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