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爾曼冷哼了一聲,好看的側顏微微偏移,眼光醞釀出濃濃的殺意,手指一揮,不知從何處扯來一把長劍,殺氣騰騰地指向花未央,冷厲劍光一閃,化作游龍一般朝花未央襲去。冷風顫顫,像冬風般凌厲無情,劍影翻飛,不動聲色間兩人已過了十幾招,帶落了小院里幾棵桃樹上的花朵,像一場美麗的落雨。
紛飛的桃花中,一藍一紫的身影交錯輝映,這一回合招數變化更快,直讓人看清楚打斗的兩人,一時讓人眼花繚亂,一時讓人目不暇接,蕭墨遲疑的看著自家少主與赫連爾曼糾纏在一起,想去幫忙卻無奈少主打架最不喜歡別人參與,他跟在少主身邊多年,少主一直找機會想與赫連爾曼切磋一番,無奈一直沒有時機,兩人總是生生錯過,前些時候接了個任務,少主一看紅纓的名字不即向宮主請命,雖然刺殺一路很順利,投毒也使得萬般巧合,卻沒有想最後一瞬少主卻選擇放了兩人,而今天這一次見面,少主故意激怒赫連爾曼,逼他動手,想要與他一較高下,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兩大高手對決。
曼妙的花影中,方才還落于下乘的赫連爾曼不知何時忽轉頹勢,閃著光的長劍尋了個刁鑽的角度,竟有點刺中花未央胸口的意思,蕭墨瞪大眼楮,瞧著軟劍白的進紅的出,蒙了一蒙,真的刺中了?還是他眼花沒瞧見事實?
再定眼一瞧,花未央欣長的身子被赫連爾曼一掌帶開,控制不住身形地朝他這一方猛撞過來,蕭墨本能的伸手去接,卻被他輕輕閃過,風和日麗的笑聲漸起︰「果然好身手。」
赫連爾曼長劍立地,眼神已不復剛才的狠厲,有點淡漠涼薄,胸前的藍衣像是被水滯打濕了一般,他眉眼不動,輕輕道︰「我輸了。」
其實這一次打架赫連爾曼確實是輸了,而且輸得豪無懸念,簡直出人意料,蕭墨怔怔的看著他,花未央也沒有說話,金色的眸子里定定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其實不該出言激怒他,赫連爾曼身上的傷並沒有完全愈合,看他使劍的氣勢便已知曉,但那個時候已然沒有退路,只能硬撐著打下去,他想,倘若他沒有受傷,也許今天輸的人會是自己。
瞧著兩人欲言又止的模樣,赫連爾曼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那一雙幽深古若冷冰冰的眸子里泛出冷冰冰的笑意,「我不曉得你是怎麼想的,也不想知道你們身後的人是誰,這個事情我不再追問,但是今日我要血姬的解藥。」
花未央四顧了一周,在院落里尋了一條干淨的石凳坐了,見赫連爾曼仍站在那里,便點了點石凳,淡淡道︰「身為殺手,有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即可,我既然受人所拖,拿人錢財,便是替人辦事。」頓了頓,沉吟了好一會兒,好看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卻有幾分苦澀︰「血姬之毒,名聞天下,中毒者無藥可解,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當初下毒者選的這味藥便是讓她死。」
赫連爾曼手中的長劍支撐不住,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極清脆的一聲響,眉眼仍是看慣的冷淡,嗓音卻在發抖︰「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