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驚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復又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一副消化不了事實的模樣,僅隔著一張小幾,驚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耶律瑤歌臉上。
耶律瑤歌將手中的書卷放在幾岸上,濃麗飽滿的唇上浮起一絲溫軟的笑意,那笑竟明亮的、晃眼的不敢讓人直視,又淡淡開口道︰「所以並不需要打扮自己。」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消息!
蘇月一陣唏噓,似乎並沒有從震驚中舒緩過來。
在這個空檔,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殿外揚了起來——
「傳皇上口諭,請七公主立即出席今晚宴席。」是傳話的宦官,話音剛落下,耶律瑤歌才不慌不忙的從座上站了起來,淡聲道︰「勞煩公公了!」聲音極其尊敬,沒有刻意的討好與恭維,也沒有一絲焦躁奢華,反倒是平淡的讓人不敢可思議。
自從耶律瑤歌公主回宮後,皇上便親自挑選各色珠寶和裙衫,以及步搖等等東西命人送到碧瑤宮,而送的東西異常華貴罕見,一般只有皇後才能享用,而如今卻賜給了一個剛從宮外回來的公主,不知在後宮掀起多少猜測了。享受著連當今皇後娘娘都沒有的殊榮禮遇,也不難看出皇上有多麼寵愛這個公主。所以,自然要好生伺候著了。
耶律瑤歌將手中書卷放下,又淡淡吩咐站在身後的蘇月︰「蘇月,有賞!」
傳喚太監走到她身旁,壓低了眉角笑著說道︰「這是老奴應該做的,七公主,今兒參加席宴的均中朝中重臣,再者就是娘娘公主們,七公主如果不適應可以告知老奴一聲,屆時老奴自會安排。」
耶律瑤歌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有勞公公了。」
蘇月看了看自家公主一身實在太過普通的妝扮,又想著等會兒宴會公主的裝扮果真太過普通,一頭如瀑青絲未有多余的裝飾,甚至連一根步搖都沒有,臉上淡妝未抹,嘴角蒼白失血,咋瞧就是一副柔弱風清的模樣,忍不住小聲提點道︰「公主,奴婢幫您更衣吧!」
耶律瑤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衣,卻搖了搖頭︰「如此便罷。」
傳喚的太監也一臉驚訝的望著耶律瑤歌。
而蘇月也「啊」的一聲驚叫出聲,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公主,卻還是堅持把自己的建議貫徹到底︰「公主,難道真的不稍作打扮一番嗎?奴婢的手很巧的,保準很快!」
耶律瑤歌眼尾里含著笑意,明艷似薔薇般的小臉上掃過一抹如天空明月般的溫柔和朦朧,嘆息似的開口︰「真的不用了,這樣真的挺好!」
其實她知道,那人不在,她打扮的再美、再艷又有何用呢?她的美,這一生只想那一個人看到就足夠了,她的艷也只想他一個人欣賞,所有一切通通緣自于他,斂了斂水眸,清亮如水的眸子望著窗外升起的明月,月亮又大又圓,爾曼,什麼時候你能回來呢?
你不知道,我很想你了嗎?眉眼里依是那至死方休的眷戀,就像每一次,赫連爾曼離開,她坐在窗前,環著相思,用絲帕將淚痕掩去,在沒有他的地方,她永遠是那麼堅強,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突然閃過一次奇異的錯覺,就仿佛她去參加這一次生辰宴決定了她一生的命運,後來也確實是是這樣,只可惜當時她並不知道,爾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