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見他有了人選,心中的擔憂也就落下,身子微微探前,神色也多了一絲笑意︰「哦?很好,靜安王看上的是哪位公主呢?」
只要能夠順利和親,就算黎國想要勾結軒國作亂也很難,和親的目的就是為了政治聯合,為了江山穩定,鉗住軒國野心,只要順利……
端木斐笑了笑,淡若似水的眼眸似乎早就將耶律齊心思看在心底,忽略那些投向他的愛慕眸光,眼神灼熱地落在了對面的耶律瑤歌的身上。
耶律齊順著他的眸光看過去,臉色突變。
「本王只要一人。」他嗓音低沉有力,不動聲色間透著顯而易見的威嚴之感,就仿佛與生俱來的王者一般,耶律瑤歌覺得有些緊張,手心腳心都是汗意,張了張嘴,想開口阻攔,端木斐的聲音已悠然響起︰「就是皇上冊封的解憂公主。」
大殿上紛紛揚起倒吸冷氣的聲音……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耶律瑤歌也愕然抬頭,她活了十五歲,也知道皇子公主的命運大多不能被自己掌握,但是,明艷動人的眼眸不可置信地與對面的男子相對,此時此刻,她分不清心底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只知道,痛意一直,一直在心底蔓延開來。
下意識的攥緊的手指,她要淡定,事情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棄的。
端木斐的意圖太明顯,不同于剛才的溫文爾雅,他的目標很明確,從一開始耶律瑤歌進殿他就知道他要她,他要帶她走。
和玉公主憤恨地盯著耶律瑤歌,其實在她彈琴的時候,和玉公主就恨不得上前踢走礙眼的古琴,她沒有回來的時候,她深受父王寵愛,但是,耶律瑤歌一回來,父王就把所有的愛戀都給了她,從她回來,自己都沒有見過父王了,而她自幼仰慕靜安王,風聞三國的翩翩貴公子,怎麼可能不讓她心動呢,見過他本人之後,那麼溫文儒雅又不失王者風範,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可她為什麼在整個宴席中眼里只有耶律瑤歌一人?
當耶律瑤歌出現在大殿之後,她發現他的眼眸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了。
為什麼?
耶律齊嘴巴張了張,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靜安王,你確定要跟朕要解憂嗎,朕曾經答應過解憂,她的婚事朕不會干涉,如果……」
端木斐突然站起身來,修長好看的身姿就像翩翩的貴公子,儀態萬千,滿目光華一步步靠近耶律瑤歌,一臉興味地打探著她眸底略閃的惶恐後,唇畔的笑意如同秋水桃花,一伸手,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輕捏起她的下顎——
可是,身後抱琴的赫連爾曼的動作更快,空中的左手格住了侵向耶律瑤歌的手,冰冷的模樣似笑非笑,唇角卻挑起一個要彎不彎的弧度,聲音冷到極致︰「不要逼她!」
耶律瑤歌下意識朝後縮了縮身子,而爾曼抱琴的身形未動,眸光一動不動的定格在端木斐身上,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眉眼。
竟然比在座的女子都要美人幾分。
端木斐不動聲色的運起內力,兩人對恃了一刻他卻突然松開他的手,突兀的笑起來,笑聲中帶有一絲慵懶的味道,而赫連爾曼強撐著身子如同飄葉般無依無靠,喉間的血腥不斷的翻滾,仿佛那所有的血腥彌漫出來要將他埋葬。
端木斐滿意的瞧見他越來越白的面容,知道他現在必定受了極重的內傷,目光掃過大殿眾人,目光停留在靜靜看著他的少漂亮的眉眼上,聲音一派從容優雅︰「弱水三千,本王只願取一瓢而飲,本王的解憂公主,你是否願意跟我回黎國?」
她抬頭,眸底微微泛起不悅,但見他眸光更加肆無忌憚,太過美麗,仿佛可以將靈魂全數吸去,就此淪落在無邊無際的眸海之中,她用力握住赫連爾曼的衣袖,其實並沒有用力,只是想讓他給她一點力量,可是他的手卻未有半點停頓,血色紅衣自她手中飄然滑落,臉上的那點緋色瞬間褪至雪白,神色卻仍是鎮定,手指無意識的收緊,收緊,再收緊,清柔空靈的嗓音低低響起︰「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